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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羽隱去了自己的存在,矗立在那裡,目光中帶著過往,但漸漸趨於平靜,像是一片淡銀色的海洋。
未幾,他四周的空間道線變幻,紫霧湧動,一條修長白皙的玉腿從中邁了出來,像是踩在了萬道的節點上,定住了這片區域。
“怎麼不上去敘舊?畢竟是老相識。”紫霞出現,語氣悠揚地說道。她一席紫黛箭袖戰袍,吹彈可破的嘴角微揚,漆黑的瞳子閃爍著異光,落在了瑤池聖女身上。
蘇羽瞥了她一眼,知道這個五百年少婦想作妖,故而臉上也浮現出了荒主一般無二的表情,淡淡地說道:“我初創一式熬戰空樂法,尚有不圓滿之處,正好你來了。隨我去羅天完善玄法……”
話語間,他神念一動,一條渾沌大道蔓延而出,繚繞金蓮甘露,跨越宇宙星河,落在了大羅天的紫府天宮,就要帶著自家的道胎去共參大道。
紫霞白了他一眼,纖細的腰肢一動,避開了那根法則鏈條,沒好氣地說道:“你現在是昆主,堪比天帝的人物。我原以為薑恒宇已經是帝者中的底線,沒想到後世還有青出於藍者,專門開辟這種妖經。”
“陰陽乃自然之理,你偏執了。”蘇羽搖頭,反駁了對方的說法。
“陰陽無誤,但專為折磨他人,這又算什麼自然之理?不過是魔鬼之道。”
“欲入瑤宮,需經苦海。陰陽之事如此,世間諸般塵事亦如此。又如何算折磨?”
“歪理!”
兩人談論著,朝北域行去,道路的方向由紫霞主導,不知是故意還是為何,中途恰好經過了瑤池聖地。
這裡和曾經大有不同,近半底蘊都搬去了昆侖,那裡的瑤池秘境由上一任西王母和禦紫宮主掌管,作為此地的分部。
連蟠桃古樹都不在了,隻剩下記憶中的亭台樓閣,還有那犬牙交錯的玉欄杆。
“這裡我曾經來過……就在那次藥爐洗禮前。”紫霞看著熟悉之景,輕歎了一聲,說到藥爐洗禮的時候,她臉上帶著微笑,但貝齒卻在咬磨,胸前起伏的幅度也緩緩變大。
所謂的藥爐洗禮,正是她陷於賊手的時刻。
那時,眼前之人幻化為紫府聖地長老,傳她過去禮拜,言要賜予造化。
“所謂的昆主、天帝,當初不過是一小賊。”紫霞再次提及那事,神色複雜,又想到自己這麼多年陷於對方的花言巧語中,又恨恨地看著蘇羽,道:“你當時骨齡比我還小幾歲,如何有的那般想法?還狠人一脈,我看是人欲道傳人。”
麵對一位準帝八重天道胎女準帝的指責,蘇羽坦然自若,甚至感覺如沐春風。
這種質問在他耳中滋味不錯。
“紫霞兒,我隻是想給你更好的未來。你又骨齡大我不少,我其實是吃虧的一方。”他露出無奈的表情,挑著眉毛說道。
“嗬嗬……”
紫霞笑了笑,五百年來,對方絲毫沒變,還是當初那小賊。她眨了眨美麗的眼睛,故作惋惜地說道:“幸好,你沒吃到瑤池聖女的虧。我聽說當初有個叫曹雨生的一直在追求她,末法尚在的時候不惜厚贈聖器。”
誰都沒想到,法不傳六耳的往事,居然被紫霞知道了。蘇羽搖頭,覺得自己就不該點撥對方走因果大道。
他也是在和紫霞相處上百年後,才偶然知道對方很喜歡聽古代辛秘,更喜歡聽現代秘聞。
中這位紫府聖女給他的印象是聖潔如雪域紫蓮,寧折不彎,雖是女身卻有一身傲骨。誰能想到這位神女的愛好是八卦。而且專愛挖他的少年往事。
隻能說,不能以貌取人……
聖女也是少女,也有不為人所知的愛好。
玉兒愛蓮,不喜喧囂,很喜歡靜心潛修。但在蘇羽麵前又是另外一幅樣子,很放得開,也很膩著他。
而姚曦愛繁華,內心深處很享受眾星捧月的感覺,在蘇羽那裡卻又表現的靜若處子。她私下最喜歡祭練龍紋黑金鼎,在上麵種下無數道元神印記。甚至在蘇羽看來,她愛那口鼎更勝過愛他。
鼎代表了搖光之主的高貴尊位,代表了極道傳承的威嚴,也代表了位列九天十地強大勢力之林的入場卷。
月靈(九黎神朝宮主,中州第三美人)眷權,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野心勃勃,很像成為一代女皇主,祭練出來的唯一之器都是印璽。
蘇羽後來幫她實現了願望,古域七星,皆為月之神朝,她是初代女神皇,以道劫黃金為皇朝古印,腳踏神國氣運金龍,司億兆生靈之命。
她的癖好也很怪,喜歡看到下屬誠惶誠恐的樣子,部下越是震怖驚懼,她內心越是愉悅,像是一位吞噬恐懼的魔女,玩弄權、術、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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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仙靈眼)和月靈很像,但這一世她沒有去外界統禦一方,而是成為了蘇羽的近侍,一直在世界樹上吞吐仙氣,是最有仙韻的人。
蘇羽對她的評價很高,不會被自己的情緒所影響,不熱衷權勢,明白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數百年來一直默默修行。
眾女中,她是第一個雙修道種法和秘境法的人,之後又憑借仙靈眼輕鬆修出兩道仙氣,在蘇羽的相助下第三道仙氣也成功凝聚了。
她的道種是涅槃的菩提樹子根,在仙氣滋養下雖然不及世界樹幼苗,但放在仙古也算頂級道種了……
伊輕舞則是執著於一個爭字,她最不甘於屈居人下。另一個時空線中,她落後的太多,最後連追逐之心都遺失了。這一世在蘇羽麾下,她的天資變現到了極致,雖然還是不如那些頂級天驕,但她數百年來一直堅持刻苦修行,為此甚至願意放下尊嚴主動去討好。
蘇羽對她的感情也很複雜,既愛又憐,當然也少不了時常鞭撻,激勵對方上進。這種努力向上,又自動內卷的下屬,哪個領導會不喜歡呢?
齊琪這小娘皮性格很倔,也很跳,換一種形容可以說是真性情,和蘇羽有分歧的時候,經常手腳並用,用嘴咬,用腳踹,打到最後氣喘籲籲還反咬一口,開始淚眼婆娑的控訴,整個過程中不會去思考對方的地位、身份、實力。
這個小妖女鐘愛於衣錦還鄉,時常去妖皇殿擺闊,蘇羽賜給她的仙金吊墜、菩提心由此被很多人知道。又因為脾氣火爆的原因,甚至因為和兄長南妖爭吵,靠著妖皇尺鎮壓了對方。
原著中碎成五塊的羽化青金尺,在這一世落入了不同人之手,葉凡得了一塊,段德得了一塊,一位來自飛仙星的大聖得了一塊。最後兩塊則是齊琪靠自己出手搶奪到的。
蘇羽沒去參與妖皇墓,他家裡的幾個妖女倒是很眼熱,組團去了,靠著借來的九黎圖和太皇劍搶下了兩塊碎片。之後的齊琪更是趾高氣揚,她欺負不了蘇羽,但欺負得了齊麟,時不時鎮壓兄長,是大羅天中有名的好妹妹。(姬紫月也想學她,但那時候姬皓月猝遭大敗,之後又有假賽醜聞傳遍宇宙,處境過於淒慘,故而沒有遭到親妹妹鎮壓……)
還有青詩,承載著仙古仙命的那個女子。
此人因慕強而來,又愛風花雪月,蘇羽自然不會跟她客氣,初日便采補了對方部分青月真血來修煉不滅天功,差點讓青詩跌落境界,得了她一夜的眼淚,之後又毫不留情地征伐,沒有任何憐憫。
而這樣的舉動不僅沒讓對方生氣,後續還予取予奪。在夢道中青詩甚至願意為蘇羽殉情,是那種擇一人而定終生的女子。
她喜歡看著蘇羽高高在上,俯瞰九天十地的樣子。每次看到蘇羽搏殺了某某至尊、覆滅了一大禁區,比她自己突破境界還要喜悅,有時候甚至會落淚……
至於瑤池聖女。
回想起五百年前的一幕幕,蘇羽搖了搖頭,沒有多少感情波動。
少女對他並非沒有動心,隻是在抉擇中,還是選擇了宗門。
其實也是他自己做錯了,選錯了方向。
對於這些大教神女而言,談個人感情實在太過於奢侈了,她們連完整的個體都算不上,命運和宗門交織在了一起。
正確的做法就該是直接打昏抗走,生米煮成熟飯後一切就好辦,少女哭鬨就噓寒問暖,給古經九秘、承諾未來。簡而言之就是蘿卜加大棒,不行就多循環幾次。
真情實意不如冰冷現實。
若是一昧言感情,虛界中不知有幾人在……
蘇羽嘴角微鉤,倒是對五百年前那個劣跡斑斑的自己有敬佩之意。
那時的他,縱有半件帝器,到底不過一螻蟻而已,能夠無懼諸教,劫掠一眾聖女、神女、公主,不論其他,單就膽識,也足以在末法時期成聖得道。
偶爾兩次意氣用事到現在也不算什麼,到最後他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思緒落下,他眸光一掠,沒有留下多少痕跡,直接踏著金白色的神道返回了大羅天·神藥秘境,開始和聖靈分身一起攻伐破皇之道。
紫霞還在等瑤池聖女歸來,沒想到剛才還想要和她去參熬戰之法的人,現在舍下她直接走了,這種變化讓紫霞愕然。
幾乎是瞬間,她就猜到了蘇羽的心理變化,隻能搖頭,為瑤池聖女默哀。
惹了這小心眼的賊,瑤池聖女這一萬年裡麵肯定不得安生了。
隻因為一次拒絕!
此刻,正好一架由九條青鸞銜著鎖鏈的金色神輦歸來,踏碎了一漣瓊玉。裡麵的瑤池之主氣息強大,凝練到極致的太初道則上已經有絲絲縷縷的準帝氣息了。
用不了三十年,她就能破境,甚至還會更早。
而紫霞也現身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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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當初皆是一域之明珠,年少就有過接觸,算是故人,並不生分。
瑤池用很高的規格接待了這位紫府準帝。
紫霞是準帝的事情沒有多少人知道,但瑤池聖女篤定了對方踏入了準帝境界。
神泉口畔,兩人對案而坐,東道主一雙美目流轉著明光,定睛看著這位曾經和自己齊名的中域聖女,問出了一個問題。
“你現在……到了何種境界?”她很想知道對方的實力。
上次見麵的時候,兩人相差一個大境界,分彆是聖人七重天和新晉聖人王。
至於現在……
“你真的想知道?”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紫霞沒有再遮掩,一股屬於高階準帝的浩瀚氣息鋪天蓋地而下,讓整個瑤池一片震動,西皇塔都被驚醒,自主複蘇了。
由於和蘇羽雙修了太多次,紫霞時常接觸至尊法則,她又懷揣陸鴉道君的太陽葫蘆,觸類旁通,故而此刻雖然是準帝八重天,但周身卻溢散出絲絲縷縷皇道法則。
這是將成道者的標誌!
石破天驚!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讓人炫目了。
“你,已經是將成道者了?!”瑤池聖女瞳眸緊縮,花容失色,久違地失態了,很難想象這一切。
她不知道紫霞三百年前就突破了準帝,故而心中的落差感太大了,此刻表麵雖不顯分毫,但心中早已失魂落魄。
三百年光陰,改變了太多事物。
“隻是八重天,還未入準九。”
紫袍女子搖頭,神色平靜,更正了對方的言語。
但這依舊讓人震撼。誰都沒有想到,紫府聖女(或許說是紫府之主更合適)居然接近證道了。
先天道胎邁入了準帝九重天(真實情況隻有瑤池聖女知曉),此刻降臨瑤池。
這個消息在極短時間內傳遍北鬥,東荒大地一片沸騰,有很多大勢力意動,各大門派的主人全都動身,欲進瑤池朝拜。
這一曰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人,瑤池的山門差點被擠破,若是不允許進入,許多人直接坐在山門外不肯離去。
“請讓我等拜見紫府之主。”
所有人都渴望一見大成的道胎,就是昔曰與紫霞同代而存的人也這般,希望聆聽這位巨頭的講經。
大成的先天道胎,其道悟層次絕對驚人,或許不會遜色於老牌的將成道者(如老子、釋迦摩尼、神農氏、黃帝)
瑤池聖地的人很為難,而今紫霞的身份大不相同,為將成道者,和帝主一般的人物,未來或許有成尊的希望。
若是其他人,眾人還不敢認定,但這位巨擘來自昆侖,是昆主的枕邊人,未來真的有可能化為至尊。
看到瑤池聖女拘束的樣子,紫霞一聲歎息,歲月啊改變了很多,昔曰瑤池聖女可與她開玩笑,平等相交,十多歲時相見,自己甚至在她之下,因為紫府不如瑤池,而現在卻是這般了。
不光是這位絕代聖女,其他所有人都如此,誠惶誠恐,對她敬畏到了極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