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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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流言埋汰爺……”

九阿哥皺著眉頭,撅著嘴巴,帶了委屈與怨憤:“爺同八哥好好的兄弟情分,被說成什麼……”

“難道為了幾句閒話,爺就撂下這兄弟情義,不同八爺好了?”

舒舒反問道。

她心裡巴不得**散夥,可不能因為這個事件,否則的話就是隱患。

等到什麼時候九阿哥後悔,說不得就會遷怒到她身上。

“那不能!我們兄弟打小十幾年的交情,豈是三言兩語幾句閒話就能離間的?”

九阿哥忙不迭的搖頭:“爺就是惡心這瞎話,編排什麼不好,偏偏往這個上編……”

舒舒陷入沉思……

古往今來,攻訐人品,好色無德是最好扣的帽子。

畢竟這種關係,尤其是涉及非正當的“奸情”,多是私密。

不好抓奸,同樣也不好自證清白。

難道這流言的目標是九阿哥?!

沒有道理啊!

一個沒有當差的阿哥,即便是寵妃所出,可上頭還有個胞兄,這也注定了大的恩典落不到九阿哥頭上。

否則都是翊坤宮一係的阿哥出頭,不符合康熙的平衡之道,後宮其他妃嬪也不會坐視。

九阿哥見她不說話,生出緊張來,忙道:“你不會信這些有的沒的吧?爺眼睛又沒瞎,怎麼會看上郭絡羅氏!”

舒舒白了他一眼。

郭絡羅氏怎麼了?

舒舒在清代生活十幾年,各色女子見的多了,八福晉的長相都能排在前三。

九阿哥竟是難得通透,補了一句:“爺稀罕你這樣的……有見識,懂人情道理……”

舒舒“噗嗤”笑了:“行了行了,爺不用拿好話哄我……我再糊塗,也不會這麼想爺……”

眼見舒舒淡定,九阿哥原本焦躁煩悶的心也平和下來,將見駕的事情與十阿哥的猜測說了一遍。

舒舒仔細聽了,聽到康熙讓九阿哥追查此事時,若有所思。

等聽到十阿哥的猜測時,舒舒則是跟著點頭:“我也是想到安郡王府出了紕漏……這等汙蔑人品行的,乍一看像是內宅手段,可又太粗暴了……”

若是內宅女子手段,炮製的流言不會這樣簡單。

似是而非的,若真若假的,將九阿哥造訪安郡王府的時間點出來。

這樣就從九阿哥的“愛慕”,成了狗男女的勾搭成奸。

“爺同安郡王府其他幾位爺有嫌隙?”

舒舒想到這個可能。

九阿哥之前的德行,確實不太討喜,傲慢無禮。

九阿哥皺眉道:“都差著輩分與歲數,湊合不到一起去,上哪生嫌去?”說到這裡,想起一件事情:“四月裡安郡王的胞弟蘊端革了貝子爵……可這裡頭也沒有爺的事兒,就算給他們記恨,也怨不得爺頭上……”

“因什麼革的爵?”

舒舒不由好奇起來。

要知道安郡王一係的幾個郡王貝子,都是太福晉嫡子,分的都是安和親王名下的牛錄。

每一次爵位變化,都涉及到正藍旗牛錄的重新分派。

即便按照規矩,這些牛錄不轉分給其他人,依舊分給安王府一係領主名下,可轉分就是轉分,兄弟不反目才怪。

舒舒早就聽過安王府兄弟內鬥之事,難道這背後還有康熙的推波助瀾?

“就是四月裡清查宗室時,查出倦怠差事之類的……”

九阿哥回憶了一下,不記得有什麼明顯的罪名:“是他自己瞎折騰,即便早年汗阿瑪將他的郡王降到貝子爵,也是撥亂反正,否則他十四歲、沒有寸功就封郡王,對其他宗室未免不公,可也不是沒有翻身的餘地……不管是出來當差,還是兵部行走,功勞積累到了總有升上去的時候……他整日裡招攬門客,弄那些才子做派,吟著酸詩,裡麵不乏怨憤皇恩的,不是自己作死是什麼……”

舒舒聽了,隻有無語。

為什麼安郡王一係當年隆恩重?

宗室王公的爵位,從不輕封。

安和親王在順治朝掛大將軍王,北伐收服外蒙古喀爾喀。

在康熙朝掛大將軍王,征戰五年半,是平定“三藩之亂”的功臣。

因這個緣故,等到論功時,他的和碩親王已經是頂封,才會推恩到諸子身上。

四個嫡子,除了一個親王世子之外,其他三人兩個郡王、一個貝子,都是康熙本人親自封的,

如今“人死如燈滅”,就將之前的功績淡化,說起“隆恩太過”?

忒不厚道了!

不過這也是皇權集中的必然。

要不然正藍旗大部分牛錄都在安王府一係的兄弟手中,真要抱團,即便威脅不到皇權,也是掣肘。

“要不然爺還是找八爺商量商量此事,看看如何應對……要說安郡王府那邊,還是八爺出麵探查更方便……”

舒舒建議著。

她還是覺得這流言或許有其他用意,九阿哥這個憨憨隻是被殃及池魚。

“這個……跟八哥怎麼說……”

九阿哥不免糾結。

即便他曉得自己清白無垢,這這涉及男女之事,還是叔嫂之間,到底是讓人膈應,讓人張不開嘴。

舒舒若有所悟,問道:“爺,要是這會兒傳的不是爺與八福晉,而是我同哪位小叔子,爺會如何?”

九阿哥臉一下子漆黑,咬牙道:“你倒是什麼都敢說?”

“就是打個比方,差不多的流言,爺會如何應對?”

舒舒繼續追問道。

九阿哥隻覺得頭皮發麻,帽子顏色兒都有些綠了。

他可沒忘記,自家福晉跟娘娘一個秉性,好顏色!

“初見禮”時,直眉瞪眼的看著八哥,還多看了老大好幾眼!

“如何應對?!關了伱!讓你出去招蜂引蝶!就算你是無心之失,可要是規規矩矩的,能引人窺視?”

九阿哥想到那個可能,都覺得要氣的吐血。

舒舒點頭:“原來如此!看爺這個反應,我好像猜到幕後之人的用意了!”

“嗯?”

九阿哥聽得稀裡糊塗:“猜到什麼了?跟爺的反應有什麼相乾?”

“對方或許是為了離間八爺與八福晉的夫妻之情……”

舒舒給出了這個最有可能的結論。

康熙想的很美好,安排八阿哥娶郭絡羅氏,借此得到安王一係的支持,在正藍旗入旗,為以後接管正藍旗做準備。

可是誰也不是傻子。

正藍旗的宗室,不隻安王一係,還有其他大小領主。

又有蘊端無故革爵在前,有人警醒也是應該的。

這些人都是嫌疑人。

還有安郡王的兄弟們,也未必齊心,像瑪爾渾這樣樂意接納八阿哥入旗。

九阿哥依舊懵懂,舒舒就仔細跟他講了一遍。

九阿哥立時惱了:“好麼?挑撥八哥兩口子情分,為什麼拿爺說嘴,連你都受了連累……”

八阿哥站在門口,已經怔住了。

他得了消息,就去了尚書房尋九阿哥,結果遲了一步,就又追到阿哥所,就是想要安撫九阿哥。

怕他們小夫妻因此生嫌,也怕九阿哥為這個焦躁。

倒不是故意不讓人通報,而是姚子孝想要開口通稟,就聽到舒舒說挑撥夫妻情分的話,就被八阿哥給攔了。

至於幕後之人,他想了好幾個可能,都沒有想到是“隔山打牛”,隻以為是九阿哥之前行事不謹,被人“借題發揮”。

更多的想到是不是內務府奴才們的報複……

原來嫌疑人是安郡王府麼……

書房裡,舒舒對九阿哥道:“我這也隻是猜測,具體如何,爺與八爺商量,還是要從安郡王那邊查一下……不拘是誰,總要查清楚,要不然這回是編兩句瞎話,下回再生其他害人心思……”

“嗯,我這就叫人去頭所說一聲,看看八哥什麼時候回來……”

九阿哥原本還有幾分彆扭,眼下倒是有些替八阿哥著急。

汗阿瑪希望八哥能接手正藍旗的旗務,要是八哥無法在正藍旗立足,那汗阿瑪一定會失望。

汗阿瑪……

並不是寬容的人……

當年待王伯曾經那樣親厚,可是烏蘭布統之戰後說奪牛錄就奪了三牛錄,罰俸三年,罷議政。

王叔也是,二十九年罷議政,罰王俸三年,就此閒賦。

八阿哥這才示意姚子孝通傳。

“主子,福晉,八爺來了……”

姚子孝揚聲道。

九阿哥麵上帶了驚喜,大踏步應了出去。

舒舒沒有跟著,而是抬頭望了望窗外。

看不見人影,想來外頭的人不知在正門口站了多久。

舒舒笑著起身,心裡卻是驚訝。

這個姚子孝,她接觸的不多,可是能被提到書房當差,資曆什麼的也是夠夠的。

竟是這樣不懂規矩?!

外頭八阿哥沒有立時進屋,而是站在廊下。

估摸也是怕直接進來有什麼不方便。

九阿哥已經拉了八哥胳膊:“八哥快進來,咱們好好合計合計,看看到底是那個孫子在背後瞎算計……”

八阿哥半推半就的進來,看到舒舒福身,帶了愧疚道:“是我牽連你們了……”

舒舒和氣道:“八伯不用客氣,也是我們夫妻之前行事不謹,才引來小人編排……”說著,對九阿哥道:“你們書房說話,我叫人切瓜,爺少吃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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