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非天的世界其實一直都很糟糕。
不管是站在高階天堂、燃燒地獄又或者是奈非天的立場上，這個世界都糟糕透了!
那是一個無所謂好人或者壞人的世界，隻是單純的想要活下去都已經讓人竭儘全力的世界。
甚至就連想要度過平凡的一生都隻是一種奢望。
羅夏現在正在和卡修斯對練著，兩個人都隻是簡單的揮舞著拳腳。
戰鬥的方式並不是格鬥家們常見的那種以規避攻擊從而抓住破綻和機會反擊的類型！
他們之間的對練，更多的是偏向於互毆的那種！
拳頭和拳頭之間的對撞很常見，被擊中之後忍住劇痛繼續互毆也很常見。
頭錘，肘擊甚至一些放在格鬥比賽之中屬於嚴重犯規的動作也層出不窮。
隻是羅夏始終都落在下風之中！
這不是羅夏弱小，隻是相比較卡修斯他還不夠成熟。
至少作為一個戰士來說不夠成熟。
“你的戰鬥方式有著十分濃厚的以弱勝強的理念，這並不完全是壞事。
但始終將自己擺放在弱者的位置上，那麼你又是如何與勢均力敵的對手戰鬥的呢？”
卡修斯一拳將羅夏打翻在地之後帶著疑惑問道。
“在成為一個奈非天之前，我的確應該被算作弱者的那一邊。
我曾經勝利的那些戰鬥，有不少都是利用了彆人的理智和自己的瘋狂。
至於技巧，我沒有係統的學習過，這些都是經驗而已。”
羅夏揉了揉臉上的淤青之後才站了起來。
對練的程度不需要對倒地的對手進行追加的攻擊。
如果是作為格鬥選手的訓練，補拳或者繼續追擊倒是正常的。
因為在現代格鬥之中，足球踢和踩踏這種攻擊方式在大多數規則之下都是不被容許的。
但是對於奈非天來說，麵對一個倒在地上的敵人攻擊方式什麼的反而不重要。
野蠻人之中有喜歡掄起重錘給倒地的對手一個先祖之錘的類型。
也有上去就在倒地對手身上來一個地震的那種。
如果是歐隆古斯那種家夥，可能會直接一個跳斬重重的踩在對方的身上。
當然也可能是各種他們能夠想到的攻擊方式都來一遍，好讓對手徹底的變成亡者。
但對練的話，那就沒有必要了。
戰爭和格鬥的領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差距也是幾分巨大的。
在浩大的戰場上，倒地往往就意味著死亡。
所以在野蠻人的對練之中，很少會有對倒地對手追加攻擊的部分。
“經驗？你顯然是有著決死的戰鬥經驗，但是這還不夠。
我猜你所經曆的最大規模的戰鬥也不過是暴亂這種程度的。
但那和戰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卡修斯搖了搖頭。
他靜靜的等待著羅夏站起來。
雖然羅夏應該是由布爾凱索親自去教導更加合適。
隻是現在布爾凱索顯然沒有時間去做這件事。
不過關係不大，聖山上大多數先祖都可以作為羅夏暫時的老師。
布爾凱索的戰鬥方式可以說是無數年來野蠻人戰鬥方式的集大成者。
在每一個野蠻人擅長的領域上都做到了最強，那麼也就無所謂羅夏是從誰那裡學習戰鬥了。
“雖然我是以赤手空拳戰鬥聞名的傳奇，但我也不是一開始就空著手走上戰場的。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直接拿出審判之錘來戰鬥。”
卡修斯隨口說道。
他麵前的羅夏已經重新站了起來。
麵對羅夏的時候，卡修斯總會有著看著孩子長大的感覺。
這對於卡修斯來說格外的陌生。
“但是我總不會每一次都有機會去拿出武器，我必須得考慮到自己麵對襲擊的時候連抽出武器的機會都沒有的情況。
反正我需要學習的戰鬥方式還有很多，而導師是你的話，我為什麼不努力學習你赤手空拳戰鬥的方式呢？”
羅夏擺出了一個拳擊的架勢說道。
他顯然是打算繼續對練。
至於拳擊，對於出生微末的羅夏來說並不陌生。
可以說像是他這樣的孩子，成長的道路上最容易接觸到的格鬥技術就是拳擊了。
畢竟這可能也是在混亂之中最適合使用的格鬥技巧。
像是摔跤和柔術之類的技術，對於一個混亂的街頭環境來說並沒有太多的意義。
“說的不錯，這也是布爾凱索所選擇的道路。
但是我必須得提醒你，布爾凱索可不是同時擊敗了我們所有人。
他在做這件事之前就已經具備了自保的實力。
而你雖然在力量上接近了傳奇，但是你的戰鬥技術可以說是十分垃圾。
至少你沒有什麼去麵對非人類對手的機會。”
卡修斯說著就邁步向前了。
他沒打算擺出什麼架勢，倒不是他在戰鬥的時候就沒有這種東西。
隻是此時的羅夏和他差距太大了一點，這讓卡修斯完全不需要擺出戰鬥的架勢。
架勢這種東西可不是為了看著好看才存在的。
即便是拳擊也有不同的報架，那也是有不同功用的。
“我在你們的庇護之下就是最好的學習機會，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羅夏有些生疏的擺出了拳擊殺手式的報架。
這對於原本的羅夏來說是很陌生的東西，甚至可以說他原本就沒有多少使用這種報架的機會！
殺手式的拳擊報架前手對自己的下顎是幾乎沒有防禦效果的。
在腰間來回的擺動，更多的是為了刺拳的突然性和對攻擊距離的極大利用！
使用這種拳擊報架的選手大多都有著高大的身材和一雙長臂，這是一種可以最大化身體優勢的姿態。
但羅夏在成為野蠻人之前和高大完全扯不上什麼關係。
如果羅夏想要用這種方式來獲得身體優勢的放大，那麼他可能得哥譚市找企鵝人打拳擊才行。
但現在的羅夏魁梧了許多。
雖然在野蠻人之中並不算是龐然大物，但在一般人的群體之中已經是十分高大的類型了。
“有趣的姿態，隻可惜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體優勢比你更大？”
卡修斯扯著嘴角說道。
隻是看了一眼，卡修斯就明白了這種姿態的用處。
然後就用十分嫻熟的態度模仿了出來！
甚至比羅夏做的更好。
“你要知道，我們這些家夥存在的最大意義其實並不是去戰鬥。
而是我們的經驗！
死了之後的我們在身體強度和絕對力量上是沒有了進步的空間。
但是漫長的歲月讓我們不得不去找點事情做。
而最常見的就是琢磨自己的戰鬥技巧。
隻可惜那些年輕的戰士們總是會無視這件事。”
卡修斯說話之間他的刺拳就多次命中了羅夏的側臉。
卡修斯有著比羅夏更高的身高，也有著更長的臂展。
還有更豐富的戰鬥經驗！
這些優勢足以讓他戰鬥之中以玩耍的方式和羅夏對練了。
“和比自己強大一點點的對手戰鬥，勝利之後是是完成了對自己的突破，還能收獲成就感。
但是和可以碾壓自己的對手對練，那會放大我身上的所有不足。
我是那種更適合在挫折之中成長的類型，我也隻擅長這個了。”
羅夏後退了幾步之後才說道。
這番話他說的有些艱難。
卡修斯即便是在收著力氣的情況下，幾個有效的刺拳也已經讓羅夏的臉徹底腫了起來。
“我聽說過了，永不妥協的羅夏。
這種性格在野蠻人之中不算太常見。
因為隻有將自己一直擺放在弱者的位置上，才會對妥協有如此的執念。
而大多數野蠻人的戰士都很少被算作弱者。”
卡修斯笑了笑。
才能什麼的，他們並沒有多在意！
野蠻人是一種戰士類型的存在，他們不像是法師那樣對天賦有著極高的需求！
即便是一個對戰鬥毫無興趣和天賦的家夥，隻要不斷的努力按照野蠻人的方式訓練，那也是能夠變強的。
野蠻人相比較天賦更加依靠血脈的力量！
“你大概總是聽布爾凱索說他並不是什麼天才之類的話吧？”
卡修斯說道。
羅夏則是點了點頭。
“事實上他的確不算是野蠻人之中不世出的天才，但也沒有他說的那麼差勁。
非要說的話，他的天賦大概隻是比桑婭稍微差了一點而已。
但他成為了最強，而不是天賦更好的桑婭。”
卡修斯在原地蹦跳了幾下。
順便空擊了幾個刺拳，空氣之中穿出了嘶鳴的聲音。
“你想說天賦並不是最重要的？”
羅夏按照卡修斯的步伐頻率模仿了起來。
這是卡修斯的教導，他不是很擅長教導彆人。
讓卡修斯說出自己的技術要領是很困難的事情！
但是卡修斯可以將自己所掌握的東西演示出來，然後讓對方從模仿開始學習。
對於羅夏現在的水平來說，卡修斯甚至能夠按照羅夏的身體條件直接展現出適合羅夏的節奏。
這種經驗也不是每一個先祖之靈都能做到的。
隻有在自己擅長的領域，這些先祖之靈才能表現出這種高效的教學能力。
“不是，我是說天賦是決定上限的東西。
但奈非天的上限至今都是一個迷。
大多數奈非天都是是在自己抵達了巔峰之前就已經戰死的那種。
和我們討論天賦是沒有意思的事情。”
卡修斯一邊看著羅夏的模仿，一邊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他在用這種方式提醒羅夏在學習之中的錯誤。
“奈非天的巔峰？我對這個沒有什麼想法。”
羅夏進步的很快，即便是他得在學習的時候分心去說話。
“是啊，你從正義權柄之之中不會沒有收獲。
你和傳奇之間的差距也不在這個上邊。”
卡修斯很開心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羅夏明白了他的意思，這種體驗很少見。
教導一個恰到好處的天才學生是十分自在的事情！
如果自己的學生像是李敏一樣不管什麼東西都立刻能夠掌握，甚至青出於藍的話。、
作為老師的那個人會很失落的。
但羅夏的掌握速度反而是最讓人舒服的那種。
進步飛速，但還需要矯正錯誤。
“如果我拿出我所掌握的全部力量，是不是已經能夠戰勝傳奇了？”
羅夏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勸你不要對這種問題產生太多的好奇。
我當年是怎麼跨越傳奇的門檻這件事我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當我生生用拳頭打死了一個傳奇惡魔的時候，我就確定自己是跨越了傳奇的門檻。”
卡修斯罕見的嚴肅了一點。
這玩意多少有些玄學的意思。
能不能戰勝傳奇這種問題，沒有人能夠給出一個答案。
但是奈非天們大多都認定了一個標準，那就是能夠戰勝傳奇那麼就成為了傳奇。
至於什麼傳唱度之類的標準，雖然存在，但很少有人專門去給這個標準做一個大家都能認可的度量衡。
如果隻是總被人提起就能成為傳奇，那麼傳奇也未免太過於廉價了。
對於奈非天來說，他們往往是成為了傳奇之後，他們的故事就正好也變得口口相傳了而已。
至於是現有了故事還是先一步成為了傳奇，沒有人在意。
奈非天不過是為了生存下去這個標準而努力罷了，很少有人是為了成名才踏上討伐惡魔道路的。
“我稍微明白了一點，那麼繼續吧！”
羅夏說著又一次的欺身而上！
之前對卡修斯的模仿讓他感覺自己有了進步！
那麼接下來就是驗證自己進步的時候了。
這種對練正是用這種方式來成長的。
“之前初代先祖的消逝你應該感覺到了吧？”
卡修斯用手掌接觸了一下羅夏打出的拳頭，然後用搖閃的方式躲開了後續的幾攻擊。
完成了這一套動作之後，他才不緊不慢的問道。
隻是一個來回，羅夏又有了點新的收獲。
他後退了幾步在原地嘗試著空擊，然後才開口回應。
“我當然感覺到了，這種事情對於野蠻人來說應該也很少見吧？”
羅夏問道。
“你以為野蠻人有多少個不朽之王？
每一個不朽之王的消逝都是一件大事。
而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我們已經失去了兩位不朽之王了。”
卡修斯一邊盯著羅夏的練習一邊說道。
說完這番話他又演示了一下腳下的步伐和頻率。
像是閒聊一樣的教學不會讓人感到沉悶。
“或許你應該慶幸，誇爾凱克那個固執的家夥已經散去了自己的執念。
不然你們一個個的都應該先接受他的訓練才對。”
卡修斯不無感慨的說道。
誇爾凱克存在的時間當然沒有卡修斯這麼悠久。
但是要說活著度過的歲月，那的確是誇爾凱克更加蒼老一些。
不過這些先祖之靈從來都不會用自己的輩分去擺架子之類的。
一群暴脾氣誰會擺架子？
那種做法的結果就是直接比拚實力而已！
強大的那個做事，弱者沒有指指點點的資格。
簡單而樸素的規則，但是好用。
這種方式可以解決大多數野蠻人之間發生的爭端。
“我想誇爾凱克的訓練方式，你們至少可以照本宣科。
但你們為什麼沒有這樣做呢？
那樣做至少可以培訓出不少的優秀戰士。”
羅夏隨口問道。
“因為沒有人，你和那個韋恩一開始對我們也是抱有戒心的。
當然現在也是一樣。
那麼你認為其他的人難道就會什麼都不想的加入我們的訓練之中嗎？
現在野蠻人的數量很少，你們才能得到這種高質量的教學。
這可是徹頭徹尾的好事。”
卡修斯笑了笑。
雖然他現在有了屬於自己的身體，但是不生不死的滋味讓他還是有些不爽。
即便這是沃魯斯克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