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
沒人能預判卜兆傑的下一步行動。
包括他自己。
因為他永遠想一出是一出。
就好比當初參加《愛的遊學》的時候,他先是死命的拜大哥,拜完大導之子趙雨晨,又拜了另一個油王張藝遠。
照理說,認了大哥就一條道走到黑吧,跟著大哥們一起針對徐希羽就行了。
他偏不!
這家夥轉頭就和徐希羽一起拿著他大哥張藝遠,炒了個“四大油王”的話題。差點沒把他大哥給弄破防了。
不過,客觀來說,這個行為倒也談不上太大的問題,反正收益還不錯。
在這種情況下,照一般人,既然已經跟徐希羽合作了,那就繼續合作下去吧。退一步來說,就算不合作了,那大家維持個表麵的和諧總可以吧?
他還是不!
人卜老師選擇跑去張藝遠家道歉。順手把徐希羽賣了不說,還把“四大油王”炒作的事情扣到了薑悅頭上。
薑悅那會本來就在發高燒,差點被他這一出給氣嘎了。
總而言之,這就是神一般的人,真正的抽象之王。
而此時,這位抽象之王,正坐在車裡生氣呢。
“狗日的毛高俊,都說了有三個女人,這擺明了是一人一個,你他媽憑什麼不帶我?吃獨食是吧,你有那麼好的身體嗎?”卜兆傑坐在車裡,對著會所的位置罵道。
他已經在這裡罵了快1個小時了。
罵的天都快黑了,還是不想走。
當然,更主要的是不敢走。
他生怕張桐赫待會把毛高俊給哄開心了,然後兩個人直接把自己給撇下。
現在留在這裡,等毛高俊玩完了,自己剛好接他回去,這才叫有始有終,這才叫貼心服務。
不過服務歸服務,罵還是要罵的。
於是乎,他喝了一口水,剛準備再整點新詞彙,突然看到有幾輛車停在了會所的門口。
正疑惑呢,卻又見車上下來了一堆人,其中有幾個還穿著藍色的警服。
“這誰呀,架子也擺的太大了吧,出來玩還帶穿藍衣的做保鏢?”看到這個場麵,卜兆傑忍不住的又罵了一句。
這一刻,他隻覺得人和人的差距太大了。
“老子連玩都沒得玩,有些人卻能帶著警查一起來……等等,警查?!”卜兆傑說著說著忍不住一愣。
臥槽?!
這哪是保鏢,這他娘的是辦案來了!
這個念頭一出,卜兆傑趕忙掏出手機找到了毛高俊的電話。
在他看來,現在毛高俊搞不好在左擁右抱的嘗鮮呢,這要是被逮住了還得了?
可就在他電話撥出去的前一秒,他又頓住了。
不對,自己給毛高俊不能給電話?
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豈不是成同夥了?
“要溜!溜了溜了溜了。”手忙腳亂之下,卜兆傑連忙發動汽車打算跑。可緊接著他就遠遠的看到,停車場的出口也被警查給堵了。
要不說,有些時候,再抽象的人也有急智呢。
卜兆傑覺得,這個時候要是開車走,說不定要被警查堵住詢問他來這裡的目的。這個問題,自己怎麼解釋的清?
於是乎,他身子往下一縮的趴在了窗邊,隻露了個眼睛以上的部位,死死的打量著那邊的情況。
半個小時後。
徐希羽的辦公室門被薑悅敲開。
她進來後,表情震驚的對著徐希羽道:“剛收到的消息,毛高俊被警查抓了!”
“啊?為什麼?他犯什麼事了?”徐希羽一怔。
“就是那點事。”薑悅立馬回複道,說完又快速比了個八的手勢補充道,“聽說是和這個年級的學生,而且是三個!”
“我靠,真的假的?”徐希羽有些不敢相信的確認了一句。
“真的!”薑悅其實也不敢相信。
“啊??!!”徐希羽眼睛瞬間瞪大了,瘋了吧這是。
還沒等他震驚完,又聽到薑悅繼續說道:“你知道是誰組織的嗎?”
“誰?”
“張桐赫!”薑悅加重語氣道。
“不是,毛高俊怎麼會和張桐赫混到一起去的?”徐希羽真是聽懵了。
“九成九是卜兆傑介紹的。”薑悅說到這裡,表情變得怪異了起來。
而徐希羽本就瞪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傻眼之下,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能再三的來了一聲:“啊????!!!”
“也就是說,毛高俊和張桐赫兩個人都被帶走了,這消息就是卜兆傑告訴我的。”薑悅說著說著,也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了。
至於徐希羽,那更是直接開始撓頭。撓了好一會之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等等,卜兆傑沒參與?”
“他給我的說法是因為他有原則的很,在知道張桐赫安排了花活之後,立馬就嚴詞拒絕了。依我看呐,估計是毛高俊壓根就沒讓他去,把他趕走了。”
這話一出,徐希羽再次陷入了無語的狀態。
說實話,長這麼大,隻有這家夥……不對,隻有卜老師,能讓徐希羽在短時間內無語這麼多次。
這他媽真是個人才啊。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自己和薑悅還在這裡琢磨著“蔣乾盜書”的“高端商戰”呢。這哥們直接就把毛高俊給送進去了?
以那仨女生的年紀,毛總要是真有什麼實質性的行為,這怕是不好解決。
還有那個張桐赫,這家夥是個真畜生啊!
等等。
有個問題,警查為什麼會突然跑過去抓人?
想到這裡,徐希羽剛想開口詢問,卻聽到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響。
緊接著,喬雙雙進來了,她一進來,先是看了一眼薑悅,隨後對著徐希羽道:“老板,剛收到的消息,毛高俊被抓了。”
“你又是從哪收到的消息?”
“因為是我報的警。”喬雙雙沒有隱瞞的說道。
“啊?!!!”她的話音剛落,薑悅立馬驚呼了起來。這真是“辦公室裡說瓜田,聽取‘啊’聲一片。”
“所以,你是報警抓張桐赫?”徐希羽倒是反應了過來。
“您知道張桐赫被抓了?”喬雙雙詫異道,要不是毛高俊被逮了,報警抓張桐赫這事,她都不打算跟徐希羽說的。
“你知道今晚為什麼毛高俊會和張桐赫一起嗎?”徐希羽說著突然有些想笑。
“為什麼?”
“卜兆傑攛弄的!”
“啊???!!!!”這下輪到喬雙雙“啊”了。
她這一“啊”,可算是直接戳中徐希羽的笑點,隻見他的笑聲由小變大,笑的根本停不下來。
絕了。
真的絕了。
自己這倆手下,隔空配合了一番。
一個往毛高俊那邊塞臥底。
另一個在“臥底成功”之後,直接收了網。
真他媽絕了!
眼見徐希羽都笑到捂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了。
薑悅和喬雙雙兩人,忍不住對視了一眼,緊接著也“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就這麼的,三個人在辦公室裡跟傻缺似的笑了好一會。
徐希羽才止住笑道:“那什麼,趕緊的,趕緊把這個消息曝出去,彆搞的毛高俊待會把自己給撈出去了,咱們得借助輿論壓力,讓他接受法律的懲罰。”
“徐總,這麼做會不會太過了些,這種情況量刑很重的。”薑悅有些擔憂道,她擔心把林恩資本的人得罪的太狠了。
但徐希羽聞言,臉上的笑意卻慢慢的止住了。
隻見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正色道:“薑悅,有三件事情,我覺得你得搞清楚。第一,對待敵人,你越狠,他們才會越怕。
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他們,他們就莫名其妙的算計我。我要是在這種情況下,輕輕的放過了,你以為他們會感激我?不,他們隻會覺得我好欺負!”
說到這裡,徐希羽頓了頓,緊接著繼續道:“第二,什麼叫我們太過了,國家法律有明文規定,這就是嚴重的違法犯罪行為。
他自己作死,就該接受法律的懲罰,不是我們不放過他,是他自己沒放過自己。說破天去,咱們也沒做錯。
第三,這個警是雙雙報的,如果僅僅是張桐赫一個人被抓,那倒好辦。現在牽扯到了毛高俊,這家夥身份不一般,很有可能托關係給壓力。
這種情況下,警方那邊就難辦了,他們不能雙標。因為張桐赫是公眾人物,發聲渠道多,萬一張桐赫魚死網破呢?
所以,咱們在輿論上先曝光,搞出輿論影響力來,反倒是在給警方減輕壓力,讓他們在麵對壓力的時候,有說辭,懂嗎?”
這番話一出,薑悅直接愣在了原地。
而喬雙雙聽完,則是立馬對著徐希羽道:“老板,我去安排吧。”
“行,去吧。”徐希羽對著她揮了揮手。
“明白。”喬雙雙聞言一樂,瞥了一眼薑悅後,緊接著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等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徐希羽這才把視線重新放回了薑悅身上。
而薑悅則是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垂頭摳手的對著徐希羽道:“徐總,對不起,我……我覺得,我可能真的有點拖後腿。”
聽到這話,徐希羽沒有回複,而是手指不停的敲擊著桌麵,陷入了思索。
薑悅聽著他那個富有節奏感的敲擊聲,本就低垂的頭,垂的更低了。
過了好一會,敲擊聲消失,隻見徐希羽開口道:“洛洛最近怎麼樣?”
“嗯?”薑悅聞言一怔,徐希羽嘴裡的洛洛是她女兒,在《我不是藥神》裡出演呂沁瑤的女兒,同時也是《白龍馬》的原唱,大名卜洛洛。
“我看洛洛這丫頭挺有靈氣的,唱歌演戲樣樣行,而且,我看她還挺喜歡的。要不簽到公司來當個童星吧。這樣,你們母女倆相處的時間還多一些。”
這話一出,薑悅的臉色瞬間煞白。
他覺得,徐希羽的意思是發配自己去給自家女兒當經紀人了。
不過,對於這個決定,薑悅又沒底氣去爭取些什麼。
但徐希羽的下一句話,讓她臉色瞬間又好看了許多。
“我覺得,你可能是沒有一個成功的帶人經驗。你之前帶的是卜兆傑這種……這種……嗯,神人!所以在有些事情上你老是犯軸。
市麵上,童星能長久的不多,所以更需要長遠規劃。洛洛又是你女兒,你做起事來天然的會更小心些。
我希望,你能從帶洛洛的過程中,學會怎麼更加長遠的規劃藝人工作。這樣才能做好一個藝人部負責人,你說是不是?”
說實話,對於徐希羽來說,下屬的能力很重要,但忠心更重要。
因此,他還是願意給薑悅機會的。
畢竟,藝人部和其他部門還有些差彆,各個經紀人和藝人們,本身也有主觀能動性,加上徐希羽的資源灌注。
所以,還真有時間給薑悅調整。
換其他部門,那就沒辦法了。
因此,徐希羽說完之後,還對著薑悅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
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順便為她指明工作方向。是一個很容易提升下屬忠誠度的“禦下之道”。
而被徐希羽“禦了一次”的薑悅,看著他的笑容,紅唇緊咬,鼻翼微扇,酸澀之下,視線慢慢的變得模糊了起來。
這一刻,她隻覺得自己被幸福感所包圍了。
“為什麼自己當時嫁的不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