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聖駕就離開了通州行宮，直接回海澱。
九阿哥是坐馬車來的，車駕就在康熙的馬車跟太子的馬車之後。
四阿哥、十二阿哥跟十三阿哥騎馬。
正午時候出發，是最熱的時候。
九阿哥在馬車裡還好。
他這個馬車車廂十分寬敞，用的是竹編的車廂，外頭放了防熱的遮陽板。
九阿哥就探身出來，道：“四哥、十二弟、十三弟，你們也上車吧，省得曬得慌。”
十二阿哥望向四阿哥。
十三阿哥也望向四阿哥。
四阿哥看著額頭上汗津津。
相似的原理。
不過十三阿哥曉得遠近親疏，不會為了外家去跟九阿哥磨牙。
十二阿哥在旁聽著，點頭道：“省事。”
“哈？”
要不然這個時候折騰，沒有好下場。
九阿哥這才伸了伸懶腰，回了北五所。
他倒是想要將這個給外家，此後兩清，可是想著貴人，還是放下這個念頭。
十二阿哥要是跟外家斷了往來，傷的是貴人的臉麵。
聖駕出巡的隊伍還沒有散，他們也不好中間走。
這個馬車看著大，造價也高，當然不能隨便擺在外頭。
九阿哥建議道：“三所才空出來幾天，不用掃灑，直接能住人。”
看來他們還挺托大，真將自己當成長輩，倚老賣老。
章家人不上不下的，就指望十三阿哥提挈了。
這一天往返，一百多裡地。
既是如此，兄弟幾個就沒有耽擱，上馬回城去了、
十三阿哥聽了，帶了幾分不自在，道：“預備了，不過他們所求太多，我無能為力，給退回去了。”
下車的時候，九阿哥的腰都直了。
這是個容易出汗的，偏生衣服穿得板板正正，穿著還是帶領子的衣裳，看著就悶熱。
即便道路都是禦道，比尋常官道還平整些，可是也累人。
四阿哥搖頭，道：“算了，還是回城。”
結果去年開始，戚屬子弟又從護軍營調出。
章嬪的伯父從參領職位上卸職，給了二等侍衛的恩典。
四阿哥提醒九阿哥道：“現下用著還罷，入伏了就彆用了，到時候一冷一熱的容易激出病來。”
敏嬪生父是尋常披甲，並無前程，不過祖父、曾祖父都是內務府高官，伯父是護軍營參領。
至於求什麼，他也猜到大概。
這是前幾日他們夫妻進城參加婚禮時想起來的。
九阿哥哼哼唧唧道：“汗阿瑪也是，臨時提溜人，就不能早想起兩天，那樣的話，去一天，回來一天，也不用這麼累。”
因他是蘇麻嬤嬤養育的緣故，貴人在兒子麵前都帶了客氣，不像尋常母子那樣親近。
他這裡，已經收到九哥置換的鋪子跟宅子。
他就問十三阿哥道：“你都訂婚了，下半年就要大婚，外家沒給預備賀禮？”
方才路過京城的不是不回，這會兒回去，也是沒法子之事。
又離禦前近，曉得皇父對戚屬人家這兩年多有挑剔，章家能保持現狀，已經比其他人家強太多，不必貪心。
十三阿哥道：“能製就行，我製一個，回頭叫人送銀子過去。”
十三阿哥道：“人都有私心，隨他們去，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現下這樣也挺好。”
九阿哥帶了得意，道：“我聰明吧，就是冬天放炭的地方換成了冰塊，最多能堅持三個時辰。”
馬車可以製熱，就可以製冷。
舒舒看著九阿哥，道：“要是能妻貴夫榮就好了，那樣我也想要功勞，可惜不能，所以我的就是爺的，爺的也是我的，不必分那麼清楚了。”
舒舒笑道：“也當誇了，爺這幾年也沒閒著，哪一年都有拿得出手的政績。”
章家子弟，也不少人跟著沾光，在禦膳房占有一席之地。
九阿哥轉過頭，滿臉得意，“哈哈”笑道：“猜著了，真是難得，汗阿瑪今天當著太子誇爺來著，說是看重爺的經濟之能，太子也捧場，說他不如汗阿瑪會看人，哈哈……這是承認了，之前他小瞧爺了……”
一到車上，幾人就察覺不同。
九阿哥點頭道：“嗯，今天是出遠門才用了，平日裡用不用都行。”
等到康熙入了園子，九阿哥才看著四阿哥、十二阿哥與十三阿哥道：“這就回城啊？那該走了……”
舒舒曉得聖駕今日必回的，還沒有用晚飯，等著九阿哥回來。
再遲，城門沒落，宮門也要落了。
可是外班侍衛，到不了禦前，就是個看大門的，跟之前的參領不可同日而語。
今天是
這就是要轄製皇子？
可是四下裡沒有見冰盆。
“放了冰？”四阿哥問道。
舒舒道：“是為了織廠？爺被誇了？”
十三阿哥點點頭，道：“那我叫人在地安門外問問有沒有要租的院子。”
四阿哥在旁聽了，臉色也不好看。
從通州到海澱暢春園，將近七十裡。
九阿哥回來，已經是身心俱疲，洗了一把臉，就趴在炕上揉腰。
正午出發，用了兩個半時辰，才到暢春園。
九阿哥詫異道：“他們怎麼麵皮這麼厚，給你送賀禮是一回事，請托是一回事，做什麼混在一起說？讓他們孝敬，就是給體麵了，倒是敢講條件了？”
四阿哥本想要堅持，可是瞧著十二阿哥與十三阿哥倆都曬紅了臉頰，就點點頭，下了馬，帶了兩個弟弟上馬車。
這車廂裡，不僅不悶熱，還有些涼意。
九阿哥聽了，輕哼道：“什麼意思啊？沒有他們仨之前，咱們是兩姓旁人不成；有了他們仨，才成了家人？哪有這樣算的，咱們可是說好了，在你心裡，爺得排在孩子前頭。”
十三阿哥也伸手去摸地板，帶了驚喜，道：“九哥，這馬車內務府還能製麼？我也想訂一個，出行方便……”
不過當時的情形還好，都是平級調用。
九阿哥想起兩人大婚之前的相見，打趣道：“怎麼不咬著你的是你的、爺的是你的、你的卻不是爺的了？”
九阿哥看著舒舒道：“真要論起功勞來，你當排在爺前頭。”
四阿哥低頭看了看，伸手摸了摸車廂地板，果然入手冰涼。
九阿哥挑眉道：“那你可得在外頭找處宅子，你住在宮裡，馬車也不能進宮。”
隻是這個時候開口求人，有拿捏十三阿哥的意思。
舒舒見狀，就在他身邊坐了，伸手幫他推拿。
“要不，你們在這邊對付一宿，明兒再回？”
九阿哥想起十二阿哥的外家給他預備了大婚賀禮，一個宅子兩個鋪子。
舒舒指了指後罩房道：“不管是我的，還是爺的，都是他們仨的，就不用計較了。”
敏嬪就是以她伯父之女的身份入宮為庶妃的。
章家受到的影響不是很大。
九阿哥道：“能製啊，隻是這個不是份例裡的，要自己掏銀子。”
還能有什麼，就是子弟從禦膳房跟護軍營清退後，沒了前程。
隻是前年開始，章家就跟烏雅家、衛家一樣，子弟從禦膳房清退出去。
不過眼下還是要躬送聖駕回園子。
昨天九阿哥就試了一下，記了時辰。
舒舒不答反問道：“在爺心裡，難道我在豐生他們後頭？”
九阿哥忙搖頭道：“那哪能啊？咱們可是要白頭偕老的，父母也好，兒女也好，都隻能陪咱們走半程，咱們倆走全程……”
上一章座次，12與13反了，修改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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