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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598 破壞者(感謝呢喃詩中霧的打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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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數日。

急轉直下。

市麵上開始出現一種聲音,說那位不知打哪兒來的哈羅德·貝卡諾夫是個騙子。

這概因此前流傳甚廣的一件倫敦趣事——你很難相信,除倫敦以外的‘鄉下人’們,是多麼渴望聽見有關倫敦的笑話。

無論是大人物還是小人物的,隻要是倫敦的就行。

對於這些生活在‘皇冠上的明珠’之地的居民,其他地方的市民總懷揣一種‘不過如此’的期盼,並熱衷用各式各樣的故事證明這一點,以至於長久來,多數底層人談到倫敦,都會笑著講一句:

原來您就是來自那個偉大國家的偉大城市裡的偉大的擦鞋工啊。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雖然我每天有十二個先令拿,可是女王在上!我比那每周才七個先令的先生要艱難多了——我不在倫敦!’

‘您知道嗎?如果能去倫敦生活,您的皮肉就會被守衛砸個鋼戳——有這證明,當其他人稱頌偉大國家的時候,您就可以昂首挺胸的自豪說,他們的稱頌裡絕對有我!’

總之是儘所能的酸諷,兩邊都看彼此不順眼。

所以當一個來自倫敦的‘大趣事’出現在波爾蒂港的時候,它迅速被工人們記住、傳播,講的到處都是——僅兩天,碼頭上的沒有人不知道了。

甚至連個報童都能像模像樣地複述一便,告訴你這精妙絕倫的技法究竟好在哪。

這個故事就是:

遠洋貿易騙局。

一夥不知是誰的人,用幾百封信,騙走了至少二十萬鎊的財富。

它們如幽靈一樣出現又消失,沒留下丁點線索。

波爾蒂港的市民嘲笑倫敦有錢人的愚蠢,嘲笑他們愛麵子到荒唐,竟嘗試封鎖這不可能被封鎖的消息——隻要再過一段時間,早晚傳遍全國。

笑啊,講啊。

談著談著。

就有人發現不對勁了。

‘這法子怎麼似曾相識呢…’

很快,他們就提到了一個人名:哈羅德·貝卡諾夫。

這個神秘的年輕富豪。

他雖然買下了卡文迪什在金煙霧的部分股份,整日奢靡,還做了許多近乎‘奇跡’的承諾——可縱覽整件事,他付出的可遠比得到的要少。

有好事者計算,那仗著‘家族生意’和‘金煙霧’斂得的財富,明麵上募集的金額直逼三萬鎊了。

三萬鎊。

一套完整的、還算體麵的襯衫、西褲、馬甲、燕尾禮服、皮靴、金懷表、表鏈和表盒,再算上絲質禮帽、領帶和柄上鑲銀的手杖——這整套紳士裝扮算起來,才不過二十鎊。

一個樣貌姣好、學識說得過去(會多國語言和繪畫)的家庭教師,一年才至多賺三十到五十鎊。

而哈羅德·貝卡諾夫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募集了三萬鎊。

一個家庭教師六百年的工資。

有了對比,工人們就更樂於談它。

越談,就有越多人加入。

很快,‘貝卡諾夫募集了三萬鎊’的事就鬨得整個波爾蒂港人儘皆知——起初那些投資者不擔心,是因為貝卡諾夫從卡文迪什手中買下了「金煙霧」的一部分股份。

就算他失了信,金煙霧總不會長了腳。

可現在,他們開始擔心了。

因為「金煙霧」的股份價值遠遠低於三萬鎊。

不過一天。

就有不安的投資者登門拜訪,商量收回本金了。

即便貝卡諾夫聲稱:倘若現在收回本金,就再也不許參與,那些投資者也一百個同意。

再然後。

他們發現,貝卡諾夫‘抱病’躲了起來,不再出現。

這一下,整個波爾蒂港‘炸開’了。

……

二層陽台。

細品咖啡的男人坐在鏤空象牙色矮靠椅上,翹著腿,悠然欣賞街上的風景:經主人指使的仆人們成群結隊,穿過大街小巷,前往哈羅德·貝卡諾夫的公寓。

“銀行界有個說法,叫‘擠兌’。”

蘭道夫淡淡道。

“每一個商人口袋裡的錢,就像一根‘鏈條’——我們用這粗細不同的鏈條牽動‘生意’。如果生意夠大夠重,鏈條就必須跟著更加堅韌粗壯。”

男人眯著眼睛,話語中流淌著不儘的戲謔。

不染血的戰爭,恰巧是他最擅長的。

“就像泰勒剛開始做煙草生意,用借來的鏈條牽引船隻、煙草貨物和雇工——我們從其他人的口袋裡借鏈條用,就不必自己有那麼殷厚的底蘊。”

他說。

“但羅蘭,你知道這做法危險在哪嗎?”

羅蘭點頭:“斷裂。”

“沒錯。”

蘭道夫放下咖啡杯,用那雙夾著雪茄的手,指著陽台下一輛輛疾馳的馬車。

“哈羅德·貝卡諾夫先生現在要麵臨的問題,可沒那麼好解決了。”

傑夫·卡文迪什的法子不罕見。

他自以為模仿了他們,實際上卻走向了另一條道路——倫敦城的騙局沒有「實際意義上的主體」,也就是說,羅蘭、蘭道夫和蘿絲打一開始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他們給出的高回報,隻是為了騙取更多的金錢,讓這金燦燦的雪球越滾越快,越滾越大。

而傑夫·卡文迪什的做法則不同:他用一個實打實的‘真人’,用真實的金銀,更快速的取信了這些投資者。

但存在發起人的後果就是,當整件事出現紕漏,就會出現可怕的連鎖反應。

很快,他用言語築起的堤壩,那虛假、一戳就破的華麗偽裝,將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崩潰——他沒有考慮到一個問題。

時間。

倫敦城的騙局是通過信件來往的。

一來一回的時間足夠蘭道夫騰挪。

而傑夫·卡文迪什卻偽造了一個‘富豪’,還讓他在這裡揚名,整日飲酒作樂。

“不夠聰明,也不夠凶狠。”

這就是蘭道夫對他的評價。

“卡文迪什家族沒有真正的聰明人。”

蘭道夫舉起咖啡杯,對著朝陽舉了舉。

“他們完了。”

現在,隻有兩條路可走。

在謎底還未揭開前,暗賣財產,歸還本金,同時儘可能說服多數人,不要求利息。

要麼。

他們就要轉過臉…

懇求一直瞧不起的泰勒了。

如果蘭道夫再狠一些,就該答應哈揚的交易,拿到支票,並承諾在半個月內和傑夫·卡文迪什一道回到倫敦,辦理股份轉移——半個月,卡文迪什大概就不存在了。

“一旦哈羅德·貝卡諾夫被這些食腥的野獸逼上絕路,你猜他會不會將卡文迪什供出來?”

羅蘭側了側肩膀,一臉奇色:“你怎麼知道整件事背後站著卡文迪什?”

似乎那天一聽,他就瞬間弄清了來龍去脈。

蘭道夫晃了晃雪茄:“如果你準備報複一個人…就女人好了。打算讓一個女人飲多了水,在之後的舞會上當眾出醜——你認為,該控製誰才能達到目的?”

嗯…

“車夫?”

羅蘭想了想。

車夫可以控製時間。

倘若她喝多了水,路上再耽擱一小會…?

不。

如果提前喝了許多水…

也許,貼身女仆…?

蘭道夫笑了笑:“是她其中一個‘恰逢良機’的舞伴,羅蘭。就像哈羅德·貝卡諾夫買下了金煙霧分店的股份。即便傑夫·卡文迪什真愚蠢到變賣它,作為‘年輕富商’的貝卡諾夫也該清楚,其中最大的股東是誰——隻要我在煙草上做點小手腳,他一個子兒都彆想賺。”

“除非…他根本不是來跳舞的。”

蘭道夫越說越覺得整件事可笑。

他覺得卡文迪什家族已經瘋了,把生意失敗全都歸咎看不見摸不著的運氣——他們一家人持有金煙霧分店的股份,每一年不都有分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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