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看電影也好、看文學作品也罷。
大部分觀眾看的就是一個情緒，在情緒麵前，什麼邏輯、現實、價值觀、正邪立場等等東西，都得讓一邊去。
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高啟強”呢？
理智會告訴你，不該和黑社會份子共情。
但看文藝作品，是感性做主導的。
換而言之，雖然《墜入深淵》的價值觀，總給徐希羽一種“異味”的感覺。但片子的情緒給的還是相對飽滿的。
從正片的各種節奏上來看，這是一個相當合格的商業電影。
如果觀眾看完之後不去細想，是不會對這個片子有什麼過多負麵看法。
巧了，大部分觀眾看完電影，後麵真就不會細想。
甚至，在朋友問起來“好不好看”的時候，他們的回答有極大概率是“還行，可以看看。”
也正因如此，在徐希羽看來《墜入深淵》這個電影搞不好，還真就成了。
想到這裡，他和呂沁瑤又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也就在這時，兩人的耳邊又傳來散場觀眾的評價聲。
“還挺好看的誒。”
“不是，編劇為什麼要把女助手給寫死啊，我還以為她後麵會和男主在一起呢，太難過了。”
“死了對她來說算是一種解脫吧？”
當然，也有人一邊走一邊說道：“這拍的什麼玩意？美化詐騙份子嗎？敢情男主和其他人能得救，得靠詐騙分子良心發現？”
聽著這些評價，徐希羽和呂沁瑤兩人，包括一同前來的幾個工作人員，都坐在後排默不作聲。
直到等大家都走了。
他們才起身，在影院經理的引導下，從另一個通道離開了電影院。
上了車之後，呂沁瑤把帽子一摘，攏了攏頭發，剛想開口，就聽到徐希羽的手機響了起來。
幾分鐘後，徐希羽掛掉電話。
轉頭對著呂沁瑤道：“剛收到的消息，電影的主管部門那邊支持《墜入深淵》，暗示各院線多排片。甚至，有些大單位還要組織集體觀看。”
這話一出，呂沁瑤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還沒說話，卻見徐希羽伸手蓋在她的頭上，大拇指撫了撫她得眉頭道：“彆老是皺眉，容易有懸針紋。”
這話一出，呂沁瑤嘟了嘟嘴的鬆開了眉頭道：“那咋辦？這麼下去，咱們搞不好要輸啊。”
徐希羽聞言收回了手，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半癱的問道：“你覺得《墜入深淵》怎麼樣？”
“口碑可能會兩極分化。”呂沁瑤沒有直接回答行不行。
“沒有電影能討好所有觀眾，隻要有一部分，再加上集體購票的，票房夠《墜入深淵》吃了。”
“這下不是糟了？”
“遭不了，《墜入深淵》還行，又有官方的大力支持，可是，咱們的《我不是藥神》才是真正能屹立在電影史的作品，沒什麼好怕的，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徐希羽說完，轉過頭來，對著呂沁瑤熙然一笑。
看著他的笑容，呂沁瑤的嘴角也忍不住跟著挑了起來。
她愛的，就是徐希羽這副“莫名其妙的自信德行”。
想到這裡，就當呂沁瑤想伸手挽住徐希羽的胳膊，跟他說點悄悄話的時候，徐希羽的手機再一次的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一看，隻見屏幕上顯示了三個大字【李尚玲】。
電話接通，徐希羽的“喂”剛落下，李尚玲便直接開口道：“徐總，有時間能見一麵嗎？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跟您聊聊。”
徐希羽聞言，先是看了看旁邊的呂沁瑤，隨後開口道：“你在哪？”
“我在家，您定地方就行，這樣您也放心一點。”李尚玲笑道，她的聲音很柔，頗有些吳儂細語的味道。
“行，待會發位置給你。”徐希羽說著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一掛斷，呂沁瑤便開口道：“要去談事？”
“對，你跟我一起嗎？”
“我就不去了。”呂沁瑤搖了搖頭，隨後又探到徐希羽耳邊道，“我在酒店等你，你談完了早點來，我現在安全期呢。”
這話一出，徐希羽立馬嘿嘿一笑，安全期是什麼意思，懂的都懂。
一個小時後，在柯欣瑩從他爹那邊繼承下來的一個私人會所內，徐希羽和李尚玲李尚蓉姐妹倆相對而坐。
說實話，徐希羽之前一直覺得她們是雙胞胎。
因為太像了，長得像，說話的聲音也像。後來了解過才知道，李尚蓉比李尚玲大兩歲，結過婚後生了個小孩，又離異了。
而且，兩人的性格上估計也有很大差異。要不然也不至於一個當經紀人，一個當藝人。
當然，徐希羽覺得這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他更關心這對姐妹花找自己乾嘛？
因此，在一番寒暄過後，徐希羽進入正題道：“李老師，你在電話裡說有重要的事情找我談？”
這話一出，李尚玲和李尚蓉姐妹倆先是對視了一眼。
緊接著李尚玲掛著笑容開口道：“徐總，您叫我玲玲就好，老師可不敢當。網上那個陳婧為戲獻身的事情，您怎麼看？”
“我怎麼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眾怎麼看。”徐希羽輕笑著搖了搖頭。
“其實，那場戲，是裸替。”
“猜到了。”徐希羽沒有多意外。
“我這裡有實打實的現場照和視頻，可以證明這一點。”李尚玲話音落下，她旁邊的李尚蓉便從包裡掏出了一個文件袋遞了過來。
徐希羽接過來打開一看，隻見文件袋裡裝著一些照片，以及一個u盤。
“u盤裡有視頻和照片的源文件，您要是有電腦，可以現在就看看。”
聽到這話，徐希羽隨便翻了翻照片，緊接著把文件袋往桌麵上一放的開口道：“弄這些東西，花了不少力氣吧？”
“如果對您有幫助，那花再多的力氣也是值得的。”李尚玲眼睛一彎，聲音愈發的細糯。
什麼叫會講話，她這就叫會講話。
但徐希羽卻不上套的直接笑道：“幫助可能不大哦。”
這話一出，李尚玲和李尚蓉的表情肉眼可見的一僵。
而徐希羽則是繼續說道：“李老師，您是藝人，也常常拍戲。您說，拍戲是隻拍一條嗎？”
聽到這話，姐妹倆依然有些懵。
徐希羽見狀，解釋道：“拍戲不可能隻拍一條，也就是說，就算有裸替的照片和視頻，也證明不了什麼。
到時候陳婧那邊完全可以說，為了呈現更好的畫麵效果，替身拍了幾條，她自己也拍了幾條。
最後正片用的是她自己的這一條。不僅如此，她還可以趁機再倒打一耙，說什麼把替身的照片發出來是在給‘女性造成傷害’。
或者，說這是替身在趁機蹭熱度。說實話，這種情況下，除了導演等幾個核心主創，誰也不知道陳婧到底有沒有拍。
這個時候，如果陳婧夠聰明，甚至可以自己帶個節奏，找水軍要求自己放花絮自證。
兩位，這可是裸戲，在大眾樸素的價值觀裡，放裸戲花絮自證是有些過分的。她完全可以趁機賣一波慘，搏一搏同情，壞事變好事。”
徐希羽的話音落下。
李尚蓉和李尚玲姐妹倆又是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雙方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震驚”的神色，仿佛在說：還特麼可以這樣？
震驚過後，李尚玲有些乾笑的開口道：“咳，徐總，我覺得陳婧那邊或許想不到這一層。”
徐希羽聞言一笑，他當然也想過陳婧的團隊或許沒這個腦子。
但，他覺得李尚玲姐妹倆這次是過來，肯定是拿著這個東西跟自己提條件來了。
既然如此，那自然要把這個東西的作品說小一些，這樣也好壓價。
想到這裡，徐希羽繼續笑道：“我不小看任何人，我覺得他們或許能想到，這不是什麼很了不起的操作方式。
不過，這東西價值大不大不重要，重要的是二位願意在這個時候幫助我。所以，二位有什麼想法和條件。
大可以大膽的提，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吝嗇。如果做不到，兩位也彆怪我。”
這話一出，李尚玲和李尚蓉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
說實話，她們倆來的時候，信心滿滿，認為能賣個大人情給徐希羽。
可現在就這麼聊了這麼兩句，場麵，瞬間就從自己給徐希羽人情，變成了徐希羽給自己獎勵了。
什麼玩意啊這是？
難怪都說徐希羽難纏，果然難纏。
也好，隻有這樣的金主才能長久。
想到這裡，李尚玲的眼神又變的熱烈了一些，她決定上上“高貨”了。
隻見她開口道：“徐總，我這裡還有個東西，是齊向陽在一個會議上的錄音，是他抄襲您《孤注一擲》的實錘。”
說完這話，李尚玲目光炯炯的看著徐希羽，她期望看到徐希羽能興奮一些。
結果徐希羽聞言，嘿嘿一樂道：“巧了，這東西啊，我也有。”
徐希羽確實有，杜晨雙的秘書祝安語給他的，因為這個錄音，就是杜晨雙在會議上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