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洛加斯聖山上，傑西卡正在和寇圖爾聊天。
說是聊天其實也可以看作是在想著套出一點情報來。
比如那些傳奇裝備倒是是怎麼塑造的。
“非要說的話，那大概是相信的力量。
所有人都相信這個裝備具備神奇的力量，於是這個裝備就真的有了這種力量。
其實說真的，你總不能說我們沒有了裝備就沒有了力量。
反正我是有些理解不了的。
就用奧拉克的戰神之刃來舉例子吧。
這柄武器的力量你應該是了解的，但是奧拉克要是願意，他就是手裡邊拿著個木棍也能使用那種猛擊……
因為這本身就是他的力量。
隻是被某種力量固化在了他常用的武器上邊而已。”
寇圖爾不太擅長交流。
但是他還是儘自己所能的將他所知道的東西告訴了傑西卡。
傑西卡的地位多少是有些特殊。
作為純正的大熊部落野蠻人，會被“長輩”額外的關照倒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這聽上去像是謊言成真了一樣。
你總不能說是傳奇裝備一開始是那個謊言之王的造物吧？
要是如此，那麼奈非天的強大可能隻是一個騙局。
隻要在關鍵的時候比列解除謊言，那麼依托於傳奇裝備變強的人就會立刻變弱了。
你們就沒有想過這種問題？”
傑西卡一邊拿著一塊乾淨的布子擦拭著手中的武器，一邊還對著寇圖爾翻了一個白眼。
寇圖爾給出的答案並不能說服傑西卡。
“比列沒有這種力量。
就算是他把自己的實力提升到三魔神的程度也做不到這種事情。
我們倒是有懷疑的對象，但那家夥是個天使。”
寇圖爾說到這裡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似乎是在想自己要不要將這種沒有被確定的猜想一同告訴傑西卡。
“我認為這是命運的力量。
如果這真的是某些存在的陰謀，那就隻能是命運了。
作為最先誕生的天使，甚至還要在其他的大天使之前。
伊納瑞斯或許在誕生的那一刻就做了什麼。
畢竟伊納瑞斯那個時候還是能夠掌控命運的。
也許……我是說也許。
伊納瑞斯在想要反抗命運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這個世界能夠誕生傳奇裝備。
也隻有他對命運的第一次抵抗，才能利用如此強大的命運的力量。”
寇圖爾還是說了。
雖然這並不是他所推測出來的東西。
而是當年的卡奈在閒聊的時候說出的猜想。
隻是卡奈不讓彆人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提到他而已。
傑西卡聽到這裡，終於是有些要相信的意思。
這個猜測可比那個謊言更讓人信服。
“你們就沒有去問過？”
傑西卡看著一臉為難的寇圖爾耳問道。
她是真的想要知道這個答案，所以才會在寇圖爾表現出為難的時候依然發問。
“我們？你是想說布爾凱索？
我不知道，或許他去問過那些大天使吧？
隻是我不覺得他會在意這種事情。”
寇圖爾有些僵硬的說道。
傳奇裝備是反抗命運的產物的確是說得通。
因為傳奇可不是隻有奈非天才能鑄就。
天使和惡魔都是一樣的。
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都有屬於自己的傳奇。
如果這是謊言，那比列乾嘛要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傳奇裝備的存在就算對比列沒有任何的威脅，那對於其他的地獄魔王呢？
甚至隻要光讓燃燒地獄能夠誕生傳奇就可以讓高階天堂手忙腳亂了。
傳奇裝備的增幅還是十分強大的。
“如果我戰死了，你們會怎麼做？”
傑西卡十分嚴肅的說道。
她作為最後一個活著的大熊部落野蠻人，是否能夠在哈洛加斯聖山上享有一定的特殊對待？
這個問題可以決定很多的事情。
“你一旦戰死，我就會帶著卡修斯為你複仇。
但是我們不會插手你的每一場戰鬥。
你死了，那就死了吧。”
寇圖爾甕聲甕氣的說道。
他是認真的。
種族的延續的確是野蠻人所重視的事情。
但是要然讓他們對某一個部落格外的關注，那就不太可能了。
部落和族群並不能畫上登號。
布爾卡索還是最後的雄鹿呢，也沒見其他的野蠻人要求他立刻結婚開枝散葉。
隻要還有野蠻人活著那就足夠了。
或許在保護最後一個活著的野蠻人的時候，這些家夥才會有些不同的選擇。
但既然事情沒有到那種地步，一切就會按照傳統……
即便這種傳統似乎有些粗暴的不近人情。
“我知道了，反正我隻要做自己就好。
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我多的考慮是吧？”
傑西卡笑了。
她將手上的布子塞進了背包。
然後將戰神之刃仔細的掛在了腰間。
然後轉了轉身體感受了一下自己會不會被影響行動。
然後就直接打開了一個傳送門。
“既然我的身上沒有被賦予複興大熊部落的責任，
那麼我就可以作為一個野蠻人去戰鬥了。
享受勝利和鮮血，揮灑怒火和刀劍！
這種日子可比我一開始擔心的好太多了。”
傑西卡像是釋懷了什麼一樣。
之前的她雖然一直在變得強大，但是內心之中也一直存在糾結。
“最後的大熊部落野蠻人”這個頭銜讓她感到了沉重的壓力。
現在沒有了這種壓力，她可以儘情的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了。
有什麼會比這更讓人感到輕鬆呢？
“一路順風，順便多砍掉幾個惡魔的腦袋。
要是可以的話，我想要一個捶地魔的小腦袋當酒碗。”
寇圖爾笑著擺了擺手算是告彆。
等到傳送門在他眼前關閉之後，寇圖爾才展現出了一臉的愁苦。
“卡修斯，你說我這樣做真的好嗎？
雖然讓彆人承擔屬於我們的責任不是好事，但是我們已經死了。
你真的甘心大熊部落就此消逝？”
寇圖爾盤坐在地上，粗壯的手臂重重的砸在了地麵上。
顯然他的情緒並不好，甚至是十分的糟糕。
“我們是死人。
大熊部落就是消逝了，那也和我們沒有關係。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不要想那麼多？
我知道你不蠢，但是你絕對和聰明沒有什麼關係。
這種問題讓聰明人去考慮，雖然我也不聰明，但至少是比你要聰明一點的。
你覺得一個戰士帶著巨大的壓力去戰場就是好事？”
卡修斯說話的時候用手擋了一下飛濺的積雪和泥土。
他才是最看得開的那個人。
“奧拉克作出了選擇，他隻是卸下了自己的不甘心的責任而已。
你沒有必要讓另外一個人重新背上那沉重的背包好吧！”
卡修斯甩了甩手，將手上的泥點子甩到一邊。
然後在寇圖爾的衣服上擦了擦手……
“我隻是不甘心！
奧拉克奉獻了生命和榮耀。
你我搭上了自己的生命！
一路上失去了無數熟悉的麵孔！
但是現在，你告訴我大熊部落要徹底的成為過去了！
你讓我怎麼甘心！？”
寇圖爾顯得有些狂躁。
在麵對這種事情的時候，或許寇圖爾的表現更像是一個正常的人。
“我也不甘心。
但是我不甘心的隻是當年我勝利之後為什麼沒有活下來而已。
既然死了，那就坦然接受我們部落的未來。
野蠻人還沒有走到儘頭。
或許某一天就會有新生的野蠻人打算建立自己的部落。
然後像是命中注定一樣將部落命名為大熊。
然後在新生的大熊部落之中，會巧合無比的誕生一個強大的承擔一切的野蠻人。
名字正好叫做奧拉克。
然後還會誕生一個將滿嘴臟話融入戰吼的卡修斯，和一個沉默寡言力大無窮的寇圖爾。
所以你在擔心什麼？
我們是死人。
能夠作為先祖之靈出現在戰場上幫助後輩們戰鬥就足夠了。
其他的事情，已經和我們沒有了關係。”
卡修斯拽了拽自己的辮子胡，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
顯然，他並沒有自己的話所說的那麼輕鬆。
“真是操蛋的世界，真是讓人憤怒的世道！”
寇圖爾罕見的罵罵咧咧了起來。
卡修斯則是變得沉默了下去。
“我才不在乎贏不贏！我隻在乎我在戰鬥的時候帥不帥！
要是真到了危急關頭，難道你我還能呆在這個地方看著？
布爾凱索沒有那麼絕情。
他大概隻是想要給年輕人一點壓力吧。”
卡修斯哂笑著吐出了這麼一段話。
寇圖爾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最好如此！”
似乎從嘴裡擠出這麼一番話就已經耗儘了寇圖爾所有的力量一樣。
他直接躺在了地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天空。
……
“布爾凱索，現在還在這裡的人隻有你我。
你想要問些什麼的話，我會考慮要不要開口的。”
伊納瑞斯被掛在十字架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十字架這刑具殺死一個生命的原理其實格外的殘忍。
被掛在上邊的人死亡的理由一般不是失血過多，而是死於窒息……
當每一次的呼吸都需要肌肉承擔一個人的大部分重量的時候，肌肉痙攣也就近在眼前了。
等到肌肉徹底的疲勞然後失去了力量，那人就會死於窒息。
好在伊納瑞斯並非凡人，被掛在十字架上並不會讓他無法呼吸。
甚至他可以不呼吸……
“傳奇裝備的誕生！
我要問的是這個。
這是過去的事情，你或許能夠做點什麼。”
布爾凱索看著麵前被掛起來的伊納瑞斯一臉的冰冷。
雖然布爾凱索無法從自己的記憶之中找到作為烏迪西安的那一部分。
但是他在這幾百年之間早就從不同的地方察覺到了烏迪西安相關的蛛絲馬跡。
或許是遺留自烏迪西安的什麼東西，讓布爾凱索對伊納瑞斯沒有半點的好感。
甚至還有不少的敵意。
“……”
伊納瑞斯選擇了沉默。
他沒有說“不能”或者“可以”的回答。
隻是單純的沉默。
布爾凱索死死的盯著伊納瑞斯，就像是想要從這個天使的身上看到命運的痕跡一樣。
隻要他給出了任何一個沒有爭議的回答，不管是同意還是拒絕。
那都會讓這一切變得注定……
而伊納瑞斯一直都在致力於減少這種麻煩。
“你依然不開口。
甚至連任何答複都不會說出來。
我不能讓你開口，即便是拷打還是其他的任何折辱都是如此。
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什麼家夥能夠讓你開口的。
我說一個名字，你自己考慮一下。
莉莉絲！”
隨著布爾凱索說出了“莉莉絲”這個名字。
伊納瑞斯的身體十分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那一瞬間的伊納瑞斯就像是剛剛被從水裡撈出來放在了案板上的魚一樣掙紮著。
他還是沒有開口，甚至直接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應該有很多很多想要對這個名字表達的東西。
但是他選擇毫無表達。
就連雙眼都被緊緊的閉上了！
“把你掛在這裡，並不是我想要折磨你。
隻是我不想提著你的頭發來讓你直視我。
伊納瑞斯，到底是因為你看見了一切，才誕生了一切。
還是因為那些東西存在，所以你才看見？
這個問題曾經困擾了我很長時間。
甚至我曾逼問過泰瑞爾，但他居然為此和我刀劍相向。
我想，你從來都不是孤身一人去視線自己的某種想法吧？
如果說你有什麼追隨者試圖實現你想要的一切。
那麼是泰瑞爾？還是奧莉爾？
是迪亞波羅？還是現在的莉莉絲？
甚至曾經的我！？”
布爾凱索的眼神之中看不出什麼波動。
但是怒火正在一點點的被點燃。
然後化作了實質的火焰在布爾凱索的身上燃燒。
伊納瑞斯的身體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顫抖的十分微弱，那就像是一個人的身體在順著心臟跳動的力量而產生了震動一般。
“伊納瑞斯，你隨時都能夠變回一開始的命運大天使。
但是你在怕什麼？
是畏懼自己不再是自己？
還是擔心連你都順從了命運，一切就再也無法挽回？
還是說，就連馬薩伊爾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逃出你的雙眼？
但我不相信你曾經所見過的一切都沒有發生變化。
就像是我數百年作為布爾凱索的人生，我吃過的每一口食物難道都能在你的注視之下？
還是我做過的每一件事，你都早已預見了結局？
彆開玩笑了。
這個世界上誕生過的事物早已經數不勝數。
而你又怎麼可能觀測了這一切，然後還讓一切的命運無法更改？
這麼說吧，我不相信命運無所不能！
我接下來要喝酒，你隨便說一個我接下來要喝的酒的名字。
而我將不會喝這瓶酒。
甚至你可以編造一個酒的名字，然後說我在十分鐘之後就會喝下這瓶酒。
我想看看，並且親自經曆一次你所指定的命運。
這種程度的指定，即便是要付出代價那也不至於無可承受吧？”
布爾凱索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了譏誚的神情。
這就像是詢問一個先知是否能夠預見未來。
然後在對方說自己可以的一瞬間就給對方一個嘴巴子一樣。
這是以個人的意誌去改變所謂的“注定”。
而由布爾凱索做這件事，那就不會有什麼強大的外力強迫布爾凱索去順著“命運”的“指定”去行動。
目前不管是高階天堂還是燃燒地獄，都沒有人能夠強迫布爾凱索做任何的事情。
就算是讓布爾凱索喝下一瓶曾經不存在，隻是被伊納瑞斯隨意編造名字的酒這麼一個小時也不可能！
“我想要告誡你，但是我的告誡也絕對不是好事。
布爾凱索，讓我休息一會。”
伊納瑞斯這樣說道，聲音之中帶著哀求。
而下一刻布爾凱索的臉色就變了。
因為他察覺到了初代布爾凱索和拉斯瑪的氣息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就讓我們的父親稍微休息一會吧。
你正在做的事情我們當年已經做過了。
你想要知道會發生什麼，我們來告訴你。”
初代布爾凱索抓撓著自己的亂發，一臉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