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杜拉斯之中天使們第一階段的搜尋已經落下了帷幕，他們並沒有在堪杜拉斯的範圍之內發現任何關於奧創這個惡魔的痕跡。
“不得不說我們可能已經讓那個惡魔離開了這裡。”
因普銳斯的臉色發黑。
而站在他麵前的李奧瑞克身上也在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所以說我們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在被這個惡魔當做傻子一樣戲弄。”
李奧瑞克的聲音之中聽不出什麼情緒的波動，這對於骷髏王來說已經是十分嚴重的情況了。
骷髏王是一個瘋子，他在控製自己情緒這個領域上向來都不怎麼擅長。
他就算是表現出暴怒的樣子，也要比此時這種沒有感情的模樣好上太多了！
“或許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處理這些麻煩。”
因普銳斯點了點頭。
“你還沒有放棄那個毀掉一個星球來解決問題的想法？這雖然可以說是一勞永逸，但是彆告訴我你打算將這個星球上的所有生命都視為數字。”
李奧瑞克反問道。
但是因普銳斯並沒有對此給出回應！
“不用那麼著急，我感覺到了，馬上我所做的那些布置就會生效，到時候你們或許不需要麵對這種困難。”
伊瑟瑞爾的聲音直接穿了過來，但是他本人卻沒有出現在這裡。
此時他正在做最後的準備，消滅惡魔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種本能一樣的存在。
沒有哪個天使能夠在對待惡魔的時候當做沒有看見的。
即便伊瑟瑞爾的手段沒有馬薩伊爾那般的酷烈，但是也絕對說不上柔和！
“我很難相信大天使所說的手段和安排，你們的計劃絕對是出於你們的立場，但是誰來在乎人類的利益？”
李奧瑞克的語氣依然平靜。
這番話不管是因普銳斯還是伊瑟瑞爾都無法反駁。
因為這就是真相。
“人類不在馬薩伊爾的清楚名單之中，在當年投票的時候，也有大天使對毀滅人類這件事透了反對票。
我們最起碼是尊重生命的。”
伊瑟瑞爾有些無奈的說道，即便這種解釋有些蒼白。
“事實上惡魔也是尊重生命的，隻是他們認為生命的價值取決於如何死去。”
李奧瑞克發出了譏笑。
他拄在地上的權杖也被他抗在了肩膀上。
這是李奧瑞克的戰鬥狀態，他已經做好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準備。
因普銳斯毀滅星球的想法絕對不是能夠被輕易打消的，因為在天使們的視角之中，這樣做才是最理智也最有效的。
徹底解決一個傳奇惡魔，這本身就充滿了誘惑力！
“老實說吧，我們不管是打算做任何的事情，現在都需要考慮奈非天的態度。或者說是考慮布爾凱索和李敏的態度。”
因普銳斯乾笑著說道。
他並不是很願意說出這種有些示弱的話，但事實如此。
在能夠避免和布爾凱索爭鬥的前提下，他們會按照自己的準則去行動。
倒不是他們單純的畏懼了布爾凱索的力量，準確的說他們所畏懼的是自己存在的意義被徹底抹消。
至於高階天堂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那並不需要人類多的去了解。
隻需要簡單的認為他們需要消滅惡魔就足夠了，更多的東西對於人類來說沒有價值。
或許隻有那些迪卡德凱恩一樣的學者才會有探索這些問題的想法。
“布爾凱索在你和惡魔戰鬥的時候喊住手，你會住手嗎？”
李奧瑞克動了動自己的下巴，看上去他是想要表現出一個類似於笑容的表情。
“那得看惡魔會不會聽話了。”
因普銳斯理所當然的說道。
“事實上惡魔也是這樣想的，你們雙方必須有一個先住手，另外一個才會礙於布爾凱索的威懾而停手。”李奧瑞克說道“但是你們都不會首先停手。”
“我們並不想和生命與人類站在對立麵上，這一點你應該是了解的。”
伊瑟瑞爾試圖說服李奧瑞克。
“我了解，因為我們的生命和人類個體的存在價值在你們的眼中什麼都不是。”
李奧瑞克毫不客氣的說道。
在他需要天使們幫助的時候，可沒有誰來到他的門前幫助他解決那些惡魔帶來的威脅。
事實上大天使們要是將封印了地獄魔王的黑暗靈魂石帶去高階天堂就能擺脫很多的麻煩。
至少對於人類來說，能夠減少許多的危險。
為了封印地獄魔王們，人類的傳奇前赴後繼的付出了無數的代價。
但是他們始終都沒有得到高階天堂最本質的幫助。
人類已經不想探尋高階天堂到底是在畏懼什麼了，因為人類也早就對天使們沒有了最初的信任！
“有些問題的答案需要安格裡斯議會全票通過之後才能告訴你們，但是我想這一天我們都等不到。”
因普銳斯的表情有些惆悵。
此時的他或許想過在投票的時候投出讚成票，但是真到了那個時候他也是一定會投出否定票的。
不光是他，沒有哪個大天使會在這種時候投下讚成票的。
“你知道嗎，其實奈非天在你們幾次三番的拒絕將地獄魔王的封印放在高階天堂之後，就有了一個有趣的猜想。”
李奧瑞克說話的時候眼眶之中散發出了冰冷的寒光！
“你們畏懼前往燃燒地獄，地獄魔王也不願意前往高階天堂，或者說你們懼怕自己成為奈非天。”
李奧瑞克表現的有些輕蔑，他在嘗試著試探大天使們的想法。
隻可惜這種問題並不會讓大天使們感到驚恐之類的情緒，即便他們有了類似的情緒也絕對不會表現出來。
大天使們隻是直率，而不是毫無城府。
漫長的歲月帶給他們的東西多的超乎想象。
不管是因普銳斯的暴躁，還是馬薩伊爾的深沉，那些都隻是他們在漫長歲月之中選擇了一種自己最喜歡呈現出來的形象而已。
誰知道他們本身是什麼樣子的？
這種問題恐怕是大天使們自己也難以給出答案，好在他們永遠都在努力的貼合自己所代表的那種權柄。
或許隻有泰瑞爾是那唯一的例外。
一個可以自由選擇權柄成為大天使的大天使，誰知道他作為正義大天使是不是一時興起？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這個問題，但大魔神曾經踏足高階天堂。”
伊瑟瑞爾說道。
他此時也收起了所有能夠被語言所承載的情緒！
“當時的高階天堂絕對不弱，這也是我所好奇的問題。”
李奧瑞克看著因普銳斯說道。
即便當時的泰瑞爾舍棄了大天使的位格，但是他難道真的就沒有任何力量嗎？
顯然不是！
事實上當時高階天堂的戰鬥力是完整的！
馬薩伊爾、伊瑟瑞爾、奧莉爾、泰瑞爾以及因普銳斯，他們沒有任何一個是無法戰鬥的！
即便分散的力量可能無法保證能夠抵擋大魔神，但是絕對不會卑微到需要奈非天去幫助他們戰鬥！
而且那些家夥怎麼可能會認為奈非天一定能夠在和大魔神的戰鬥之中取得勝利呢？
包括李奧瑞克在內的奈非天在知道了這件事之後，第一時間都會認為大天使們隻是需要奈非天來為他們爭取一點時間而已！
既然有地獄魔王們作為合成材料成就了大魔神，那麼大天使們為什麼就不可能變成合成材料成為“大”大天使呢？
這個問題奈非天們討論過，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大天使們需要時間來決定由誰的意誌成為主導”。
這或許不是真相，但的確是最有可能的那個答案。
“這個問題或許我可以告訴你答案。
你可能也在好奇當時我和你們在一起，大天使們如何成為類似於大魔神的那種家夥。”
因普銳斯認真的看著麵前的李奧瑞克。
“因為當時的大魔神也並不完整，所以我們猶豫了。”
因普銳斯說道。
“當時出現在我們麵前的那個家夥就是迪亞波羅的軀殼，這一點不存在任何的問題。
但是那個大魔神的身體之中缺少了某個魔神的靈魂，我認為那是墨菲斯托，所以我留在了外邊隨時準備阻止完整的大魔神誕生。”
因普銳斯說話的時候很嚴肅，他很認真的在告訴李奧瑞克自己當時的想法。
“所以其他的大天使已經準備好了變成一個一樣不完整的大家夥？”
李奧瑞克有些疑惑。
“當時泰瑞爾已經完成了墮天，如果要做這件事的話應該是讓泰瑞爾來做才說的通。
我可不會認為泰瑞爾墮天之後會什麼都沒有留在高階天堂！”
李奧瑞克的語氣稍微急切了一些，他感覺自己好像接近了什麼重要的答案。
而且李奧瑞克也絲毫不擔心自己會遭遇滅口這種待遇，因為這種事情大天使們是做不到的！
除非他們願意出手將李奧瑞克連帶著堪杜拉斯一同封印起來！
但要是這樣做的話，他們就真的需要麵對暴怒的布爾凱索了！
“我們和地獄魔王之間是知道彼此想法的，這件事還是我後來才知道，這樣說你大概能夠理解了？”
因普銳斯有些含糊的說道。
“我完全無法想象，你這樣的表述隻會讓我聯想到你們和地獄魔王一體兩麵！”
李奧瑞克身上的陰冷氣息稍微濃厚了一些。
“事實上就是你說的那樣，我們和地獄魔王之間的戰鬥就像是一個人在用左手和右手拔河，這種情況下當你主觀上沒有任何偏向，或者說沒有了能夠決定結果的那個意誌，誰能取勝呢？”
因普銳斯說道。
這種表述就很形象了。
自己和自己下棋還是有可能因為疏忽之類的問題導致某一方勝利。
但是左手和右手拔河這種事情就不會因為疏忽而產生勝負了。
對於人類來說，雖然左手和右手的強壯程度一定是不同的，但是體力這種東西卻是左右手共用！
自然隻有兩邊一同力竭這種結果。
“你們想要戰勝對方絕對不是虛假的，而你們所要爭奪的東西是完整身體的控製權？”
李奧瑞克問道。
“在奈非天誕生的時候感到恐懼的不光是天使或者惡魔，我們雙雙感到了恐懼。”
伊瑟瑞爾補充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更像是決定了左右手勝負的那個主觀意誌？”
李奧瑞克已經覺得有些混亂了起來。
這種事情即便是曾經有過類似的猜想，但真正從大天使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那種震撼依然是無法取代的。
“大魔神襲擊高階天堂，我們需要奈非天的力量並非造假。”
伊瑟瑞爾開口說道。
“因為你不是天生的大天使？”
李奧瑞克嘲諷道。
“啊，的確是和這有那麼一點點的關係，但其實並不重要。”
伊瑟瑞爾的聲音乾笑了兩聲。
“我們畏懼的不是大魔神，而是作為掌管我們那種姿態的那個意誌。”
因普銳斯在思索了一下之後說出了答案。
這並不會透露出他不能透露的東西。
“啊，是伊納瑞斯？”
李奧瑞克說出了那個意誌的代表。
“是的，如果我們呈現出那種姿態，掌管我們共同身體的意誌就是伊納瑞斯。”
因普銳斯說道。
伊納瑞斯在高階天堂之中被所有天使都記住的頭銜從來都不是“奈非天之父”，而是背棄命運的命運天使。
“我們擔心那種姿態下的伊納瑞斯會使用我們的力量去嘗試再次對抗命運。”
因普銳斯說道。
這種話題伊瑟瑞爾已經沒有了開口的空間，在任何涉及到伊納瑞斯的問題上，伊瑟瑞爾都無法說什麼。
他作為平衡大天使都是伊納瑞斯所舍棄大天使位格之後才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甚至作為平衡大天使都隻能作為砝碼去影響平衡，這已經很可笑了。
“那麼大魔神難道是出於一樣的擔心才沒有變得完整？”
李奧瑞克問道。
但是這個問題他沒有得到答案。
這就設計到大天使們不可能和奈非天交流的問題了。
“或許，你可以相信我們在與惡魔對立這件事上的立場，我們消滅惡魔的決心絕對是堅定不移的。”
因普銳斯轉移了一下話題。
“用你那個左手和右手拔河的例子來說吧，如果你們雙方都如你所說的那般堅決，那麼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早就已經力竭而亡導致同歸於儘！”
李奧瑞克輕蔑的說道。
話題到了這一步，李奧瑞克已經沒有了一開始那種信任多於懷疑的想法了。
人不可能拽著自己的頭發飛起來，但是絕對能夠拽掉自己的頭發絲！
甚至拽自己一個跟頭！
但是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的鬥爭之中，奈非天從未見過哪一邊被狠狠的拽倒在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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