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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見親故,命宮主人無瀾的瞳眸中有焰光跳動,一如穿雲扶陽,但很快趨於平靜,隻是微微頷首。
不知什麼時候起,除了母親,姊妹,其他人在他心中距離逐漸遙遠。
他和其他人不一樣,是真正的王孫公子,成長環境猶勝過禁區子,從步入修行道路後宛如天命之子,散發出來的光芒壓迫得同代人無法抬頭。
像原本時空線中地球上的天驕:龍宇軒、凰天女、詹一凡、有為魚、彥小魚、張清揚。俱為一時之傑,天資不凡,不然也無法被葉天帝收為弟子。
這些人都與命宮主人競爭過,被輕易擊敗,其中昆侖雙壁“有為魚、彥小魚”這對兄妹更被打得道心失衡。
其中有為魚遠走域外,不想和那人競爭。
彥小魚則被折服,自願成為命宮主人的追隨者,任其驅使。
在這樣的成長環境下,這位封號天命的年輕至尊逐漸和其他人產生了巨大的差距。
所有同輩人都敬他、畏他……
最終,在成為命宮主人後,這位奉運而生的青年麵南稱孤,少帝加身,位格僅在準帝之下,極儘尊貴。
所在位置不同,不同生靈的觀念,地位,生活環境的差異帶來的精神上的隔膜,是真實存在的。
再回首已百年身,他已經習慣了沉默。
因為……
無聲使人敬畏,可以讓人少去許多瑣事……
總之,在簡單的思考後,年輕的天命宮主發絲拂動,臉上露出細微的表情,動著嘴唇,卻沒有作聲。
下一刻,他態度終於有所改變,分明叫道:“大兄……”
明明是簡短的一句稱呼,不知為何,葉凡心中似乎打了一個寒噤。
仿佛之間,他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層不可言的厚障壁了。
這層隔閡不知從何而來,卻阻隔了兩人之間的血脈牽聯,
葉凡心中輕歎,對過往的一些事情有所猜測。
但不算怎麼說,兩人都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宮主!”
一旁的道人施禮,態度無比尊敬,像是對待主上一般。
這等反應,也讓在場一行人很震驚。
“這可是一位半步準帝啊……”有人心驚。
不過聯想到麵前這位步入準帝,骨齡又如此可怕,有這種下屬倒也不足為奇。
後續的交談中,黑皇冒壞水點出了道人阻攔之事,眼中滿是擠兌之意。
出乎它意料的是,墨燭道人也不辯駁,直接上前謝罪,表示不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
“請大人降罪!”
“讓你來命宮,是看在燭姬的份上給你一個機會。今日之事,你越權了。”
黑發青年麵無表情,吐出了這樣一句話,而後一指按下,刹那間繁複的紋絡海浮現,其中激發出九縷混沌光,凝練唯一,熾盛無比,化為了一束混沌鏈條,其中蘊含的準帝氣息顯露無疑,鎮壓大乾坤,而後徑直刺入道人眉心。
一聲悶哼過後,道人氣息大減,臉色蒼白,差點半跪下來,氣息從半步準帝一直下降,差點跌落大聖九重天。
遭遇如此重罰,他依舊保持著半躬的姿態,與之前無二,而且心中沒有半分怨恨,直到上位者讓他退下才離開。
做完這一切,黑發青年轉過身來,告了一聲罪。
“手下人不懂事,還望大兄見諒。”
與此同時,他瞥了大黑狗一眼,讓黑皇心驚肉跳,隻能連忙咧嘴笑著附和,心中道這是個狠人,不能以常理看待。
“沒事,今日是我唐突了,與墨燭前輩無關。”葉凡心中輕歎,
他看著這一切,內心很複雜,他記憶中的幼弟還是那個活潑開朗,躲在母親後麵的孩子,現在對方已經成為了一名合格的上位者。
不過以他的眼界,也看出來了那一擊隻是看起來重,實質上壓製了燭龍族大聖的心中道火,對後者的修行有利。
對方之所以困在大聖九重天的原因,正是在於水火失衡。
明明來自火之燭龍部,卻修了一身陰水神通,以墨自號,火龍中出了一條水龍,他倒也不凡,逆境而出,同修水火,踏入了大聖領域。
不過想成準帝,對方路子顯然走岔了,心火大道不是正統,玩弄心火者,最後也困為心火奴隸。
剛才道人對他們有惡意,明顯就是忿火所致。
而那一根混沌鏈條,壓製道人的心火道藏,雖然摧毀了對方一重天修為,卻為墨燭鋪就了至陰大道,讓其重新擁有了衝擊準帝境界的希望。
這無疑是再造之恩。
不過話說回來……
“燭姬,莫非是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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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凡暗自思忖,想到了羅天大界中央天宮中的燭龍虛形,那位古代至尊親女,燭龍部的幕後靠山……
兩人寒暄了幾聲後,黑發青年袖袍一卷,來了個鬥轉星移的大神通。
等眾人再次反應過來,已經在一處巨大的七彩山脈麵前了。
這無疑是一方巨嶽,巍峨高足有九萬裡,上方的宮殿群綿延不絕,最為奇特的是,所有宮殿的牆壁都連接在一起,上麵烙印著一朵巨大的十二品蓮花。
蓮色素白,繚繞著仙霧,其中蘊含的造化道則讓人驚歎,即使是以血氣稱雄的荒古聖體,在這朵白蓮麵前也有一種渺小感。
葉凡相信,此蓮有靈,這種推斷讓他大吃一驚。
“莫非是一件準帝級法器?故而其中有靈?”葉凡猜測,心中頗不平靜。
他這個弟弟,如今當真不同凡響,是九天十地中的大人物了,超越了他這位兄長。
見到銀袍存在,山巔宮殿外兩列甲兵齊齊施禮,足足有近千人,俱為聖人,甚至有十八位大聖。
“大聖這種存在,居然隻配在宮殿外看守?”
大黑狗倒吸涼氣,這裡的主人排場也太大了點吧,當初的無始大帝也沒到這種程度。
“大帝當年下屬的大聖都能在帝宮內侍奉……”黑皇嘟囔,暗暗下決心未來自己一定要以準帝看門。
無始一脈不弱於人!
命宮主人邁步進入神殿內。
他每走一步,兩側的甲兵齊刷刷跪倒,銀金甲胄碰撞的聲音鏗鏘作響,五色神鐵祭練成的戰戈橫天,仿佛是兩柄迎駕的禮旗。
這個過程有一種肅穆低沉的氣息,讓人內心為之震撼。
就算是葉凡都很不自然,十分不適應,如此大的排場,他從未享受過。
不過他也隱約能猜出來,這些兵將並不都是真人,有一種真實和虛幻交織的抽離感。
“如兄長所想,這些護衛,是我從地府葬坑中發現的戰死不屈者,以造化神通將這些人的怨魂收納,讓他們以這種方式重見天日……”
就在葉凡猜測的時候,耳邊聽到了一束神念傳音。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真實,道:“死而複生?這怎麼可能呢?”
造化法則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天命宮主搖頭:“不完整地存在,如何能算死而複生,不過是幾點魂光依托屍身不腐,現在轉成了依托仙金不朽,靈光黯淡,自我意識無限趨近於無……這種機械般的‘長生’,有誰願意呢?”
葉凡心中疑惑更多,很想就此探討一番,他雖然壽元頗多,但也早早準備未來了,要探長生,與親故友人共不朽!
到最後幾列的時候,大聖境界的鬼將並未跪伏,隻是行禮,但這樣已經讓人震撼無比了。
一行人進入宮殿,
天命宮第九層是主宮,到處都是混沌瀑布,以黑白為底,整個神殿都是這種色調,給人一種莊重的感覺。
到達主宮後,黑發青年到了一聲:“請。”和葉凡一同落座。
其餘人很自覺,站立在葉凡身後,沒有一個人敢落座,隻有大黑狗厚著臉皮坐了下來。
這廝一眼就看出來了此地茶壺中泡的的茶水不凡,是悟道古茶。
隨著悟道仙樹進入虛界,悟道茶葉的價值飆升。
因為不管怎麼樣,仙樹每年產三百六十五枚茶葉。
物資有數,根本不夠分,自然造成了此物在外界的天價……
兄弟相見,葉凡先問了母親的情況。
說到母親,命宮主人眼中流露出一絲溫柔,嘴角也微揚起來,連帶著整個宮殿都在共鳴,所有人無意義地愉快了起來,仿佛有什麼好事發生了。
就連葉凡都不例外,自然,他沒有抵抗這種波動。
“母親很好,現在在神藥宮閉關,我家又要多出一位女聖了。”黑發青年微笑,語氣都和緩許多,真實了不少。
兩人的交流逐漸融洽,說了不少往事後,葉凡終於談及到了此行的一個人。
“是我父親那邊的,有些不成器。”
黑發青年則不可置否,倒也沒有什麼抵觸。
葉凡袖袍一抖,施展出一個壺天秘術,一個錦衣男子從中跌落了出來。
這人與在場所有人格格不入,境界之低不說,神色中產生的色厲內荏太過明顯了,明明身高九尺,但卻不敢直立,低著頭。
出現的那一刻,男子驚疑,感受到諸聖的注視又有畏懼膽怯,之後又轉變為自卑,唯一堅持他不跪伏下去的就是葉凡二弟的身份。
“葉錦,過來,這是……天命宮主……”
葉凡停頓了一下,到底還是改了說辭。
畢竟,羽弟和他父親沒有血緣關係,兩脈之間,不算是親戚。
而且,父親有愧於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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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示意葉二出來見禮。
葉錦是他幫起的名字。
一直以來,葉父都沒有為第二個孩子起正式名字,都是以小名稱呼,老人心中所想,葉凡自然心知肚明。
讓後者幫起名,雙方的親緣關係無疑會更加緊密。
這也算是葉父的一點私心,想讓葉凡幫襯老二。
父親的良苦用心葉凡沒有拒絕,他決定擔起這份責任。
畢竟……
長兄如父。
當初對待母親這邊的葉羽等人是這樣,父親這邊他也不會厚此薄彼。
外人最為非議的血脈、資質,葉凡並不是很看重這些東西。
沒有墜入邪道即可,其餘的,都可以後天彌補……
葉錦戰戰兢兢地起身,不敢直視前方,聽到兄長的話語,心中卻是暗驚……
天命宮主麼?
在大宗那麼多年,葉錦也聽說過一些超然存在的名字,聖賢中也有高低之分。
聖人、星宿、聖人王、星主(天王)、大聖、星君(少帝、神將),尊殿。
這種分布中,星宿、星主都是聖道中極少數的存在,無限接近於聖人王、大聖。
而星君,又稱封君。
獲得此類稱號的存在,要麼是天資超凡,得到時間殿認可的絕頂天驕人物,要麼本身在大聖領域強到極致,足以鎮壓綿延星域的大神通者。
比如自己的大兄葉凡!
其威名赫赫,戰過絕巔大聖,鎮壓過許多成名妖魔,在整個羅天大界中都是屈指可數的人物,尋常古皇子都不是對手。
而天命宮主,就是曾經的太清宗大長老曾經提到過,還專門誇讚過的一個名字。
這位可怕存在並非封君,而是宮主,在尊位和待遇上隻在幾位殿主之下,無限趨近於準帝,是羅天界中最可怕的幾位存在之一。
按照大長老的說法,在大聖領域中,能夠讓他大兄奈何不得的屈指可數,天命宮主就是其中之一。
“按照大長老所說,這天命宮主擅長‘封印、時間’兩種大道,是位列高層的無上存在。就連大兄都奈何他不得,在昆庭中地位極高。
“這般存在,我居然有幸拜見……當真是大造化啊!”
葉錦又驚又喜,他也算見過不少強大存在,像大兄麾下的金獅王、天羽王,還有龐博等人,但和天命宮主這等具有傳奇性的無上存在相比,金獅王、龐博等人就差太多了,猶如雲泥之彆。
“葉家的人。”
那不遠處的聲音一出,猶如黃鐘大呂,葉錦顫栗,近乎要跪伏下去了,要臣服在這種高貴、威嚴下。
他勉強抬起頭,看向了道台上的唯一身影。
一個男子,黑發披肩,一雙眸子銀燦燦的,眉心有六芒星印記,容貌美麗到妖冶,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子更加出彩,背後一輪黑白光環,仿佛隱藏著世間所有玄妙隱秘,讓人不敢直視。
那雙眼睛俯看下來的時候,卻讓葉錦靈魂悸動,有種麵對太陽星的渺小感。
在這等偉大存在麵前,他顯得太卑微了,無形中就想叩首跪拜。
“可怕!”
“可怕!”
“可怕!”
“恐怕大兄都不及這位宮主。”葉錦暗驚,身體忍不住顫抖,心中卻是萬分喜悅。
大兄帶他來覲見這位大人,顯然是要重點培養他。
“那後麵的……”
葉錦偷偷地目光一掃。
在天命宮主身後侍立著四人,氣息迥異,有高有低,有的冷漠如冰,有的目光鋒利,整個人如同一柄刺天之劍。
還有一個女子,氣息最弱,但卻最為特殊。
她身段修長,青絲如瀑,黛眉彎彎,傾國傾城,美的動人心魄,讓葉錦看到後便烙印在心中,根本無法磨滅……(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