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九阿哥就叫舒舒將家裡花牌翻出一副,從裡麵挑了八張牌出來。
“那幾處屋子,爺估算了一下,花銷都是有數的,少的幾千兩,多的有一萬出頭也打住了,真要起來,爺要孝敬的花木湖石才是大頭呢……”
九阿哥將花牌裝了匣子,又將行宮的圖紙卷好,也放進匣子裡。
舒舒笑道:“要是按照爺先頭的打算,不是開銷更大麼?現在已經很好了。”
之前九阿哥想的是不用兄弟們真金白銀的拿銀子,直接全包了,給大家直接掛名。
現在分派下去,少花銷一半的銀子。
“槍打出頭鳥,爺先頭也傻了,這回也算長個教訓……”
九阿哥撇撇嘴道:“倒是那些宗室老國公、老將軍,一個個腆了臉,都是有了俸銀的,到我這個光頭阿哥跟前借銀子,怎麼想的?”
這著的是前陣子衙門剛開印時,幾個宗室國公過去內務府堵他借銀子之事。
“當爺是傻呢,給他們銀子,就是打水漂,戶部可以借銀子,真要缺錢使了,直接去戶部借銀子不就行了,還不要利息……”
舒舒摸著肚子,道:“沾了孩子的光,要不然的話,登門借錢的,怕是攔不住。”
不止九阿哥遭遇了借錢風暴,舒舒這裡也沒有落下。
自打皇上給九阿哥五十萬兩白銀的消息傳出去,往九皇子府遞帖子,想要過來請安探看的人就多了。
不是宗室,就是董鄂家的族親與姻親。
基本上都是沒有人情往來的。
有人情往來的,真要差錢了,直接打發人過來了,舒舒也不會不見。
舒舒誰也沒見。
不用琢磨也能曉得這些客饒用意,從來不聯係的人殷勤了,除了借錢再無旁的目的。
就是兆佳格格的家裡人,都遞了兩回帖子,想要給兆佳格格請安。
兆佳格格隻見了她額涅一回,就再不肯見了。
不是旁敲側擊的要銀子,就是想要讓兆佳格格跟九阿哥情,給她那個堂兄補內造辦的差事。
用了早膳,九阿哥就從家裡出來。
十阿哥已經在外頭等著了。
兄弟倆都成家立業,還在不同的衙門當差,每能話的時候,就是路上往返這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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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除非有其他事,否則依舊是同進同出的。
兄弟倆剛要上馬車,四阿哥就策馬過來。
他也正要往衙門去,見了兩人要坐馬車,忍不住過來,問道:“都出九了,怎麼還不換馬?”
除了上了年歲的老國公、老大臣,八旗有幾個坐車的?
皇父將宗室騎射考核強調了數次,這兩人怎麼不上心?
這都是老話了,九阿哥隻當沒聽見。
氣是暖和了,可是風吹日曬的,誰樂意騎馬?
路上塵土飛揚的,也臟。
九阿哥笑著道:“四哥來的正好,那您占個便宜吧,省得一會兒弟弟還得過去找您……”
著,他從何玉柱手中拿了匣子,道:“您來抽一個……”
四阿哥看著匣子道:“這是什麼?”
九阿哥挑眉道:“這是哥哥們的孝心,一人攤一處湯山行宮的宮室,給汗阿瑪擴建行在,少的要花七千多兩銀子,多的花一萬兩,隻看運氣了!”
四阿哥皺眉道:“那弄這些做什麼?長幼有序,按銀錢多少順序一人一處就是!”
關於湯山的消息,他們自然也曉得了。
九阿哥呲牙道:“您要這樣,三哥該哭了!”
四阿哥聞言一怔,隨即道:“就按這個來,三哥那裡,等他回來我與他去。”
三阿哥送大長公主的骨灰回巴林部去了,不在京城,要兩、三個月才能回來。
九阿哥看著自己預備的匣子,道:“可這不公平啊,後頭的哥哥想要多孝敬孝敬呢?弟弟這種法子才最公平!”
四阿哥正色道:“下回再用這個法子,這回涉及到行宮建造,關乎禦前,不可如此兒戲!”
九阿哥訕訕地點頭,道:“行吧,那弟弟聽您吩咐。”
反正多的少的,也沒差太多銀子,兩、三千兩銀子的數罷了。
四阿哥神色稍緩,看了眼馬車,還要話。
九阿哥不用猜,都曉得接下來是什麼,掏了懷表看了一眼,道:“哎!要遲了,還得給汗阿瑪送行宮圖紙……”
四阿哥的臉又黑了。
九阿哥隻當不見,拉著十阿哥上了馬車。
四阿哥冷哼了一聲,策馬先走了。
十阿哥撂下馬車簾,對九阿哥豎起來大拇指。
九阿哥扒拉扒拉耳朵道:“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了!四哥也真是,咱們也沒勸他坐馬車啊,他怎麼老惦記勸咱們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