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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對啊，你不是應該恨我嗎？”
呼延嘯雨聽著龍三的詢問，也隨之反應過來，低頭對灰長青說道：“雖然我現在這麼問，會顯得很欠抽，但我還是想問問，為啥救我啊？”
“唉……”
灰長青哽咽著哀嚎一聲，似是在兩人的追問下破了心防，抱頭痛苦道：“當年一步錯，步步錯，身死道消也是自找的，如今隻希望不連累子孫就好啊~”
“連累子孫？”
呼延嘯雨皺眉輕歎一聲，心下頓時有所猜測，隨即對龍三說道：“來，幫我將他扶起來！”
龍三點了點頭，上前抓住灰長青的雙肩，但眼看著鎖住其琵琶骨的金鉤，不禁默默改為拖住雙臂，將其攙扶著坐起身來。
嚓啷~
呼延嘯雨抽出玄鐵劍，凝眸看向灰長青，深吸一口氣後，無奈搖了搖頭，反手將寶劍遞到龍三身前，無奈道：“我手不穩，還是你來吧！”
龍三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抬手接過玄鐵劍，後撤一步，朝著灰長青連斬數劍。
鐺！鐺！鐺！
隨著一陣火星迸濺，灰長青身上的金鉤，銀鏈，銅鎖儘皆崩斷，散落餘地。
灰長青肩頭一顫，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茫然抬頭看向呼延嘯雨。
“我父親對你做的這些，也都是為了我，這件事，我必須替父親認下，算是我呼延嘯雨對你有所虧欠，如今還你自由，就算是稍作補償，你若是還嫌不夠，可以隨時來找我討要，除了這條命不能還你，任何條件我都會儘量滿足！”
呼延嘯雨拍了拍胸膛，認真保證道。
灰長青輕輕點頭，連忙開口道：“那，那就請你放過我的子孫後輩，咱們就算兩清了，可以嗎？”
呼延嘯雨抬手道：“你先說說看，什麼叫連累子孫，當初臨江城一彆，你都遭遇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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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們沒攔下你和那個穿黑甲的，卻發現了迷路的我，隨後就請出了幾件法器，而我道行不足，就落到了他們的手裡，從那之後，他麼便開始給我上刑，刑具你們也看到了，都是威力強橫的法器，專門克製我這種道行淺薄的仙家，不僅抽了我的精元，還封住了我的神魂，逼我為他們做事……”
灰長青看的出呼延嘯雨和龍三命數非凡，心下不免多了幾分信任，當即將過往遭遇微微道來，繼而又膽戰心驚的說道：“我一開始是拒絕的，但他們又拿出了一件法器，利用我的精元和血肉，引來了我灰家大量子孫，其中不乏一些已經入道，未來有機會化形成仙的家族棟梁，用他們的性命要挾我，灰家本就人丁稀薄，我實在是不能不答應啊！”
呼延嘯雨聞言，慚愧問道：“照這麼說，我父親是讓你將我平安帶回去，換你的子孫後輩平安了？”
灰長青點了點頭，悲哀不已的歎了口氣。
“那你就沒想過，就算你將我送回去了，你和你的子孫也有可能會沒命，畢竟在北境之中，沒人敢欠下仙家的因果，除非……斬草除根。”
呼延嘯雨低聲問道。
“當然想過，甚至我還動過以你的性命為籌碼，要挾他們放了灰家子孫的念頭。”
灰長青十分坦然的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正色道：“但我最終放棄了這個念頭。”
“為什麼？”
龍三和呼延嘯雨全然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立場，反而甚是不解的詢問道。
灰長青深吸一口氣，抬眼在呼延嘯雨和龍三的身上掃視一圈，正色道：“因為我相信柳長風絕不會輕易沾染凡間因果，至於玉柔姐……能讓她傾力相救的人，應該也不會與仙家為難，況且你們二人還有著如此逆天的氣數，我今日救了你們，即便搭上一條命，因果早晚會報答在灰家子孫身上！”
呼延嘯雨撓了撓頭，轉頭向龍三問道：“玉柔誰啊？”
“我的……”
龍三下意識開口，卻又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和玉柔的關係，略作沉吟後，認真道：“一位人美心善的仙家！”
“咳咳……”
灰長青聽到龍三的評價，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情不自禁的投去震驚又敬佩的目光。
龍三稍顯心虛的偏過頭去，絕不回應灰長青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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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嘯雨看著舉止反常的龍三，一時間也懶得追問，連忙蹲下身子，將灰長青身上的所有法器儘數取下，而後說道：“此刻我們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沒做完，你先好好修養，等我們拿下天元山，就帶著你一起回去，到時候我一定會讓父親放了你的子孫後輩！”
灰長青擺脫了所有法器，頓時恢複了全部法力，當即深吸一口氣，所有傷勢便瞬間複原，但神色依舊十分虛弱，喃喃道：“身上的傷勢，損失的精元，都不算什麼，我的神魂之中還有著一道禁製，不僅能隨時決定我的生死，同時也大大削弱了我的道行，不儘快趕回去的話，還是得死~”
“那怎麼辦？”
呼延嘯雨十分為難的看向龍三，輕聲道：“山上已經開始動手，我們也浪費了不少時間，要是再不趕去支援，山上萬一出現變數，老齊和所有人就都危險了！”
龍三當即提醒道：“你誤會了，山上還沒有真正開始決戰，咱們最重要的任務，是在山下修出一圈隔火帶，否則山上便無法對數萬活屍展開圍殲，但我們的確浪費了很多時間！”
呼延嘯雨聞言，更加焦急的轉頭看向灰長青，認真詢問道：“你能不能多堅持一天，就一天時間，我們絕對能夠取勝！”
灰長青點了點頭，輕聲道：“我可以……”
“可以就好！”
呼延嘯雨當即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起身對龍三說道：“我們趕快回去主持大局，要不然羅戎率兵殺上山去，分不清該幫誰的話，場麵隻會變得更亂！”
龍三雖然心急，但聞言還是不禁翻了個白眼，抬手指著周圍，無奈道：“這是哪啊？你知道該往哪走嗎？”
“誒……”
呼延嘯雨抬頭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頓時愣在原地，滿是尷尬的轉身看向灰長青。
灰長青同樣倍顯幽怨的看著呼延嘯雨，緩緩道：“年輕人，彆那麼心急！剛才我想說，如果隻是清理防火帶，不需要插手正麵衝突的話，我可以幫你們！至於這裡，是天元山的地底，我也是在就你們的時候，發現了這處奇怪的空間！”
說話間，兩團鬼火隨著灰長青的催動驟然變大，周遭的黑暗也逐漸被驅散，一座祭壇，三堆小山一般的森白碎骨，赫然出現了龍三和呼延嘯雨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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