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洛加斯聖山上,盧克凱奇剛剛從秘境中出來,滿身是傷的躺倒在雪地上。
這一次雖然隻是一小群沉淪魔,但是他卻度過的無比艱辛。
惡魔這個群族,有著數不清的同類惡魔,但是力量的強弱卻是天差地彆。
隨著秘境的深入,所遇到的惡魔即便是一隻小小的蜘蛛,也會擁有著讓人難以理解的強大力量。
沉淪魔們依然使用著那種簡陋的武器,但是盧克凱奇的身上卻是遍布著血跡。
那種被粗糙武器深深劃開了皮肉的痛感,是盧克之前從未體驗過的。
沉淪魔巫師甩出的火球撞擊在他的身上,也讓他感受到了遍布全身的痛苦。
元素的力量展現出了鈍器一般的打擊效果,讓他吃了不少的苦頭。
“小子,你以為自己會變強,惡魔就隻會停在原地嗎?”
馬道克坐在一邊連看都沒看盧克凱奇身上的傷勢,隻是用他最平靜的聲音說著。
“你遲早會死在我的秘境裡。”
馬道克做出了殘酷的判斷。
“我想過這個結局,在我看到了你身死的那場戰鬥之後我就知道了。”
盧克勉強的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換成了坐姿。他的血瓶還沒有度過冷卻時間。
血跡在雪地上暈染開,看著有些妖異。
“你們強大的就像是神明一樣,依然會死,我怎麼可能逃得過這個結局?”
“哼。”
馬道克發出了一聲巨大的鼻音,然後從懷裡取出了一本厚厚的冊子,丟給了盧克凱奇。
盧克用沾滿了血跡的手接住之後,隨意的翻開了第一頁看了看。
“你居然會寫日記?雖然是跳著的。”
盧克凱奇有些意外,在他的認知中馬道克不像是那種會寫日記的人。
一個滿身都是蠻荒氣息的強大戰士,一點都不像是那種會把事情記錄下來的樣子。
況且這個冊子對比起馬道克那波瀾壯闊的一生,有些太單薄了。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的過去嗎?有什麼能比我的日記更能告訴你這些的。”
馬道克的日記中還寫滿了他第一次使用那些技能後的感覺,隻是盧克還沒有翻到那裡。
馬道克從身邊的雪地裡抽出了一個水晶瓶,遞給了盧克凱奇。
這是科力克埋下的珍藏,是布爾凱索年輕的時候釀造的。
馬道克在預見到自己的死亡之後,就把他自己所有的珍藏全都挖出來喝掉了。按他的說法就是死之前要喝個痛快。
所以變成靈魂的馬道克每年的祭典都隻能蹭彆人的珍藏,順帶的記住了科力克埋藏“寶物”的位置。
並稱為三傻的三先祖彼此之間,基本上沒有秘密。
“你為什麼改變了主意?你不是不想告訴我這些嗎?”
盧克磕掉了瓶塞,往嘴裡灌了一大口酒,然後被燒得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布爾凱索最開始釀造的酒水更多的是用惡魔的血液當做原材料,烈度高不高且另算,但是絕對夠燒人的。
那種岩漿流淌過喉嚨的感覺,實在是太刺激了些。
“你終歸會知道的,我不希望你從其他的先祖那裡聽到我是個多麼偉大的戰士。”
馬道克頓了一下,接著說著:
“我不過是一個隻能望著布爾凱索背影的老家夥,甚至連生命都失去了。”
盧克對馬道克的說法不做評價。
誰也沒資格對彆人的人生指手畫腳的。
先祖們總是在評價彼此時不吝惜稱讚,即便有些調侃,也終歸會以偉大作為結論。
能夠死後出現在聖山的野蠻人也都能稱得上偉大。
“我倒是希望能夠死的遲一點,那樣我就能見到更多的新鮮事情了。”
盧克再次大口的喝酒,然後再次帶上了痛苦麵具。雖然他逐漸地適應了那種食管燒灼的感覺,但是痛苦也不會消失。
“秘境從來都是野蠻人變強的最好的路徑,但是你不同。你沒有經曆過那些基礎的訓練,所以你想要釋放強大的戰技得付出更多的努力。”
一般的野蠻人在作為新兵受訓的時候,會由聖山守衛們教導那些基礎的戰鬥方式。
有時候誇爾凱克那個老將軍還會親自示範一下動作。
等到身體足夠強大了,新兵們自然就能釋放出高階的戰技。
所以野蠻人才會在戰鬥之中忽然使出之前未能釋放的技能。
那隻不過是身體素質達標了而已。
但是盧克凱奇不同,即便馬道克儘心儘力的訓練了他,但是他隻是掌握了很少的東西。
那種身體的不協調,是他在成為強大戰士的路上最艱難的一個阻礙。
“你喜歡那個剛上來的女人?”
馬道克忽然說起了和訓練無關的話題。
盧克猛灌了一口酒,然後麵容隻是露出了一瞬間得到痛苦就恢複了平靜,他逐漸習慣了那種惡魔血帶來的燒灼感。
“有那麼一瞬間,我很喜歡她。”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盧克不是小孩子了。
“那我勸你最好早些追求她,彆留下遺憾。奧拉克的試煉,隻有寥寥的幾個人闖過了第一次秘境。”
馬道克撂下了這句話,有些殘酷。
奧拉克一直出現在最危險的戰場上,永遠在力挽狂瀾。
要說先祖中誰的傷痕最多,即便是狂戰士巴那爾都比不上奧拉克。
那魁梧的身體幾乎看不到一塊平整的皮膚。
奧拉克的傳奇戰神之刃,不是因為他最喜歡使用猛擊才形成的,而是隻有猛擊這個最基礎的技能才能讓他在危險的戰鬥中不露出破綻。
猛擊可以在任何狀態中使用,不論是倒地,還是被擊飛,甚至是毫無怒火的情況下,猛擊都能劈碎惡魔的頭顱。
“戰神這個名號是他的榮耀,也是他的悲哀。”
馬道克補充了一下。
力挽狂瀾取得了幾乎不可能取得的勝利,這是榮耀,也是悲哀。
奧拉克活躍的年代是人類最危險的年代,那時候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是惡魔的痕跡。
“你是說傑西卡很可能死在第一次秘境之中,為什麼?”
盧克對此十分驚訝。
“彆說你沒有聞到那股子臭味。布爾凱索給了她機會,但是這個機會得用生命去拚。活下來之後,她才有機會贖罪。”
馬道克說完之後就離開了,這一次他沒有打盧克凱奇的腦袋。
盧克拿起了腰間的血瓶猛灌,喝完了之後把剩下的烈酒倒了進去。
他從維達那裡聽說了這個換口味的法子。
傑西卡瓊斯的身上罪惡的臭味縈繞不散這一點盧克是能夠聞到的,但是他能做什麼?
他沒理由支付那沉重的代價,他也承受不起那份代價,更彌補不了傑西卡曾經做下的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