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鎧甲、衣服碎了一地，寒風之中，所有人全都麵麵相覷，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
剛剛蘇利文發出的“榮譽光環”似乎都已經不再起任何作用。
有幾個反應快的騎士，趕緊從地上撿起頭盔，擋住關鍵部位。
光明神殿眾人也不敢放下手中武器，隻能夾著腿又驚又怒又冷。
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神術！？
對了，親近自然。
德魯伊一直都號稱自己親近自然，很多人都在山林獨自隱居，原來是這麼個親近自然啊！
難怪他們要獨身隱居呢！
你自己願意親近自己去親近啊，怎麼還逼著彆人一起親近的？
相比其他人，身為施法者職業的塞西爾更是驚駭萬分。
這是什麼神術！居然能穿破光輝結界！？
光輝結界堪稱最強大的五環神術之一，可以小範圍的防禦所有已知神術。
在光明神殿數千年的曆史上，還從未有任何一款神術打破過這個定律！
這個德魯伊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無恥的神術為什麼此前從未聽說過？
不，剛剛似乎並不是一個神術，自己明顯感覺是兩個神術的疊加作用，第一個神術先解除了自己身上聖光諭使法袍上的神術綁定，第二個神術才炸裂了這件法袍。
有一個神術突破光輝結界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更何況這是兩個！
方豫滿意的吹了吹手指，兩個算什麼？
我這裡你們從不知道的法術多了，要不是顧及躲在旁邊宅邸中的圍觀群眾，高低給你們這二百多人施展個擊劍術。
反正你們光明神殿中這種事情也不少見。
現在方豫所掌握的奧術知識，雖然還部分常識性欠缺，但在很多方麵，尤其在理論方麵，已經是一名不折不扣的中級法師水平。
當塞西爾使用了“光輝結界”卷軸後，方豫腦中就已經開始下意識的分析這個神術模型的基本結構應該是什麼樣的。
大奧術時代的標準法術中，沒有光輝結界這個法術，應該是大奧術時代破滅後新出現的東西。
他也很好奇，這個僅僅隻有五環的神術是如何做到防禦一切神術的。
“絕對防禦”可是一個九環法術，而且還是單體法術。
而這個光輝結界明顯是個範圍性法術，一個五環法術是不可能防禦一切法術的。
哪怕防禦同為五環的所有法術都不太可能。
想要達到這種效果，這個法術的模型在判定結構上，一定會非常簡單和直接。
簡單到……在判定結構中直接輸入的已知法術法表。
於是，方豫就嘗試了一下，果然。
光輝結界法術模型中的生效判定機製類似於一個非常簡單的關鍵詞過濾器，而且還是需要完全和關鍵詞一致的情況下才會判定成功。
任何的諧音、變體、偏旁組合……甚至隻是加個空格都無法觸動這個過濾器，隻有完全一致的時候才會被過濾。
換句話說，任何一個大奧術時代的奧術法師，隻要把法術模型參數稍稍修改一下，光輝結界對這個修改後的法術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在大奧術時代，這種法術當然就是垃圾，不可能有人用。
但在神術時代，這個神術卻意外的有用。
因為所有神術本質上都不是施法者真正施展的，而是通過“神”來施展的，全都是標準法術模型，施法者的角色類似於炮兵，打出去的每一發炮彈都是標準的，在任何情況下，參數都沒有變動。
這樣一來，采用最簡單類似於“關鍵詞過濾”的“光輝結界”，就成為了這個時代最強防禦法術。
可惜，無論是“寬衣解帶”，還是“解除綁定”，都是方豫自創或修改的，不在“光輝結界”的屏蔽範圍內。
“寬衣解帶”是方豫自創的0環欲望法術，而“解除綁定”則是從曾經移除了陸嘉言身上的“血痾”詛咒的三環儀式法術——“移除詛咒”中分離出來的。
大多數騎士和牧師身上的鎧甲和法袍都是普通物品，使用“寬衣解帶”就能夠解除。
而五級以上的塞西爾和蘇利文，以及另外幾名騎士，他們身上穿的法師袍和鎧甲，都是附加了神術效果的，必須先用“解除綁定”將這些裝備身上的神術效果驅散，成為普通物品後，才能被“寬衣解帶”。
“移除詛咒”除了可以將智慧生物身上的詛咒轉移到指定的生靈身上外，還能解除一部分煉金物品的使用者綁定。
之所以說一部分，不是全部，是因為煉金物品的身份綁定方式有很多種，使用咒術來達成的綁定隻是其中一種。
方豫剛剛使用鑒定術看了一下，發現這些高級牧師和騎士身上穿的神術裝備全都是咒術綁定。
那還有什麼可客氣的。
兩百多條白皮豬在寒風中簌簌發抖。
而結界外的冰雪暴，也漸漸消失不見，就好像沒來過一樣，隻餘下地上厚厚的一層光滑堅冰。
塞西爾臉色漲紅，羞憤欲死。
如果不是光明神殿嚴禁自殺，他現在都想搶過旁邊騎士的長劍，當場抹脖子。
失敗了，這次任務肯定是失敗了。
而且還是用如此恥辱的方式失敗！
想到自己的餘生中，會因為這次恥辱可能遭受到的恥笑和奚落，現場光明神殿所有人都不由得臉色發白。
隻有用這個德魯伊的血，才能洗涮掉這場噩夢般的恥辱！
我一定要回稟大主教，無論付出多少代價，也要帶人踏平艾爾貝裡！
塞西爾攥緊了拳頭。
眾人頭頂上空的光輝結界微光閃爍，顯然也馬上就要失效。
“蘇利文統領，撤退！”塞西爾咬了咬牙，當機立斷，轉身對同樣麵如死灰的蘇利文道。
“是什麼讓你們產生了可以走的錯覺？”
砰！砰！砰！砰！砰……
地麵上厚厚的堅冰轟然炸裂，在街區中形成了四麵近十米高的堅冰圍牆，把光明神殿所有人都圍在其中。
光著皮鼓的蘇利文脖子上青筋暴起，長劍揮出一道火光打在冰牆之上，除了濺起幾粒碎冰，什麼用都沒有。
“德魯伊！”塞西爾猛一回頭，看到官邸三層窗口那被燈光照出的高大剪影，睚眥欲裂。
“德魯伊！你這是對光明之神的褻瀆！對光明神殿的挑釁！”
“你會後悔的！大聖堂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光明神殿沒有投降的懦夫！就算是死，我們也會回歸神國！光明永恒！”
塞西爾眼神狂熱，臉上更是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在他的鼓動下，原本有些神色間稍顯動搖的低階騎士臉色也重新堅定起來。
“你說的大聖堂，是這個大聖堂嗎？”一卷羊皮紙從亮燈的窗口飄出並自動張開。
呼的一聲，空中的羊皮紙迎風自長，很快就生長到了數平方米大小，而上麵每一個字母都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永誓契約！”
現場一片騷動，幾乎所有人都瞬間認出了這東西。
幾乎除了神明外，隻要一經訂立，所有契約人都要遵守的頂級契約！
“光明神殿、財富神殿、萬方商行、阿爾貝大公國關於艾爾貝裡自治領獨立地位及推進四方全麵戰略夥伴關係的聯合聲明？”
這是什麼東西？
隻看了幾行，塞西爾就麵色大變。
怎麼可能？
如果真有這份協議，卡拉蒙大主教又為什麼派自己來調查艾爾貝裡和財富神殿？
“我不知道你說的大聖堂會不會讓我付出代價，但可以肯定，這上麵大聖堂聖議會的印章可以讓你們付出代價。”
“在簽下協議後第二天就悍然違反協議，背棄永誓契約，試圖顛覆艾爾貝裡獨立領。”
“你們會被大聖堂認定為瀆神者，你確定你們的神國還會接收你們嗎？可憐的家夥們。”
方豫手指輕點，堅冰圍牆如同液體般扭曲變形，逐漸縮小範圍，將所有人包裹其中，形成了一個碩大無比的冰球。
初級塑能本質。
直徑近十米的冰球晶瑩剔透，能夠清楚的看到裡麵密密麻麻男上加男的冰封著兩百多羅男。
而周圍，已經圍了一些比較膽大的附近居民一臉興奮的對著冰球指指點點。
方豫打了個響指，冰球瞬間散成了冰碴，羅男掉了一地。
一隊巡防隊在萊爾馬庫斯的帶領下，把這些完全喪失了戰鬥力隻剩一口氣的光明神殿信徒跟拖凍魚一樣從冰碴中拖出來，每個人都綁上一根拘束之繩，扔進路旁的馬車中。
看著十幾輛馬車疾馳駛向艾爾貝裡超凡者收容站，方豫滿意的摸了摸下巴。
嗬嗬，外公果然說的沒錯，任何大型組織，永遠都不是鐵板一塊。
從內部攻破一座堅城，永遠比從外部進攻更容易。
這一次，自己應該算是給光明神殿的改革派送了一份大禮吧？後麵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給財富神殿和弗拉維斯來處理。
沒辦法，埃斯特利亞信奉的就是光明神殿，隻有光明神殿配合，再加上財富神殿的融資支持，原始熔爐的那片礦脈才能得到有效開采。
不過，弗拉維斯的能力還是差了點，也不夠有擔當，太喜歡甩鍋。
這一次如果他操作得當，根本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方豫皺了皺眉，距離下一次聖選大典還有一年，等到聖選時，還是要找合適的人選接替弗拉維斯的教宗職位。
算了，反正還有一年，有的是時間琢磨人選。
方豫看了看財富神殿的方向，轉身發動了切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