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天使的力量究竟代表著什麼？”
桑婭顯得有些激動。
這是理所當然的，有誰能夠在身處桑婭這個位置的時候不對這一切的真相而激動呢？
“命運代表著什麼？
老實說你這個問題我無法給出答案。
我們知道的‘一切’不過是我們的父親所知道的那些‘過去’而已。
命運這個東西，我始終難以相信它真的存在。
這麼說吧！
就像是占卜一樣，當你知道自己明天會因為吃飯而噎死的時候，你第二天還會吃飯嗎？
顯然不會了！
因為你不想被噎死。
那麼這個‘命運’還能夠被稱之為不可更改的命運嗎？”
初代先祖看著眼前的桑婭，似乎有些猶豫。
對於命運這種東西，初代先祖也有些難以形容。
伊納瑞斯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兩個兒子手中！
但是命運對孩子們的關愛依然存在，就像是野蠻人的先知一樣。
他們能夠看到命運的隻字片言。
命運何其偉大！
在一個人說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時候，又有誰知道這番話是不是命運注定讓他說出口的呢？
命運這種東西，太玄乎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當它不存在，也不要去思考命運究竟是什麼。
“那麼我換一個問題，知識之中是否有命運的知識？
比如如何掌握命運？”
桑婭依然有些激動。
雖然她暫時的放棄了去了解命運為何物，但是這個問題依然十分難以得到答案。
桑婭不覺得這個問題能夠從初代先祖的口中得到一個結果，但是她還是問了！
“可以！”
初代先祖這一次的回答斬釘截鐵，這就是真實！
知識掌握了命運！
無儘的知識和或許無窮大的命運之間是有著聯係的。
至少在初代先祖的見證之中，“知識”掌握了“命運”！
“伊納瑞斯？”
“是的，伊納瑞斯！”
沒頭沒尾的重逢了命運天使的名字。
桑婭沉默了！
伊納瑞斯和莉莉絲的結合，甚至於奈非天的誕生或許都是“命運”被“知識”所掌握的結果！
奈非天的誕生是一場陰謀？
“莉莉絲，我們的母親。
在她以知識的一麵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時候，她總是難以作出任何的決定。
但是這從來不代表著我們的母親隻能言聽計從。
我想，最有可能的是伊納瑞斯臣服於恐懼了！
或者說被恐懼包圍，無從反抗！”
初代先祖的話說的十分緩慢，也十分的沉重。
桑婭一時間不確定這是“真實”還是初代先祖在心中的推斷。
“馬薩伊爾會輸？”
桑婭終於問道了一個重要的地方！
在她被從這個世界喚醒的時候，那邊的戰鬥還是馬薩伊爾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這種時候忽然發覺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莉莉絲才是最可怕的那個敵人？
這種感覺讓桑婭的身體有些顫抖。
或許其中有興奮的部分，畢竟一個強大的讓人仰望的敵人也是前進的動力。
但是更多的還是恐懼！
能夠無視恐懼存在的人那是少數，更多的人隻能通過一些方法來避免恐懼而已。
“知識和智慧，恐懼和命運。
你覺得這之間難道就沒有任何的聯係？”
初代先祖睜大了眼睛，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桑婭。
或許是驚訝於桑婭的這種激動吧？
初代奈非天其實沒有幾個是狂熱的戰鬥狂。
戰鬥隻是他們生存的手段而已。
不畏懼戰鬥，但也不會喜歡戰鬥。
如果不是莉莉絲和伊納瑞斯作為知識和命運，告訴他們隻有殺死其他的天使和惡魔才能得到“美好的未來”，他們是不會輕易展開那場屠殺的。
庇護之地的空間足夠的大，在惡魔的侵入之下人類的數量還遠遠夠不著世界承受的極限。
三個地方是平衡的！
“伊納瑞斯在恐懼之中成為了莉莉絲的俘虜？
甚至於，你們所見到的伊納瑞斯可能很早就不再是他自己了？”
桑婭作出了自己的認定。
這似乎十分的接近真相。
“不，他就是他自己。
至少在我們殺死他的時候，他還是他自己。
那場戰鬥我必須承認，烏迪西安幫助了我們。”
初代先祖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
在原罪之戰的尾聲，以伊納瑞斯被烏迪西安徹底擊敗作為結局。
命運被重創了！
隨之一同被重創的還有伊納瑞斯！
他們之間隻是緊密聯係著的兩個存在，而並非一體！
如果在伊納瑞斯誕生的時候沒有把大天使的位格交給伊瑟瑞爾這個平衡，那命運大天使就是命運本身了。
隻可惜伊納瑞斯試圖反抗命運！
最終卻也沒有完成這個偉大的“夢想”、
“我們的父親是自願死在了我們手中的！但是命運獲得了蕾蔻的獻祭！”
初代先祖給出的答案讓桑婭越發的混亂了起來。
按照她所知道的故事，蕾蔻是按照命運的指引將自己獻祭給了死亡，獲得了死亡對野蠻人的寬恕才對。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但是死亡是沒有思想的，隻有這樣才能做到公平。
你沒有想到的是命運在和伊納瑞斯相處的時間之中，借由伊納瑞斯的思想誕生了自己的思想。
死亡還是那個死亡，但是命運不再是那個命運了。
蕾蔻的獻祭對象正是命運，而命運乾涉了死亡的報複而已！”
初代先祖說出了一大串足以改變桑婭認知的東西。
這在之前的時候桑婭從來沒有想過，也沒有從彆人的口中聽到過。
“所以說現在我們該做什麼？
彆說要我放你離開！我相信布爾凱索一定能夠勝利。
所以我也一定會履行我的職責！”
桑婭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並沒有在意到自己其實已經動搖了。
但至少她還沒有被說服！
“你想知道布爾凱索的舉動吧？我可以告訴你。甚至我很期待他能夠成功！”
初代先祖歪著腦袋說著，臉上終於有了點笑容。
或許不再講述那些沉重的過去之後，他稍微放鬆了一些自己。
“按照烏迪西安的計算，布爾凱索在找回自己的過去之後，會變得更加強大。
但是這個時間一定是在戰勝了迪亞波羅以後。
所以你認為布爾凱索正在忙些什麼？”
初代先祖已經越來越習慣用自己的名字去稱呼另外一個人了。
或許他在將自己的名字交給了彆人之後，就已經做好了麵對這個情況的準備。
“尋找莉莉絲？但是布爾凱索並不知道你告訴我的這些消息。
他現在不可能知道莉莉絲才是真正的迪亞波羅這個消息！”
桑婭有些懷疑。
她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切好像沒有這麼簡單才對！
“你是不是低估了布爾凱索？
在你那有限的生命之中他難道作出過什麼錯誤的決定嗎？”
初代先祖似乎要比桑婭更對布爾凱索有信心一點。
他作為旁觀者觀察對方的時間已經太久了。
而桑婭？
不過連三十歲都不到而已。
“布爾凱索注定要去尋找莉莉絲的！
不是因為尋找‘真正的恐懼魔神’而去尋找莉莉絲，而是尋求知識！
布爾凱索是個野蠻人，但是你們好像從來沒有想過他懂得魔法的可能性。
如果我把那些權柄都交給你，你能夠使用那些東西嗎？
你不能！
因為你和我見過的大多數野蠻人一樣，都隻是單純的信仰自己的身體和怒火！”
初代先祖的話讓桑婭有些沉默。
布爾凱索會使用魔法嗎？
如果他會的話，那為什麼在過去的時候從來沒有使用過？
野蠻人不是沒有魔法的傳承，隻是在亞瑞特聖山被炸毀之前是有的。
野蠻人長老們犧牲生命使用魔法陣，甚至能夠對破壞魔神和憎恨魔神起效。
如果當時不是那個該死的叛徒，亞瑞特之戰也不一定會是那種結果。
而布爾凱索，是一個出生在亞瑞特聖山之上的野蠻人！
他？會魔法嗎？
桑婭有些猶豫了。
她並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掌握那些規則的權柄，雖然她很想毫無畏懼的說一聲“我可以”。
但這話不論如何他都說不出口。
“你認識的布爾凱索會是那種不尊重法師的人嗎？
還是說你覺得你們的第三代不朽之王是一個狂妄自大的家夥？
那個叫做李敏的法師，她對布爾凱索的了解絕對比你要多。
甚至我認為那個叫卡拉幸姆的武僧也是如此。
至於那個巫醫納茲波，他或許不會在意這些東西。但是他相信布爾凱索。
甚至獵魔人維拉和聖教軍喬漢娜。
你難道覺得自己的戰友們都是蠢人嗎？
他們之所以信任布爾凱索，那是因為他們有自己的理由！
李敏和卡拉辛姆估計是猜到了布爾凱索的打算。李敏要更聰明一些，我估計她在聽到布爾凱索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有所猜測了。
和一個強大的戰士用玩鬨一樣的手段去戰鬥，難道你覺得李敏這個二十歲的法師會喜歡上當時已經幾百歲的布爾凱索？
他們要是真的戰鬥，那動靜可不是你見到的那種程度。”
初代先祖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的桑婭，似乎覺得這種見識和經驗上的碾壓會帶來一些樂趣一樣。
“不，李敏應該是對布爾凱索有好感的。”
桑婭似乎是在嘴硬。
她仔細的想了想李敏和布爾凱索相處的方式，作出了這樣的判斷。
“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初代先祖有些意外的說、額、吼著。
“野蠻人的感情來的永遠如同風暴一樣迅速。
一場戰鬥，然後分出勝負！
接下來不就是婚禮了嗎？”
桑婭按照野蠻人的習俗思考著，差點讓初代先祖血壓升高。
“李敏是一個法師！不是野蠻人！”
“李敏是知識和智慧的法師！她會想不到野蠻人的習俗！？”
兩個人爭論了一句，似乎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好了，先繞過這個話題。
我們繼續說布爾凱索的事情。”
初代先祖揉了揉自己的腦門，有些痛苦的說著。
這種事情除了當事人之外誰能說得準？
“我雖然沒有見到他使用法術，但是你應該發覺了不管你怎麼模仿他的戰鬥技術，都做不到他的程度。
他的旋風斬永遠要比你使用的更加淩冽！
他調動自然的力量永遠比你持續的更久。
這不是技能掌握程度能夠完全解釋的東西!”
初代先祖一邊說著這些話一邊在整理自己被打亂的思緒。
桑婭在意的東西怎麼好像有點不對勁？
“你懂個錘子的野蠻人技能！”
桑婭毫不客氣的說著。
這下子讓初代先祖的血壓真切的上升了一截！
“我是野蠻人的始祖！”
“但是這些技能之中有幾個是你傳承下來的？
野蠻人的文明之中，你不過是最開始的那個起點！是一個‘點’！
而我們現在所掌握的天賦，技能，那都是無數年之間不知道多少驚才豔豔的野蠻人先祖創造出來的！
你是打算把所有傳奇的締造都歸功於你嗎？”
桑婭本來還想質問關於初代先祖從來沒有現身幫助野蠻人度過難關的事情。
但是想到了他和拉斯瑪麵對的局麵，還是忍住了這種質問的衝動。
“但是我懂得規則！
布爾凱索在還沒有得到地獄魔王的權柄之前就已經開始掌握規則了！
你難道認為布爾凱索隻是憑借自己的身體和怒火去戰鬥的？
不朽之王這個稱號的獲得最重要的前提隻有一個！
就像是瓦西裡的生命對於德魯伊！我的怒火對於野蠻人一樣！
你究竟有沒有想過沃魯斯克和布爾凱索為什麼能夠成為不朽之王？
而不是一個孤零零的‘最強’稱號？
要是最強就是不朽之王的話，那奧拉克那個小家夥就已經可以坐在王座上了！
告訴你！
沃魯斯克雖然失敗在了死亡手中。
但是他真切的掌握了死亡的一部分權柄！
而布爾凱索！掌握了自然！”
初代先祖在高血壓的情況下說出了十分了不得的話。
“蕾蔻呢？”
桑婭麵無表情的提問著。
“蕾蔻沒有帶給野蠻人新的東西。
她的愛和憤怒都是繼承於我的。
等等！你是在套我話！？”
初代先祖好像終於明白了桑婭的想法一樣，帶著驚訝的表情喊著。
“我在考慮要不要放你出去了。
但是你最好多告訴我一點。
如果你告知我的消息足夠的重要，那麼我會考慮老老實實的呆在領域之中。”
桑婭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的初代先祖。
桑婭在威脅初代先祖，要是給出的答案不夠份量，那她就會把已知的消息告訴布爾凱索。
“我似乎走眼了？
你雖然年輕，但是你並不是我知道的那種隻懂得戰鬥的家夥。
所以你一開始就在不斷的撩撥我的怒火？”
初代先祖看著桑婭的眼神變得溫和了一些。
桑婭是個天才！
這事情初代先祖早就知道了。
但是直到這個時候他好像才對“天才”這個稱呼有了真切的認知！
“我會說服你的。”
初代先祖沉穩的說著，就好像之前的憤怒從未出現過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