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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雲爵爺高抬貴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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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祈城內,到處是禁軍的身影,大批人馬陸續彙聚到城外。新年的氣氛早已蕩然無存,整座皇城變得蕭條而壓抑。一隊隊的禁軍從四麵八方湧向城外,好似百溪入海,從高處看去頗為壯觀。能欣賞到如此畫麵的地方,唯有一處。司天監的觀星台。一襲青衣站在觀星台邊緣,冬日的寒風,吹不動一根發絲。呂青如同一尊雕像,舉目遠眺。看的,不是城裡的奇景,而是遠處的天穹。腳步聲,在觀星台另一側響起,有人緩步走到呂青身後。是個戴著鬼臉麵具的神秘人。呂青沒有回頭,也沒有開口。最後,鬼麵人沙啞著開口道:“我不求彆的,隻求你能如十五年前一樣,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管。”呂青始終眺望著天地儘頭,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浮現,隻留給鬼麵人兩個字。“可以。”斬妖司。常威和瞎子走後,梅錢也要回學宮。八山城的功勞混到手,他得了上千兩的封賞,關鍵都沒出手,隻陪著雲缺開幾炮就結束了,這種買賣是梅錢最喜歡的。“鴻雁城還有更大的功勞,把譽王的腦袋帶回來,沒準兒你也能封爵。”雲缺道。“鴻雁城裡除了譽王帶走的十萬禁軍,還有紅蓮教的人馬,明擺著是火坑,我才不去。”梅錢道。“有司天監這麼多高手在,你怕什麼。”雲缺道。“你不怕”梅錢神色古怪的道:“你不怕的話,拉著我乾什麼,我才七品,可有可無,那些少監都是六品高手。”“我覺得彆人不靠譜。”雲缺說了實話。“我更不靠譜,雲爵爺高抬貴手,彆拉我跳火坑。”梅錢道。“我要殺的鬼麵人,應該會在鴻雁城出現。”雲缺沉聲道。從譽王登基這件事,雲缺看到了鬼麵人的影子,對方極有可能藏身於鴻雁城。“僅此一次,再有這種危險的事,我可不去。”梅錢無奈道。“有你在,我放心。”雲缺道。“速戰速決。”梅錢道。司天監的所有人都在忙碌。皇帝已經下旨,司天監此次傾巢而出,加上斬妖司,六司人馬集結。司天監人不多,每一司大致兩千餘人,加起來也有萬餘人手,大多數均有修為在身,絕對是一股強橫的力量。禁軍雖然人多,但大部分是普通人,真要比較的話,單單司天監的人馬就不弱於十萬禁軍。這還不算李玄駒,花不謝,司徒盼晴,牧青瑤這四位監正弟子。刑部那邊彆看一盤散沙,其實戰力也不低,有上官鴻途和陳洲驊率隊,數十名令史,加上兩萬左右的人馬,又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兩路禁軍分彆是左右翊衛與左右驍衛,各有一位五品境界的指揮使坐鎮。三方勢力,二十多萬大軍,浩浩蕩蕩開往鴻雁城。一路急行軍,天黑前便抵達目的地。鴻雁城經過多日修繕,毀掉的城牆已經重新建好,大門緊閉。城頭上沒有軍兵。鴻雁城的城牆沒有天祈城厚重,比皇城矮了一半。畢竟這裡主要是中轉站的作用,建立之初的目的,是為了各路行商在抵達皇城前落腳之用。而且鴻雁城周圍是開闊地,沒有任何地勢可言,不像八山城,有險峻的山脈,易守難攻。鴻雁城孤零零建立在平原上,在落日餘暉下顯得有些荒涼。抵達後,三方首領會合一處,商討攻城事宜。司天監這邊,以牧青瑤為首。刑部以上官鴻途為首,侍郎的身份確實不低,但在這裡就顯得微不足道了。禁軍那邊是兩位指揮使,人家是正一品的官職,司天監又地位崇高,出麵的還是靈芸郡主,上官鴻途隻能聽從調派,沒什麼發言權。兩位指揮使,一個名叫高肅,統領左右翊衛,年過四旬,長得人高馬大。另一位叫章嶽,統領左右驍衛,是個六旬老者,雙目有神,為人穩重。這兩位指揮使,雲缺都認得,當初聯手圍殺刑部尚書薑落君的時候,五位指揮使都出手了。認得歸認得,打交道,還是頭一次。高肅洪聲道:“鴻雁城沒什麼城防,不堪一擊,二十萬大軍直接平推過去,看那譽王還怎麼稱帝!”章嶽搖頭道:“譽王帶走的十萬領軍衛若是埋伏在城內,貿然攻城對我們極為不利,另外紅蓮教一方也要小心他們設伏,彆忘了鴻雁城大劫是怎麼形成的。”高肅不以為意的道:“區區邪教,幾千個信徒罷了,能翻起什麼浪花來!趁著譽王剛剛稱帝,根基不穩,我們大軍壓境,領軍衛的十萬禁軍未必那麼忠心保他!”章嶽皺眉道:“譽王絕非膽大包天之人,沒有絕對的把握,他不敢在鴻雁城稱帝,此戰不可大意。”從兩人的談論,雲缺判斷出兩人的脾氣。章嶽比較老成穩重,而那位高肅顯然是個莽撞之人,一旦不把紅蓮教當回事兒,肯定要吃虧。章嶽望向牧青瑤,道:“郡主博學多才,司天監可有攻城妙計”牧青瑤道:“城頭不設守軍,這一點很不正常,我們要掌握鴻雁城的情報才能行動,不可冒進。”高肅不耐煩的道:“那就派人進去探聽一番,我們翊衛出人!”花不謝在旁邊道:“不必,司天監在鴻雁城有眼線,我已聯絡了城內之人,很快會有消息傳回來。”兩位指揮使聞言隻能等著。派人進去,容易有去無回,既然司天監有眼線,正好不過。李玄駒顯得很不耐煩,腳下光暈一閃,動用了傳送法術。“我進去瞧瞧。”說完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這位三師兄已經消失不見。牧青瑤花不謝互相看了眼,無奈不已。人家是三師兄,當師妹的哪裡攔得住。等待的工夫,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鴻雁城的大門,居然開了!章嶽與高肅兩位指揮使立刻抽出武器,嚴陣以待,隨時下令進攻。開門的,居然是一群百姓,有男有女。牧青瑤蹙起秀眉,目光中泛著狐疑之色。推開城門後,這群百姓中走出個古稀老者,彎腰駝背,來到大軍近前道:“軍爺!趕緊進城吧,裡麵有人造反要當皇帝呢!”章嶽沉著臉道:“你們是何人,因何開啟城門。”“我們都是鴻雁城的百姓!家就住在城裡!城裡有人造反,皇帝肯定派兵剿滅,我們怕皇帝的大軍殺進城,不分青紅皂白連我們百姓也給宰嘍!”一個中年人戰戰兢兢的道。“城裡造反的家夥正在鬨內訌,你們趕緊把他們抓走!可彆讓鴻雁城再招災了,上次大劫,我弟弟一家全沒了,嗚嗚嗚……”一個中年女人說著說著哭了起來。為首的老者歎息道:“我們鴻雁城的百姓實在是怕了,這才冒險開門,迎軍爺們進城,隻要儘快平息叛亂,我們才能安心過日子啊。”其餘的百姓紛紛哭訴,亂哄哄一片。高肅瞪起環眼,道:“我就說譽王肯定難以服眾,禁軍豈能奉他當皇帝,正好!咱們趁機進城把他們一網打儘!”牧青瑤緩緩搖頭,道:“不急於一時,等城裡的消息傳回來再做決定。”在牧青瑤看來,開城門的百姓應該沒問題,但城裡的情況究竟如何,現在無法斷定。雲缺始終看著百姓中為首的那個老頭兒。穿著打扮的確是普通百姓,粗布衣衫,滿臉皺紋,十分普通。但這老者麵對禁軍幾十萬人馬,鎮定自若,目光沉穩,沒有絲毫懼意。二十萬禁軍,可不少了,一望無際,看不到儘頭。尤其大軍彙聚,自然帶著凶悍之氣,普通百姓但凡接近,嚇得腿軟都很正常,能如此沉穩平靜,說明這老者不簡單。雲缺走到對方旁邊,笑著打聽道:“老丈在鴻雁城住了多久,平日裡靠什麼營生呢。”“不瞞這位軍爺,我在鴻雁城住了一輩子,家裡往上數三代,都是鴻雁城的本地人。”老者神態如常的道:“我是個教書的,在鴻雁城東街開了家私塾,歲數大了,前幾年將私塾交給了兒子,我就在家養老,平日裡鼓搗鼓搗花鳥魚蟲,等著入土為安嘍。”雲缺點點頭,沒在多問。教書先生的身份,的確能麵對大軍而處變不驚,但雲缺還是有些懷疑這老頭兒。因為對方太穩重了。穩重得讓人覺得不太舒服。不多時,一隻麻雀從城內飛了出來,落在花不謝手裡,化作一張紙條。花不謝看了眼,道:“譽王的兵馬與血袍軍正在對峙,他們自己內亂。”聽聞消息,眾人紛紛長出一口氣。消息來源於司天監,絕不會出錯。高肅大笑道:“譽王弄巧成拙,與那紅蓮教狗咬狗!咱們趁機殺進去!”章嶽頷首道:“機會難得,我等大軍一到,領軍衛的人馬肯定會有不少人棄暗投明,譽王自以為拉攏了褚犀就能掌握十萬禁軍,他實在異想天開。”這時光暈一閃,李玄駒回來了。“三師兄,城裡情況如何。”牧青瑤問道。“打起來了,禁軍和血袍軍發生衝突,亂哄哄一片。”李玄駒道。既然李玄駒帶回了消息,牧青瑤不再猶豫,當機立斷。小郡主將禁軍分成兩路,章嶽帶人繞到鴻雁城對麵,封住譽王的退路,高肅與刑部人馬正麵殺進鴻雁城,司天監也分成兩路,各自策應兩路禁軍。高肅一聲令下,當先衝進鴻雁城。十萬禁軍如同潮水般湧進城內。開門的那些百姓也隨之進城,各自散開,看樣子是回家躲避兵災。牧青瑤本想隨著翊衛進城,結果被雲缺攔住。“你去協助章嶽,封住譽王退路,彆進城。”雲缺道。牧青瑤望著雲缺的眼睛,點了點頭,跟著章嶽的兵馬繞向城後。不讓牧青瑤進城,雲缺是為了保險起見,他總覺得鴻雁城的局麵,說不出的詭異。進城後,雲缺走在大隊人馬的一側。不遠處是那個開門的老者。雲缺跟在對方身後,始終盯著這老頭兒。禁軍入城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快速前進,兩側的屋舍全部大門緊閉。街道空曠。大隊人馬趕往鴻雁城中心區域。走著走著,雲缺看了眼身旁跟著的中年女人。這女人剛才一直哭哭啼啼,說她弟弟家在上次大劫中喪生,這會兒不哭了,紅著眼睛,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腳步飛快。“大姐,住哪條街啊。”雲缺嘮家常般問道。“西街,挺偏僻的,沒法子,那邊的房子最便宜。”女人回答道。“我有個親戚也說西街越往城牆那邊,地皮越便宜。”雲缺道。“可不是麼,誰願意挨著城牆啊,出去買點菜都要走好遠的路。”女人說道。“我那親戚去年剛好在西街挨著城牆的位置買了個小院兒,你們肯定離著不遠,一定認得,是我一個大侄子,叫梅錢,大姐見過吧。”雲缺道。“哦姓梅那小子啊!經常見,你那大侄子人品不咋地,朝我家借了一兩銀子,半年都沒還呢。”中年女人說話的時候將右手縮在袖子裡,隨後五官猙獰起來,惡狠狠的就要抓出袖子裡的匕首。噗!!鮮血忽然迸濺而起。中年女人的心窩處,透出了半截刀刃。在女人身後,響起梅錢冷冰冰的聲音:“現在,不用還錢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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