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006 造夢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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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夢境學」中的某種秘術能夠使人掌握製造夢境的力量——這個消息的確價值連城。

要知道,雖然多數偉大之術的密傳都有價無市,可九種秘術也會分出個高矮胖瘦的。

「秘術學」的價格一直高居不下(多數持有者都會采取交換的方式,金鎊對高環儀式者的吸引力不大了)。

「器官學」則鮮少流通。

「異種學」唯有審判庭中的少部分人一知半解,本身也沒有太大的價值:理論上的猜想,異種的生態研究,以及通過調整使用「秘」的習慣從而對這些非人生物造成更大的殺傷…

凡人會買一把‘據說’能夠刺殺神靈的槍嗎?

儀式者用不上。

接下來的「儀式魔法」就暢銷的多。

最普遍,最沒有‘神秘性’。

然後是「神靈學」,理論中的理論,關於偉大之路,凡性傷痕,準則與神靈讚歌的密傳。

——相當於餐後甜點。

理論派可以有,實踐派可以沒有。

接下來,「鳥鳴與獸走」。

非「大漩渦」的儀式者,非「獸群」和「不凋者」很少有資質掌握的偉大之術。

再是「永寂之環」的「靈體學」。

和「器官學」一樣,幾乎不再市麵上流通。

最後。

工匠協會的「煉金術」,還有西奧多口中的「夢境學」。

前者一般人看不懂,看得懂的凡人也做不到——後者則像「異種學」一樣不怎麼受重視。

至少在夢境規則改變之前。

除了那群不知死活的探險家,哪個儀式者願意頻繁到夢中冒險?

“我得想想怎麼把這件事講給我的上司聽——順便,西奧多,維斯特維克先生那一邊…”

“大漩渦還不清楚。”

他說。

但他準備找個好時機,把這件事告訴維斯特維克。

——哦,然後讓他將造夢者聯係到你身上?

望著眼前無時無刻不散發‘太陽’之光、信心滿滿的騎士先生,羅蘭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先這樣吧,西奧多。”

哪怕自己這新結交的騎士朋友真有製造夢境的能耐,可也得看托馬斯·泰瑞的態度——假如他一回來,就立刻處決了那些不乾淨的‘祭品’…羅蘭能有什麼辦法呢。

“我希望他不要這麼乾,”薩克雷不滿道:“人不能這樣無恥。”

“有時我總感覺和你們不是活在同一個世界裡…我會讓我的朋友找機會溜進去試試看…但西奧多,如果他們已經不在人世…”

騎士頷首:“那麼,就視為你已經完成我們之間的約定了。羅蘭,”他指指自己的臉:“我像是個不通情達理的人嗎?”

羅蘭隻是微笑。

他準備告辭,忽然又想起來:“你們還沒來得及給秘術起名字吧?”

西奧多的答案讓他很是失望。

“當然有名字了,羅蘭。怎麼可能沒有名字?”

薩克雷搖頭。

“那個學徒…至少他說,掌握了這種力量的人,該自稱‘造夢師’…你認為怎麼樣?”

“很一般。”羅蘭搖頭。

金發男人不以為意:“你有更好的?我倒是無所謂,隻是名字而已。”

“無形黏土之手,怎麼樣?”

嗯…

西奧多笑容一僵,鬆了鬆領口,緩緩俯身向木桌:“我看看裂縫在哪呢…”

…………

……

很少有大事能讓伊妮德驚訝了。

至少在羅蘭彙報完,說自己昨天追捕一夥邪教徒,雖然追丟了,卻也打聽出了一個有關夢境的秘密——伊妮德好像一點都不驚訝有人能製造夢境,並對應此前報紙上沸沸揚揚的‘倫敦入夢’表示些什麼…

比如從今天開始,著重收購「夢境學」的密傳?

“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麼事能讓你驚訝了。”

她連自己追捕什麼邪教徒,追了多久,對方是幾環都不在乎。

“如果你在我講完話之前濺到了我的裙子上,我就會驚訝。”

避免冗長,就不多描述兩人眼下的動作了。

在熬死了兩根蠟燭後,神清氣爽的審判長和她的手下依偎在沙發裡。哪怕夏天,伊妮德身上都是冰冰涼涼的,像個極擅長在不停地離開與重逢間展現嚴絲合縫水準的天鵝絨絲綢涼被。

“我以為你要說,我像個漩渦。”

“什麼漩渦?”

伊妮德慵懶地抬起食指,朝書桌方向撓了撓:“…最近的新書。我猜是個姑娘寫的。書裡有個伎女,外號就是‘漩渦’——主角是船上的水手…我喜歡她筆頭留下的隱喻。”

她說。

書裡的水手叫埃惹,是個每每能在風暴中幸存的浪子,時常弄得一身脂粉氣,拎著酒瓶在甲板上放聲高歌。

他和女主角的結識在港口的一家‘花園’裡。

“從開頭到結束,他們一共度過了五年時光,羅蘭。”貓兒一樣蜷在男人懷裡的,現在不是審判長,而是一個穿了男人喜歡的暗調絲襪的女人,長籲短歎後饜足晾曬自己的濕兜,一隻裝滿魚腥被撕開了蓋子的馬口鐵罐頭。

她有意無意地給羅蘭講她那本新書裡讀到的故事。

說浪子,水手,那個名叫埃惹的主角,在快活的和女主角度過浪漫的五年後,又愛上了一個更年輕的、更優雅的、更有錢的姑娘。

他拋棄了女主角,冷漠的說了壞話,再也不見她。

“太悲傷了,對嗎?”

她繞著羅蘭垂墜的黑發,貓似的把頸子貼平在主人身上,那雙時常湧出愛意的眼底還殘留未褪褪的癡迷。

“如果你是主角,就一定不會拋棄她,對不對?”

羅蘭輕聲問伊妮德,為什麼不是‘絕不愛上那年輕的姑娘’。

隻換來懷中小動物的笑聲。

“我了解你…就像我了解…”她朝他嗬氣:“…就像了解我肚子裡的奔流。”

然後,當羅蘭又要捉她時,她卻‘半途而廢’,笑著從羅蘭懷裡逃走,赤著腳踩過地毯。

她時而像個孩子,時而像個大人。

多數時間。

她都將自己的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等著它的主人。

羅蘭拿這時候的伊妮德可沒辦法。

“要是讓人知道他們的審判長竟私底下看這種書…”

“他們不敢知道,”伊妮德反靠著書桌,兩根指腹拂過緋紅色的硬皮封麵:“造夢的力量…在我看來,真正昂貴的不是密傳,而是能夠掌握這種力量的儀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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