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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一聲破風聲響起,薑漠拖拽著她,摩擦石階,橫飛至山門前。
“噗啊!”
骨瀅再次噴出一口黑色汙血,內臟嚴重受損,深入靈魂的痛楚,枯竭的氣力,讓她悲痛絕望,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
如血焰的旗袍,在激鬥過程中,損毀過半,露出白皙似玉的肌膚。
她頭發散亂,遮蔽蒼白的臉頰,氣息持續衰弱。
薑漠隻手鎖其咽喉,凝視她那雙不甘、怨恨的雙眸,輕問“還有什麼遺言麼?”
“”
骨瀅沉默,她咬裂嘴唇,滲下汩汩鮮血,卻一言不發。
薑漠隨即不再理會,轉身看著三名弟子,道“全性就是全性。”
“男或女,醜或美,儘需平等對待。”
說到這裡,一聲殘忍的‘撕拉——!’聲傳來。
隻見薑漠臉色平靜地卸了骨瀅一條胳膊,血如泉湧,讓本就垂危的她,徹底昏迷了過去。
“看好了,逆生三重,可以這麼用。”
在陸瑾、長青、諸葛煜不敢走神,耳朵豎起,皆是心情緊張。
隻見薑漠的右手泛起一道透徹的白炁,沿著骨瀅的殘軀覆蓋,就連地上的斷臂,都沒有幸免。
“砰!”
被白炁包裹的骨瀅,血肉發生劇變,愈發透明,抵達某個極限後,發出清脆聲響,碎成漫天的白點熒光。
“呼——!”
一道夜風吹來,光點飄散熄滅,一代全性高手,就此魂歸天地。
“下課。”
在三人驚愕的目光中,薑漠越過了他們,留下一句略帶認真的話。
“不日我將下山,誅殺全性諸魔。”
“若有畏懼、猶豫、仁慈,甚至連仇恨都不夠徹底,懷有‘興許全性有人無辜’這種荒唐的想法,就留在山上罷。”
話畢,薑漠發絲霜色褪去,一身熾烈的炁息消失殆儘,往著道庭走去。
深夜,盤坐靜修的薑漠,聽見屋門輕叩,微而睜眸。
“師叔!澄真師兄、似衝師叔都醒了!!”水雲在走廊彙報,聲音激動。
薑漠起身,與之一起來到藥房。
當他跨過門檻時,被陸瑾悉心照顧的二人,猛地抬首,霎時呆住,時隔二十多年,他們再次見到那熟悉的身影,不禁落淚。
“師兄,小澄真,恢複得怎麼樣了?”
薑漠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隨即讓水雲、陸瑾先出去。
待二人告退,渾身纏著繃帶的似衝,早已哭得不成樣子。
一旁的澄真,倚靠床欄,蒼白的臉上,劃過數道淚痕,飽含思念的話語,輕聲道出
“師叔”
“在莫哭。”
薑漠伸手向前,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捏著他的臉,調侃“再哭,可就成花貓了。”
“高興見到您回來什麼都值了。”澄真哽咽,眼睛哭得紅腫。
似衝失聲痛哭,滿是皺紋的臉上,熱淚橫流“師弟師兄不在了”
“沒事。”
薑漠輕抱這個小老頭,安慰“小陸瑾都和我說了。”
“三一的根,沒斷,如今我也三重了。”
似衝、澄真無不聲音顫抖“真的嗎?”
“倘若不真,又如何把你們從那全性的龍潭虎穴救回來?”
薑漠輕笑,運起玄功,半邊的軀體都完全炁化了,呈現熾白色的先天一炁,隨即重新聚攏。
“好好好”
似衝深深地吐出了一口鬱氣,有些難受地道“你在外麵的那些年,苦壞了吧?”
“這三重哪裡有那麼容易成的,想必你也是九死一生”
薑漠倒沒有隱瞞,將這些年雲遊、閉關,以及發現遺失真法的事情,逐一道來,聽得似衝、澄真心底愈發苦澀。
一方麵,是門派千年來,走的路並不是錯的,隻是缺少了正確的法,才釀造了那麼多的悲劇。
另一方麵,聽到薑漠為入三重,竟待在冰原數年,受刺骨寒風一次次撕裂逆生,再而重組,近乎生不如死。
“苦了苦了你都瘦成這樣”
似衝顫顫巍巍地伸出右手,緊握薑漠的雙手,萬般不是滋味。
“不過些許風霜。”
“待你二人傷勢痊愈,能夠下床走動了,我再傳你們真法,與逆生相輔,屆時想踏入三重不難。”
漫漫長夜,幾人詳談,直至天明。
幾乎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以及李慕玄、南疆邪修與三一門的恩怨,愈發堅定薑漠下山的想法。
這一夜,所談內容,其他弟子無從得知。
清晨,天未亮,薑漠在澄真、似衝睡後,離開藥房。
“師叔,早!”
水雲、陸瑾、諸葛煜、長青四人,齊齊在此等候。
薑漠沒多說什麼,扔了四根香給他們,隨即離開。
“抽簽,3人留下,1人隨我下山。”
沒有理會這些晚輩怎麼討論、抉擇,薑漠回到房間,把白衣褪下,重新在衣櫃裡麵翻找,換上一套黑色長衣。
不久,他來到山門前,呼出一口炁,瞬入逆生三重。
他白發飄搖,抬手為筆,指尖劃出一道又一道璀璨的深藍之光,刻畫符籙。
並與整片天地共鳴,源源不斷的自然之炁,受他聚攏,瘋狂得往高天凝聚,不斷形成雷雲,有滾滾雷鳴回蕩九霄。
從黎明、到黃昏、夜幕降臨,大量的炁雲密密麻麻地集聚在三一門的穹頂。
這是薑漠離去前,煞費心血布下的手段。
漆黑的天幕上,雷雲連綿不絕,浩浩蕩蕩,籠罩整座三一山,恐怖的能量,堪稱人間絕地。
做完這一切,已是夜深人靜。
身後腳步聲微弱,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師叔,是我要和伱一起下山。”
“小陸瑾麼?”
“也行。”
陸瑾來至薑漠身側,發現薑漠有些疲憊,詫異問“師叔,您這是怎麼了?”
“捏炁雲,在穹頂布置天雷。”
“以防全性,趁我不在,伺機襲山。”
薑漠滿意地眺望自己的傑作,愉悅道“解決後顧之憂,也該下山蕩魔了。”
“要和大家打招呼麼?”
“不用。”
趁著皓月當空,夜色正濃,薑漠向前邁步,走下破爛的石階。
“走吧,會會全性去。”
“師叔,等等我!”陸瑾急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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