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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哈心說,毫無可信度啊。
摯友,好歹做做樣子吧。
至少先把放在祂後頸的那隻手挪開。
「高維降臨者」永遠都不知道,他不隻是行走的天災,同時也是行走的debuff。
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會對星神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
此刻,debuff就在祂身旁。
這次婚禮,祂既要使用本體,又不能對羅浮造成影響,更不能讓在場所有人察覺到異狀。
再疊加上摯友自帶的負麵狀態……
聽起來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實際上,並不會對祂造成什麼影響。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摯友一直保持著人性充沛的狀態。
阿哈自認足夠了解羨魚。
儘管對方的行為無法用常理揣測,但時間一長,總能找到某些規律。
例如,利益至上。
總是執著於終止戰爭。
做什麼都要做到極致。
要是有誰惹上他……他連一個眼神都不必分給敵人,自有子民為他衝鋒陷陣。
十族人頭落地,雞蛋搖散黃,蚯蚓豎著劈,就連螞蟻都不放過。
還好隻有一位「高維降臨者」。
要是多出其他的高維存在,再招惹上摯友……
摯友肯定會想辦法前往異界,抹殺對方所在世界的所有物種,再順手毀滅那個世界。
主打一個斬草除根。
摯友碰到個螞蟻窩,都得往裡麵澆開水。
到了現在,抹殺星神對摯友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那對方的心思就很好猜了。
是為了「巡獵」星神。
阿哈心中陡然生出一個猜測。
摯友想讓祂的分身,代替仙舟人。
想為因仇恨升格的星神拉仇恨,必定會掀起紛爭。
摯友又不可能讓仙舟人去送死,於是將主意打到自己頭上。
阿哈心知這個猜測有些異想天開。
難不成……中子槍送對了?
摯友竟然真的願意交托信任,甚至主動邀請阿哈加入這項計劃。
阿哈眨了眨眼,提醒羨魚: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不是仙舟人呢?”
祂的分身,並不能起到拉仇恨的作用啊。
羨魚語氣溫和:
“地衡司會為你補辦證件。”
阿哈搖晃手中酒杯,頗有興致地追問細節:
“那我就是仙舟人了?能領多少津貼啊?如果我什麼都不乾,一個月能拿多少巡鏑?”
“到時候再說吧。”羨魚表情僵了一瞬,隨即又說,“摯友,在此之前,我們要去尋找一位星神。”
阿哈默然片刻,問:“你要找納努克?”
羨魚心說,怎麼又是納努克?他是那種人嗎?
他扯出微笑:“……不,是阿基維利。”
阿哈手上動作猛地停住,酒液瞬間傾灑了一半。
祂不確定地問:“你說誰?你是說……阿基維利?”
如果摯友是行走的debuff,那血肉便是極具威力的、會對低維造成致命傷害的武器。
那時,誰也不知道「高維」血液是否會影響到「虛數之樹」。
它是否……加速了星神的死亡?
阿哈仰頭,將僅剩一半的酒水一飲而儘。
“好酒啊,等會兒記得送我一箱。”祂咂舌回味一番,隨口應承下來,“好啊,什麼時候?”
羨魚回道:“幾百年後吧。”
經過推敲,他發現埃裡克留了一手,隱藏了擁有更高權限的係統。
這個係統能夠觀測、並帶領他前往其他低維世界。
甚至還能決定其他「高維入侵者」的生死。
羨魚認為這很合理。
他身為係統的創造者,又怎麼能容忍係統持有者威脅到他的地位呢?
世上可沒有免費的午餐。
灰風帶走了那麼多東西。
這些人既然用了他的東西,那麼,他們受製於他、把性命交托到他手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至於他背包中明顯來自不同世界的道具,不過是他所收取的、最微不足道的一點利息。
就比如「天生牙」這個複活道具。
隻有持有者擁有慈悲之心,才能使用它。
羨魚無法使用,但仍在死前留了一手,特意用它割開自己的頸動脈。
隨後,這把刀由灰風轉贈給阿基維利。
時隔將近千年,華又將「天生牙」帶到他麵前。
那時,羨魚借助係統看了一眼。
係統顯示,道具暫時處於冷卻狀態。
答案不言而喻。
低維造物殺不死羨魚,更不能扭轉他的生死。
使用這把刀的……是阿基維利。
星神與人不同,興許需要耗費更多時間複活?
得知這一消息,羨魚隻匆匆對華撂下一句:“還要再等好幾百年。”
他沒有耐心等下去。
直到羨魚徹底冷靜下來,這才分出心神,推敲此事。
係統麵板上,沒有顯示阿基維利的位置和狀態。
或許是因為阿基維利沒有真正複活?也或許是沾染了羨魚的血液、無法被低配版係統觀測?
還是說……「虛數之樹」受到血液的影響,阿基維利降臨到相同力量體係的、同樣擁有樹與海的世界?
等羨魚把係統徹底研究明白,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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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說「虛數之樹」了,就算是跨越次元壁、前往其他低維世界,羨魚都得把阿基維利帶回來。
某種程度上,阿基維利為他而死。
羨魚不能不管。
另一個原因則是,阿基維利是他選定的、下一任係統的持有者。
之前,羨魚考慮到讚達爾,想為係統找一位新的主人。
在他的設想中,此人想要在與星神的博弈中活下來……必須要有足夠聰慧的頭腦,統領全局的能力,以及極強的抗壓能力。
ta絕不能輕易被外物所左右。
ta對外要殺伐果斷、對內又不能太過極端。
奈何羨魚沒找到合適的人選,也沒有拆掉係統,隻好作罷。
可若是換成阿基維利呢?
祂不需要與星神博弈。
等到那時,祂就能前往其他低維世界,繼續祂的「開拓」之旅。
阿基維利心地善良,不會主動掀起紛爭,更不會對原住民出手。
祂一定會喜歡這份禮物的。
羨魚思緒回籠,對阿哈說:
“到時候找一找吧,這裡找不到,那就換個地方。”
阿哈眼睛一亮。
什麼?還能去其他世界玩兒?還有這種好事?
祂扯扯羨魚的衣袖。
“你可一定要帶上我啊。”
羨魚答應了。
他收回手,轉而把手放在嵐的肩膀上。
“其實,我還有一個更簡單的方法。”
羨魚看向與血液顏色相近的紅酒,暗示星神。
嵐:“……”
阿哈:“……”
把「高維」血液喂給星神,以達成提升實力的目的嗎?
這一招倒是簡單有效,但前提是……能活下來啊!
“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罷了,誰讓你是我的摯友呢?”阿哈深知這口血喂不到祂嘴裡,祂看熱鬨不嫌事大,拿出餐刀,遞向羨魚,“殺雞焉用牛刀啊!你用這個就行。”
羨魚推開阿哈的手腕。
他當時抽了幾十管血,現在放在係統空間裡也沒用啊。
嵐繃著臉:“我不同意。”
阿哈心說,你不同意有什麼用啊?!
眼看羨魚皺起了眉頭,祂連忙問:
“做過實驗嗎?當時是怎麼救回來的?”
羨魚第一時間想到倏忽。
他使用豐饒果實,勉強保住倏忽的命。
換作是星神……得喂多少個鬆茸釀肉卷,才能把血線拉回來啊?
怎麼?想要保住嵐,還要麻煩「豐饒」星神?
是他思慮不夠周全。
羨魚歎了口氣。
“算了。”
他回到座位上,與席上眾人共同舉杯,又挨個給小輩發了紅包。
禪真依依不舍地說:“您答應過我的,可不能忘記哦——”
羨魚笑著應下。
說是想要禮物,其實是想了解他的近況。
想知道他的位置,想知道他在做什麼事。
羨魚並不覺得越界。
歸根結底,是自己的問題。
若不是之前嚇到了禪真,對方也不會這般執著。
羨魚不習慣在加滿好友的社交平台分享信息。
改日換一個平台,注冊新的賬號。
他們會找到的。
正想著,宴席上少言寡語的嵐,突然拿起酒杯,站起身,朝岱陽看去。
岱陽挑了挑眉,揚聲道:“哪兒能讓您敬我啊。”
她心說,早不喝,晚不喝,非得現在和她喝。
怎麼?她還能當著父親的麵,和星神翻臉嗎?
父親會擔心的。
岱陽拿起一瓶尚未拆封的白酒,匆匆拆封後,主動走到嵐身邊,微微側身,背對著羨魚。
她刻意放慢速度,慢悠悠地為自己倒酒。
沒等瓶口傾斜下去,嵐麵無表情地拿過酒瓶,為岱陽倒酒。
待酒液溢出,祂調轉瓶口方向,為自己倒酒。
祂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些什麼,岱陽搶先一步,以極為謙卑的姿態,俯身與祂碰杯,接著又說:
“之前多有冒犯,我向您賠罪。”
羨魚聽後,從包裡拿出幾個紅包,低聲吩咐華替他轉交給岱陽。
桌上除了景元,無人留意對麵的藍發男人。
白珩是伴娘,忙著檢查紅包是否夠用。
丹楓
應星在悶頭吃飯。
景元發現,對麵那人幾乎沒說過一句話。
羨魚也沒有給那人發紅包。
可是為何之前擔任羅浮將軍的那位大人,會對那人使用敬稱呢?
景元有些好奇,將詢問的目光投向禪真。
禪真想了想,抬手指了指上方。
景元順著禪真所指的方向看去,隻看到天花板。
上麵是……誰?
他盯了半晌,總算回過味來。
難不成「帝弓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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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弓司命」和他們坐在同一桌?!
不滿二十歲、聽著「帝弓司命」英雄事跡長大的少年,表情恍惚,大腦一片空白。
不是,羨魚你還真能喊來星神啊?!
直至羨魚和師傅離席、去向其他賓客敬酒,景元勉強收回思緒。
方才紅色卷發、雌雄莫辨的少年已經離開了,之前那位羅浮將軍坐在少年的座位上,與藍發男人碰杯。
景元目光灼灼,緊盯著對麵的星神。
他不願給神明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挺直腰杆,努力壓下勾起的唇角,將笑聲咽了回去,勢要在星神麵前展露自己穩重、可靠的模樣。
景元握緊盛滿浮羊奶的杯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星神。
那可是「帝弓司命」誒!
要是能和星神說上一句話、敬一次酒……
那他這輩子都圓滿了!
景元眼巴巴看著,左等右等,侍者為對麵兩人又加了一張椅子。
「帝弓司命」一次又一次地倒酒,一次又一次地碰杯。
岱陽眯了眯眼,盯著幾近見底的酒瓶,說:
“喝完這杯,我們兩清。”
嵐緩緩搖頭。
“不是兩清。”
祂出言更正岱陽的措辭。
“是賠罪。”
岱陽麵露訝異,用手扶住額頭。
星神竟也會向她賠罪道歉?
是啊,因為是星神,不在乎信徒。
因為是星神,不介意她的狂言。
那她大可以隨意冒犯對方。
岱陽以手支頤,低笑一聲。
“從一開始,您在我心中,就是最特彆的。”
嵐聽到曖昧不明的表述,麵色未變,繼續添酒。
岱陽歪著腦袋,心想。
是嫉妒啊。
所有曜青人都嫉妒你如此輕易地獲得他的關注。
嫉妒你以“太子”的身份,成為距離他最近的人。
岱陽聳了聳肩,主動提起嵐被迫沉眠後的細節。
“我們聯絡暗線,順利讓將軍坐上元帥之位。”
“很快,我們離開曜青。”
“我沒有想到,隻不過才晚了一天,一切都不一樣了——”
嵐的心中毫無波瀾。
岱陽抵達羅浮後,並沒有第一時間營救他。
刻意拖了一天,之後發覺這項最為簡單的任務,是無法完成的。
對比起招招見血、勢要害死同僚的帝國人,岱陽沒有切斷物資補給,更沒有與祂刀劍相向。
岱陽抱著私心,也才拖了一天。
哪怕對方第一時間施以援手,也沒有任何用處。
人與神無法更改既定的命運。
除非那人親自出手。
嵐嘗試著換位思考。
祂想了想,開口勸慰岱陽:
“這不是你的錯,他不會生氣的。”
岱陽表情怪異。
父親當然不會生她的氣。
她瞥了星神一眼。
“我又不是你。”
嵐:“……”
岱陽將酒水一飲而儘,轉頭又回了座位。
嵐再抬頭,對上一雙耀眼的金瞳。
是元帥妻子的徒弟。
也是華選定的繼承人。
少年滿眼期待,緊盯祂的酒杯。
星神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小孩不能喝酒。”
景元連忙拿出自己的杯子,磕磕巴巴地說:
“那、那浮羊奶呢?”
此話一出,他不由得在心裡發出哀歎。
哪有拿浮羊奶敬星神的啊?!
出乎意料的是,「帝弓司命」答應了。
神明手執酒杯,與少年碰杯。
景元暗中為自己打氣,試探著說出他對星神的敬仰,說出他的願望。
「帝弓司命」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頂,輕聲鼓勵他。
景元嘿嘿一笑,不再抑製揚起的嘴角。
他這就去寫申請!他要當「巡海遊俠」!
華目送景元離開,心中感慨萬千。
景元心性未定,現在成為「巡海遊俠」……
定然願意接替她的元帥之位。
華起身來到嵐身側的位置,幽幽道:
“托您的福,總算來個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