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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趴在縫紉機旁看著爸爸乾活,對於這個嗒嗒幾聲就能夠把幾塊布料縫到一起的機器充滿好奇。
有了第一次失敗的經驗,祁斯越第二次明顯就要順手許多。
很快一條貼身內褲就縫製好,他剛打算把機器關了,一隻速度極快的青褐色小手伸了過來,幸好他反應迅速一把擒住。
“?”
沅沅看著自己被抓住的小手,調皮的用力還要去夠。
“?”
祁斯越詫異的看著她,另一隻手已經快速關閉了縫紉機。
他的手被死死的摁在桌麵上動彈不得,這孩子的力氣大到讓人恐懼。
在男性中他屬於中等水平,平時會注重養生和鍛煉。
此刻他作為一個成年男性,居然被一個三歲的孩子死死的摁住手毫無反抗之力。
“爸爸?”
沅沅見他眼神呆滯,伸出小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怎麼感覺爸爸呆呆的?
“沒事…”
祁斯越回過神深呼吸一口,強迫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不就是力氣大了點嗎?
又不吃人對不對?
他這樣艱難的安慰著自己,把縫好的貼身衣物疊好放在一旁。
後麵越來越順手,他先給孩子做了幾件換洗的,清洗後掛在院子裡晾曬。
沅沅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著爸爸出門,站在院子裡仰望著高大的圍牆。
一雙溫熱的大手落在她的頭頂上,輕輕揉搓了幾下:“不要再出去了,外麵的世界不安全。”
“好…”
沅沅甩甩袖子把雙手露出來,跟在他背後晃晃悠悠的走著。
“爸爸,你聞起來好香。”
“有嗎?”
祁斯越抬起胳膊輕嗅,他平時沒有噴香水的習慣,會在衣櫃裡放一些香薰,衣服上染著淡淡的薰衣草香。
“有,我想把你吃掉。”
沅沅跟在他身後聲音軟糯的開口,咧開小嘴露出一排潔白的小牙齒。
孩子如天籟般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祁斯越感覺後背冒了一層冷汗,側首幽深的眸子打量著她。
自己把她當小孩,她把自己當食物?
“你是想讓我死嗎?”
“沒有…”
沅沅腦袋搖的像個小撥浪鼓,她不想要爸爸死掉。
“不可以吃人,你要是想吃肉我可以給你做,明白嗎?”
祁斯越快步往前走去,跟孩子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怕她撲上來啃自己會來不及跑。
“知道啦,爸爸,我隻是在誇你。”
沅沅被拖鞋限製了行動力,邁著小腿跑不快,像隻小企鵝一樣慢騰騰的去追他。
“爸爸,你等等我呀…”
小家夥行動不便,見爸爸越走越快,她不小心左腳絆倒右腳,一下摔倒在了草地上。
聽到身後撲通一聲,祁斯越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頭,快步走回去把摔倒孩子扶起來,攬進懷裡輕輕的拍打著她衣服上的灰塵。
這是一種完全不受他操控的主觀意識,他不想讓這個孩子受傷。
“沒事吧?疼不疼?”
聽著爸爸關切的語氣,沅沅低著頭沒有說話。
小孩子也是能感知到大人的情緒的,她察覺到爸爸好像不想跟她靠的太近。
祁斯越將孩子抱起來,小家夥把腦袋放在他的頸窩處,隻要一張口就能立馬咬斷他的喉嚨。
他也隻是一個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讓一個隨時可能危及自己性命的人留下,已經超出他的道德範圍。
在那樣的經曆下長大,他對於感情其實很淡泊,骨子裡是利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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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感受過所以不懂什麼叫親情,隻是會在看到彆人一家三口走在一起時感到羨慕。
對於這個孩子他真的有很努力的在去照顧。
察覺到孩子低落的情緒,他輕輕拍了兩下孩子的後背。
“對不起,我不應該走那麼快。”
“爸爸,你為什麼要走那麼快?”
沅沅聽到這個支楞起腦袋,圓潤的小臉從皺著慢慢舒展開,撅著嘴巴嚴肅的湊近,一雙眼珠子快要瞪到爸爸臉上。
“是害怕我嗎?”
孩子的腦袋像小牛一樣抵在他額頭上,從祁斯越的角度隻能看到超大的眼球和眼白。
死孩子,究竟是誰教她這樣看人的?
麵對孩子的靈魂拷問,他隻感覺到一陣汗流浹背。
“有一點,算不上是害怕,我擔心你會咬我。”
“爸爸,我們不一樣嗎?”
沅沅的小腦瓜子向來比較跳脫,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
這個問題有點難到祁斯越了,他在腦海中斟酌著該如何回答。
孩子畢竟還存留著人類的思想,如果給她灌輸她是喪屍的思想。
那麼時間長了,她很可能就會堅定的認為自己是一隻喪屍,漸漸的不把人類當做同族。
如果告訴她,她和普通人類是一樣的,日後危機解除,她發現自己和大家不一樣,極有可能會產生自卑的情緒。
“我們是一樣的,隻是你被怪物給傷到了,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我以後能變回去嗎?”
沅沅摸摸自己青褐色的胳膊,語氣裡充滿委屈。
她也不想變成這個樣子的。
“以後肯定會的,不要擔心,說不定很快就會研究出對抗這種病毒的特效藥,到時候就能恢複正常。”
祁斯越心裡也沒底,國家沒有完全放棄被感染的喪屍,清掃隻是不得已而為之。
不然將會有更多的家庭和群眾陷入危機。
至於這種藥什麼時候能夠研發出來還是個未知數。
就像薑讓說的那樣,任重而道遠。
“真的?”
沅沅一臉期待的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像天上的星星一般亮晶晶的。
“真的…”
祁斯越抱著孩子進屋,將她放在長桌旁的椅子上。
放在支架上的手機正在播放製作衣服的教程,打板對他來說都是小問題,拿著軟尺給孩子量尺寸。
小孩子坐不住,沒一會兒就從座位上滑下去,在屋子裡到處亂躥。
祁斯越裁剪好布料整齊的放好,視線內看不到孩子的身影,放下手頭的活兒去尋找。
二樓樓梯拐角處,有一排古董瓷器展示櫃,最角落的位置安裝了插孔。
孩子正貓著腰蹲在那裡,手中抓著不知道從哪兒翻到的鐵釘,好奇的要往插孔裡塞。
“不可以!”
祁斯越一個箭步上前,揪著衣領把人給提了起來。
他完全不用擔心孩子會咬死自己,因為孩子會自己作死。
“爸爸!”
沅沅麵部朝下懸在空中,歪頭粉潤的嘴唇開心的揚起。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祁斯越心臟一陣狂跳,隻要他晚一秒發現,這孩子就已經被電熟了。
“這個放到那個洞洞裡…”
沅沅舉起手裡的鐵釘,這是她在縫隙裡摸到的,那裡有個洞洞剛好可以把鐵釘放進去。
“不可以,那個插孔是通電的,如果你把鐵釘塞進去,電流就會通過鐵釘傳輸到你身上,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祁斯越一把奪過她手裡的鐵釘,目光嚴肅的盯著她看,想讓她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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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是變成了喪屍,不是練就了不死之身。
看著爸爸嚴厲的表情,沅沅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是不對的,甕聲甕氣的回答:“我知道了…”
“下次不允許這樣…”
祁斯越拎著她回到客廳,覺得渾身疲勞無力。
小孩子果然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片刻都離不開人,不然就會靜悄悄的作妖。
這一次他忙一會兒就要盯著孩子的位置看一眼,化身全智能追蹤攝像頭。
沅沅老實巴交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隻要動一下就會被爸爸用眼神警告一下。
漸漸的她好像發現了某種樂趣,總是時不時的動一下。
例如:
祁斯越在縫袖口的時候,她突然從椅子上跳下去,對方立馬起身將她揪回來。
祁斯越在給她量肩寬的時候,她立馬滑下去,把脖子吊在軟尺上,給自己勒的翻白眼。
祁斯越轉身尋找針線替換的時候,她立馬去抓剪刀,被一把摁住小手。
一次兩次可以理解為調皮,次數多了祁斯越看出來她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帶孩子真的是件很費命的事情,一向自詡情緒穩定的他,現在氣的肺都要爆炸。
這是他上輩子做的孽,所以這輩子來還嗎?
麵對孩子的無限作妖,他選擇按兵不動,以毒攻毒。
沅沅等著爸爸再次打開縫紉機的時候,偷摸的把手伸了過去,悄悄觀察爸爸的動作。
她的小手眼看就要塞到針口下,爸爸屹然不動,繼續看著手上的教學視頻。
在被教育過一次後,她已經意識到這個東西的危險,自然不敢真的塞進去。
見爸爸完全不搭理她,隻好訕訕的收回小手。
祁斯越將她的小動作儘收眼底,假裝一無所知,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
“爸爸?”
“嗯?”
“你看到我了嗎?”
“我有點忙…”
“哦……”
沅沅趴在桌子上,感受到一種強烈的落差感。
有億點點無聊…
經過一上午的忙活,祁斯越終於做出了一件勉強能看的短袖。
當他拿起短袖端詳時,孩子從座椅上離開,邁著小腿往樓上跑。
沅沅走到樓梯口的位置,扭頭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爸爸,我要走啦!”
“嗯…”
祁斯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仍舊不為所動。
“我真的走啦?”
沅沅的小腳往前邁了一步,剛才爸爸明明哪裡都不讓她去的。
“……”
祁斯越沒有說話,做了一個讓她走的手勢。
“?”
一陣拖鞋趿拉著的清脆聲響起,孩子快步走到他身邊,一隻小手抓住他的褲腿。
“爸爸,你不管我啦?”
沅沅糯糯的聲音裡滿是無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小家夥還挺矛盾的,管的太嚴不行,不管她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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