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衝擊讓李玄眯起眼睛,抬起一隻爪子,護在眼前。
其他人也是一般模樣,即便是上三品強者,麵對如此可怕的威力,都忍不住咋舌。
“怎麼回事?”
妮露拜爾和善了大師聯手一招的威力,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就連親自動手的兩人也不例外。
唐怒由於沒有受到李玄的指令,並沒有參與到合擊之中,隻是在一旁按刀蓄勢,準備隨時補上一記全力的拔刀斬。
可由於妮露拜爾和善了大師的合擊威力太大,讓他都不得不退後了一段距離,暫避鋒芒。
自天空垂落,連接於寒的水線頓時變得黯淡無光,最終消失不見。
於寒的身形無力的從空中墜落,重重地砸在地上。
李玄感知到,他的身上還殘留著一絲生機,但已是奄奄一息,離死不遠了。
大家看到於寒拚死逃離的招數被強行打斷,並且砸落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模樣,寂靜不語。
其中,妮露拜爾和善了大師最先回過神來,他們齊齊將目光轉向李玄。
善了大師已經不是第一次如此徹底的擊敗二品巔峰強者了。
上一次的西域火魔,這一次的於寒。
好像每一次都有李玄的參與。
善了大師擁有如今的修為,可不是隻在寺廟中念經念上去的。
當年,他也是一個除魔衛道的佛門急先鋒。
他經曆過無數戰鬥,其中高品級的戰鬥經驗也頗為豐富。
可唯有這兩次,擊殺二品巔峰的過程輕鬆到讓他意外不已。
以前殺個二品巔峰怎麼不得有十幾個好手,並且做好萬全的準備。
否則,敵人拚起命來,同境界的武者根本抵擋不住。
可不管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他們這邊出動的二品武者都少得可憐,但偏偏還都拿下了傲人的戰績。
善了大師明白,這天下的格局要變在李玄這隻貓身上了。
而相比起善了大師,妮露拜爾的感悟更加深刻。
“催生的陰木助了我的陰火。”
“甚至這陰木的催生竟然還有敵人的咎由自取。”
妮露拜爾回憶著先前的那一擊。
剛才爆發的威力之大,連她自己都心驚不已。
她此時細細回味,越發察覺其中的精妙,更是得出了一個令她震驚的結論。
“難道已經將大興雙聖帝君的功法練至大成了!?”
妮露拜爾的呼吸頓時變得粗重,但除了這個原因以外,她想不到李玄還有彆的原因能夠誘導如此精妙的五行相生相克變化。
她身為聖火教聖女,自然對其他幾家的陰陽功法有所了解。
大興的陰陽功法注重五行演化,可以將陰陽真氣對其他屬性真氣的克製發揮到最強,而且還是手段最為豐富的一類。
每一家武學聖地和王朝都夢寐以求其他幾家的陰陽功法。
他們聖火教憑借半部聖火不滅體就能讓代代聖女都保持極強的戰鬥力,讓聖火教永遠不會青黃不接。
而其他幾家也都有類似的手段。
即便不是天命者,也可以借助這些陰陽功法和前人留下的底蘊,源源不斷地製造高端戰力。
這就是武學聖地和幾家王朝可以經久不衰的原因所在。
“一隻貓,不僅能修煉武道,還練出了陰陽真氣,大成了陰陽功法。”
妮露拜爾心中不斷嘀咕,有些意識到自己以前有些太過小覷李玄。
“看來不像是老天爺開的一場小玩笑呢。”
妮露拜爾暗道一句,不由對李玄由衷恭敬起來,不再像之前隻流於表麵。
她和善了大師從空中落下,唐怒也是緊隨其後。
於寒躺在地上,嘴角不禁蜿蜒出新的血跡,氣息孱弱,但仍舊有一息尚存。
李玄也趕緊湊了上去,趁著於寒還有一口氣,他得從這人嘴裡得到一些信息。
“快說,這隕龍坑下到底有什麼?”
李玄對於寒傳音道。
於寒聽到傳音,鄙夷了眼前三個圍攻自己的二品高手。
都到了這一步還要如此藏頭露尾,真是可笑。
而他自己更是要如此可笑的死去。
於寒沒有料到,今日竟是他的死期。
這死期來得也太過突兀了。
讓他沒有任何的準備。
於寒的眼睛無神地望著天空,感受著自己體內的真氣越來越弱,得不到任何的補充。
等死,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於寒沒有興趣去回答任何的問題。
成王敗寇,自有定論。
他相信即便自己身死,鄭王也會獲得最終的勝利,到時候自然會為他正名,那麼他的家人自然也會得到妥善的處置。
這點信任他對鄭王還是有的。
先前,於寒埋怨了許多人。
可到了最後的關頭,他連繼續去埋怨的力氣都沒有了。
於寒隻是覺得好累,但又不想這麼快就閉上眼睛。
要死了,他才發現自己對這世間竟是如此留戀。
明白這一點,不禁讓於寒自嘲一笑。
可隨著他不斷吐血,他的眼前也是一陣陣發黑,也不知道哪一次會讓他的眼前徹底暗下來。
於寒望著天空的視線瞥到了妮露拜爾。
這個讓自己走向末路的元凶。
於寒終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對妮露拜爾艱難地開口問道:
“你……為何……能燃我……真氣?”
妮露拜爾能逆著屬性壓製他,這就已經讓於寒無力到了極致。
但至少對於這一點於寒還能想明白。
武學聖地的陰陽功法跟普通武學不同,霸道絕倫,可以無視屬性的克製。
可妮露拜爾的火能燃起他的水,這一點於寒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妮露拜爾不語,隻是沉默。
對於這件事情,她也隻是有些猜想,但無法確定。
於寒見妮露拜爾不肯答話,心中有些遺憾。
可就在此時,他突然感覺到胸前有些異樣。
下一刻,一隻黑貓圓滾滾的腦袋占據了他的視線。
“我可以告訴你喵。”
李玄開口說話,驚得於寒瞪圓了眼睛,不禁有些回光返照,讓他的意識激靈靈地清醒了幾分。
於寒隻是震驚地看著李玄,張著還在不斷往外淌血的嘴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澄海大師用定身法攻你,意不在產生控製,讓你露出破綻喵。”
李玄自顧自地開口為於寒解釋了起來。
“而是為了金生水,讓你因為被三位高手圍攻所壓製的體內真氣得到激發喵。”
“接著便是尚總管的水屬性道境,再次助你一臂之力喵。”
李玄的認真解釋吸引了於寒,讓他從震驚中,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李玄的話上。
“幫……我……”
於寒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嘴角浮現嘲諷的笑容。
直接給他幫死了,對吧?
於寒都懶得說。
結果李玄點點頭,承認道:“就是如此喵。”
接著,他繼續開口說道:
“然後是三溪道長的木刺攻擊,你肯定沒料到,我在上麵附上了陰屬性喵。”
這話不禁讓於寒皺眉看向眼前的妖貓。
“陰代表著靜、降、寒、暗、抑製喵。”
“那些根係纏上你的道鎧時,你的結局便已注定喵。”
“我的……水!?”
不等李玄繼續做出解釋,於寒已經反應了過來。
他畢竟是二品巔峰高手,對於其他屬性的理解可能沒有那麼深刻,但對於自己的水屬性再也清楚不過。
“沒錯,水生木喵。”
“你也出了一份不小的力氣殺死自己喵。”
李玄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於寒已經有些想明白剛才那一擊為何威力會那麼巨大。
那不是妮露拜爾和善了大師兩人的合力一擊。
這其中還有其他三個三品高手的催化,以及自己的真氣作為最關鍵的助力。
李玄說得沒錯,是他自己殺了自己。
“陰木汲水附生,由陰火點燃,火侮水的同時,繼而生土。”
“一擊必殺!”
最後一句話,李玄選擇了使用傳音,讓聲音清晰地響徹在所有人的耳中。
於寒愣了片刻,之後才無力地“嗬”了一聲。
他此時才明白,是在所有人合力殺了自己。
包括眼前這隻貓,甚至包括他自己。
妮露拜爾等人聽了李玄的解釋,也紛紛露出思索之色,若有所悟。
尤其是澄海大師、尚總管和三溪道長。
他們一開始還有些不太明白,李玄讓他們發動看似無用的攻擊是為了什麼。
現在聽了解釋,頓時明白了他們在其中發揮的作用。
而他們低一個境界的實力,反倒在這一連串的反應中,產生了更好的效果,沒有引起於寒的警覺,讓他意識到不對。
趙奉和唐怒也將李玄的解釋聽得清楚,可他們並沒有像其他幾位一樣露出有所領悟的神情,反倒是看著其他幾人深有感悟的模樣,心中有些發酸。
“憑什麼不帶我一個啊?”趙奉暗道。
“陰屬性還能附加給彆人嗎?”唐怒納悶。
李玄自然無法領會這兩位異於常人的感悟,而是繼續對於寒問道:
“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喵?”
他已經察覺到於寒的生機在迅速熄滅,已經到了窮途末路。
於寒在自己的疑惑得到解答之後,頓時輸得心服口服,再也沒有了執念。
對於李玄對自己的追問,於寒微微一笑,緩緩開口道:
“定……乾……坤……”
李玄盯著於寒,無奈歎息一聲。
他的生機已經徹底斷絕,隻留下三個字作為最後的線索。
“此人倒是對鄭王忠心耿耿。”
李玄心中感慨。
即便到了最後,於寒也隻選擇打個啞謎,還李玄的人情。
李玄尾巴一掃,將於寒還未徹底合上的雙眼合上。
“走吧,我們帶上所有俘虜,親自下去看看。”
李玄對其他人傳音道。
眼下,除了這樣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得防著點那個陣法師。”
妮露拜爾提醒道。
“我已用了些手段,大家還有其他手段的話,儘管用上,不必客氣。”
雖說李玄已經留下了貓爪印記,但還有其他的保險的話,自然是也一起加上才好。
妮露拜爾點點頭,給所有的俘虜在脖子上纏上了一段藍線。
這些藍線和她連接簪子用的如出一轍。
李玄能夠感知到,這藍線中蘊含著濃鬱的陰火。
做好了必要的保險措施之後,他們便帶上趙方元等俘虜深入隕龍坑。
至於於寒的屍首,李玄沒有時間去處置。
於寒的五行輪回馬上就要開始了,但他們眼下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處理。
他們得先弄清楚鄭王在隕龍坑到底在搞什麼鬼。
不管鄭王的圖謀是什麼,一定要將其破壞。
他們今晚突破隕龍坑,鎮壓駐守這裡所有敵人,還沒有產生傷亡,行動可謂是順風順水。
但如果隕龍坑底下的秘密未能探清,他們之前的努力也失去了大部分的意義。
敵人已經被儘數鎮壓,李玄帶著其他人直接全速鑽進隕龍坑,一路來到有陣法隔絕的地方。
“彆裝了,醒了就回答我們的問題,否則我不介意送你去陪於寒。”
到了陣法前,李玄轉頭對趙方元說道。
趙方元依舊緊閉雙目,一副沒有知覺的模樣。
“你彆看我長得可愛,但我其實是一隻心狠手辣的小貓咪。”
李玄一邊傳音,一邊彈出爪刃,伸向趙方元。
“我這爪子撕你的胳膊腿,可比你撕雞腿難不到哪。”
“不信,我給你試試。”
李玄說著,一隻爪子按在趙方元的胳膊上。
這小小的貓爪按上去,趙方元頓時感到胳膊好像不是自己的,傳來一陣刺骨的冰寒讓他不禁膽寒。
“住手!”
趙方元及時醒轉了過來。
“醒了?”
“我性子比較急,快告訴我陣法下麵是什麼?”
李玄問著話,爪子卻從趙方元的身上一直沒離開。
趙方元剛才被揍得閉氣暈過去了一陣,但很快就恢複了知覺。
隻是他察覺到自己體內的真氣無法凝聚,根本沒有逃離的機會,便繼續裝死。
結果李玄對於寒說的那些話,他都聽了個一清二楚,更是瞥到了於寒氣絕的一幕。
李玄早就察覺到這家夥醒了過來,故意讓他目睹了於寒的末路。
趙方元是陣法師,屬於特殊人才,能有今天不比於寒輕鬆。
而且他的年紀也比於寒年輕太多,看著也不過是中年。
至於往後的日子能有多長,就看他自己的表現了。
李玄見趙方元沒有立即搭話,直接將爪子挪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不說,我們就自己下去看。”
“反正山裡的困陣我們能破,這裡的陣法沒有道理破不開。”
李玄說著就要動手,趙方元感到脖子一涼,腦子發僵,好似要停轉。
他拚儘最後的力氣大喊:
“我說,我說!”
“這下麵是龍脈!”
“大興龍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