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和君子雅兩股氣力相交彙下,徑直將陰源丹的丹瓶給炸裂了開來。
數枚瑩潤的丹藥彈飛而出。
陸風眼疾手快,將其中兩顆牽引入手,反手便給熾魅吞服了下去。
君子雅攬入手中的有三顆,原本她還在狐疑丹藥是否有異,但見陸風毫不猶豫便給熾魅服用,自問了解陸風心性不會拿同伴安危進行算計下,不疑有他,也在第一時間吞服了下去。
她需儘快恢複手臂傷勢才行,否則可無法完美掌控大陣的陣勢,這將大大影響她的計劃。
她自身納具之中雖說也有著陰源丹存在,但礙於手臂傷勢,受死氣和恢複的生氣相互交纏下,混亂了對納戒的那份感應,一時間根本取不出來。
而憑著自身極木之體帶來的恢複,速度雖快,但消耗也大,是以,能借助丹藥之力,她自當欣然為之。
然。
僅是瞬間,她便臉色嘩然大變。
“這不是陰源丹!”
君子雅感受著入口即化的那三股藥力直衝下腹,並以恐怖的速度擴散開來,整個人如遭雷擊驚在原地。
暗自感應洞察藥性虛實後,顫聲喝道:“這……這是陰蝕丹!”
話語咬牙切齒,透著道不明的怨怒殺意。
“你個卑鄙小人!竟拿同伴做局,給她服用如此歹毒的春丹!”
君子雅惡狠狠瞪著陸風,但因體內春勁一股腦爆發下,眼中的那股怒火,卻是透著一股柔情媚態,不僅沒有半分凶相,反而有些可愛,啐罵的話語也像是再給人撒嬌。
這讓得陸風小腹欲火又一次險些為之失控。
但顧及君子雅的話語,還是強行鎮定了下來,緊張的望向懷中的熾魅。
卻見熾魅剛恢複些許動彈的身子正不斷的往他懷裡鑽著,呼吸十分沉重且急促,一張俏臉漲得通紅,滿是媚態;
口鼻處那殘留的血跡似都變得不再猙獰,而似點綴的誘人胭脂。
陸風的邪火瞬時被點燃蔓延,加之小腹處君子雅偷襲新落下的春毒刺激,心神終是再一次瀕臨失守。
他同樣怎麼也沒想到會在此般事情上所栽到,更不解為何好端端的陰源丹會變成了陰蝕丹。
是葉梵的惡作劇所致?還是說那日交由寧香分門彆類時歸納錯了?
不論是何緣由,此刻再去追究,都已然晚矣。
君子雅借著自身強悍的恢複力強撐著最後的一絲清醒,抬手一引,將四周的桌椅朝陸風砸了過去。
在被陸風一掌轟散之下。
濃鬱的木行氣瞬間覆蓋整個空間,將那些被砸碎的桌椅碾成齏粉,又聚合成道道尖錐朝著陸風刺去。
陸風見狀,強忍著懷抱熾魅所帶來的那份異樣,連連閃避,同時自納具之中甩出一根長鞭鎖鏈,朝君子雅抽去。
口中念念有詞:“你既那麼喜歡捆人,那便讓你自己也感受一下!”
先是落清秋等人,此刻又是熾魅,陸風心中對於君子雅的怒火已是達到。
君子雅感受著長鞭襲來的寒意,整個人不禁為之一顫。
認出陸風手持之物下,更是慍怒異常。
這襲來的長鞭不是彆物,郝然正是當日花燈節之上,陸風從她手中贏去的那根寒霜索。
此物她其實挺珍惜的,花燈會一役也完全僅是為了充作噱頭之用,沒想過竟會真的被人給贏去。
更沒想到,幾經波折之下,此物竟會反過頭來被用以對付她自己。
深知寒霜索捆縛能力強悍霸道下,君子雅心中本能的閃過一抹慌張。
然。
介於彼此實力和有傷在身的緣故,根本不是陸風對手,近乎三兩下之間,便被寒霜索給纏住了身子。
陸風此刻強撐的意識也近乎達到極限,將君子雅一股腦五花大綁之下,渾濁的目光終是被邪淫所占。
“你彆過來!”
君子雅望著陸風竟無意識的將熾魅安置在一側,隨後緩步朝自己靠來,僅存的意識瞬時被恐懼所占。
她非常清楚此刻狀態下的陸風靠近自己後,將會發生怎樣的情景。
當下怒斥威脅道:“你若敢動我分毫,君家上下絕對不會放過你!”
但淩厲恐嚇的聲音卻沒有引起陸風半點反應。
君子雅慌神間連續掙紮了兩下,但卻遭寒霜索捆縛得更緊了幾分,甚至自身還遭其獨有的寒氣侵襲凍了一個激靈,體內氣息都為之運轉的緩慢了不少。
“我是君子依和君子默的姐姐!你不能動我!”
此話一出,果然讓得陸風駐步凝神了一下。
但也僅僅隻是瞬息的功夫,渾然起不到更大點醒的效果。
君子雅眼中閃過一抹絕望神采,感受著自身遭受陰蝕丹侵襲下愈發火熱的身子,急得六神無主,再無往日半點清冷孤傲的女強者姿態。
“你先玩她,她是你手下,比我嫵媚……”
情急下,君子雅竟慌不擇路般禍水東引,想讓陸風將注意轉投向遠處的熾魅身上。
儘管熾魅此刻蜷縮餘地,撩撥著自身曼妙的身段,散發著無儘的媚態誘惑。
但陸風卻並沒有因此動容太多,目光仍舊死死釘在君子雅身上。
且不說心中的那份報複與求生之欲使然,就算拋開這些,他失去自我意識下,麵對君子雅和熾魅二人,定當也會優先靠向君子雅所在。
其玄域第一美人的稱呼,可不是虛名。
不管是身段還是長相,都是世間一等一的存在。
……
大殿外。
層層濃霧籠罩,像一堵堵厚實的牆隔開著整片地界。
裡頭的香豔春光,與外頭的劍拔弩張,完全是兩個極端的氛圍。
月焱暗自借魔尊之力出手,將孫柳柳等人自各處圍困的陣勢之中引出,聚集到了這裡。
“那小子當真在這處大殿之中?”
幻柳宗一名長老滿目陰沉的開口。
古月宗一名髯須大漢接話:“就算真在,外頭這重迷霧陣勢,此前威勢都見識過了,憑我等怕是輕易不好破之,這要如何才能將那小子給逼出來?這會不會又是那小子搞出來的一處陷阱?”
孫柳柳臉色紅白不定,發絲鬢角依舊存著一絲淩亂,聽著眾人的議論,搭話道:“諸位,我可證明,他確實在那大殿之中,此前我與他交手,僥幸才得以逃脫出來。”
孫柳柳嘴上胡謅著,她並不確信此刻陸風到底還在不在其中,但隻要一想到此前自己所遭受的欺淩,她便恨不得活剮了對方,渾然顧不了太多,隻想聚集眾人之力攻進去。
“孫小姐看上去不似受了傷的樣子?”古月宗的髯須大漢調侃的掃了孫柳柳一眼,“那小子實力應遠在你之上吧?你是如何安然逃離的?”
孫柳柳臉色一僵,眉宇間閃過一抹不自在神色。
她自是不能道出被陸風意識不清下一掌震碎衣物的種種場景,此般事跡若是回頭傳至錦官栢耳中,她日後定當再難得到半點青睞。
正當神色尷尬之際。
月焱沉聲解圍道:“孫小姐何等身份,手下又豈會沒有可用之才,那小子可還留不住她。”
孫柳柳連連點頭,一副裝腔的傲然態勢。
心中卻是憎惡連連,孫家高價聘請的那些護衛,沒一個有用的,都還沒衝到陸風跟前,便被此處凶險給嚇得跑沒了蹤跡,此前她都算得上是自己羊入虎口般的偷襲,才落得那般下場。
見眾人不再開口。
月焱提議道:“諸位,那小子先遭殺意侵襲,後又似中了什麼奇毒纏身,意識混亂,而今正是殺他的最好機會,且一起先將此地圍住如何?”
孫柳柳率先迎合:“不錯,咱們來一手甕中捉鱉,這次定讓他再插翅難逃。”
……
與此同時。
殿內。
君子雅衣衫淩亂,身子都快散架一般,猛地一腳蹬開陸風後,吼道:“狗賊,有種你就殺了我!”
“呲~”
但迎來的卻僅是陸風如野獸般低沉的發情笑聲。
經過方才的一番碰撞,君子雅遭受春毒侵襲的毒性得到了部分緩解,意識也恢複了些許。
但陸風儼然尚還未得到緩解,意識沒能如她這般短暫恢複。
君子雅趁著意識恢複接連掙紮了幾下,隻覺渾身刺痛難耐,根本脫不開這寒霜索的束縛,心中不由怨恨到了極致,當初就不該收藏此般器物,讓自己落得如此境地。
‘冷靜,必須冷靜!’
‘就當被人給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君子雅有些癲狂的自我安慰著,濃鬱的木行氣流經周身,不斷恢複著被陸風野蠻摧殘所落下的各處淤青與傷痕。
‘他能傷我一次,我就能恢複一次,不會有人知道的!’
‘待他日定要將此處受到的欺辱百倍千倍的奉還,讓他的女人也遭受一下此般被淩辱的境遇!’
君子雅心中惡毒的盤算著,一個個歹毒陰邪的計劃冒出。
隻有如此,分散心神下,她內心的痛苦才能得以好受一些。
陸風潛意識感受到一股溫潤生機下,恢複了瞬息間的清明,抬眸第一眼所見著的乃是君子雅被捆縛跟前,衣衫破損,香肩袒露的香豔場景,輔以她那絕世容顏上的那份楚楚無助之態,端得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但此般神態於此刻的陸風而言卻並沒有半點動容喚醒之舉,反而讓他體內邪火燃得更旺,違和的征服欲望大幅湧現。
邪性難扼,梅開二度!
……
與此同時。
唐元收到秦家信使通知後,便鉚足了勁朝著戰場所在衝了過去,生怕晚上半刻會出現追悔莫及的事情。
此番若非褚佑薇和林小婉揚言會去往焚魂聖火塔照看,否則那處君子朔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他定然會親自奔赴。
而不會隨著獸穀同門來這聖骸峰曆練,做好君子朔可能於此出現的二手準備。
跟隨唐元一道馳援的還有當初於獸穀內同他較量切磋過的雷虎、黑象、湛子鴛等人。
雖僅僅過去沒多久,但他們之中不少人已經遠不是唐元對手。
黑象有些擔憂,憨厚開口:“唐師弟,你黑師兄說句可能不怎麼中聽的話語,此番陸小友既遭受殺意侵襲,理智不複,陷入走火入魔境地,咱們此番趕過去,怕是未必能起到太大作用,屆時他若真的成了一個殺人魔頭,你當如何?”
唐元沉默,沒有回應半句,隻是速度更提快了幾分。
他心中甚是慌亂,也不知若真出現那等情景,自己會如何。
但有一點卻可以肯定,斷然不會讓任何人傷害陸風。
“那邊有人!”
奔行間,湛子鴛突然出聲,神色警惕的望向遠處的一片環形湖泊。
“是靈澤湖。”雷虎滿目驚愕,目光死死盯向湖中心的一道人影,“那是人是鬼?”
黑象同樣震驚,望著湖中心那道身影竟將整片靈澤湖的湖水都切割了開來,瘋狂的汲取著水底的濃鬱靈氣。
唐元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後,突然調轉身影,朝靈澤湖奔去。
“唐師弟!”黑象等人一驚,連忙想要阻止。
雖然遙隔甚遠,但就那道身影於靈澤湖的表現來看,儼然實力不會太弱。
若是敵人或是邪修,此般唐突靠近,擾人修行,可是大忌。
卻聽唐元靠近一段距離後,徑直開嗓叫喊起來,聲音還刻意斂入了一份雄渾靈力,傳揚開去。
“老陸心性失守,走火入魔,該是你報恩的時候了!”
唐元的叫喝僅僅隻有簡短的這麼一句。
但起到的效果卻是極其顯著。
隻見靈澤湖中心那道身影突然氣息一凜,猛然間中斷修煉的聲勢直將整麵湖泊震得蕩起漫天浪花。
下一瞬。
他的身影便已是來到唐元跟前。
“他在何處!?”
身影回應的更簡單,但無形之中卻透著一股淩厲。
給人的感覺就好似一柄已然出鞘,不殺人絕難回收的寶刀一般。
唐元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又問:“眼下無數勢力正在搜剿圍殺他,當真要一起前去?”
“說!”
身影冷厲喝了一字,透著一股無形的殺意。
唐元冷不丁一顫,下意識脫口:“老陸他在古戰場那片地帶……”
話音剛落,眼前身影便已是消失在了跟前。
唐元欣慰一笑,“算你小子有情義!”
當即也馬不停蹄的繼續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