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裡,慘白的燈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將每一處角落都照得纖毫畢現。
強烈的光線刺得人眼睛生疼,整個空間仿佛一座無形的牢籠,讓人喘不過氣來。
趙翰被葉默這麼突如其來的的變化給嚇住了,他沒想到一向正直的葉默,在被激怒的時候,會這麼可怕。
此刻,他像一隻鬥敗的公雞,蔫頭耷腦地癱坐在椅子上,往日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老實了許多。
他時不時抬眼偷瞄一下四周,雙手不自覺地在膝蓋上摩挲,內心的恐懼與不安暴露無遺。
季檢察長親自前來坐鎮指揮。
他身著筆挺的製服,腳步沉穩地走進審訊室,皮鞋踏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進門,他目光如炬,迅速掃視了一圈,敏銳的眼神洞察著每一個細節。
隨後,他徑直走到桌前,伸手拿起桌上堆積如山的證據材料。
這些材料包含了數月來專案組日夜奔波搜集的線索,每一頁都承載著受害者的血淚與正義的期望。
季檢察長一頁頁仔細翻閱,神情愈發凝重,時而眉頭緊皺,時而輕輕搖頭。
許久,他放下材料,目光如利劍般射向對麵的趙翰,嚴肅地質問道:“你剛才為什麼要威脅葉默?”
麵對老季這突如其來的質問,趙翰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老季和他父親關係還不錯,現在連他都過來親自審問自己,估計自己父親那邊,也出了一些事情。
此時,趙翰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他的眼神開始遊移不定,表情複雜到難以言喻。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與無奈道:“我…… 我真沒彆的意思,就是想嚇唬嚇唬葉隊長。這段時間被關在這兒,狹小的空間像個鐵盒子,壓抑的氛圍讓我快要呼吸不過來了,我一刻都不想待在這個地方。”
“再說了,葉隊長妻子是什麼身份,我心裡門兒清,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去找她麻煩啊。”
“要是我真有膽子對你們動手,早就付諸行動了,哪還會等到現在,我隻是被關得頭腦發昏,剛才才亂說了幾句話,沒想到這葉隊長也是個暴脾氣,一下子就把我這人都給拎起來了,你說就他這個本事,要殺一個人,不得跟捏死螞蟻一樣簡單啊?”
聽到這句話,老季沒有過多理會,他看著趙翰道:
“趙翰,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現在的局勢,彆再心存僥幸,負隅頑抗下去,隻會讓你的處境更加糟糕,老老實實交代一切,才是你唯一的出路,這是你爭取從輕處理的最後機會,繼續執迷不悟,等待你的將是法律最嚴厲的製裁。”
“檢察長,我知道自己犯下的事,逃不過法律的製裁,我就想問一句,我爸現在是什麼態度?他有沒有想辦法救我出去?他人脈廣,認識那麼多人,肯定能找到辦法的。”
“你彆再指望你父親來救你了!” 老季毫不猶豫地打破了他的幻想,說著,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啪” 地一聲,重重地拍在趙翰麵前,文件在桌麵上激起一陣回響。
“這是監委的通報,趙遠壽同誌涉嫌嚴重違紀違法,已經被停職接受調查,你一直做的那些白日夢,也該徹底醒醒了!如今誰都救不了你,你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聽到這話,趙翰如遭雷擊,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文件上的文字,他這幾天就猜想過這些可能性,沒想到,最後居然成為了現實。
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像篩糠一樣,連帶著椅子也發出輕微的晃動。
片刻後,他像一隻被戳破的氣球,整個人瞬間癱軟,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失去了焦點。
房間裡一片寂靜,隻有趙翰急促的呼吸聲。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過了許久,趙翰的眼神漸漸有了一絲焦距,似乎想通了什麼。
或許是為了保護年邁的父親,不想讓他在晚年承受更多的痛苦。
又或許是為了年幼的孩子,希望能給他們留下一絲尊嚴。
總之,他決定不再做無謂的抵抗。
他緩緩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愧疚,看著對麵的葉默,聲音沙啞地說道:“葉隊長,剛才的事,我向你道歉。我被你們逼到這個地步,一時慌了神,才說出那些混賬話。我這個人,平時囂張慣了,身邊圍著一群阿諛奉承的人,讓我迷失了自我,可就算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輕易招惹你。”
“你跟我說這些沒用,老老實實交代你的所有罪行才是你目前唯一的選擇。”
“我會交代的,你放心。其實,我早該想到,在這場正邪較量中,從你參與調查的那天起,我就注定要輸。” 趙翰苦笑著,臉上滿是懊悔與不甘:“我苦心經營多年,打造出龐大的商業帝國,本以為能隻手遮天,在黑白兩道遊刃有餘。沒想到在你麵前,就像紙糊的一樣,被輕易地連根拔起。檢察長說得對,是我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裡,現在,也該醒醒了。”
說到這裡,趙翰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繼續開口道:“我現在主動認罪,你們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
見到趙翰主動招供,葉默作為本案負責人,迅速進入工作狀態,開始有條不紊地審訊。
他目光如炬,直視趙翰的眼睛,問道:“趙翰,皇朝 ktv 的一係列違法活動,是不是你組織的?”
“是,都是我乾的,我是幕後老板。” 趙翰低垂著頭,聲音低沉,仿佛在訴說彆人的故事:“從場所的選址、裝修,到人員的招募、管理,再到違法活動的策劃、實施,都是我一手操控的。我安排專人負責望風,製定了嚴格的內部規矩,就是為了能在當地穩住腳跟,多搞點錢。”
“這件事,你父親知不知情?”
“他一開始確實不知道,我知道這種事一旦被他發現,肯定不會同意,所以一直瞞著他。” 趙翰眼神中閃過一絲追憶:“但隨著生意越做越大,涉及的違法活動越來越多,紙終究包不住火,到後來他肯定是知道了。我爸就我一個兒子,向來對我寵愛有加,即便知道我做的事違法,他還是選擇支持我,甚至利用他的人脈為我疏通關係,幫我擺平了不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