薑漠可沒打算放過這座封地,與深海的龍宮不一樣。
南嶺蟲皇所孕育的十二蟲族和億萬蟲潮,戰爭能力和潛力,就連他也深感棘手。
倘若給它們足夠的發育時間,一統九州山海的妖族,傾覆人間都不是問題。
為此,他必須做點什麼,以防稍有不留意,整座人間都被這些蟲子啃個精光。
冷冽的聲音自虛空傳來,那霜發男子的殺氣,如席卷一切的巨浪,猛地撲麵襲來,肆虐於天地間。
更有血光忽綻,煞氣滔滔,先是一柄漆黑的重劍被他掌握在手,而後又有粘稠、詭異的血液無中生有,依附在劍身之上,二者合一,赤血妖鎧成了無量鈞的外甲,仿佛一柄屠戮神明、來自煉獄的魔劍。
蟲皇的隱忍也到了極限,它一改溫和懦弱的姿態,發出一聲厲嘯,肉眼無法捕捉的音波,震穿三十三重天,萬物化作齏粉,山脈塌陷,天空崩裂,雲海消散,一場無可避免的大戰即將爆發。
“砰!”
“汩汩汩!!”
在一股妖炁的摧殘下,那幾樽滿載的血瓶,忽地炸開。
昔日存儲的精血,宛若奔騰的江河一樣,被蟲皇瘋狂吞飲。
頃刻間,它原本垂危的氣息,暴漲十數倍,攀升到了極點,軀體也在發生異變,痛苦的嘶吼著,將孕育的生命徹底殺死,煉化養分,維持舊身的強大。
“人類,我與你不死不休!”
蟲皇的怨恨,扭曲到無法想象的程度。
它那雙龐大的眸子,充斥著暴虐的情緒,周圍無數的蟲潮在它的操縱下,一片一片的爆開,飛出海量的精氣,以一種誇張的速度往它體內彙聚。
“吼!!!”
九位初代妖王子嗣,也在這一刻選擇獻祭,速度快得連殘影都沒有,就掀起空氣的陣陣爆鳴聲,與那頭母皇融合,肉山一樣的軀體瘋狂膨脹、蠕動,數息不到,就有一頭新的怪物誕生。
它足足有著兩千丈之高,生著一顆倒懸的蟬首,口若深淵,身軀不可名狀,生著大小不一而密集的眼睛,各種妖王的體征都有,甚至連它們殘存的意識都沒有消散,在發出若有若無的哀嚎。
“玄尊,差不多了,是你來,還是老朽來?”
飛仙禦主隨意一問,哪怕巢穴外的蟲皇,完全暴走,連續進化數個形態,他仍是從容不迫,從始至終都有一份獨屬於他的傲慢,不曾把任何的妖王放入眼中。
“我來吧。”
薑漠平淡地說著,右手持握的無量鈞輕輕一震,驟放可怕的光芒,壓得虛空轟轟作響。
下一刻,南嶺蟲皇先一步發動神通,數萬道灰色絲線,形同羅網自上而下,籠罩那幾道人影。
“咻!”
薑漠目無波瀾,他見證這頭古妖王演繹著生命學的偉大奇跡,卻沒有半分的憐憫,身似流光的直衝雲霄,仿佛一顆極儘燃燒的火箭,在昏暗的虛空劃出一道耀眼的火光。
數千米的距離,被瞬間無限縮小,薑漠的速度快得時間凝固,越過天羅地網,殺到蟲皇首級之下的軀體。
“轟隆隆!!!”
麵對山嶽一般的血肉,薑漠右臂蓄力,真炁湧動,一劍橫斬而出,劍光刹那有如分割晝夜的晨昏線,成了天地間唯一的顏色,並輕鬆穿透蟲皇的防禦。
“嘭!!”
一簇血霧炸開,無窮的劍芒風暴,在內臟之間肆意破壞,痛得古妖王淒厲哀鳴,偌大的軀體,被斬爆近三分之一。
未待它進一步反擊,薑漠再施殺招,左手浮現一輪碩大的光輪,如環繞在太陽之外的星環,上麵繚繞著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古道真火和無刃熾芒都收縮到了極限,而後一瞬擴散。
“噗嗤!”
“噗嗤!”
“噗嗤!”
無數細小而持續的斬擊,在同一刻發出,將蟲皇本就殘缺的血肉筋骨,徹底剁成了糜爛的血水。
那若隱若現的魂魄搖搖欲墜,在大火的焚燒下,寸寸消融,瘋狂地逃竄著,分裂著數百份,以此生最極限的速度,逃往各地。
“蓬!”
薑漠一揮手,火海再次擴散,根本不給對方掙紮的機會,直接淹沒所有的魂魄碎片,焚燒殆儘。
“嘩——!”
赤血妖鎧陷入癲狂的狀態,它瘋狂地吞噬著蟲皇死後遺留的血氣,很快就飽和,卻不知收斂。
直到自身承受不住,出現裂痕,還是不罷休,屈從於某種生物進食的本能。
片刻,就有四分之一的血氣,被它狼吞虎咽一樣的搶走,薑漠對此默許,隨手打開天國,將它放了回去。
接著,他催動真法,煉化周邊的血炁,不斷凝練、提純至精血狀,用特殊的容器盛好。
剩餘的億萬蟲潮,哪怕不缺妖將、妖眾的存在,也頂不住薑漠的術法,身體像灰燼一樣接連消散。
連一個完整的回合都沒走完,南嶺蟲皇就這樣,死於薑漠的劍下,肉身化作養分,魂魄歸於虛無。
一刻鐘後,薑漠煉化結束,成功收獲第二份妖王精血,份量多得驚人,堪比一座小型的水庫,蟲潮和巢穴相繼滅亡,此地淪為死寂的廢墟,再無任何的蟲類生命波動。
期間,飛仙、瑤池兩位禦主,進入蟲皇的巢穴內搜刮,所得的修煉資源,更是多得令人發指的程度,他們悉數掠奪,而後與薑漠進行平分。
“接下來,除去三頭病貓的地盤,就剩四座封地了。”
飛仙禦主意明確地道:
“那些老妖王,狡猾得很,一旦遇襲,就會第一時間求援,也就是說我們有四分之三的概率,直接提前跟輪回宮、神臨宗的人打起來,玄尊,你消耗大麼?是否需要休整一會兒?”
腐屍一邊分析著情況,一邊詢問薑漠的狀態。
在他看來,兩招解決一頭古妖王,必是動用了某種不為人知的手段,還煉化了那麼龐大的蟲潮,定有消耗,使他難以維持在最圓滿的巔峰狀態。
然而,接踵而至的答案,卻是讓老人極為詫異。
“談不上消耗,可以接著出發。”
薑漠說罷,以真炁構成一副地圖,呈現在兩人麵前,每一處妖王封地,都被他標記成藍色的光點,而深紅色的光點,隻有九處。
“西域的天山,中原的橫斷山,洞庭湖、沿海的武夷山”
飛仙禦主的目光,一掃而過,念出那些位置所在,他沉吟思索道:
“西域的天山,地處偏遠,被征召的概率不大,那裡的妖王是一頭三尾銀月狼王”
“下一站可以去那裡,可是方才打鬥的動靜很大,周邊的一些眼線,包括人類或者其他勢力安插的斥候,可能會注意到南嶺這邊的劇變,要直接開戰麼?”
“早晚都一樣,他們該做的準備,少不了,現在過去,最多也是擒獲一頭妖王而已。”
薑漠淡淡一笑,決定先去天山,虛空門戶接著出現,通往寒風淩厲的西域,幾乎是沒有任何的阻延,幾人轉瞬抵達天山腳下。
同一時刻,深居山中的無上妖王,察覺到危險的氣息,猛地蘇醒,身影消失在洞府內,直接來到山腳下,卻晚了一步。
妖王的化形,是一位披著雪貂狐裘,麵容粗獷的老者,它正欲攔截敵襲,就見到整座天幕被赤色的屏障封鎖,上麵還附帶著恐怖的斥力,阻擋一切生靈靠近突圍,它的洞府、封地都陷入牢籠之內。
然而,連憤怒的機會都沒有,下一秒,等它看清那幕後黑手的真容時,臉色頓時大變,屹立在人族最強的那幾位變態,有兩位都來了!
一是三一門的玄尊,二是飛仙教的禦主,他們的容貌特征,在九州山海之內,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前者以冷峻、威嚴著稱,發若寒霜,辨識度極高,而後者卻是年邁的腐屍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更容易認出。
另外一名隨他們結伴而來的女子,雖身份不明,但也不見得比它弱。
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狼王的心情甚是糟糕,饒是如此,它還是保持著冷靜,在三人注意到它的瞬間,主動上前問候:
“諸位道友,遠道而來,是我族內的晚輩,還是麾下的妖將,有得罪你們的地方麼?”
狼王近幾年來,對內陸的風吹草動都很上心,知道人族的強大,故而再三束縛封地裡的妖眾,在沒有它的允許下,不得主動進攻內陸,無非就是怕被尋仇上門。
如今,越是擔心的事情,就越會發生,狼王隻能第一時間詢問原因,表麵上還是從容的姿態,實則心亂如麻,腦海浮現一個可怕的念頭,擔心這些人類是為狩獵它而來。
若真如此,命將休矣!
在那雙不安、忌憚的眼眸注視下,薑漠神態莊重而淡漠,冷聲道:
“無關它們的恩怨。”
“隻是我近日聽聞,有幾頭妖王欲與神臨宗、輪回宮的禦主,聯手圍剿我,所以親臨至此。”
“?”
狼王露出一抹驚色,強忍內心的波瀾,和顏悅色地作出解釋:
“道友,此事與我無關,定是有奸人在捏造是非,禍水東引。”
“自我族出世始,便在這世代棲息的天山紮根,未曾擅自進攻過你們的領地,又怎會與兩宗勾結,陷害道友呢?”
“還請明辨。”
“那你就勉為其難,在這裡待上一時三刻吧,等我和他們的恩怨解決了,這邊的結界就會消散。”
“”
狼王心思狡詐而敏銳,斷不可能讓自己處於這種險境之下,又忽地萌生一個念頭試探這人類所說的真假,故作怒狀,開口自薦道:
“想來玄尊與我的誤解,多半是那些長舌之人在中間搗鼓,險些就兵刃相向。”
“久聞玄尊大名,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既然你想找神臨宗、輪回宮,還有那些涉事妖王的麻煩,那老朽願助一臂之力。”
“噢?”
薑漠表現出意外的模樣,實則懶得揭穿它的那點小心思,無非是想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離開而已。
可狼王不知道的是,它的這番話語,無論背後的意圖是什麼,都會得到他們的允可。
若它是結盟的妖王之一,脫困後,向盟友求援,再好不過,一次統統收拾了。
若它不是,因此多一助力,不用白不用。
狼王發現幾人還在斟酌,主意未定,再次沉聲道:“君無戲言,此乃老朽肺腑之言,還望諸位成全。”
“這可不是兒戲,你知道你這老骨頭,要麵對什麼嗎?”
薑漠反問,不著急答應它,而是緩緩放鉤。
“對幕後謀劃之人,以及可能遇到的對手,略知一二。”
狼王拱手探討,神色慎重而肅穆。
“那我就和你說清楚,你們妖族至少有三位古妖王參戰,這是固定的。”
“另有神臨宗2位禦主,輪回宮1或2位禦主,此外,還有數量不詳的禦主,充當援軍,大抵在3位,4位左右。”
“這樣的惡戰,你想當炮灰,都不一定有資格,我再給你最後一次的機會,你仍有權力,留在你的封地,不參與此次的事件。”
薑漠的語氣稀疏平常,聽不出半分的焦躁,而狼王聽聞有接近10位人、妖兩族的絕頂強者圍剿,哪怕活了一千四百多年,也沒見過這種層級的曠世大戰、
這一刹,它的大腦有些混亂,那些參戰的妖王,和人類勾結了?玄尊到底是不是在詐它?應該不擇手段、不顧代價的先脫離險境麼?
種種念頭,占據它的思考,短時間內難以作出抉擇。
它在想,如果玄尊所說的話為事實,那他們來這裡的目的,無非就是找它,一是利用,二是殺死。
但無論如何,憑他們三人,絕對是有能力殺死它的,更沒必要示意可放它出去,這樣一看,更大的概率,是外界真的出事,妖王和秘境宗門聯手了。
基於這種情況,狼王也在心底發寒,它知道那些老妖王們,個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無利不早起,定是有著利益的勾結,可能條件就是玄尊手上的秘境
實力相近的妖王,有或沒有秘境的加持,堪稱雲泥之彆,一邊是有限的血氣,一邊是近乎無窮的血氣,雙方隻要發生廝殺,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勝負。
如果身份不明的三尊古妖王和人類強者,成功擊殺眼前的三人後,要不了多久,為掃除剩下的障礙,一統妖族,就要輪到它了,屆時處境更加危險。
狼王臉色平靜,實則心底已經亂成一團,它還沒天真到,以為同屬妖族,其他古妖王不會對它出手的程度,要麼俯首稱臣,把自身的性命交給對方控製,要麼就成為一堆白骨,殞命黃泉。
現在擺在它麵前的路,有好幾條:
1、留守封地,玄尊若不殺它,它有兩種結果,玄尊打贏,信守承諾,結界打開。但也有不打開的可能,它和它的族群淪為待宰的魚肉,被囚禁在天山,前途未卜。又或者玄尊打輸了,等待它的是其他古妖王打上門來的必死一戰,無論哪種結局,它從始至終都在被動的地位;
2、它心口如一,跟隨玄尊參戰,風險最大,死亡幾率最高,但獲勝的話未必不會沒有豐厚的回報,至少那三頭古妖王的領地,它都有機會侵吞,這項選擇,擺脫了被動的處境。
3、虛與委蛇,根據戰場的形勢,選擇對的策略,就算玄尊敗了,它也可以提前逃走,舍棄封地,找一個偏僻的地帶躲起來,保全性命,同樣有著主動選擇權。
理清思緒後,狼王可不想坐以待斃,唯有出去,才能爭得一線生機。
它擲地有聲地道:
“想清楚了,雖前路艱難,但老朽亦願離開此地,與玄尊聯手,揪出幕後之人,將其斬殺,否則,往後禍患無窮,永無寧日。”
狼王滄桑的雙眸,炯炯有神,格外的決絕,並且心存一定的僥幸,玄尊的履曆,它不是沒派人調查過。
從出世開始,就一路橫推敵手,未曾有過敗績,甚至強勢斬殺八大禦主,被公認的第一禦主,狼王一度懷疑這副軀體之下,藏著的靈魂,是一個更古老的人類怪物。
再加上飛仙禦主這種硬撼三尊古妖王而勝之的蓋世強者,總不能這都翻車吧?
至少,有機會贏不是?
就算再糟糕,前麵有兩個大個子頂著,它想溜走,也有機會,畢竟早晚都要被清算,與其等死,倒不如主動出手。
“好,你想去就去。”薑漠不作阻攔。
“懇請玄尊,給老朽幾分鐘的時間,容我去與族內的後輩打聲招呼。”
狼王決定下山前,儘量布置妥當,以及安排封地的繼承者,以免它在外遭遇不測,困在山裡的族人,還不知發生何事。
“去吧。”
薑漠輕聲吩咐,目送老人的身影隱去,回到白雪皚皚的深山之內。
“玄尊,你覺得它,如何?”飛仙禦主意有所指。
“”
思索數秒,薑漠答複:“應該不是它,當然,這隻是我的直覺,未必會對。”
真理之眼的效果,無法對這一層級的生靈,進行思維讀取,故而他隻能給出一個大概的答案。
“不過,我倒相信,它會作出最符合它利益的選擇。”
一旁的瑤池禦主,微微笑著:
“對它來說,可能離開這裡是最重要的,同時,受製於其他古妖王的威脅,它不得不暫時和我們同一陣營。”
“希望吧,反正,多一位妖王,少一位妖王,區彆不大。”
薑漠對狼王的態度,頗為隨意。
甚至都不擔心它會臨陣倒戈,在絕對的實力下,一切的謀略隻是班門弄斧的笑話,他想在人間殺任何的禦主和古妖王,誰都攔不住。
5分鐘,轉眼過去,一道雪白的流光,從天而降,赫然是去而複返的狼王。
它披堅執銳,將封地的好幾件重器都攜帶在身,全副武裝,眼神銳利得就像一柄塵封數百年,而不腐朽的利劍,做好了血戰與逃亡的準備。
“玄尊,老朽已就位,可即刻出發。”
狼王表態一切就緒,聲音低沉,絲毫不掩飾著野心勃勃的貪念,甚至大於對死亡的恐懼,它自恃到時混戰情況不妙,它想走,沒人攔得住。
“嗯。”
薑漠簡單地看了它一眼,沒多說些什麼,抬手施法,一扇虛空門戶再次打開,直指中原的橫斷山,邁步走入,轉瞬跨越兩地。
“嗡!”
“嗡!”
“嗡!”
飛仙禦主,瑤池禦主,狼王迅速跟上,隻是半秒不到的間隙,他們就來到朦朧浩渺的橫斷山。
這裡回蕩著此起彼伏的獸吼聲,寒月高懸,卻被夜間的霧氣阻擋,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數十萬之多的妖獸,還在封地內茫然不知危險的到來。
“”
薑漠凝望此地,雙眸有赤金光芒流轉,俯瞰天地,又催動真法,與這方天地同化,加強感知,頃刻間,嘴角就有一抹笑意揚起,整座封地內,沒有那頭古妖王的蹤跡。
“找到了?”
飛仙禦主有些警惕地問,附近平靜得詭異,他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判定這裡沒有埋伏,隻是暗中做好防備。
“它不在。”
薑漠聲音漸冷,甚至沒和身旁的幾人打招呼,輕舒一口炁,自然地探出右手,朝著前方的虛空,輕輕一摁。
“轟隆隆!!!”
刹那間,天地轟鳴,踏虛殿的鎮教絕學·大虛空法印,在薑漠手中展現。
輝耀萬物的紫光一瞬綻放,恍若一顆恒星炸開,將整座封地徹底擊沉。
數十萬的妖眾,連敵人的身影還未見到,就被無視空間、肉體阻礙的虛空法印擊中,由內而外的炸開,血霧茫茫,魂魄也淪為飛灰。
大地劇烈顫動,煙塵彌漫,布置在封地外沿的法陣,完好無損,而裡麵的妖族精銳,妖王,無一幸存。
目睹這一幕的腐屍,狼王,瑤池禦主,無不是感到毛骨悚然,玄尊就這樣一巴掌打穿過去了?!
連封地主人設置的陣法,都不能阻攔,而且沒有任何的觸發反應!
如果全力出手的話,他們當中,誰都能擊碎那層法陣,可遠遠做不到這麼輕描淡寫,無視法陣,隻手落下,就屠戮一座妖族勢力。
天地餘響不斷,兩人一妖皆被震顫心靈。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那一擊的原理是什麼,仿佛是命中注定、無法躲避的一擊。
修為和閱曆最強的飛仙禦主,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他隱約感覺到,有那麼一瞬與時空脫節了,玄尊將整座世界的所有空間,都降維成一張單薄的紙麵,而所有的生靈在其中的坐標,都被永恒鎖定,而施法者則是跳脫規則之外的持刀者,一刀落下,洞穿對應的位置,避無可避。
這不僅是動手摧毀那名古妖王的封地,更是在震懾己方陣營的三人。
狼王眼中有懼意閃過,體內的血液降至冰點,先前的自信蕩然無存。
它不敢想象,這一招如果打到它的身上,究竟是多麼的致命。
從離開天山開始,它就沒得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