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石所言,令雲缺升起一份希望,連忙追問是何種丹藥。房石耐心的解說道:“此丹為道門高手修煉高深道法時所用,有屏息凝神之效,吃下後呼吸心脈會完全消失,隔絕一切外因,將本體調整到一種空靈狀態,是用來悟道的最佳丹藥。”“由於服用此丹後會達到如屍體般的效果,仿佛打開通往冥界的大門,所以被俗稱為通冥丹,服下此丹,即可達到雲師弟需要的假死狀態,從外麵看與屍體一模一樣,我現在沒有,不過可以幫雲師弟預定一粒,半月內即可到貨。”“不知通冥丹要多少錢”雲缺問了問價格。“很貴,正常情況需要以靈石購買,若雲師弟執意想要,我可以折算成銀兩,算你……”房石思索了一下,出價道:“三萬五千兩好了。”“多少!”雲缺揉了揉耳朵。“紋銀,三萬五千兩。”房石又說了一遍,道:“不瞞雲師弟,我賣的丹藥肯定有點小貴,但藥效絕對有保證,通冥丹即便在外麵坊市裡也很難找得到,況且市價絕對不會低於三萬兩。”雲缺的眼皮直跳。三萬五千兩的丹藥,你說是小貴宅子賣了我也買不起呀!“我再考慮考慮,實在太貴了。”雲缺垂頭喪氣的道。“確實昂貴,畢竟是道門強者才有實力用的靈丹,如果單單為了假死狀態就服用通冥丹,實在得不償失,太浪費了。”房石說完補充了一句,道:“對了,通冥丹隻是俗稱,丹藥正統稱呼叫做悟道丹。”雲缺無精打采準備告辭,忽然愣了一下。悟道丹,聽著這麼耳熟呢!很快雲缺想了起來。剛才與吳鷹一起回學宮的路上,吳鷹提及了妖山試煉第一名的獎勵除了極品法器外,還有幾種昂貴的靈丹,其中就有悟道丹!為了確定,雲缺問了問房石,得到肯定的答複。“確實第一名的獎勵中,可選擇悟道丹,但想要在妖山試煉中拔得頭籌,以雲師弟剛剛七品的修為基本不可能,沒什麼希望。”房石歎息道。“難道妖山試煉,有很多六品學子參與”雲缺奇怪的問道。“那倒不是,學宮裡的確有六品境界的學子,人數不多,而且大多苦修不怎麼出門的,參加妖山試煉這種事就更少了。”房石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道:“雲師弟剛入學宮,沒參加過妖山試煉所以不知道情況,你可知道曆年來的妖山試煉,都是什麼人獲取的第一名嗎。”“實力最強的武夫唄。”雲缺脫口而出。房石連連搖頭,苦笑道:“錯了,至少我沒見過有武者獲取第一名,最近二三十年來,奪取第一名的,全是女學子,以鴻儒殿與道山殿居多,演武殿的武夫根本排不上號。”雲缺頗為詫異,道:“女學子獵妖這麼厲害”“何止厲害!簡直是玩命一樣。”房石解釋道:“第一名的獎勵當中,有養顏丹可以選擇,養顏丹的功效是滋養肌膚,養護容貌,延緩衰老,是天下所有女修士都為之瘋狂之物,你要知道,女人對自身容貌的重視,甚至會超過自己的生命,為了養顏丹,她們會拚命的!”“不至於吧。”雲缺吃驚道。“每當妖山試煉之前,我的買賣最好,尤其一些攻擊類的符籙與法陣,簡直供不應求,學宮裡的女學子寧可傾家蕩產也要大批購買,就為了能獵殺更多妖物。”房石咂舌道:“雲師弟肯定沒見過那種壯觀場麵,你們武夫去妖山,是一隻一隻的殺,那幫瘋女人是一片一片的殺,風火雷電,法器符咒,靈符大陣,應有儘有!你們是去獵妖,她們是去平山呐!寸草不留的那種!”雲缺聽得一臉呆滯。原來女人瘋起來,比男人還可怕……雲缺本以為自己斬妖十餘年,去了妖山不說肯定第一名,也差不多少。如今看來,彆說第一,前十都夠嗆。自己這麼窮,買張輕身符都要咬咬牙,怎麼跟那群修煉多年看到養顏丹就不要命的師姐比“學宮裡的師姐我看都挺漂亮的,還那麼在乎養顏丹麼。”雲缺道。“嗬嗬,雲師弟不了解女人呐,就算天下間最美的女人,也覺得自己還不夠完美,而養顏丹,就是她們認為的完美所在。”房石笑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能直接獲得第一名。”“什麼辦法”雲缺追問道。“獵殺到妖山之王!”房石語氣一沉,道:“妖山中棲息著一頭六階巔峰妖獸,名為白玉蜘蛛,大部分時間都在山腹內沉眠,極為凶殘,學宮對妖山試煉的規定是以分數作為排名。獵殺一頭九階妖獸算一分,八階妖獸五分,七階妖獸十分,最後誰的分數最高,誰便是第一名,不過有個特例,隻要能獵殺到白玉蜘蛛,即可直接奪魁!無論之前是否有分數,都會成為第一名!”得知這份消息,雲缺若有所思。蜘蛛類的妖獸,他也殺過,隻不過很少,因為並不常見,而且蜘蛛類大多有毒,不太好對付。房石提醒道:“雲師弟聽聽就好,千萬彆去找那白玉蜘蛛,據說近百年來,那頭凶獸始終棲息在妖山之內,沒人敢去挑戰,彆說七品煉神境,即便六品宗師見到,都得退避三舍。”雲缺謝過房石的講解,告辭離開。妖山試煉,看來自己想象的太過簡單了。雲缺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往回走,路過飯堂的時候看見舞仙子正從裡麵走出來。雲缺將悟道丹與妖山試煉的事先放在一邊,迎著穹舞走了過去。太子那一萬兩銀子,至少先賺到手再說。“吃飽了嗎,跟你說件事。”雲缺攔住穹舞的去路。舞仙子神態平靜,一雙美目微微彎起來,好似在笑,可看不出什麼笑意,有一種詭異的美感。雲缺直接開門見山的道:“太子想讓你跳一場霓裳羽衣舞,你看看什麼時候有空。”穹舞的嘴角漸漸勾起,道:“當奴才了”“怎麼說話呢!我是正經八百的太子伴讀,東宮行走,什麼奴才。”雲缺不滿的道。穹舞緩緩點頭,道:“狗腿子。”“喂,你吃毒藥了是不是,嘴巴這麼毒呢,不跳也行,反正你姐姐下個月斬首,你自己想辦法吧。”雲缺說完轉身就走。結果手臂被穹舞一下抓住。“你說什麼。”穹舞的聲音變得低沉下來,目光透著冷冽。“穹音被判死刑,年底行刑,不信的話,你自己去天牢打聽打聽。”雲缺道。穹舞冷冷的盯著雲缺,仿佛要看穿雲缺的心思,良久後道:“我若給太子跳舞,你能從天牢救她出來”“看心情吧,我心情好的話,也許能幫著想點辦法,不過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多管閒事。”雲缺道。穹舞沉默了一下,道:“跟我來。”穹舞說完走向一側,繞過南樓離開百花殿,雲缺一直跟著對方走出很遠,到了一片無人的林間。“有話直說,走這麼遠乾嘛,想滅我口的話,現在動手也行。”雲缺不耐煩的道。“怎樣你才肯救她。”穹舞停下腳步,平靜的問道。“你先給太子跳一場霓裳羽衣舞再說,這事麻煩透了,皇帝下的聖旨,撈她出來,我得冒著滅門的風險。”雲缺沒好氣的道。雖然家門裡就自己老哥兒一個,自己嗝屁就算滅門,但利害關係也得提前說好不是。穹舞望著雲缺良久,隨後開始解扣子。雲缺看得目瞪口呆。你們姐倆怎麼都一個毛病,一言不合就脫衣服穹舞掀開裙衣,將自己完全展現在雲缺麵前,平靜的道:“救她出來,我把身子給你。”雲缺張了半天嘴,一時怔在原地。他沒想到平日裡孤傲如冰的舞仙子,居然會用這種方法來懇求自己!穹舞的俏臉上看不出表情,平靜如常,但雲缺能看出對方眼眸的深處,藏著難以掩飾的焦急。能讓一個女孩子做到如此地步,可見已經到了絕境。穹舞不想讓天牢裡的姐姐死去,但她沒辦法營救,隻能懇求雲缺,不惜一些代價。若是平常,雲缺少不得調侃一番,至少要欣賞一陣兒。可現在這種情況,雲缺沒那個心情。走過去,將對方的衣襟合攏,雲缺歎了口氣,道:“你姐姐算我半個朋友,看她被殺,我不舒服,能救的話我會儘量幫忙,你先給太子跳了舞再說。”穹舞聞言,用力的點點頭。回到百花殿後,穹舞匆匆返回南樓,雲缺本想著去演武殿轉轉,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喚。“雲缺!”聲音如百靈般悅耳動聽。回頭一看,牧青瑤正麵帶微笑,俏生生的站在麵前。“郡主”雲缺詫異道:“你怎麼過來了。”“來找你呀,不行嘛。”牧青瑤偏著頭,背著小手微笑道:“陪我走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兩人在學宮內漫步,說說笑笑。一路行來,雲缺至少察覺到周圍有超過百道冷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都是途中遇到的男學子。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雲缺這短短一段路,已經死掉一百次了。雲缺大為感慨。陪著靈芸郡主散步,在天祈學宮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為。兩人走到學宮內一處小湖,沿著小橋來到湖心涼亭。四周空曠,月光灑落湖麵,美輪美奐。“遊子湖,學宮內最美的地方,卻很少有人來,可能學子們不願睹物思人,想起身為遊子遠赴學宮求學的一路艱辛,思念起遠在故鄉的家人。”牧青瑤呼吸著湖心處清新微涼的空氣,輕吟道:“一池蓮葉蕩輕舟,十裡荷花香滿樓,最是湖心明月夜,千絲萬縷為君留。”雲缺四下看了看。夏天的時候水裡應該有荷花,但早已枯萎,隻殘留著一些乾癟的葉子。“你說的不對,應該是……”雲缺略一沉吟,也裝模作樣的吟道:“一池枯葉無輕舟,下水撈個大蓮藕,上來一瞧沒有孔,原來是塊破石頭。”聽完雲缺的打油詩,牧青瑤笑得直不起腰,一雙美眸彎成了月牙兒。“手拿出來。”牧青瑤收起笑容,很嚴肅的道。雲缺伸出左手。“兩隻手。”牧青瑤道。雲缺隻好伸出兩隻手,奇怪的問道:“做什麼”牧青瑤輕輕抿著唇,微紅的俏臉上現出一絲羞澀,道:“兌現承諾!”說完抓住雲缺的手腕,將雲缺的兩隻手突然按在了自己的心窩之上。雲缺怔住了。隻覺得掌心傳來的柔軟,令人癡迷,令人沉醉。月夜,湖心亭,兩道年輕的影子此刻仿佛連接在一起。正當雲缺流著口水打算仔細感受這美好時刻之際,身後突然傳來嘩啦巨響,一尊龐然大物浮出水麵,遮住了漫天月色!..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