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魯查克那邊正在等待一個結果。
關於艾丹成為人類這件事，要說格魯查克沒有任何擔心才是假的。
甚至對於馬薩伊爾，格魯查克的感情格外的複雜。
一方麵是對於智慧大天使的感激，感激智慧本身對世界上一切的賜予。
而另外一方麵則是作為一個野蠻人和馬薩伊爾之間那深刻的仇恨！
憎恨馬薩伊爾，但是卻尊重智慧。
這就是此時格魯查克內心之中的想法，如果不是事情還沒有惡化到需要他以命相搏的程度。
此時的格魯查克更希望能夠豁出一切去和馬薩伊爾來上一場廝殺！
這樣至少可以讓他不去考慮那些麻煩的事情。
“格魯查克，我其實十分擔心這一切。”
李奧瑞克在一邊緩緩的說道。
骷髏王雙手抱在身前，他的戰錘斜著放在地上。
這種姿態對於骷髏王來說是有些罕見的。
畢竟一個隨時都打算發起攻擊的瘋子可不會讓自己處於沒與武器的狀態下。
即便武器就在他伸手可得的位置上也是一樣。
“擔心這一切的骷髏王正在和我等待這一切的結果。
這很可笑，李奧瑞克！雖然我和你之間並不算熟悉，更多的是因為我們都信任布爾凱索。”
格魯查克扭頭看了一眼李奧瑞克。
他有些好奇骷髏王來他身邊的目的，畢竟李奧瑞克雖然瘋狂，但他很少做毫無價值的事情。
“好像我們對布爾凱索的信任永遠都不會動搖一樣。”
李奧瑞克說道。
如果他現在還有人類的軀殼，那麼說這句話的時候大概會撇撇嘴？
“我們除了相信他之外彆無選擇，難道你還有其他的人選？
是李敏還是野蠻人的初代先祖？又或者是拉斯瑪？”
格魯查克發出了嗤笑。
初代先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信任，因為他對野蠻人的幫助並不是虛假的。
憤怒的權柄至今依然流淌在每一個野蠻人的血脈之中。
這種贈予已經稱得上無私了。
至於初代先祖是不是打算在某個時候收回所有的憤怒這種事情，格魯查克其實也沒有多麼的在意。
到了他這種程度的野蠻人即便是沒有了憤怒作為支撐，他不會變成一個孱弱的家夥。
隻是能夠走到他這種地步的野蠻人也並不多。
“或許是有的吧？李敏其實很值得信賴不是嗎？隻要她感興趣的東西是我們需要的。”
李奧瑞克很平靜的說道。
這種平靜的語氣讓格魯查克有些無法區分這是不是李奧瑞克的一個笑話。
他們其實都知道李敏的力量值得信賴，但是李敏的心思卻不是他們能夠作出保證的。
求知者變得瘋狂或者走上歧途這種事情在庇護之地從來都不是個例。
誰知道李敏會不會在某一天會對成為惡魔的體驗產生好奇？
“我們限製不了其他人的想法，所以隻能在大家還誌同道合的時候聚集在一起。”
格魯查克輕輕的說道。
聲音完全不像是從這個比狗熊還要強壯的野蠻人口中說出來的。
“我有一種感覺，我們此時所得到的平靜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
李奧瑞克眺望著遠方，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東西。
他所看著的方向隻是一座山脈而已，在格魯查克的眼中並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
“總不會糟糕到我們被惡魔逼迫的不得不繼續遷移。”
格魯查克呲了呲牙。
困難？野蠻人的人生幾乎就沒有不困難的時候。
如果可以的話，誰不願意生活在一個溫暖的地方？
呆在隻有積雪的寒冷山峰上，甚至連食物的補給都算不上穩定。
野蠻人雖然構建了文明，但他們一開始可是遊牧類型的存在。
即便他們和德魯伊的關係讓他們也掌握了農耕的技術，但不管是亞瑞特山脈還是現在的哈洛加斯，都不是適合作物生長的地方。
“那些天使，我看到他們的時候就在生氣。
我的腦海之中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告訴我要將他們直接碾碎。”
李奧瑞克指了指遠處正在和那些金屬惡魔戰鬥的天使說道。
這番話可不是什麼試探，而是李奧瑞克的真實想法。
即便是失去的艾丹失而複得，李奧瑞克對天使依然沒有什麼好感。
或許看著天使們對現在的堪杜拉斯提供幫助已經是李奧瑞克最大的克製了。
“或許吧，你可以這樣做，隻是這應該不是什麼聰明的做法而已。”
格魯查克歎了口氣。
因為個人而討厭整體這種事情當然是有些問題的，但這才是最常見的情況。
人類尚且會因為第一印象而喜歡或者討厭同類，個人代表整體的情況反倒是再尋常不過了。
“我是說那個已經到達星球外圍的大家夥，那個家夥很危險。”
李奧瑞克的樣子看上去是想要翻個白眼。
“你想的太多了，我隻是說近在眼前的麻煩而已。”
李奧瑞克沒好氣的補充道。
“危險？那咋辦？跪在地上哭泣？他就在那，放著不管就好。
反正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你似乎早就習慣了死亡的過程？或者說你一直在死亡的過程之中半死不活？”
格魯查克擠兌道。
他倒是不在意會不會在這裡激怒李奧瑞克，從而導致一場廝殺。
一個死人和一個不生不死的人，這兩個家夥誰都不會對死亡畏懼的。
“不生不死，也可以說是半死不活。”
李奧瑞克點了點頭，他對格魯查克的態度不感興趣，但對格魯查克對他的評價十分認可。
“等待結果的閒聊到此為止吧，艾丹歸來之後會產生的麻煩很多。”
格魯查克沒好氣的說道。
天使艾丹溫和的有些不像樣，格魯查克對艾丹不算熟悉，所以也不知道作為人類的艾丹是不是也是這種性格的。
但是格魯查克覺得不是，天使艾丹的脾氣好的有些過分了。
完全看不出來那個以殺戮惡魔出名的黑暗流浪者的影子。
人類艾丹的脾氣絕對不會多好，說不準還有些睚眥必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艾德莉亞的死亡或許就會讓艾丹記恨。
一個王者的氣度可不一定都是大方，小心眼的王者也不在少數。
艾德莉亞是變成了惡魔，還害了莉亞。
但那再怎麼說也是黑暗流浪者艾丹的愛人和伴侶……
誰知道艾丹會不會記仇？
況且艾丹可是被迪亞波羅所腐化過的存在，那麼被馬薩伊爾影響並且獨立出來的靈魂能否保證還是人類？
在格魯查克看來，天使艾丹的存在會重新變成王子艾丹這隻是馬薩伊爾計劃之中的一部分。
奈非天的力量是一半天使一半惡魔，那麼讓艾丹變成天使就是在修複奈非天身體之中的那種奇怪平衡。
“是有點，但是你們最好是做好準備。
我之前是站在李奧瑞克的一邊，或許之後也是一樣會站在他的那邊。
但當艾丹歸來之後，我必須得考慮我兒子的想法。”
李奧瑞克輕輕的說道，有種在決裂之前交待清楚的感覺。
“說的你能夠搞定布爾凱索一樣，那個家夥雖然總是氣衝衝的。
但是你們絕對沒有見過他真正暴怒的樣子，那種樣子讓我想起自己小時候看到的火山噴發作為背景，兩頭巨熊在那邊進行一場必須決出生死的廝殺的樣子。”
格魯查克歪著腦袋說道。
“聽上去很壯觀。”
李奧瑞克點了點頭，脊柱發出了哢嚓哢嚓的聲音。
“布爾凱索暴怒的時候就像是那座火山，一切都慘烈都隻是他恐怖力量的點綴而已。”
格魯查克沒好氣的說道。
“沒有恐懼的存在不可能真正的暴怒，布爾凱索還不完整，這有些好笑。”
李奧瑞克晃了晃自己的下巴。
看著很滑稽，但是格魯查克笑不出來。
因為李奧瑞克說的沒錯。
布爾凱索的憤怒隨著恐懼的消失也無法抵達巔峰。
憤怒雖然是一種看上去十分簡單純粹的情緒，但是這玩意格外的複雜。
就格魯查克自己的感覺來看，憤怒的表現形式在野蠻人之中大概也能分出三四種類型。
巴那爾和海拉伯那種癲狂的憤怒是一種。
塔力克和科力克那種克製的憤怒又是一種。
還有歐隆古斯和卡修斯那種有目的的憤怒。
甚至還有劍聖卡恩和卡爾裘那種對自身的憤怒。
憤怒表現出的類型有些太多了，格魯查克懶得去細分。
或許沃魯斯克那個依然充滿秘密的家夥也有一種獨屬於他的憤怒形式。
隻是格魯查克更在乎的是初代先祖的憤怒又會是以什麼樣子的形式展現出來。
初代先祖依然存在，可沒有被完全抹消！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沒有人見到完全暴怒的布爾凱索。
那樣子比我第一次見到拉卡諾斯的時候還要嚇人。”
格魯查克眼角的肌肉抽搐了兩下。
“比絕望更嚇人？”
李奧瑞克有些好奇。
“麵對那樣的布爾凱索，有種小孩子見到醉酒後暴怒的父親一樣的感覺。
無助，恐慌……還有不知所措？”
格魯查克一樁樁的說著那種時候會產生的感覺。
“他的暴怒會帶來恐懼是吧？”
李奧瑞克的眼眶之中幽光閃爍。
“他的暴怒像是要撕碎一切，包括恐懼。
最後會讓你的腦袋空空一片，甚至連如何呼吸都會忘記。”
格魯查克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說道。
“聽上去格外的嚇人。”
李奧瑞克發出了嘎嘎嘎嘎嘎的笑聲，格魯查克搞不清楚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認真的，布爾凱索是我見過最具有人性的野蠻人，但是不得不說他有種詭異的超然。
難道你沒有發現嗎？他玩世不恭，或者說漫不經心而高高在上？
反正就是這個意思，但我們不管是誰都搞不清楚他這種態度是怎麼來的。”
格魯查克說話的時候雙手不安的比劃著。
“我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那種超越我們一個緯度一樣的傲慢我記憶猶新。”
李奧瑞克打斷了格魯查克的話。
“對，就是傲慢。在他還弱小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了。
那時候的我雖然隻能在聖山之中看著他們，但那時候的布爾凱索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格魯查克猛地敲擊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像是恍然大悟一樣說道。
“我不在乎，但是現在我們要見到的東西將會決定很多事情。”
李奧瑞克轉過了頭，看向了馬薩伊爾和艾丹所在的方向。
艾丹的態度雖然不至於改變李奧瑞克的立場，但是稍微改變一下堪杜拉斯對奈非天的表現還是沒有問題的。
艾丹是正直的，但此時的艾丹會不會有一些新的想法誰也不知道。
尤其是這一切的主導者還是馬薩伊爾那個家夥的情況下。
“艾丹如果說堪杜拉斯早就滅亡了，你會遣散堪杜拉斯之中的所有人嗎？”
格魯查克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才是堪杜拉斯的王，他隻是王子而已。你何曾見過淩駕於國王的王子？”
李奧瑞克的骷髏麵孔對著格魯查克說道。
格魯查克看的出來，李奧瑞克很想對他翻一個白眼。
“大國的王子和小國的國王？”
格魯查克沒好氣的說道。
他在擠兌李奧瑞克，這種擠兌也算是為了衝淡他們等待結果的那種緊張吧。
格魯查克和李奧瑞克都能夠感覺到前邊氣息的變化。
天使的氣息正在飛速的減弱，從兩個天使到隻剩下馬薩伊爾一個天使的氣息。
而另外一個氣息有些陌生，即便是對於李奧瑞克來說也是一樣。
“艾丹的氣息不是這個樣子，或許裡邊的艾丹隻是一個替代品？”
格魯查克問道。
“經曆了這麼多東西，氣息當然會改變。
我們父子之間的聯係可不僅僅是血脈，還有靈魂！”
李奧瑞克沒好氣的說道。
“好吧，靈魂的本質不可改變的，隻是給靈魂染個色之類的。”
格魯查克說道。
“隻是你最好記得一件事，艾丹和莉亞都不幸成為過迪亞波羅的容器。
而現在迪亞波羅隻是失蹤，誰也不能保證迪亞波羅會不會從他們的身上重新出現。”
格魯查克說著有些掃興的話題。
“你們暫時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我保證迪亞波羅想要再次出現需要的時間十分漫長。”
布爾凱索的聲音有些突然的出現。
“我得提醒你一下，時間是基於物質相對存在的。”
博士的聲音也響起。
兩個人的聲音伴隨著塔迪斯那獨特的轟鳴聲一同到來！
“也就是說如果之前布爾凱索做事留下了尾巴的話，或許這個時候迪亞波羅已經度過了所謂‘漫長’的時光？”
李敏調侃的聲音也響起了。
而李奧瑞克表現的有些緊張。
麵對布爾凱索這種用力量就可以讓自己的想法碾過彆人反對意見的家夥。
緊張反倒是最正常不過的表現了。
而此時房間之中馬薩伊爾的氣息產生了劇烈的波動！
馬薩伊爾一點都不想在這種時候見到布爾凱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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