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天愣在原地，嘴巴張了又合，看向顧雲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半晌才憋出一句：“這……這……傲雪那丫頭，竟敢瞞著我！”
”真是不像話……“
他臉色變幻，先是震驚，隨後是狂喜，最後又強壓住激動，故作嚴肅地咳嗽一聲：“殿下，此事非同小可，凝香乃我狐族聖女，更是九尾天狐血脈的唯一繼承者，她的婚事，可不僅僅是兒女私情那麼簡單……”
顧雲微微一笑，拱手道：“嶽丈大人放心，我既敢提親，自然已做好萬全準備。”
“無論是狐族所需，還是凝香的未來，我都不會辜負。”
“如今的東荒大地已經不適合狐族生存，此次之後，族長不如舉族一起搬遷到中域玉嬈境內，如此一來，你們和凝香傲雪也還能有個照應。”
“甚好、甚好！”
蘇定天哈哈大笑。
他沒想到自己這個丫頭出去竟然還給自己帶回了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等一下……
為什麼顧雲一直在直呼傲雪？
望向顧雲，略有疑惑：“殿下，你和凝香既已兩情相悅，這稱呼上……”
“傲雪她，畢竟是凝香的長輩，殿下直呼其名，額……是否……有些不妥？”
蘇定天儘量委婉的提醒。
顧雲平靜開口：“沒關係的。”
“畢竟，我提親之人也不止凝香一個。”
“什麼？！”
蘇定天怎麼不明白顧雲話中含義，徹底震驚：“你！”
他指向顧雲，有些說不出話。
顧雲很平靜：“族長大人消消氣。”
“放心吧，不管是凝香還是傲雪，我都會好好對待她們，絕不會虧待她們任何一人。”
“事情它不是這個道理。”
蘇定天捂著胸口，感覺血壓飆升，胡子都氣得翹了起來：“殿下！這這成何體統！傲雪和凝香她們可是……”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離譜了，就算在護族中，也沒有這麼離譜的事情存在。
顧雲輕咳一聲，神色認真：“嶽丈大人，修真界中，輩分本就不是問題。況且……”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道：“您也不想讓傲雪傷心吧？”
“當初就是因為你們給她安排的婚事，害得她還未徹底完婚就成了未亡人，被族人排擠，被迫遠走他鄉。”
“可即便如此，族內一出現問題，她還是選擇義無反顧回來救援。”
“她這些年在外麵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找到歸宿……”
“你怎麼能如此狠心？”
蘇定天瞪大眼睛：“胡說，這豈不是亂套了！”
“不可、不可！！”
顧雲走上前，一把摟住蘇定天的肩。
“殿下……”
“大舅哥！”
“這樣，以後我一日喚你嶽丈，一日喚你大舅哥，這樣就不亂了，是不是很合理？！”
合理個蛋啊！！
蘇定天臉黑的跟鍋底似的。
“還有一件事，我未曾和組長訴說，想必傲雪也未來得及告知。”
“在我的幫助下，傲雪她可是很快就要成為後天九尾天狐了。”
“什麼？！！”
蘇定天瞳孔地震，難以置信地看向顧雲。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就算是我狐族也沒有將族人升華為九尾天狐的辦法，隻能依靠血脈傳承或者變異。”
“你隻是個外人，怎麼可能……”
“是與不是，你可自去找傲雪求證。”
蘇定天沉默片刻。
悄悄問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保密。”
顧雲神秘兮兮。
“我答應你和凝香、傲雪的事情，你也想個辦法讓我也升華一下唄……”
蘇定天想打商量，這下輪到顧雲臉黑。
“你資質不行。”
顧雲道，隨後不再理會自閉的蘇定天，注意力重新挪到光團之中。
“已經三日過去，夭兒和凝香還無走出跡象。”
顧雲略微有些擔憂，尤其是看著那天狐鏡上逐漸布滿的道道裂紋。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諭示著會有異變發生。
就在顧雲話音剛落的瞬間，天狐鏡突然發出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鏡麵上的裂紋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
“不好！”
蘇定天臉色大變：“傳承好像要提前結束。”
顧雲立即運轉靈力，周身泛起金色光芒：“怎麼回事？難道是傳承出了問題？”
“有可能……”
蘇定天神色複雜地看著天狐鏡：“此神器當初跟隨九尾大人征戰妖界，後又秘密歸來一直潛藏在祖地之中。”
“就算是我們狐族之人，也不知曉它的存在，如今看來，當初它在魔界遭遇的損傷還要遠超我們的想象。”
“有可能無法支撐一次完整的傳承誕生。”
顧雲聞言眉頭緊鎖，目光緊盯不斷碎裂的天狐鏡：“那現在中斷傳承，會對凝香和夭兒造成什麼影響？”
蘇定天額頭滲出冷汗：“輕則傳承不全，重則神魂受損！”
話音未落，天狐鏡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整個鏡麵轟然炸裂！無數碎片化作流光四散飛射。
顧雲和蘇定天立刻動用手段防禦。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兩道倩影從破碎的鏡中飛出——
顧雲急忙衝上前，一邊一個將兩個少女全都抱下。
蘇凝香周身環繞著純淨的九彩霞光，九條雪白狐尾在身後舒展，眉心一點朱砂印記熠熠生輝。
狐夭兒則是靈魂力激蕩，九條虛幻狐尾若隱若現，身上也在實體與虛幻之間來回變化。
兩女此刻都雙目緊閉，似乎陷入了昏迷狀態。
“果然還是這樣。”
“欠缺真靈，傳承並不能徹底成功。”
識海之中，蘇九兒的聲音無奈響起：“小家夥，將我放出去吧。”
“我本就是上一個時代之人，這個時代已經有凝香、有夭兒，不需要我這個本就該淹沒在曆史塵埃之中的家夥存在了。”
“我已經告訴你有關魔界的情報，這一道真靈苟延殘喘至今也算有些用途。”
“讓我的真靈與她們融合，傳承就能徹底成功。”
“屬於九尾妖帝的輝煌，也會在不久後重現靈脈界。”
顧雲聞言，心神劇震：“不行！前輩，我答應過要為你重塑肉身！”
“事情緊急，小家夥，由不得你猶豫，多消耗一息，凝香和夭兒就多一分危險！”
顧雲麵色變得極為難看。
這是在逼他做出抉擇，究竟是保護蘇九兒真靈，還是保護狐夭兒和蘇凝香。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卻似乎隻能存其一。
“此乃命運安排，我願意遵循。”
“未來之路，交由你們這些年輕人就行。”
“姐姐謝謝你，讓我在生命最後還能感受到愛的溫暖。”
識海之中，蘇九兒強行化作人形，抱著顧雲的額頭親了一口，笑意盈盈：“讓我出去吧。”
“我會以彆的方式，永遠陪著你。”
蘇九兒、狐夭兒、蘇凝香三者本一體，如今命運，也算殊途同歸。
可……
“我從不信命！”
顧雲一把拉住準備獻身的蘇九兒。
隨後，猛然撕碎自己的一部分魂魄。
蘇九兒瞳孔驟然收縮，不敢相信顧雲的抉擇，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就算是自己全盛時期也不敢隨意撕碎自己的部分神魂啊！！
“顧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