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婭的領域之中兩個人有些無聊。
怎麼說呢？
這已經過去好些日子了，兩個人就在領域裡邊一動不動。
“桑婭，你該不會是打算讓我呆在這裡邊等著馬薩伊爾到來吧？”
初代先祖黑著一張臉說著。
這怨不得他，雖然初代先祖早就習慣了孤獨和寂寞。
但那是在身邊沒有其他人的時候。
當年他把自己放進了亞瑞特聖山之後，這種孤獨就已經陪伴了了不知道多少年歲月。
可是現在麵前就有一個能夠聊天的家夥，而那個家夥卻對著他一言不發。
這誰受得了？
“不然呢？
難道要我和你在這地方打一架？
然後矮子馬薩伊爾到來的時候看到兩個滿身傷勢的野蠻人？”
桑婭沒好氣的說著。
這是她隔了這些日子之後唯一一次和初代先祖說話。
“你怎麼會覺得自己能夠和我勢均力敵？
要是我和你打一架的話，那滿身傷勢的人隻會是你。
在我的兄弟姐妹之中，我可是最強大的那個。”
初代先祖這樣說著，順帶的翻了一個白眼。
他的表現讓桑婭本來就不多的尊重變得更加稀薄了。
“強大的人我見過不少，雖然你很強，但是我覺得你打不過布爾凱索。”
桑婭瞪了一眼麵前的這個家夥。
好端端的作為一個傳說之中的“神”消失在人類的視線之中不好嗎？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忽然冒出來給彆人添麻煩？
桑婭心裡邊不斷的想著，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身體之中有著屬於初代先祖的血液。
要是沒有那種幫助的話，她可能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能夠活著誰願意死？
野蠻人也隻是不會因為自己的死亡而感到悔恨而已，這不代表他們就願意死……
“嗯~你說的有道理。
反正當年的我就打不過烏迪西安，現在還是打不過他也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但是收拾你的話我還是綽綽有餘。”
初代先祖的臉上帶著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桑婭是個好苗子，而且是最純正的那種野蠻人。
不像是現在的布爾凱索，身體之中流淌著野蠻人的血液，但是卻被加上了各種成為“神”的條件。
野蠻人還是得純粹一點。
“哦。”
桑婭抽出了手中的劈山巨斧，誇爾凱克老將軍的意誌被她所繼承了之後，對於自己的戰鬥力桑婭已經沒有多在乎了。
如果能夠培養出更多的強大戰士，那或許會讓她更開心一點。
要是能夠有一個方陣的野蠻人戰士作為士兵的話，那她會更高興一點。
“你的領域之中有因普銳斯的氣息，雖然當年的烏迪西安說因普銳斯是他的朋友。
但是我覺得這種友誼還沒有濃厚到會愛屋及烏的程度。
你就沒有思考過因普銳斯對你的幫助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初代先祖說著因普銳斯的壞話。
桑婭沒有在意。
的確，因普銳斯的做法有些奇怪。
他付出的要比收獲的更多，這樣似乎不怎麼合理。
因普銳斯在對待布爾凱索的時候也不像是親密的朋友那樣。
或許在勇氣大天使的心目之中，烏迪西安和布爾凱索完全就是兩個人。
“你想要做什麼？
因普銳斯在我這裡的確不值得我完全的信任，但是彆忘了你也一樣。
初代先祖，你身上的嫌疑在我眼中甚至和拉斯瑪差不多！
不就之前的我被他當做祭品用來召喚莉莉絲的時候，你彆說你不知道！
我可是看著你的靈魂被你的親弟弟拉斯瑪當做了武器。”
桑婭的口中充滿了輕蔑。
桑婭是驕傲的，甚至有些驕橫。
按照法師們的說法就是她缺乏敬畏，不過桑婭一點都不在乎。
“如果我說拉斯瑪正在做的事情和布爾凱索正在做的事情沒有什麼區彆的話，你會不會相信呢？”
初代先祖說話的時候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即便是最初那個最粗獷的野蠻人先祖，在時間的力量之下也會多長幾個心眼。
這個時候的他早就不是一開始的那個隻知道狂暴的戰鬥的家夥了。
“我相信，但是這不妨礙我討厭你，也不妨礙我憎恨拉斯瑪。
你們的做法傷害到了我們，按照野蠻人的傳統，這種傷害需要用血來償還。
這和你們正在做的事情沒有關係！
即便你們的目的是偉大的事業，我最多就是會給你們一些時間去完成。
我的複仇最多隻會拖延，不會無疾而終！”
桑婭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劈山巨斧，寒冷的氣息直接在領域之中肆意的揮灑著。
這種純粹的冷冽氣息吹拂在初代先祖身上的時候，讓這個家夥有些緬懷。
一開始的奈非天是形成了自己的族群和職業，但是他們對於這些東西又能有多在乎呢？
或許瓦西裡是不一樣的，但是其他的人應該沒有這種對後代的感情。
三先祖？
一個讓作為三先祖的三個野蠻人都憎恨的身份。
這玩意可是一個枷鎖！
也不知道馬道克他們一開始被選中的時候所懷有的熱忱是不是已經消耗殆儘了。
就在他們發現“三先祖”這個稱呼和地位的時候？
“好吧，我就直說了。
你有興趣成為三先祖之一嗎？
雖然你還年輕，但是你總有老去的時候。
野蠻人需要守門人……”
初代先祖說著聽上去就不會被答應的話，但他好像並不在乎桑婭的答複一樣。
“你確定三先祖是守門人不是守墓人？
當年馬道克他們三個看守的其實就是你的墓園吧？
亞瑞特聖山的真相難道不是你的身體就埋藏在山脈的地下嗎？
相比較這個，我更在乎的是你做了什麼才會讓大天使和地獄魔王一起演一出戲，隻為了摧毀你的身體？”
桑婭冷冷的說著。
她是很聰明的那種，隻是因為強大很少會做多餘的思考而已。
一般的惡魔也不需要桑婭去思考怎麼才能戰勝對方。
隻需要順著自己身體的本能去戰鬥，那勝利自然就能得到了。
“那隻是一個意外而已。
我的所作所為比起我最小的那個弟弟根本不值一提。
他們或許隻是擔心我會在什麼不合適的時間出現在世界上才會這樣做的吧？
原罪之戰我也是參與者，烏迪西安的強大背後，你怎麼能夠確定沒有我的影子？”
初代先祖說著意味深長的話。
烏迪西安為什麼會選擇讓自己的下一次機會作為野蠻人出現呢？
野蠻人的戰鬥方式其實不算多好看，簡單粗暴才是野蠻人的風格。
法師不好嗎？
飄逸而已充滿神秘的魅力。
獵魔人不好嗎？
戰鬥的時候充滿了刺激和驚現？
為什麼要選擇野蠻人？
難道就因為野蠻人的信仰之中隻有祖先？所以不會受到高階天堂的多少影響？
彆鬨了！
烏迪西安的信仰大概隻有他自己和那些誌同道合的人！
即便是重來一次，那家夥也不會有太多的變化的！
靈魂如此，自然永遠如此！
“你最後一次出現在人們視野之中的時候，就是原罪之戰。
傳說之中你幫助了烏迪西安，但是我認為你隻是被他打敗了而已！
不然的話你應該還是那個狂妄的戰士。”
桑婭用斧柄拍打著空著的那隻手，眼神之中充滿了調侃。
“好吧，我是被他打敗了。
但是那好像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烏迪西安一聲暴吼可是直接讓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一同退卻了。
說真的，如果沒有烏迪西安的話，人類隻是在圈養的環境之中有了一點點的自主權而已。
但是因為他人類可是成為了和高階天堂與燃燒地獄相提並論的存在。
聖休瑞亞的意思就是庇護之地，你以為區區一個人間為什麼要被加上這樣一個濃鬱的高階天堂風格的名字？
因為當時的天堂承認了庇護之地是一個獨立的世界。
我是被烏迪西安打敗了，但是我在之後的戰鬥之中可沒有袖手旁觀。
你真的以為高階天堂派遣到人間的力量隻有我的父親伊納瑞斯一個？
我當時的對手是泰瑞爾，這麼說的話你能夠明白了嗎？”
初代先祖撓了撓頭，然後嘗試著掏了掏背包。
結果從裡邊掏出了一個巨大的蜘蛛腿出來~
“要嘗嘗嗎？阿拉尼婭蛛後的腿，雖然當時的她還是一個半成品，還不能變成人形，所以全身上下都是蜘蛛的樣子。”
初代先祖歪著腦袋問著桑婭，順帶的還把手裡巨大的蜘蛛腿伸了伸。
“你是天使和惡魔的孩子，所以你吃惡魔的時候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嗎？”
桑婭感覺自己的理智有些消退的意思。
雖然惡魔不是人，但是惡魔的智慧和人類好像沒有區彆。
所以一般的奈非天是下不去嘴的……
這玩意是智慧生命啊!
“想法？什麼想法？
因為他們能夠交流就不吃飯了？
彆鬨！
瓦西裡可是能夠和所有動物和植物交流的，但是他一樣會吃飯。
不然就看著自己餓死嗎？”
初代先祖看著桑婭震驚的表情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文明不是你們締造的。
我願意舍棄生命守護的東西，那種文明，是無數奈非天共同努力的成果。
相比較你們這些最初的奈非天，我們才是文明的！”
桑婭有些憤怒。
她感覺自己好像被侮辱了，但是卻又沒有什麼明顯的證據。
更糟糕的是和她說的一樣，她不能在這裡和初代先祖動手。
誰知道馬薩伊爾會不會忽然就出現在這個領域之中？
“告訴你的一個消息吧，以我對馬薩伊爾的了解，他應該已經來了。
雖然可能不是帶著強大力量的本體，但是一點點的意識或者靈魂還是輕輕鬆鬆的。
你覺得自己為什麼會被安排在這裡守著一個領域？
需要我給你一些提示嗎？”
初代先祖一邊說著話一邊對著手裡的蜘蛛腿大快朵頤著。
這腿看上去就有些年頭了，不過肉質看上去還沒有變質？
感謝燃燒地獄贈予了初代奈非天們食物……
人間在他們誕生的那個年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荒蕪、孤獨、反正一開始的時候人間可是什麼玩意的都沒有。
奈非天的文明？
其中有多少是高階天堂從指間漏出來的都不知道！
甚至有不少還是從燃燒地獄之中繼承來的。
天使和惡魔的孩子受到的教育是什麼樣子的？
那不就是雙方文明的交彙所形成的東西嗎？
“為什麼要給我說這些？”
桑婭的眼神百年的淩厲了起來！
她稍微有了些猜想。
“強者才配犧牲？這個理念我不是很認同，但是我得說這的確算是高尚的。
所以桑婭，你告訴我。
你！是！強！者！嗎？”
初代先祖的臉上帶上了笑容！
他馬上就要說服對方了，沒有通過謊言！
再怎麼說謊言在他眼中也是卑劣的東西！
當年的比列這個謊言之王被拉斯瑪堵在燃燒地獄的大門前邊可是一頓暴揍來著。
自家最弱小的小弟都能做到的事情，初代先祖這個做哥哥的怎麼可能做不到？
他們是和拉斯瑪不同的那種天生強大的初代奈非天！
謊言隻是他們眼中的玩具而已。
“我是強者！
雖然不是最強者！但是我無所畏懼！”
桑婭的眼神變得有些危險了起來，領域之中的寒潮也變得洶湧。
誇爾凱克的憤怒是冰冷的，沒有溫度的殘酷寒風！
但這是誇爾凱克老將軍的憤怒，不是桑婭的怒火！
在四處肆虐的寒潮之中，有一點火星正在緩緩的膨脹著自己的身體。
永不熄滅的怒火，永不停息的鬥誌。
這才是屬於桑婭的憤怒！
此時兩種不同的憤怒開始一點點的融合起來了！
“桑婭，強大與否大多數時候都需要對比。
絕對的強大？這種事情烏迪西安也沒有做到！他要是做到了也不會讓自己重新來一次！
你相比現在的布爾凱索，你就是不折不扣的弱者！
所以被保護起來那是理所應當的！
彆說你沒有想過自己作為最後的防線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是最強的那個，你所在的位置就是最後的防線！
一個能夠戰勝了布爾凱索的家夥出現在你們的麵前，他即便下一秒就要斷氣，那也不是你能夠戰勝的。
你能夠做到的事情最多就是加速他斷氣的時間而已。”
初代先祖的話之中充滿了蠱惑性！
這裡是桑婭的領域，即便是初代先祖，他也無法在不傷害桑婭的情況下離開這裡。
而他有著不能傷害桑婭的理由。
桑婭的身體之中流淌著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