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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稱」:屠夫
「類型」:聖徒(三環)
「描述」:你該叫我醫生。
抵達三環的聖徒初步擁有了常俗意義上的‘進攻性’——事實上,他們真正的可怕之處永遠不在於此。
他們掌握了更多「秘」的使用方式,甚至能夠將它打磨的比世上每一枚刀片都要鋒利:
能夠切開敵人的「秘」、儀式與多數還未擴散的力量。
可以短時間內封閉身上所有傷口,使其不再惡化(進階),或悄無聲息地切斷受術者的神經——他們對「秘」的掌控力遠超其他三環儀式者,甚至四環。
同時,這些人對‘情感’的嗅覺更加敏銳。
極少天賦異稟的聖徒,能夠通過不斷研習實踐,掌握切割、移植‘情感’的力量(持續時間較短)。
他們可以是醫生。
當然,也可以是屠夫。
不過。
對這些人來說,有區彆嗎?
‘深呼吸…我保證很輕…’
……
…………
這不是正常的、標準的打招呼的方式。
對於德洛茲來說,或者對於羅蘭。
當俏麗的灰發少女雛鳥般拍打著翅膀投入羅蘭的懷抱,惹得德洛茲橫眉豎立後,接下來發生的事,隻教她咬著從牙縫裡擠出‘無恥’一詞。
她吻了羅蘭。
當著德洛茲。
在太陽下,教會前,街上。
這顯然不是什麼‘匆匆一瞥’——在「豐塞卡之家」長大的少女見過太多的先生與女士,見過太多‘蜻蜓點…水點到泥巴裡爬不起來索性不掙紮的一路到房間裡去…之吻’。
眼前這倆人和她曾見到的沒什麼區彆。
顯然。
那灰頭發婊子沒想放過羅蘭。
她就像個生滿吸盤的烏賊,不論嘴巴,或者手指,小臂上的皮膚,乃至胸脯——好像非要當著她的麵,將羅蘭活活吞進肚子裡一樣。
這讓德洛茲感到十分不適。
她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搶走了。
眼睜睜。
“日安…羅蘭。”
分彆開的兩片嘴唇終於行使了自己原本該行使的責任:打招呼,並詢問羅蘭,味道怎麼樣。
“什麼味道怎麼樣?”
“眼球的味道,”少女摟著他,下巴放在肩上,對著他的耳朵:“嬰兒眼球的味道怎麼樣…”她說完,一下子推開羅蘭,笑吟吟退了半步:“隻是一個玩笑。”
「我可不認為這是玩笑。」
我也不認…我想吐。
「彆這麼不禮貌。」
我好像吞了一些黏糊糊的腦漿…那是腦漿嗎?眼睛連著腦漿的管道嗎?是黏糊糊的嗎?
「也許真的隻是玩笑…」
「黏糊糊是她的痰。」
閉上嘴。
「你應該早點跟自己說。」
德洛茲聽不見他們之間講了什麼。
隻看見那灰發女孩吮完,向後推開,羅蘭便立刻彎下腰,捂著胸口,臉色煞白。
感、感染者?!
背著重包袱的姑娘從腰間摸出一隻扳手,火急火燎衝了上去:“天哪!你得了病,怎麼還要害自己的朋友!難以置信!”
她呲牙咧嘴,揮著油乎乎的扳手,擋在羅蘭和仙德爾之間。
仙德爾誠心誠意認為這女孩可愛。
至少比哈莉妲要可愛幾分…不,也許她們都挺可愛。
“你是誰?”仙德爾笑眯眯歪著頭問。
“德洛茲·豐塞卡!羅蘭的朋友!絕不會害他的人!”德洛茲試圖用扳手逼退仙德爾,說自己能這樣揮上一整天。
“這是我的朋友,德洛茲…好吧,我打算最近不和她做朋友了。”羅蘭盯著眼前飄來飄去,就是不講答案的火焰,倒是沒有剛才那樣想吐了——如果真是什麼嬰兒的眼球或著痰…
以羅蘭對扳手的了解,他巴不得自己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你的聰明才智都用在和我鬥智鬥勇上了,蠢貨。」
「坦白說。」
「你更能接受被嚼碎的嬰兒眼球,還是仙德爾的痰?」
沒有其他選項嗎?
「仙德爾嘴裡的費南德斯的痰,怎麼樣?」
不怎麼樣。
「你仔細想想過程才能發現有趣的地方——」
羅蘭把它屏蔽了。
“我不喜歡這種打招呼的方式,仙德爾。”
“我太想念你了,羅蘭。你會怪我嗎?”
“說實話,我真有一些——”
“那麼我就真嚼碎一個——”
“真有一些不怎麼想怪你,畢竟我們的確好久沒有見麵了…”
教會外沒什麼人。
哪怕有人,仙德爾大概也不在意。
她領著兩人從側門進入,穿過正廳,一路上沒怎麼見來去匆匆的白袍教士——這個日子,德洛茲認為他們都離開教會,去挨家挨戶布道救人了。
雖然丹尼爾工坊從來不給這些人開門。
“我猜,他們要收不少錢。”背著皮口袋的少女跟在羅蘭身後,扯他的袖子:“…假如不給個幾十鎊,就不願意在神靈麵前為你‘講話’…他們都是這樣的人,對不對?”
她小聲暗示,盯著仙德爾的背影。
這算什麼暗示。
羅蘭有些想笑,她們才剛見一麵。
“實際上,他們可沒有在這場災難中賺哪怕一個便士,德洛茲·豐塞卡小姐。”
仙德爾忽然轉過身。
“這些人比你想象的還要‘無恥’。‘到誰家去布道救人’?假如你知道儀式者也會得病,就該沿著他們那熱愛聖童筍尖兒的小心思往下想——沿著大腿和小腿的血管一直想到長毛的拇趾上。”
仙德爾踏了踏象牙色的石板。
“他們怕著呢,早藏起來了。”
仙德爾的解釋德洛茲半個字都沒聽進去——當她意識到自己的‘嘟囔’被對方聽去,臉蛋兒呼地充了血,頭也徹徹底底埋下去了。
“…抱歉,小姐。”
德洛茲緊了緊勒在肩膀上的皮繩。
仙德爾好像沒聽清:“什麼?”
“我說…我…我不是說你…說你是壞人…不該在背後…”
仙德爾看了她良久。
“你比那個賊要有禮貌。”
她並不在意德洛茲的‘侮辱’,笑著講了一句‘我原諒你了’,轉頭問羅蘭來意——審判庭有許多執行官,為什麼獨獨派他陪著德洛茲?
到了教會,還需要誰保護?
倘若…
等等。
伊妮德·茱提亞可不是個大方——
等等。
仙德爾眨著眼:“你是說,伊妮德·茱提亞派你來的?羅蘭?”
羅蘭搖頭:“據說是我們那位女王陛下。”提起黨派,羅蘭不免降了幾個聲調,悄聲道:“…她擔心教會和秘黨,總要派個熟悉的人盯著…我倒是覺得,隻是伊妮德怕我摻和費南德斯的捕鼠工作…他都和我講了。”
灰發姑娘望著羅蘭怔怔出神。
捕鼠?
不。
伊妮德·茱提亞可不會真那麼‘寶貝’羅蘭。
假如…
假如她之前猜測的。
假如是…
那麼。
伊妮德的意思…
和加裡·克拉托弗有關?
少女垂睫慢行,忽然在長廊儘頭調了個方向:轉往更狹窄,更幽邃的那條甬道。
羅蘭去過的那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