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雲缺的宏圖大計,差點把常威嚇個半死。
臨走前,雲缺還貼心的叮囑大當家,這次計劃千萬彆泄露出去,萍山君最近總覺得肚子餓,天天到處找吃的呢。
等雲缺走後,常威一個人在大屋裡發呆。
不多時瞎子轉了進來。
“大當家的,想啥呢?”
“我想死!都他娘怪你!”
乒乒乓乓,瞎子莫名其妙的又挨了一頓暴揍。
……
“洛將軍?”
牧青瑤聽完雲缺帶回的消息,沉吟良久道“皇城裡沒有這個人。”
“難道其他地方還能弄到這麼多軍弩?”雲缺道。
“不可能的,一次百支軍弩,這種數量的重器一定出自皇城。”牧青瑤肯定道。
“那就是化名了,看來接頭的那個胡子,很謹慎嘛,喝多了也不會泄漏消息。”雲缺道。
“不管如何,有一條線索總歸是好的,可以從洛將軍這個化名查起。”牧青瑤說完望向雲缺,道“你真的打算截留那批軍弩?”
“當然了,我還打算去八山城打劫呢。”雲缺將弩箭遞給牧青瑤,道“儘快學會使用弩箭,必要的時候,你也許要殺人。”
牧青瑤接過弩箭,俏臉變得蒼白了幾分,道
“我從沒殺過人,我不想枉殺無辜。”
“販賣軍弩,是個什麼罪名。”雲缺道。
“竊國之罪,斬立決。”牧青瑤道。
“那不就得了,至少八山城裡的那個胡子,早就該死。”雲缺冷笑道“先拿他開刀。”
牧青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小手緊緊握住弩箭,重重的點了點頭。
當晚,雲缺又找來常威和瞎子。
這次牧青瑤和萍山君都在。
先問清買家何時會來,得知最早也要半個月後。
隨後雲缺給瞎子個任務。
讓其混進八山城,半月之內摸清胡子的底細。
瞎子連忙叫苦,隻有大當家才見過胡子,彆人都沒見過。
“簡單,畫出來不就行了。”萍山君在旁邊出主意道。
萍山君一開口,常威不敢不聽,苦著臉埋頭作畫。
畫像很快被畫好。
屋子裡的眾人盯著畫像,一時無語。
無論會畫畫的還是不會畫畫的,都沉默了。
白紙上,畫著一個圓形的臉,上端有兩個挨得很近的墨疙瘩,應該是眼睛,中間畫了兩個圓圈,好像是鼻孔,嘴巴畫得很長還歪歪斜斜。
雲缺盯著畫,讚歎道
“大當家天賦異稟,真乃靈魂畫手,你要是不說,我都看不出你畫的是個人。”
說是人像,其實畫的跟鬼差不多。
“我來試試,大當家說說此人的具體模樣。”牧青瑤拿起筆道。
常威仔細回想著胡子的模樣,說出長相上的特點。
牧青瑤根據常威的描述,不斷修改,最後終於畫出一幅畫像。
畫像上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眉目陰鷙,鷹鉤鼻,寬腦門,留著一把胡子,右眼皮上有一道刀疤。
“就是他!一模一樣,這就是胡子!”常威篤定道。
雲缺點點頭,朝著牧青瑤投去佩服的目光。
牧青瑤則微微仰起頭,做出一副小小得意的模樣。
將畫像交給瞎子,雲缺道
“瞎子,看清楚這個人,把他找出來,彆的無所謂,我隻要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家裡有多少人手即可。”
瞎子哭喪著臉接過畫像,點頭哈腰的答應下來。
雲缺拍了拍瞎子的肩膀,在對方耳邊低聲道
“彆想著開溜,你應該知道虎妖能控製倀鬼,我已經在你身上留了一隻,完不成任務,讓你真瞎!”
雲缺其實沒讓萍山君放倀鬼,而且倀鬼在距離過遠的時候會隨之失效。
既然瞎子知道了萍山君的真身,隻需個說辭,即可唬住對方。
讓瞎子去八山城,雲缺並非胡亂用人,而是他知道瞎子這家夥最是油滑,尤其善於偽裝與刺探消息。
當初途徑雙角山的時候,連雲缺都沒想到路上的瞎子居然是山匪。
黑風寨幾百人,唯獨瞎子是眼線,可見常威對瞎子的能耐也是信得過的。
“二當家放心!這點小事我肯定辦妥!八山城我熟得很,這就出發!”
瞎子嚇得急匆匆出門,趕往八山城。
對於雲缺的這番布置,牧青瑤是認可的。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
雲缺將黑風寨的山匪利用到極致,無可厚非,牧青瑤不會去憐憫山匪。
但雲缺讓瞎子找人這種事,牧青瑤怎麼看都覺得怪怪的。
打發走瞎子後,雲缺直接進行第二步。
讓常威從黑風寨挑選出百名最凶悍的山匪,每人發放一把重弩,讓這些人從今天開始練習準頭兒。
這是一百名炮灰。
從選出來那一刻起,雲缺就當這些人是死人了。
“有沒有進城的好辦法。”雲缺看向常威。
計劃大致定下,還有最關鍵的一點。
如何混進八山城。
“直接進呐!”
常威說完見雲缺不解,急忙解釋道“寨子裡有通關文牒,帶上就能進城,這是我的。”
說著常威拿出自己的文牒,讓雲缺看。
“馬小翠?”
雲缺念著文牒上的名字,又看了看五大三粗的常威,道“你用這個能進城?”
“嘿嘿,城門的盤查沒那麼嚴格,大多時候掃一眼完事兒,誰有工夫挨個對照。”常威訕笑道。
“哪來的文牒。”雲缺道。
“劫來的,為了方便進城特意留了十幾份。”常威如實道。
“十幾份太少,這陣子讓弟兄們勤快點,多弄點文牒。”雲缺道。
常威滿口答應,承諾明天親自帶隊下山去打劫,彆的不要,專門打劫通關文牒。
計劃已經開始,能否成功,其實雲缺沒多少把握。
實在沒有太好的辦法了。
若讓八山城的那位將軍護送,遠比自己這個辦法要危險得多。
一行人就此住在黑風寨。
雲缺並沒閒著。
趁著這段時間,他要將八品煉骨境最後一步修煉圓滿,達到八品巔峰的地步。
“郡主博學多才,幫忙看看這兩個果子是不是真品。”
雲缺拿出兩枚血茸果。
牧青瑤精通醫道,對靈果之類自然熟悉,仔細查看一番便給出了肯定答複。
真品無疑!
“血茸果無法久存,應該儘快服用,從哪裡來的?”牧青瑤道。
“地底下挖出來的。”雲缺將血茸果的由來告知對方。
得知從百玉城地牢深處的地底所得,牧青瑤不由得疑惑起來。
“按你的說法,梅錢已經挖了小半年,可血茸果是無法保存那麼久的,早該乾癟枯萎靈氣儘失,怎會保存得如此之好?”
“誰知道呢,可能裝果子的木箱特殊。”雲缺不在意的道,隻要果子沒問題,彆的就不是問題。
“什麼樣的木箱,給我說說。”牧青瑤十分好奇。
“方塊的,像一塊中空的方木,沒有鎖,對了,盒子上邊還長著樹根樣的東西。”雲缺回憶道。
“其色如血,其味如蔗,表皮有茸,其效大補,血茸果出自一些靈氣旺盛的奇木,多在樹頂結出,融合靈樹精華而生,有補血健骨的奇效,對武者是大補之物,按照你的說法,地牢下的血茸果不像被人藏起來的,好像自然生長而來,可據我所知,沒有血茸果會長在地底。”
牧青瑤沉吟了一下,繼續道
“除非那奇木的根須,蘊含著磅礴到無法衡量的靈氣,才會出現僅僅以根須即可結出血茸果的異象。”
雲缺回想了一下當初挖出血茸果的畫麵。
盒子上的樹根,的確是天然連接在一起的,被牧青瑤這麼一提醒,雲缺才發現血茸果好像就是原始狀態,由樹根結出的果實,而非有人刻意存放。
“地牢裡沒有樹啊。”雲缺疑惑道。
血色巨鼠的出現,破壞了樹根,之後雲缺沒去追查,但他能確定地牢的範圍內,絕對一棵樹都沒有。
“血茸果的上方,是什麼地方。”牧青瑤道。
“一處普通牢房,什麼也沒有,哦對了,門六就關在裡麵。”
雲缺隨口說完,神色微微變化。
能穿過木門,泡在池塘裡半宿都淹不死的門六,絕對是個古怪的家夥。
難道血茸果的存在,與他有關?
“穿門,喝水,都與木有關,難不成那家夥是個樹精?”雲缺道。
“我看不出他有奇特的靈體。”牧青瑤道。
世上的奇聞怪事多不勝數,既然看不出特殊,雲缺不再多想。
隻要血茸果沒問題就行。
至於從萍山君手裡奪來的血煞丹,雲缺不打算用。
血煞丹來自紅蓮教,雲缺信不過。
等以後找機會把血煞丹賣出去換錢。
吃掉一枚血茸果,雲缺開始了八品煉骨境最後的打熬。
一晃半月時間過去。
牧青瑤的箭法進展得極快,已經能做到箭不虛發。
挑選出來的百名山匪也都掌握了軍弩,遠的未必打得準,近距離之下大多沒問題了。
經過半月修煉,加上兩枚血茸果的奇效,雲缺終於將最為薄弱的雙腳骨骼打熬到極致。
八品煉骨境,徹底圓滿!
牧青瑤有些奇怪。
彆的八品武者,打熬筋骨會從下往上,都會從腳部開始,最後才是頭部。
因為頭最重要。
一旦其他部位出了岔子,不至於出現致命的危險。
可雲缺偏偏從頭部開始打熬。
簡直是反其道而行之!
以雲缺的說法,獵妖人整天刀頭舔血,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自然要先打熬最關鍵的頭部,這樣惡戰的時候不至於被妖物把腦袋輕易咬碎。
其他武者不需要天天冒險,當然會選擇最穩妥的辦法,先打熬腳部。
牧青瑤恍然的同時,更加心疼雲缺。
斬妖無數的代價,是時刻遊走在生死之間。
半月後,瞎子準時歸來。
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胡子的身份已經確認。
此人真名叫令狐豪,在八山城開著一家典當行,家財萬貫,據說與將軍蘇鴻山都是老相識。
得知這個消息,雲缺不得不連蘇鴻山一起懷疑。
那位幕後真正的黑手洛將軍,極有可能也是個將軍。
但牧青瑤對蘇鴻山的為人堅信不疑,認為蘇鴻山被蒙蔽,並不知情。
蘇鴻山到底知不知道軍弩之事,雲缺不在乎,反正他最重要的目的,是將牧青瑤平安送到天祈皇城。
至於之後的軍弩走私,皇帝自然會追查下去。
又過了兩天。
黑風寨迎來一隊客人。
取軍弩的買家,到了。
讓雲缺有些意外的是,軍弩的買家,竟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