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從來都是等彆人將東西送到你手裡，從來沒想著自己主動去做什麼。好吃懶做好逸惡勞，我哪點說錯了？”
“羅錦在鎮上的傳聞你不是不知道，你幫羅錦出過頭嗎？還是個大男人，就這麼窩囊。章誌敢如此欺辱羅錦，和你的窩囊無能有極大的關係。”
“羅繡在家被劉英苛待，去學校帶瓶鹹菜劉英都不肯，這些你不是沒看到，你幫羅繡說過話嗎？你但凡多照顧羅繡一分，我今天也不會如此絕情。”
羅建濤再也說不出話來，隻是低垂著頭坐在桌邊。譚柚看他一眼，再看看劉英：“咱們已經分家了，你有你的日子，我有我的日子。”
“我以後的養老不指望你，同樣的，你以後發財還是落魄了，和我也沒關係。我隻負責幫你把眼前的難關度過。”
“羅霄的確是我的孫子，可歸根結底他是你們的兒子。我連兒子都不要了，還在乎孫子？”
劉英訥訥：“都說養兒防老……”
“你們如今尚且年輕都指望不了，還指望以後老了？”譚柚嗤笑：“隻要我有錢，日後養老根本就不用費心。”
“先把你們自己養下去再說吧。”
譚柚說的極不客氣：“我三天後回市區，你若是想一直在鎮上待著，我會給你一筆錢。你若是想自己出去闖闖，那就和我一起走，選擇權在你手裡，羅建濤你自己看著辦。”
“明天我要去章家一趟，羅錦的事終歸要解決了，你去不去的隨你。”
“我要說的就這樣，你們回去吧。”
被譚柚趕出了老宅，羅建濤才回過神，他悶著頭就往自家走。劉英牽著羅霄在後麵緊趕慢趕，她也沒想到婆婆現在這麼厲害，她剛剛在老宅都不敢說話。
回了自家，羅建濤就一直沉默著，到現在他耳邊回蕩著的都是譚柚的批判，窩囊、無能、卑劣、好吃懶做好逸惡勞的吸血蟲。
他想說自己不是這樣的，可真的不是如此嗎？他騙得過彆人，但是騙不過自己。
“明天我和媽一起走一趟章家。”沉默許久，羅建濤才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劉英立刻反對：“章誌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那可是蹲過牢的，你去幫羅錦出頭，你就不怕他回頭報複？”
“反正媽也說了以後咱們是兩家，她要幫羅錦出頭，咱們又何必插手？”
她這兩句話一說，羅建濤的那點子血性立刻就打消了：“那就不去了。”
在老宅的譚柚看到這一幕不由嗤笑，果然，這人骨子裡的精致利己是改不了的。哪怕是自己的親妹妹，他也不會為對方出頭。
所以啊，原主夫妻真的一點都不會教育孩子。除了最小的羅繡，羅建濤和羅錦從根子上就歪了。
左右她也沒指望羅建濤，章家的那群人，她還是有辦法拿捏的。
次日，譚柚早早就去到村長家。她是要去借自行車的，畢竟到鎮上也不短的距離了。聽譚柚說了來意，村長羅存河抽了口煙：“羅錦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辦？”
“羅錦必須離婚，”譚柚擲地有聲：“章家那邊也不能輕輕放過，委實欺人太甚。”
羅存河看了看譚柚：“你一個人去？建濤不和你一起去？那也是他親妹妹。”
譚柚擺手：“不指望他，我一個人足夠了。”
“那不行，”羅存河眯了眯眼：“建設，你去叫建華、建中、建國他們，我和我媳婦兒也陪你走一趟，咱們氣勢上不能輸。”
譚柚頓了頓，隨後就笑了，“行，那就多謝村長了。人多有人多的辦法，人少有人少的辦法。”
她明白村長不會無緣無故地幫她，無非是希望自己能拉拔下村裡的年輕人。但是這些算計譚柚並不覺得冒昧，出門在外多個幫手總是好的。
再說了，這裡畢竟是羅家村，也是本家，和本家關係處好了，有益無弊。
而且她也可以就此觀察村裡年輕人的秉性，總不能帶禍頭子出去。
不到一刻鐘，村長家的院子裡就站了二十來個人，十多個大小夥子，剩下的都是村裡精乾的叔伯嬸子。大家都有各自的盤算，這次幫了譚柚的忙，還愁譚柚不回報？
譚柚帶著這麼多人直奔鎮上章家，而這一切，都是窩在家裡的羅建濤和劉英不知道的。
譚柚坐在羅建設的後車座上，身邊圍繞的全都是大小夥子。大家這會兒都在爭著表現，就想著嬸子也帶他們去市區工作。
有個能說會道的：“嬸子，一會兒去就我們上，你在一邊看著就好，彆讓他們衝撞了你。”
譚柚被逗笑；“咱們是文明人，講究先禮後兵，不是上去就喊打喊殺。今天請大家過來，就是壯膽子的，對方看咱們這麼多人，氣勢首先就下去了。”
“若是談不攏，再動手就是。”
“先不說這個，你們都會些什麼？有念到初中嗎？會開車嗎？”
小夥子們齊齊搖頭：“咱們就念到了小學，也不會開車。”
“現在找工作太難了，我們都在家裡種田。”
“要不就是去鎮上打打零工，零工也不好找。”
“嬸子，你需要有人會開車？”
譚柚想了想：“暫且不急，我回頭盤算下。我記得建中你爸是泥瓦出身吧？”
羅建中就是那個特彆機靈的：“對，我爸的確是泥瓦。”
譚柚思忖了下：“今天回來後你在村裡統計下，泥瓦、木匠、電工，咱們村裡有多少人，現在市裡到處都在搞房地產。”
“咱們做不了大工程，但是室內裝修這一塊兒還是能想一想的。隻要人齊全了，很快就能接到單子。”
羅建中猶豫：“嬸子，咱也不懂這什麼裝修啊。”
譚柚瞥他一眼：“不懂沒關係，肯學就行。你先把你的工作做好，得要那種手藝好的，不偷奸耍滑的。”
羅建中立刻拍著胸脯：“嬸子你放心，我肯定好好找。”
譚柚想想又道：“有經驗的基本都是你爸這個年紀的，但是年輕人……”
她思忖了下：“年輕人的事明天再說，我再盤算下。”
羅存河和他妻子聽著譚柚的計劃，再互相對視一眼。若是真像譚柚說的，在市裡弄起小工程隊，大家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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