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聽著這話也覺得古怪。
京城的消息已經傳過來了?
這是大家曉得他這邊將八阿哥家的鋪子告了,曉得兄弟之間不對頭?
九阿哥看了八阿哥一眼。
八阿哥回望過來,麵上帶了無奈。
八哥可真厲害。
瞧著他的表情,到現下還是無辜模樣。
九阿哥揚著下巴,心裡又惱了,招呼五阿哥與十阿哥道:“走吧!”
至於七阿哥,方才下了龍舟,腳步沒停,就去了碼頭行營方向,壓根就沒摻和大家的口舌官司。
五阿哥與十阿哥沒說什麼,就跟著九阿哥走。
五阿哥是哥哥,對八阿哥點個頭就算是招呼。
十阿哥這裡,隻看了八阿哥一眼,臉色比平日要淡,眼中多了審視,竟是連個招呼都不打。
八阿哥看著三人的背影,遲遲未動。
龍舟上,康熙站在艙口,將岸上幾個皇子阿哥的情形看了正著。
大阿哥站在旁邊,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有什麼好看?
都這麼大了,誰看誰不順眼,還能直接打一架怎麼著?
康熙揚了揚下巴,道:“你看八阿哥素日行事如何?”
大阿哥眺望了岸上,一時卡殼,還真沒有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這位八弟。
平日裡看似對自己也親近,可要說有什麼實際的走動也沒有,就是見麵熱絡些。
不說彆的,就說自己年前居家守喪,孩子們都小,八阿哥這個叔叔本當比彆的叔叔更親近些,可是人情走禮也尋常。
對比之下,還不如老四跟老九那兩處,兩位弟媳婦預備的也精心,自己沒說什麼,卻都在心裡記著。
康熙瞥了他一眼,道:“他養在你額娘名下,平日裡怎麼不見你多親近些?”
“這差著歲數,又不是一波長大的……”
大阿哥倒是沒有修飾的意思:“不單單是八阿哥,其他阿哥也是,兒子居長,比三阿哥大五歲,比四阿哥大六歲,更彆說下頭的了!”
要是他當阿瑪當的早,兒子都跟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這麼大。
康熙沒有再多問,隻道:“那九阿哥呢,你怎麼看?”
大阿哥臉上一言難儘,想起自己的賞賜從兩千五百兩縮水成一千兩之事,選了個差不多的詞兒,道:“九阿哥性子爛漫了些,待人實誠。”
能不實誠麼?
做了好事,掛在嘴上;做了壞事,也掛在嘴上。
平日裡看著,就想要踹兩腳。
南巡隨扈就這麼些人,禦前的消息,大家都盯著。
不少人都曉得今天汗阿瑪發怒的引子是什麼,估摸著就九阿哥自己還裝無辜,以為能瞞過人去。
要說這心也是好心,就是行事無所畏懼。
康熙臉色卻是舒緩了許多,道:“也賊著呢,心眼也小,是個愛記仇的,往後你要得罪了他,可要記得早點哄!”
像八阿哥這樣還端著兄長的做派,沒有誠意,就不行了。
過了這個時間,兄弟之情無法彌合,也是沒有法子之事。
康熙之前也在猶豫,要不要乾涉,後來決定還是順其自然為好。
大阿哥點頭,看了康熙一眼。
他聽著皇父就是嘴上埋怨,話裡透著親近,跟剛才提起八阿哥的時候截然不同。
這兒子多了,也有“喜新厭舊”一說麼?
大阿哥神色不變,心中卻有所悟。
自己也要警醒,得到的偏愛,並不是固定不變。
還有老九這件事。
行事冒失,可是出發點卻是為了維護皇父名譽。
再多的不周全,因這個緣故都不重要了,就是孝順的好兒子。
大阿哥覺得,“三人行、必有我師”這句話有些道理。
這份孺慕之心,可以學學。
九阿哥兄弟三個,已經走到太後船這裡。
五阿哥轉身,看著九阿哥,皺眉道:“老八那裡,麵上還要過得去,要不就是顯得你小氣。”
說到這裡,他又對十阿哥道:“你也是,不能什麼都看你九哥,像方才那樣不搭理人,忒不禮貌。”
九阿哥已經帶了懊惱,昨天他還能笑著打招呼,今兒又任性了。
他點頭道:“我曉得了,下回不會了。”
十阿哥也是受教模樣,道:“嗯,一時疏忽了,以後不會。”
五阿哥聽了,眉頭舒展開,對兩人擺擺手,就上了棧板。
九阿哥與十阿哥繼續往前走。
九阿哥看著十阿哥道:“聽五哥的,往後該如何還如何,要不然落到旁人眼中,就是咱們不懂道理,桀驁瞧不起哥哥了!”
十阿哥沒有立時回答,而是道:“九哥,找個僻靜處說話。”
九阿哥停下腳步,狐疑的看著他,打量了好幾眼,道:“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十阿哥卻沒有急著說話,而是望向碼頭邊上。
有個空亭子。
兄弟倆就挪步過去。
九阿哥心下有些不安,難得見老十這樣。
他有些忐忑,是嗔他昨天告狀了麼?
他又不傻,先頭就是自欺欺人罷了。
他心裡也明白,自己是“禍頭子”這件事,怕是用不了多久,隨扈這些人都會曉得。
九阿哥生出不安來。
兄弟既是脾氣秉性相投,自然行事做派也有相似之處。
他曉得老十跟自己一樣,都是躲事的,不是畏懼什麼,就是懶,不愛麻煩。
好像自己這一年來,長大是長大了,可惹來的麻煩也是一出連著一出。
“往後,八哥那裡,九哥還是敬而遠之吧!”
十阿哥鄭重道。
九阿哥眉毛抬了抬,就是這?
這樣嚴肅的樣子,還以為要說什麼!
他點頭道:“不用你提醒,爺也是這樣打算的。爺算瞧出來了,八哥麵熱心冷,還不如七哥呢。”
十阿哥想了想,道:“這幾日他該找九哥賠罪了,到時候九哥您……”
九阿哥撇撇嘴道:“昨天已經賠罪過了,大致怎麼賠的,想來你應該也能猜到!”
“失察,下人無禮,不知此事……”
十阿哥說著,竟然猜得絲毫不差。
九阿哥苦笑,這回輪到他看著十阿哥,道:“老十你跟我說,是不是你早就瞧著八哥不實誠?”
十阿哥沉默了一下,道:“他太要強了。”
兄弟相處,自在隨意,也不是說誰非要圍著誰轉。
就是九哥不在意,自己也懶得計較,三人之中就以八阿哥為馬首。
可是那是小時候。
現下大了,都是一樣的皇子阿哥,就沒有誰主誰次的說法。
就像他跟九哥也是,都是兄弟並肩,九哥也沒說什麼都要壓他一頭,這才是兄弟長久相處之道。
九阿哥亦是悵然,道:“去歲我委屬內務府總管,在旁的哥哥跟前都能得意洋洋,可是在八哥麵前,爺從沒有提過這個。”
就因為當時八阿哥因為八福晉在寧壽宮無禮,被皇父遷怒,丟了戶部的差事。
十阿哥道:“九哥心裡有數就好,之前九哥不往禦前去,八哥卻是在禦前極體麵,如今境況顛倒,怕是他心中有所不平。”
雲海棠也好,千金坊也罷,八阿哥說的再無辜,十阿哥也不信。
最讓他憤怒的是這個人選。
要是當時的“美人計”成了,旁人怎麼看九哥?
畢竟在外人眼中,那遲遲不嫁的老姑娘更像是八阿哥的內寵。
九哥但凡有個差錯,就有“偷嫂”的嫌疑。
即便是連妾都沒混上的疑似小嫂子。
“反正您得記住了,他現下不順當,未必樂意看到九哥順當,十幾年的兄弟,您應該也曉得他,骨子裡最是要強,聽說前陣子就是勤勉當差去了,半個月也奔波了上千裡,人都有偏頗,怕是在他心裡,並不覺得全是八福晉的錯,應該也遷怒到九嫂頭上……”
要不然的話,不會弄出“美人計”來,想要離間九哥、九嫂。
九阿哥嘴角耷拉著,他也是曉得這個,才心灰。
“怎麼長歪了,早先好好的人,現下進退失據,行事奔老三去了!”
他忍不住嘀咕道。
十阿哥很是公正的說道:“小時候沒有利益之爭,退一步寬宏大度,說句好話哄兄弟,也不是什麼難事;長大了,出來當差,就有了利害關係,上進的人,自然盼著獨占鼇頭的!”
九阿哥撇嘴道:“那不是扯?彆說他現下有八福晉拖後腿,就算沒有,也比不得前頭的幾個寶貝大兒!”
十阿哥道:“或許是因為這個,才越發上進吧!”
九阿哥搖搖頭道:“想不開,折騰的自己心累,咱們倆可彆發那白日夢!”
十阿哥點頭道:“嗯,弟弟跟九哥一樣,知足!”
九阿哥笑道:“讓他們爭去,咱們瞧樂子就是!”
如果索額圖都沒有死,那九阿哥心中也難平。
對著毓慶宮,他心裡也有遷怒,並不樂意臣服於儲君。
可是索額圖死了,他心中的怨憤也就散了。
太子那裡,隨他去。
到時候太子上去了,他就是皇弟。
彆的哥哥上去了,他還是皇弟。
就算不器重,可守著爵位,不用出來當差,也是享清閒。
說不得那個時候,就可以借著養生治病的名義帶舒舒四處走走。
他對廣州很好奇,想要看看西洋的貨船。
十阿哥見他如此,心下安了。
要不然的話,還真不放心。
哥倆說完話,就離了亭子。
等到九阿哥的船邊上,九阿哥想起舒舒加餐的安排,停下了腳步,打量十阿哥兩眼。
十阿哥也是抽條的年歲,看著單薄。
尤其是跟十福晉走在一處,有些不大協調。
十福晉瘦了一圈,也比十阿哥寬出不老少。
他輕咳了一聲,道:“你九嫂擔心我身體,盼著我長肉呢,如今上午、下午各有一頓小食,上午有蛋跟其他的,下午有奶,再配上油炒麵、麵茶、藕粉、軟乎餑餑……”
十阿哥聽著,看了九阿哥一眼。
奇了怪了,臉上沒有顯擺的意思,那說這個做什麼?
九阿哥見他反應不過來,伸手抓了抓他胳膊,道:“跟麻杆似的,你也瘦啊,跟十弟妹在一起都不搭,回頭囑咐王長壽過來,跟小棠這邊取吃食,你也按照這個時間加餐,養養膘!”
十阿哥這才曉得說的是這個,點頭道:“嗯,那到時候還要麻煩九嫂,福晉正念叨著餓呢,一天行船的時間長,就中午熱一頓。”
九阿哥聽了,有些擔心,道:“可這是養膘的,你九嫂都不敢跟爺吃一樣的,就怕胖了;弟妹好不容易清減些,這麼跟著你吃,不是又胖上去了?”
十阿哥笑道:“弟弟不想讓她清減,之前挺好的。”
真要一直瘦下去,等到年底阿霸亥部再來人時,他擔心自己會挨揍。
九阿哥剛想要鄙視下十阿哥眼睛糊屎了,隨即想了想妻子這半年的變化。
豐腴有豐腴的好。
不好對外人言。
他就道:“隨你,隨你……”
哥倆分開,各自上船。
舒舒正在桌子旁邊坐著,上麵擺著筆墨紙硯,小鬆在旁磨墨。
這幾日不得閒,這南下手劄好幾天沒記了。
趁著天光大亮的,舒舒就記上一筆。
她寫的認真,小鬆磨墨也專心。
不單單船艙裡,外頭過道上也鋪了羊毛氈,走路無聲。
因此,九阿哥進來了,主仆倆也沒有察覺。
九阿哥就走了過去,站在舒舒身邊,看著她的手劄。
舒舒寫了“萬寶閣”,西洋器物精巧,那邊的商人也走的遠,竟然來到萬裡之遙的大清。
不知道大清有沒有人去西洋,見識一下西洋風貌。
九阿哥笑道:“這還真是心有靈犀了!”
舒舒這才察覺他在,撂下筆道:“爺也從‘萬寶閣’有所得?”
九阿哥在旁邊坐了,先倒了杯茶喝了,潤了潤嗓子,才道:“爺就是想著大清缺銀子,要是讓他們將銀子都賺走了,不是更缺麼?最好的法子,就是不管他們從大清賺的,還是從東洋、南洋賺的,隻要是銀子,頂好就都留在大清!”
舒舒的眼中露出佩服來。
現下,大清官方的外貿組織廣州十三行已經有了。
隻是還沒有到“一口通商”時期,並不是很顯眼。
現在總共有四個海關,負責對外貿易與征收關稅,即廣東廣州海關、福建漳州海關、浙江寧波海關與江南雲台山海關。
四個海關
等到乾隆中期,進行“一口通商”政策,隻保留廣州海關,其他海關與海關口岸全部關閉。
廣州十三行也成為壟斷買賣,迎來了將近百年的輝煌期。
都說工作的男人帥,九阿哥想正經事的時候還真不賴。
但凡跟經濟沾邊的,都處置的不錯。
她沒有說誇獎的話,可是這讚揚都在臉上。
九阿哥嘴角翹著,帶了幾分得意,不過想到方才去龍舟之事,他覺得自己還是得記上一筆。
他指著舒舒的手劄道:“爺好像得罪人了,咱家說不得要多幾個仇人出來,你在後頭記上一筆,回頭爺打聽打聽名單,看看都有誰家,都彆拉下。”
要是有人不開眼的想著報複,那就讓他們領教下什麼是皇子阿哥的脾氣。
舒舒聽著不放心了,怎麼就出來仇人了?
還好幾家?
“季家湖石場那裡,還有旁人去買石頭了?”
她想到昨天的事,猜測是不是後續風波。
九阿哥聽了,想著三阿哥方才的狼狽,卻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那杯子砸的準!
哈哈!
挺好的!
汗阿瑪這暴脾氣不是就對他一個!
這樣才公平,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笑道:“猜對了一半,確實與季家相關,卻不是湖石場,而是‘萬寶閣’!”
說著,他將皇父質問三阿哥的話,與三阿哥辯解的話都說了一遍。
舒舒聽了,覺得三阿哥有些冤枉。
季家是首富人家,樹大招風。
這七、八個人賬目不對,這加起來就是不少的銀子,這不是一個少東家都做主的,應該是季家家主的意思。
錢買平安。
也是借東風,大樹下頭好乘涼的意思。
三阿哥堂堂皇子阿哥,素來隻有旁人奉承的,估計也沒有當回事。
以他的身份,這也是給季家機會。
否則其他商賈人家,想要孝敬,也孝敬不到他這裡。
九阿哥帶了鄙視道:“還自詡讀書好呢,連個麵皮也不要了,你要說其他洋貨,座鐘、懷表之類的,價格還能含糊著,收了也就收了,外行也不知道進價多少,可是那三個大金鐲子,金重十兩,三十兩銀子一個買了,這寒磣不寒磣?!”
舒舒想起自己的那條大金鐲子,因為堅持用售價的八成會賬,隻那一件就了二百八十兩銀子。
那是因為中間那顆鑽石主石較大的緣故。
其他幾條鑲嵌珍珠、石榴石跟紫水晶的。
那個珍珠個頭不大,石榴石成色也尋常,倒是那串紫水晶,也是大顆的,紫的還濃鬱,售價比她這個鑽石的還貴五十兩,售價整四百兩。
進價也是二百兩出頭。
三十兩拿下來,確實無恥了些。
還不如直接不銀子,還能算做孝敬。
這樣占了便宜,還當沒占,就過分了。
想著昨天跟著三阿哥夫婦一起去“萬寶閣”的還有五阿哥夫婦,舒舒忙道:“沒牽連到五哥、五嫂頭上吧?”
九阿哥搖頭道:“這回五嫂出彩了,察覺到價格不對,回去後提醒了五哥,五哥叫人送銀子回去補了。”
舒舒這才放心。
九阿哥幸災樂禍道:“老三這回不單丟臉,還被罰了一年年俸,昨天賞的兩千兩也收回了!”
舒舒也忍不住笑了。
她都能想到三阿哥氣急敗壞的模樣,明明是為了省幾個錢,結果卻吃了大虧。
她猜的還真沒錯,榮妃船上,三阿哥夫婦艙中,夫妻兩人正是唇槍舌劍,鬥得正厲害。
三阿哥指了三福晉,帶了惱怒道:“整日裡就曉得擦脂抹粉,沒有個嫡福晉的做派,你瞧瞧旁人,再瞧瞧你自己個兒,蠢死了,爺真是倒黴,指了你做福晉!”
三阿哥羞惱,本就壓著火回來,結果就見到三福晉坐在妝鏡前,挨個擦拭香水聞味道。
三福晉轉過頭,也是不痛快,道:“這是哪裡來的邪火?誰招惹爺,爺尋誰說話去!”
三阿哥怒道:“除了你這敗家娘們,沒有旁人!”
說著,他看到梳妝台前放著的幾個錦盒,正是“萬寶閣”那三件西洋手鐲。
這是什麼?
這是證據!
十兩金子一個麼?
因為是女人的玩意兒,他當時壓根沒有留意,也不知道到底是幾兩金子。
他上前兩步,取了一個盒子,打開來,入眼就是濃鬱的紫色。
紫色為貴。
他變了臉色,拿起鐲子,是扁鐲,看著粗粗笨笨的,放在手中確實沉甸甸壓手。
十兩金子!
他怒視三福晉,咬牙道:“爺當時沒留意,不知道這個鐲子重量,你都上手了,你不知道?”
三福晉不快道:“我又不是秤,我去哪裡曉得它分量去?”
三阿哥冷笑一聲,卻是狐疑過來,看著三福晉道:“你什麼時候瞧得上過這麼粗苯的東西?平日不是嫌鐲子沉,隻戴掐絲的,二兩你都嫌手腕酸,你能瞧著這樣的?”
三福晉摸抿了抿鬢角,帶了得意,道:“這不是想著旁人不識貨,撿了個大漏麼,這一圈都是紫水晶,拇指蓋兒大小,還是這個顏色,回頭摘下來,配些珠子,就能鑲一副頭麵!”
舒舒真是沒眼光,這樣好的東西不選,選了金剛石的,看著就跟大玻璃似的,有什麼好?
如今各色寶石,可都是以顏色為重。
三阿哥舉起手鐲,就想要往地下摔。
撿個屁漏,這是四千五百兩白銀!
重新聘個嫡福晉,都用不了那麼多銀子!
可是這沉甸甸的手感。
這濃鬱的紫色。
這可是稀缺的好東西。
能值個小幾百兩。
三阿哥又放下手,拿起另外兩個盒子。
鑲嵌珍珠的那條,珠子不大,就是比米珠大一圈罷了,可是這是粉色珍珠。
一圈都是粉色。
再看剩下那個,鑲嵌的是“紫牙烏”,顏色也是“紫牙烏”裡最豔麗的酒紅色。
這三條鐲子的珠寶弄下來,找到內務府的匠人好好鑲嵌,回頭擱在哪個銀樓寄售,每樣都能幾百兩銀子。
三阿哥心裡舒坦些,將三個盒子都抱了。
“爺這是要做什麼?”
三福晉站起身來,攔著道:“這是要往哪裡拿?”
三阿哥冷笑道:“爺掏的銀子,爺愛往哪裡拿就往哪裡拿!”
沒敢停下來,怕停下了,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