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漢娜帶著艾丹和李奧瑞克離開了高階天堂之後並沒有前往某個地方。
他們隻是停在了一個看上去群山環繞的荒蕪之地而已！
“你們現在是要回到堪杜拉斯還是打算跟我一起去哈洛加斯?”
喬漢娜轉過身對著身後有些狼狽的艾丹和李奧瑞克問道。
被戰馬拖行帶到了這個地方，雖然喬漢娜並沒有在拖行的時候刻意的傷害他們。
但這種體驗委實說不上好。
“我大概能夠想到你當年拖拽的那個被研磨成碎屑的惡魔是什麼體驗了。
或許這要比麵對拉卡諾斯還要讓人絕望。”
艾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才整理起了自己的形象。
喬漢娜駕馭天神戰馬的速度用風馳電掣來形容都有點不足，那種速度下即便是強大如艾丹也感到了強烈的不適。
“嗬嗬，我得等一會才能行動。
至少得等到我被撞斷的腳踝恢複過來。”
李奧瑞克的語氣不無嘲諷。
他可沒有艾丹那麼強大，即便喬漢娜並沒有打算傷害他們。
李奧瑞克在這個過程之中還是受到了一些傷勢。
戰馬拖行的過程之中，受到的傷害很大程度上是來自於地形的。
如果隻是單純的拖拽，那這一招就更像是一種折磨敵人的手段而不是決勝的必殺技了。
“我可沒有在走過的路上撒下鐵蒺藜。”
喬漢娜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一切似乎也沒有你想象的那樣美好不是嗎？”
艾丹忽然問道。
他的問題讓喬漢娜愣神了一瞬。
“你是說高階天堂？”
喬漢娜的語氣帶著點懷疑，她也不明白艾丹所說的話到底是在指什麼東西。
“當然。
高階天堂在過去的時候，一度成為了人類麵對惡魔威脅的時候唯一的寄托。
但我們都清楚，天使們消滅惡魔可不是為了我們。
這隻是他們存在之中的必然而已，我們作為受益者其實隻是一個意外。
甚至在真正可以動搖他們地位的奈非天出現之前，他們對我們都是不屑一顧的。”
艾丹有些深沉的說道。
“艾丹，你是早有這樣的想法還是因為正義權柄的影響！
如果是前者的話，你可配不上自己那傳奇的一生！”
喬漢娜皺起了眉頭。
對於艾丹的表現，喬漢娜並不是很能夠理解。
艾丹一點都不像是會有此類思考的家夥！
作為一個英雄，如果自己都將希望寄托在其他的存在上。
那麼他的意誌就絕對算不上無堅不摧！
而艾丹的意誌是已知的所有奈非天之中，也是名列前茅的那種！
即便他最終還是被迪亞波羅的意誌所腐化了，在那種情況下依然能夠保持自我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至少當年守衛黑暗靈魂石的盲眼修女們被腐化之後沒有像是艾丹這樣行事！
“我隻是有些感慨。
現在我打算回到堪杜拉斯！
奈非天們不能隻有哈洛加斯聖山一個地盤！
如果全麵的戰爭爆發，那麼哈洛加斯應該是作為最後的淨土。
而不是直接成為天使和惡魔與奈非天戰鬥的前線。”
艾丹如此說道。
“我倒是不介意堪杜拉斯成為麵對惡魔的第一道防線。
隻是奈非天的數量還是太少了。
而我們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時間也太過於短暫了一些。
如果一切走向了最糟糕的局麵，堪杜拉斯甚至無法為奈非天分擔多少責任。”
李奧瑞克說道。
他沒有反對艾丹的意思。
他隻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道理而已！
“你知道正義的權柄對於奈非天來說真正的意義嗎？”
艾丹看著自己那個已經發生了很多改變的父親說道。
他敬愛著自己的父親，但也痛恨著那個瘋王！
艾丹麵對李奧瑞克的時候情緒一直都有些複雜。
雖然他知道，堪杜拉斯走到了覆滅的那一步並不是李奧瑞克的錯。
甚至可以說在李奧瑞克當時所麵對的局麵下，能夠做的比李奧瑞克更好的奈非天也沒有幾個。
“聖騎士。”
喬漢娜有些冷漠的說出了這個詞彙！
聖殿騎士和聖騎士也是有不同的！
聖殿騎士更多的是作為某種守衛存在，他們護衛著自己的信念。
而聖騎士則是另外一種存在，他們的信念就是自己。
所以相比較聖殿騎士，聖騎士這個群體被腐化的概率也要更大一些！
想要腐化聖殿騎士，隻需要摧毀他們信念所寄托的東西就好。
隻是聖殿騎士大多都會在惡魔們完成這一步之前就已經戰死。
而聖騎士們則是隻需要動搖他們的信念，就有可能收獲一個強大的腐化聖騎士。
兩者之間的難度也是完全不同的。
而想要讓聖騎士這個職業重新出現，那需要一點小小的指引！
畢竟能夠真正將自己的意誌化作信仰的聖騎士也已經踏足了傳奇的領域之中。
而在此之前，他們需要一個理由並且堅信著去戰鬥下去！
對於奈非天現在的情況來說，沒有比正義更適合作為這個啟蒙的信念了。
追求正義總不是糟糕透頂，即便是有著為了正義總是做取舍的家夥。
那也比肆無忌憚去放縱自己的家夥要好。
“堪杜拉斯已經有了拉斯瑪留下的死靈法師的啟蒙書。
你是打算讓堪杜拉斯之中的死靈法師學徒和聖騎士學徒大打出手嗎？”
李奧瑞克問道。
死靈法師的確不是多麼受歡迎的家夥。
雖然他們的立場沒有任何的鬆動。
但是那種戰鬥方式就已經讓正常人感到不適了。
死靈法師們雖然盛產俊男靚女，但他們在人群之中的聲望甚至和看似醜陋的巫醫差不多。
畢竟有些人是不會畏懼蟲子、蟾蜍和蝙蝠的。
但卻對能夠活動的骷髏和亡者的靈魂感到戰栗。
雖然能夠踏足傳奇的聖騎士能夠分辨的出死靈法師們的立場。
但是受到正義影響的學徒可就未必能夠做到了。
堅持正義不是壞事，但迷信正義卻很容易走上歧路。
“我就在那裡，我現在就是正義本身。”
艾丹像是歎息一樣的說道。
李奧瑞克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對勁，但他一時間卻也說不出什麼理由來。
“泰瑞爾尚且丟失了正義權柄之中最重要的審判，我不覺得你能夠完全代表正義。
彆忘了，你做得到的正義是一個叫做羅夏的野蠻人舍棄的東西！”
喬漢娜很嚴肅的說道。
她的話說的很不好聽，但卻沒有任何的惡意。
“我無意和你討論那個叫做羅夏的野蠻人的做法。
隻是他有他的理由，而我也有我的堅持。
有時候我們是需要一些愚昧的堅持，不去思考前因後果，隻是一股腦的熱血上頭。”
艾丹仔細的看著喬漢娜，他格外的嚴肅，可能這是他複蘇之後最嚴肅的一次了。
或許隻有在他選擇將封印著迪亞波羅的黑暗靈魂石嵌入自己腦袋的時候才像此時一樣的嚴肅。
“熱血上頭的艾丹，你其他的打算呢？
隻是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並且決心堅持不是壞事，但這對於你要做的事情也沒有多少的好處。
你有初步的人選了嗎？
你有訓練的計劃了嗎？”
喬漢娜追問道。
她向來不喜歡腦袋一熱就毫無計劃的展開行動！
在喬漢娜看來，在事情到來不及做計劃之前，都應該多考慮一下。
比如如何一步步的去完成自己的計劃。
或者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行動。
“我是堪杜拉斯的王子，雖然這樣說有些不負責任的意思。
但我想現在的堪杜拉斯有很多的聰明人能夠根據我這個初步的想法指定周密的計劃。”
艾丹好不退讓的和喬漢娜對視著。
李奧瑞克感覺此時的氛圍有些不好。
一旦事情到了僵持的階段，那麼就會很麻煩！
對於奈非天來說，失態僵持很快就會演變成戰鬥。
勝者繼續前行，而敗者自然無法阻攔。
但李奧瑞克並不希望艾丹和喬漢娜戰鬥！
艾丹很強，可以確定的是他比此時的喬漢娜更強！
但喬漢娜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武裝起來的刺蝟!
任何一個頂著喬漢娜名字的聖教軍都是大多數存在不願意去麵對的家夥！
荊棘的力量被喬漢娜們開發到了一種甚至有些驚悚的程度！
喬漢娜的對手和喬漢娜們本身生命力的強弱上就不會完全一樣！
喬漢娜更是利用自己更加強大的生命力用共同承擔一樣的傷勢這種粗暴的方式戰勝過無數的惡魔！
但真正讓所有存在都對喬漢娜有所避讓的是那種靈魂上的聯係！
靈魂的本質對於所有存在來說都是一樣崇高的！
而喬漢娜們真正的底牌則是將生命力的比拚轉變成靈魂的消磨！
可以說任何一個給予了喬漢娜致命攻擊的存在，隻要喬漢娜願意就能和對方一同消逝！
這一點才是大天使們在麵對喬漢娜的時候都顯得無奈的理由！
靈魂的本質遭受到重創甚至消逝，雖然還會誕生一個差不多形象甚至名字都一樣的大天使。
但那可不是原本的那個了！
即便有著一樣的記憶，一樣行為方式。
但終究是有所不同了！
“喬漢娜，我想邀請你來堪杜拉斯。
作為那些普通人的庇護者，也作為聖騎士們的導師。”
李奧瑞克的聲音甚至有些微弱。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會不會有效。
但他願意為了讓艾丹和喬漢娜之間不會發生戰鬥而作出任何的努力！
“我拒絕。”
喬漢娜說道。
在說話的時候她習慣性的轉移了視線。
這讓李奧瑞克輕鬆了許多。
打斷了對視是一件好事，雖然自己現在成為了喬漢娜眼中的那個存在。
但李奧瑞克可不會介意自己低頭。
喬漢娜對他的威脅也是一樣的。
雖然骷髏王不死不滅，但是李奧瑞克不行！
如果他的靈魂本質也被徹底的消磨了，那麼隻會存在一個真正瘋狂的骷髏王。
“那麼將死靈法師們和聖騎士所處的位置分開呢？
如果隻有堪杜拉斯作為分擔哈洛加斯壓力的存在，那顯然不如有多個地方來分擔這份壓力。
或許我們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找到更多的地方建立要塞。
就像是當年的塞斯切隆一樣。”
李奧瑞克再次說道。
防線這種東西不該是隻有一道。
雖然隻有唯一一道防線可以讓所有的力量都集中起來麵對困難。
但在危機到來的時候甚至無法爭取到思考的時間！
曾經的庇護之地雖然也是處處都在遭受惡魔的襲擾，但前線和後方的危險程度顯然是不同的。
前線的要塞即便是複雜的地宮之中都遍布惡魔！
而後方的村落之中要是運氣好的話，隻需要一個地窖就能躲避到惡魔離去。
“惡魔們不是蠢貨！
當年最雄偉的要塞也已經被攻破！
他們會找到方法的。
不過我認可你的話，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堪杜拉斯一個。”
喬漢娜說道。
當喬漢娜的這番話說出的時候，李奧瑞克甚至產生了自己頭上冒著冷汗的錯覺。
“堪杜拉斯需要力量，但是死靈法師和聖騎士隻能保留一個。”
喬漢娜說道。
這樣是有分散奈非天力量的嫌疑。
但也的確是一種保護！
奈非天們不得不考慮自己訓練的新兵被惡魔一鍋端了可能性！
所以聖教軍們的傳承變成了現在這種散落的代代相傳的模式。
法師們更是在具備了一定實力之後就會從仙塞學院離開，遍布世界各地！
獵魔人更是變成了無數個據點的樣子！
即便是以血脈親緣為紐帶的野蠻人和巫醫，他們之中也分散出了多個部落。
即使這些部落之中有不少都已經徹底的消亡了，但野蠻人和巫醫依然存在！
將種子分散毫無疑問是一種保護。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選擇死靈法師。
雖然我不是骷髏們的王，但統率大量的骷髏還是不錯的體驗。”
李奧瑞克講著他那個有些落伍的冷笑話。
“我選擇聖騎士！”
艾丹斬釘截鐵一般的說道！
他並沒有和自己的父親作出一樣的選擇！
他簡直是堅定不移的選擇了聖騎士作為堪杜拉斯的力量！
“聖騎士們在遭遇可能的腐化之前，毫無疑問是可以帶來更多希望的存在！
對於一般人來說，他們即便是受到死靈法師的保護也會對保護者們產生畏懼！
但聖騎士不會，聖騎士會讓他們放鬆！
堪杜拉斯需要聖騎士，尤其是堪杜拉斯的居民大多都是罪犯的情況下！
聖騎士可以更好的影響他們！”
艾丹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李奧瑞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依然無法在麵對艾丹的時候狠下心來！
艾丹為了堪杜拉斯付出的東西，甚至遠比李奧瑞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