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與智械生命對決的時候,九州各地的宗門、教派,收到踏虛殿的傳訊,都在權衡對三一門發起突襲的成功概率有幾成。
稀有種的上古異獸‘天馬’的出世,令各大秘境寢食難安,保不準哪天就被魔尊打進來,麵臨和踏虛殿一樣的結局。
被派遣在外,通過師門關係,打算間接和談的昆侖古派弟子,通過極樂府的禁術,繞過空間界壁,將外界的消息告知於道侶,即上一代的極樂府聖女。
得知造化門、踏虛殿相繼滅亡後,極樂府的掌教,被嚇得差點暈厥過去,麵容煞白一片。
在眾多長老的提議,以及前代聖女和幾位太上長老的主持下,極樂府選擇喚醒沉睡在宗門禁地的古祖,那同樣是一位年歲不詳的禦境之主。
隨著焚香,禱告,數十位長老長跪在荒蕪的山穀前,極樂府主祭出一枚古樸的令牌,打開重重封閉的禁製,即刻有爍耀四方的光芒自山穀內綻放。
彈指間,方圓荒涼的土地、草木,統統死而複生,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轉眼就化作生機勃勃,鬱鬱蔥蔥的竹林。
一位白發藍眸的妙齡女子,聽見後輩的求援,從禁地邁步而出。
她身穿碧雲清裳,膚如凝脂,身材修長而完美,麵容冷豔得沒有任何情感波動,由內而外散發著無儘滄桑的歲月感。
雲卿嬈——極樂府的第十三任掌教,自一千五百年前,成為禦境之主的古老存在。
跪在地上的長老們,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紛紛如釋重負。
“太師祖,三一門死灰複燃了”
前代聖女趙纖影,麵露恭敬之色,緩緩走出幾步,單膝跪下,雙手呈遞一份新書寫的信紙,稟告近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那是她的道侶燕拙在外界探尋到的情報。
“”
雲卿嬈接過信紙,眸光逐一掠過。
原本毫無波瀾的臉色,隨著看到造化門、踏虛殿滅亡,以及暮絕求援的事跡,變得愈發凝重,連眉頭都緊擰了起來。
“連他都敗了?”
雲卿嬈難以置信,她和暮絕差不多算是同代的修煉者,也曾聽聞過對方的驚世之才的大名,先是踏虛殿一手培養的繼承者,而後潛入三一門,同樣獲得極高的地位,甚至擁有道統的繼承權。
除此之外,還有多種光輝事跡傍身,哪一件拿出來,都是了不起的壯舉,更是那個遙遠年代,少有的耀眼星辰,中土十大天驕之一。
轉眼過去一千七百年,修為怕不是早就登峰造極了。
最令雲卿嬈忌憚的是,造化門、踏虛殿,代表的是兩位禦境之主。
哪怕他們再衰老,境界再跌落,在自家的秘境裡,都是堪稱無敵的存在,就算拚不過,但仍有自保之力。
她實在想不出,三一門在宗門消亡的劣勢下,那突然崛起的魔尊薑漠,到底是什麼來曆,依據信件所說,其在凡俗的跟腳,僅有一百多年,就成長到斬殺禦境之主這種高度。
雲卿嬈有所猜疑,下意識地質詢:
“信上所說,屬實麼?”
“千真萬確,我等不敢欺瞞,還請太師祖明鑒。”
趙纖影頷首答道,忽地微蹙眉宇,將猶豫在心底的事情,全盤說出。
“在兩宗未滅之時,晚輩的道侶燕拙,就奉我等之命,曾托師門長輩,向三一門轉告,若他們願停戰,既往不咎,我等可答應他們的一切請求,作出補償。”
“不過,被拒了,魔尊執意不死不休,我等惶恐,無法應對,因此不得不驚擾太師祖您出世,力挽狂瀾,扶繼大統。”
“”
雲卿嬈梳理著思緒,直到現在,她有八成把握確信那所謂的魔尊,很有可能是三一門的末代掌教轉世。
在那場上古大戰中,她的師尊正是前去圍攻的六大掌教之一,被當時入魔的明耀上尊轟殺,隕落戰場,連屍身都不曾尋回,就葬在那方秘境。
再不久,極樂秘境遭遇攻打,那入魔的瘋子,一路橫推而至宗門前。
就連還在閉關的她,都被驚醒,不得不停下,趕赴現場,參與圍剿。
卻因實力懸殊,與一眾長老潰不成軍,而她的道侶,即是她的某位師兄。
在生死存亡的關頭,給她擋了一劍,被上尊硬生生轟成了血沫,魂飛魄散,連轉世重生的機會都沒有。
最後,若無沉眠的禦境之主提前複蘇,付出莫大代價,才將其重創逼退,怕是極樂府延續不到今日。
念及至此,新仇舊恨都齊了,雲卿嬈眸中的寒芒越發冷冽。
“傳我令,即日起,長老以下的弟子,一律離開宗門,紮根凡俗,一日未梟首魔尊,踏平三一門,就無須歸宗,以存續生命為首任。”
“餘者,隨我做好準備,迎戰魔尊!”
“是!!謹遵師祖之命!!”
在場的長老們,齊齊高聲響應,終於有了主心骨,在禦境之主的率領下,還有彆的宗門參與,這一戰,定可重整乾坤。
半個時辰後,祭煉三件鎮教法器——陰陽六合扇,流水雲影劍,妙化天成瀑的雲卿嬈,在最短的時間裡,讓實力再次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轟隆隆!!!”
接著,她一念落下,極樂府的秘境通道,驟然開啟,蓄勢待發的門人傾巢出動,從四麵八方散去。
短短幾分鐘,偌大的極樂府,變得冷靜至極,整整兩三千的弟子,全被臨時疏散。
極樂府的主殿道宮前,留下的身影還有三十多道,炁息最為強大的,當屬三位太上長老,和前代聖女趙纖影,以及極樂府主。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身材魁梧、五官端正的劍修,自外界而入,應召而來,赫然是那名叛逃昆侖古派的弟子燕拙,他的選擇是與道侶同生共死。
“紫嶧,軒衡,聽令,你二人負責前去探訪神臨宗。”
“傳我旨意,與他們共商大計,魔尊結盟的妖王種族,是他們沒處理乾淨的餘孽,他們知道該怎麼做的,賜爾兩枚劍符,以備不時之需。”
雲卿嬈輕揮右手,兩抹淡藍色的光芒飛出,化作半透明的劍印,落到兩位太上長老的手心。
“是!我等即刻啟程。”
話音落下,二人不敢怠慢,爆發出恐怖的炁息,殘影消失原地,轉瞬離開秘境。
“盤念,虛玉,你二人攜此令牌,去往冰焰穀,務必拉攏、說服他們的古祖出世,無須多言,隻需道我會親臨戰場,魔尊是三一末代掌教轉世。”
雲卿嬈再下命令,把一枚冰質透明,流淌著寒息的令牌,交予另外一名太上長老和極樂府主。
冰焰穀與極樂府在古老歲月以前,有過一段時間的盟約,那枚令牌就是某一代冰焰穀主贈予極樂府的信物。
而一千九百年前,冰焰穀同樣也因一條靈脈的歸屬權,和三一門爆發過戰爭,當時的掌教,更是被上尊重創瀕死,這也是為什麼後來他們缺席了滅宗之戰的原因。
“咻——!”
“咻——!”
殿宇前,霎時有颶風撕裂虛空,穿梭茫茫雲海,沒入秘境的通道。
極樂府主盤念,和太上長老虛玉,在收到令牌後,直接出發。
部署好計劃的雲卿嬈,率領剩下的長老,去往各宗,尋求援助。
五分鐘後,九重山所在的秘境位置,入口關閉,界壁隔絕一切,極樂府的長老們默默退後數百裡,保持安全的距離。
接著,在他們的注視下,見到了無與倫比的恐怖場景。
“轟隆隆!!!”
虛空上,雲卿嬈翻手而落,一道白茫茫的瀑布,從天穹墜落,宛如洗滌人間的星河,瞬間衝擊得秘境外圍的山脈,森林,崩碎成塵埃,若隱若現的界壁在震蕩,泛起層層漣漪。
蜷縮在內的九重山門人,頓時被駭得膽顫心驚,以為是魔尊打上門。
未待他們作出反應,就有血色的霞光,浩浩蕩蕩地從後山泄露,遮雲擋日,當屬宗門老怪物的血氣異象,又一尊禦境之主蘇醒了。
“嗡!!”
虛空的通道被強行打開,一位老態龍鐘的老者,駐守在秘境之前。
身後跟來密密麻麻的九重山長老、弟子,他目視前方,瞧見那白發藍眸的女子,聲音沙啞地責問:
“極樂府的道君?何故擾我門重地。”
道君,古時對最為強大的修煉者的一種敬稱,代表著幾乎站在人間的戰力,一般享有這等榮譽的人,多數是禦境之主的大能,或者門派的開山祖師。
“三一門再臨人世,魔尊重生,已滅造化、踏虛兩門,正逢他陷入絕境,道友,何不與我一齊前往?”
雲卿嬈淡淡地說著,一抹淩厲的銳芒,刹那撕裂虛空,直抵九重山老者的身前,那是一封鐫寫著炁紋的信紙,落名是暮絕。
“”
形神枯槁的老人,死氣沉沉,他低垂著頭,望著信件那熟悉的名字,不禁有些恍惚,呢喃道:
“沒想到,他會被逼到這種程度。”
作為同時代的天驕之一,九重山的古祖,曾經與暮絕有過交手,惜敗數招。
“就我們?”
“不止,他得罪的宗門還多著,長生湖,煉魂山,冰焰穀,截天門,就連神臨宗,也未必能容忍他的存在,你我聯手,再拉攏三四位同道,任他有通天的本領,也需引頸受戮。”
雲卿嬈指出優勢所在,她的聲音森寒而淡漠,如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
“好”
略微遲疑,老人答應了她的請求,命門內的強者,作好迎戰準備,隨他出征。
也是在這個時候,這位禦境之主,發生不可名狀的變化,氣勢暴漲無數倍,恍若一座撼動天地的血氣熔爐,他蒼發激蕩,肉體飛速新生,不斷蛻下死皮,逐漸恢複到壯年的時期。
目睹這一幕的雲卿嬈,眼眸微眯,感到一股極強的威脅感。
眼前的煉體修士,實力隱隱還在她之上,如此一來,生擒魔尊的把握,又多了不少。
“破界梭,有麼?”
九重禦主詢問,擔心魔尊撤回三一秘境,屆時沒有此物,就算是五六位的禦境之主聯手,也白費精力。
“其他人,會有。”
雲卿嬈若無其事地道,麵對那人的試探,她並不想泄露宗門的秘密,所以給了一個答非所問的回應。
“也好”
九重禦主不再多慮,就算沒有,憑他們的聯手,普天之下,何愁搶不到一件破界梭?
達成合作共識的兩位道君,即刻啟程,去往長生湖、煉魂山、截天門、古泉墟等地,拉攏盟友,協商共剿魔尊之事。
當天,又有消息傳來,神臨宗背後的老怪物,也願意加入這場狩獵的盛宴,並指明索要三一門的那兩頭天馬,與其相爭者,即為死敵。
傍晚,落日餘暉,灑遍大地,好似金色的海洋,三一門內,九部的負責人們,已在幾個時辰前被送走。
此時,清心殿前,薑漠靜坐於茶桌前,手裡拿著一張前不久神臨宗送來的信紙,上麵僅有一行簡明扼要的語句。
“交出天馬,送來泰山,我不插手。”
耳畔響起一道威嚴的聲音,直擊心境,字裡行間蘊含的炁息,是無法想象的強大,也就隻有薑漠能這麼輕描淡寫的持握了,換作是其他人,恐怕已是身死道消。
出手的人,無疑是神臨宗的禦境之主!
哪怕他們是頂尖的宗門,他們最高級彆的長老,掌教,也沒有資格與薑漠對話,唯有禦境之主,才能抗衡禦境之主,這是萬變不變的定律。
“前輩,要看看麼?”
薑漠單手兩指夾握住信紙,把裡麵迸濺的力量,壓製得寂靜無聲,朝越旻所在的方向傾斜而去。
老者的視線落到那行字跡上,妖瞳浮現凶光,延續了數千年的種族之仇,化作怒火,灼燒它的靈魂。
“這麼多年了,還惦記著,嗬”
“哢嘶!!”
薑漠輕笑著,五指合攏,把信紙揉碎,掌心溢出古道真火,焚燒殆儘。
“他若敢來劫你,還需先過我這一關。”
“有勞玄尊了。”
越旻萬分感動,滿是皺紋的眼眶,微微泛紅。
“無妨,來一位是來,來多幾位,也是來,他們不曾懼我,我何須懼他們?”
薑漠端起桌前的茶杯,輕飲一口,這時,身旁有瑩白的光輝乍現,凝聚成澄真、諸葛煜兩人。
“師叔,撤離已經安排好了,後山閉關的那些結界地帶,也被搬了進去,您要一起走嗎?”
諸葛煜忍不住問,他在上午收到薑漠的囑咐後,就與師兄聯手,把整座山門搬回秘境,而後又重構五行之炁,一比一複製原有的樓宇,建築,坐落在山頭上。
“我不走。”
薑漠沐浴著夕陽,神情格外安詳,嘴邊掛著溫和的笑意,對即將到來的浩劫,視若無睹。
他的傷勢已好八成,世間何人敢殺他?何人能殺他?
況且,赤血妖鎧需要喂養強者的精血,此等良機,斷不能失。
見勸誡無果,澄真理解薑漠的想法,上前遞來一份畫卷,提醒道:
“師叔,這是螟枯4小時前,占卜的未來,它現已沉睡,留下這裡麵的信息給您,還望您慎重參考。”
“嗯。”
“照看好它,秘境的界壁,我時刻在盯著,空間的愈合強度,遠超以往,無論他們有無破界梭,都進不去。”
薑漠接過畫卷,正準備攤開畫卷,眼底的餘光卻注意到澄真,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怎麼了?”他笑著問。
“師叔弟子無能,未能留下與您並肩作戰。”
澄真愧疚自責,聲音夾雜著一絲落寞。
他現在還是玄命2階的修為,距離圓滿還有一段距離,卻因煉化了多頭超凡生物的精血,完成生命形態的轉變,戰力大幅飆升,隱隱堪比玄命4階,雖不如妖王們,但也不至於是差得太遠。
就算是這樣,不舍晝夜修煉的他,仍舊弱小,麵對襲來的禦境之主,幫不上任何的忙。
薑漠知他所想,安慰道:
“做長輩的,自然要給你們這些後輩遮風擋雨。”
“我隻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情,慢慢來吧,你還年輕,放眼人間,除去秘境裡的同輩怪胎,誰能壓你半頭?再沉澱些歲月,定有朝一日,接過我的職責,超越我,去保護好大家的。”
“可是,在那之前,您已經承受了太多”
澄真意有所指,他到現在還驚懼著前幾天發生的一幕,薑漠近乎被打掉半條命,拚著最後一口氣,回到宗門。
“不過些許皮肉之苦,算不得什麼。”
“靜候佳音吧,等我結束這場紛亂,你,諸葛,做好準備,我帶你們行一趟遠門。”
薑漠平靜地吩咐著,讓兩位弟子不必替他擔心。
“好那我們等您。”
澄真鄭重地說道,他抱拳俯身鞠躬,身影隨之消散,返回秘境。
待他們走後,偌大的三一門,就剩下孤零零的一人,兩妖。
“嘩啦!”
薑漠攤開畫卷,呈現在他眼簾的是,一副栩栩如生的水墨畫。
八位背懸異象、氣吞山河的禦境之主,手握上古法器,逼臨三一門,在天穹之上俯望著大地,宛若一尊尊盤踞九天的神明。
在他們身後,是鋪天蓋地的精銳,有宗門掌教,長老等等,合計二三百人,烏泱泱一大片。
“九重山,極樂府,冰焰穀,神臨宗,截天門,古泉墟,煉魂山,長生湖”
“都來了啊,甚好,甚好,省得我一個一個找。”
薑漠根據畫像上的功法異象,以及他們所持的鎮教法器,認出圍攻他的門派。
“!!!”
一旁飲茶的遙妄,聽得觸目驚心,差點被茶水噎住喉嚨,眼睛瞪得如銅鈴大,頭皮發麻地問:
“多多少?!”
“八位禦境之主,都是狠茬子,玄尊,你扛得住麼?!”
它的聲音都在發顫,這已經不是玩命了,而是毫無懸念的送死。
按照造化門的老鬼那種水平,大致估算,每人都勉強能和薑漠對上數十回合。
光是這一點,足以讓他分身乏術,而八位禦境之主,但凡不能全部牽製住,有任何一位抽身對付它與越旻,它們都得死得透透的。
“慌什麼。”
薑漠不以為然,莞爾一笑,解釋道:
“彆忘了,這裡可不是他們的主場,而我也不受天地的壓製。”
“他們在外界,得到的增幅,遠遠不如在秘境內,鹿死誰手,暫且未定。”
“這麼說,有戲?”遙妄略顯狐疑,還是有些不放心。
“嗯。”
薑漠作出肯定的答複,身處凡俗的禦境之主,一旦被殺,想要重生,速度沒那麼快,而且得到真炁的補充,也相當有限,比不上在秘境裡的隨意揮霍。
“可是,這些法器,又該如何應付?”
越旻指著水墨畫上,一件又一件驚世駭俗的武器,擔憂地說:
“你的重劍毀了,還未修複完畢,和他們對拚的話,恐有閃失啊。”
“無礙,就算他們有法器加持,也奈何不了我,被我熔鑄妖鎧的重劍,硬度應該夠,就算中途破碎,仍可操控。”
薑漠打量著畫卷的八人,給他最強壓迫感的禦境之主,當屬神臨宗的強者,隨後是截天門的劍修,和九重山的煉體老者,其餘的相差不多。
“那我們能替你做些什麼,玄尊?”
越旻又問,它的傷勢還在,連巔峰時期的一半戰力都發揮不出來,受限太多。
“趁著他們的大本營空虛,去搜刮搜刮吧,不多,就兩家,極樂府,九重山。”
“屆時我會替你們遮掩炁息,開啟虛空門戶,送你們到他們秘境的所在,你們再利用破界梭潛入,我會正麵拖住他們。”
“行,這點我們有把握。”
遙妄、越旻乾脆利落地答道,隻要不是和禦境之主對位,一般的掌教,他們還真的不怵。
“再有,明天我還要給你們準備一物,就算搶不到那裡的瑰寶,全毀了也好。”
薑漠微笑著道,緩緩收起畫卷,距離螟枯預言的時間,還有兩天時間。
可能途中某些禦境之主的複蘇,並沒有那麼順利,因此耽擱了。
正好,他等得起,也想多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