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韋恩來說，未知的一切都是值得畏懼的。
畏懼或許是一個有些過分的形容，但韋恩對未知的一切所表現出的可不是敬畏。
那就是單純的畏懼！
戰勝恐懼從而得到力量？韋恩在過去似乎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或者說從一開始韋恩的力量之源就是恐懼本身。
這種做法從韋恩對待哥譚市的方法上就有所體現了。
恐懼的用法多種多樣，但韋恩是將恐懼的力量轉變成了自己的依靠，然後用恐懼嘗試著去讓哥譚市成為他所需要的樣子。
這種做法老實說有夠奇怪的，或許是因為韋恩親自體會到了深刻的讓他難以釋懷的恐懼之後，他單純的認為所有的人都會因為恐懼而有所改變。
如果韋恩有機會和迪亞波羅聊聊的話，可能會對恐懼有些不同的理解。
但是這種事情那一定是會被禁止的！
上一個和迪亞波羅交心討論問題的奈非天就是艾丹。
雖然韋恩的意誌也的確是堅固無比，但和比起艾丹的話，那應該還是有所不如的。
韋恩利用恐懼，傳播恐懼。
然後希望那些他所厭棄的家夥將他自己視為恐懼，然後因為恐懼他的存在而放棄作惡……
這種想法很難說他是怎麼想的，因為他的做法不管怎麼看都足夠的奇怪。
恐懼抵達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讓遭受恐懼的存在的情緒轉變成憤怒。
這可能是一種保護方式。
如果是在庇護之地的話，這種表現可能會被認為是因普銳斯和迪亞波羅博弈之後取得的成果。
再怎麼說，失去理智的憤怒也是能夠和勇氣沾邊的。
憤怒之下對抗恐懼似乎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而哥譚市之中有多少人對蝙蝠俠的存在感到憤怒呢？
這大概是一個難以統計的數字了。
但隻要還有人畏懼蝙蝠俠，那麼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人對蝙蝠俠的存在感到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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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無論如何都不像是什麼健康人際關係……
韋恩或許知道自己在作什麼，也可能他早就在恐懼之中失去了理智。
他後來所做的事情也可能是出於憤怒下的發泄？
畢竟一個富家公子走上了使用暴力的道路這種事情，怎麼看都有點宣泄的意思。
好在這些值得商榷的問題並不妨礙韋恩明白恐懼是多麼強大的力量，也不影響他明白失去了恐懼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沒有了恐懼，其實也可以被視為失去了敬畏。
這兩者之間的聯係其實比看上去的樣子還要緊密的多，麵對布爾凱索這樣一個沒有恐懼的存在。
韋恩心中的恐慌就在不斷的升騰著。
一個強大而毫無敬畏的存在，這聽上去就像是什麼終極反派的模板。
而此時這樣的一個強者就在韋恩的麵前，而且還是奈非天一方的希望？
這聽上去就感覺有些滑稽了。
毫無敬畏的存在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正常”的，但這種正常可不是普通人所需要的東西。
可以說布爾凱索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在讓韋恩感到不安！
“我是說，你在無法感覺到恐懼的時候，又是怎麼去判斷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不是會有可怕的後果呢？”
韋恩直接問道。
他的詢問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必要，因為韋恩自己也清楚，他即便是得到了一個自己不希望的答桉也做不到什麼。
阻止布爾凱索？
韋恩不是沒有想過這種事情，但是韋恩也明白在他所具備的力量連僵持一瞬都做不到的時候，就跟不可能改變布爾凱索的打算了。
但知道一個答桉總比自己去瞎揣摩要號上一些，雖然好的也有限。
提出這種問題隻能表現出韋恩自己的不安，而不會讓布爾凱索改變自己的想法。
這種情況的發生實在是讓韋恩難以接受，但他好像是想不到更好的選擇了。
接連不斷發生的事情一直在消耗著韋恩的精力。
體力即便還處於巔峰，但心中還是會感到疲憊的。
那種疲憊就像是一個野蠻人在無窮無儘的垃圾惡魔之中使用了幾個月不間斷的旋風斬一樣。
戰鬥的時候使用技能那都成了肌肉記憶了，而腦子大概也已經僵化。
需要好些日子才能真正的緩過來。
“我可沒有保持當下的狀態太久，你所擔心的事情大概會在我的理智開始消退的時候才會發生。
我這樣的答桉你能夠接受嗎？”
布爾凱索對韋恩這樣說道。
布爾凱索當然明白韋恩是在想些什麼，他毫不避諱的給出了自己所認為的答桉。
就好像韋恩認為自己的擔心難以改變什麼一樣。
布爾凱索也並不認為短時間內韋恩能夠在關於他的事情上作出什麼大事來。
雖然實力不能代表一切，但沒有實力的話，在混亂的世界之中可能連吃飯都做不到。
具備一定程度的實力，是讓自己的聲音可以讓彆人去傾聽的最好辦法。
布爾凱索對於韋恩並沒有什麼不滿或者說討厭的意思。
要說不滿的話，那也應該是科力克對自己的繼承人表達出自己的不滿。
這種事情和布爾凱索之間沒有什麼關係。
“我……我不覺得這算是什麼答桉。”
韋恩有些猶豫的說道。
布爾凱索所表現出的東西，在韋恩的眼中依然是十分危險的存在。
或者說超出了韋恩所能理解的東西，韋恩都會感到畏懼從而產生提防的想法。
這一切倒是沒有多麼的出人意料。
隻是韋恩自己可能是不會承認他這種問題的，或者說即便是承認了也沒有什麼價值和意義。
他隻是十分簡單的感覺自己麵子上有些過不去而已。
“當然，這當然不是什麼答桉。”
海拉伯在一邊說道。
“布爾凱索隻是在告訴你他的做法，即便這隻是他自己認為的。”
海拉伯翻著白眼。
海拉伯本身就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家夥，而他對於布爾凱索曾經所經曆的事情，海拉伯知道不少。
雖然不敢說是事無巨細的全都清楚，但他從布爾凱索曾經為野蠻人做的事情之中就能得到很多的答桉了。
正是因為海拉伯知道的不少，所以他才認定布爾凱索是值得信賴的，即便他身上有太多讓人感到不安的東西了。
但不安和損傷始終都是不同的！
布爾凱索身上那些讓人不安的存在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對奈非天造成什麼損傷過。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還要花費大量的精力去關注布爾凱索會不會導致危險發生這種問題呢？
單純的追尋結果當然是不太明智。
但一味的在意過程那是在乾什麼？隨心所欲的旅行嗎？
奈非天們都有目標，他們在意過程的同事也會在意結果。
或者說更在意結果一些。
之前未有的雖然之後未必不會有，但過度的擔心和關注，或許會讓事情走向不好的方向。
海拉伯從來都不是說完全相信什麼人就一定不會犯錯的那種。
但是他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布爾凱索在過去沒有讓野蠻人失望過。
在這種局麵下，難道海拉伯還要對布爾凱索百般質疑？
他雖然很閒，也為了當下的情況而感到無聊。
但海拉伯又不是什麼神經病，在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的時候逮著一個功臣到處質疑。
“海拉伯，你之前說你來的時候做好了挨揍的準備？”
布爾凱索忽然問道。
這個問題讓海拉伯愣了一下。
他不明白布爾凱索為什麼會再次提起這件事。
隻是布爾凱索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海拉伯感覺到了幾分的不安。
就好像是被什麼大家夥給盯上了一樣，海拉伯上一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還是他第一次打獵被荒野巨獸當做了獵物的時候。
雖然在海拉伯的人生之中，也僅有那麼一次被當做獵物的體驗。
但是海拉伯對這件事的感受可是十分深邃的。
說是刻進了他的骨子裡邊也是毫無問題的。
那大概是海拉伯在自己的人生之中第一次感覺到身為弱者和獵物的滋味，從那一天開始海拉伯就飛速的變強了。
因為受不了弱小的滋味，所以努力變得強大！
這似乎對於奈非天來說也是一種十分尋常的變強的理由
奈非天因為弱小而受到的傷害實在是太多了，多的已經無法去計數。
變強這種念頭，可以說是在漫長的歲月之中不知不覺的就成為了奈非天的一種本能。
有什麼比“隻有變強才能活下去”更有力的理由呢？
“我感覺你好像是打算揍我一頓？”
海拉伯的語氣放慢了許多，他對這個想法有些難以相信。
不管怎麼看，布爾凱索都應該沒有揍他一頓的理由才對。
“我沒有那麼無聊，但我想可能是歐隆古斯在盤算著什麼吧？
你之前說你打了他一整夜？
歐隆古斯我記得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大方的人。”
布爾凱索的表情像是在看好戲一樣。
那種不帶惡意的揶揄神情，讓海拉伯有些疑惑。
“不是這種程度的事情，我感覺到的像是自己成為了某些東西眼中的食物！
難道說歐隆古斯還能找人合作打算把我吃了？”
海拉伯搖了搖頭，他不覺得歐隆古斯能夠帶給他這種感覺。
尤其是現在的他可是得到了沃魯斯克的贈予，不生不死的狀態可不是歐隆古斯能夠解決的。
如果說有什麼家夥一定能夠解決他們此時的這種狀態，那就隻有巴爾而已！
巴爾已經終結了李奧瑞克一次了！
現在的李奧瑞克也不過是布爾凱索利用了李奧瑞克的靈魂碎片和拉基斯一世的靈魂融合出的產物。
雖然記憶和行為方式都是李奧瑞克的，但現在的李奧瑞克也的確不是曾經的他了。
“那應該是不至於的，但我想不到你一個呆在聖山上的先祖之靈能夠有什麼深仇大恨沒有消融的仇人。
你已經死了好些年了，我想不到你的仇人還能活到現在的理由。”
布爾凱索搖了搖頭。
海拉伯不大可能還有什麼仇人活著，至於和海拉伯有仇的惡魔，那可能性更低。
畢竟惡魔這種東西雖然可以傳承傳奇的力量和記憶，但感情終究是不會傳遞的。
而海拉伯戰死的時候，那也是和惡魔同歸於儘作為結局。
他的手中可沒有任何一條成功逃離的惡魔的爛命！
所以布爾凱索才會感到奇怪，他能夠理解海拉伯那種古怪的感覺。
那就像是在混亂的戰場上被什麼家夥盯上了打算偷襲差不多。
在和惡魔的戰鬥之中，布爾凱索也不止一次的體驗到過這種陰冷的惡意。
但那也隻是惡意而已！
在發起真正的襲擊之前，這種惡意似乎並不值得太多的去關注。
“所以這和畏懼有什麼關係？”
韋恩忍不住問道。
話題就當著他的麵走到了這種奇怪的地步，韋恩很難不去在意。
“因為沒有了畏懼，對這種惡意也就沒有了感覺。
雖然這個的例子來的恰到好處，但是海拉伯可不是為了給你舉個例子故意編造了一個關於惡意的謊言。”
布爾凱索稍微解釋了一下。
韋恩這種程度的糾纏還不至於讓布爾凱索惱怒。
雖然他的這種做法也的確是不怎麼討喜就是了。
“所以我應該怎麼麵對你？畏懼你的強大的同時，難道我連提防的想法都不能具有嗎？”
韋恩顯得有些古怪的委屈。
或許在野蠻人這裡，韋恩可以不用無時無刻板著臉是一件好事。
至少韋恩的情緒在這裡豐富了不少。
“我雖然算得上是你的長輩，但這種問題你應該去詢問你所信任的人。
你在提防我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的尋找我話語之中的漏洞。
而我自認不是一個講話嚴謹的人。”
布爾凱索瞥了韋恩一眼，他稍微有些嫌煩了。
耐心這種東西並不是可以無休止出現的東西，布爾凱索也從來不是什麼柔和的性子。
倒不如說布爾凱索能夠接受韋恩這麼長時間的固執，已經是他拿出了自己為數不多耐心的結果。
“你的那位管家現在就在哈洛加斯聖山上，而你來到這裡甚至沒有去看他一眼。
韋恩，你在擔心我會造成的威脅之前，你有沒有審視過自己是不是已經變得陌生了？”
布爾凱索好心提醒了一句。
韋恩距離腐化那還遙不可及呢，但是韋恩的確是和一開始的時候有所不同了。
剛剛登上了哈洛加斯聖山的韋恩雖然也是充滿了對這一切的懷疑和提防。
但是那時候的韋恩至少有著強烈的自信！
布爾凱索無意去計較韋恩的自信是不是固執的自大，但那個時候的韋恩也的確是意氣風發。
“我的問題？”
韋恩有些遲疑的問道。
他有些拿不準自己的狀態了。
了解彆人有時候隻需要多一些思考和觀察就能得到一個差不多的結論。
但是了解自己可不那麼容易！
大多數時候人對自己過去的反思都是帶著負麵情緒的……
而越是反思就會越容易意識到自己的缺陷和不足。
負麵情緒會堆砌，也會讓人放棄去了解自己。
“如果我是你的話，可能會找個安靜的地方思考一下自己身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化。
而不是抱著一個固執的理想去要求彆人為你做些什麼。
韋恩，你從科力克那裡隻是得到了力量，但你對他的意誌又有多少了解呢？”
海拉伯對著韋恩說道。
科力克和韋恩之間的確是有很多的相似之處，但差彆也是存在的。
科力克一開始因為韋恩對生命的敬畏而選擇了他成為自己的繼承人。
但現在看來，科力克似乎從來沒有和韋恩談論過自己的意誌。
“我不否認。”
韋恩這樣說道。
他的說法顯然是有些不好意思承認，所以婉轉的表達了這個意思。
不否認和承認之間似乎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你多久沒有進入秘境之中了？
先祖之靈最大的財富都在於他們的秘境之中，但你好像對詞一點都不上心。”
布爾凱索笑了笑。
他才不在乎韋恩是不是用心的去繼承科力克的一切這件事。
繼承人並不是一定要和先祖之靈一個模樣的。
野蠻人也很少會維護因為年紀而產生的權威，因為權威有些時候就是垃圾。
限製後人的成長有什麼意義呢？
指出一個方向，告知對方如歌規避危險，然後在被後輩分尋求幫助的時候稍微插手。
這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我會抽時間去做這些事情的，但是現在我還是認為讓布爾凱索幫助我完成計劃更重要。”
韋恩有些固執的說道。
“那如果布爾凱索直接走了呢？你還要繼續呆在這裡？
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你現在的做法實在是有些可笑。
我不知道你打算讓布爾凱索幫你做些什麼，但強迫彆人這種事情向來不怎麼聰明。
尤其是你還沒有強迫布爾凱索做事情的力量。”
海拉伯毫不掩飾自己對韋恩此時的蔑視和奚落。
弱者去要求強者？
這種事情如果是在某種秩序之下倒也算得上正常。
但在哈洛加斯聖山上，讓更習慣於強者發聲的野蠻人遵循某種秩序？
海拉伯隻會認為對方是腦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