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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河卒第六十八章家宴在赴宴之前,齊玄素要換上張月鹿給他買的新衣裳。
齊玄素雙手張開,背過身去,張月鹿幫他整理後擺。
張月鹿總是能在剛柔之間自如轉化,就像齊玄素同樣能在強硬有魄力和伏低做小之間變化。
趁著這點閒暇時間,兩人也在不斷交流各自的消息。
「慈航真人下定決心與東華真人聯手了?」齊玄素有些突兀地問道。
張月鹿道:「不好說,這種事情,雙方可以心照不宣,可不會簽訂‘心魔契約。」
「這倒是。」齊玄素點頭道,「由此看來,這次家宴意義頗大。對了,東華真人一輩子奉道未娶,慈航真人一輩子奉道未嫁,這兩人要是結成道侶,是不是就成了?」
張月鹿笑道:「你可真敢想,真要成了,到時候,我是叫公公,還是叫師公?你是叫嶽母,還是叫師母?」
齊玄素道:「我還沒拜師呢,哪就師母了?我就是這麼一想,如果東華真人做了大掌教,慈航真人可以做大掌教夫人,天師的位置便還是張家的,可以安撫張家大宗。至於地師的位置,仍舊是姚家的,也算是安撫了姚家。國師的位置當然還是李家的,不至於讓李家掀了桌子。」
「你想的挺遠。轉過身來。」張月鹿手上動作不停:「從妥協的角度來看,這當然是最好的結果,可很難辦到,畢竟那是大掌教尊位,誰又能真正甘心?」
一通忙活,這身衣裳終於算是穿上了。
齊玄素在立鏡前左右看了看:「你從哪買的這身衣裳,這麼繁瑣,還得讓彆人幫忙穿衣裳。」
張月鹿道:「專門找人定做的,這次家宴,不僅僅是我們兩個,還有其他師姐師妹,本來是我獨自參加,誰能想到你在這個時候跑到玉京來了?便也把你帶上。好些沒見過你的師姐妹,都想見一見你這位大名鼎鼎的小齊真人。」
「大名鼎鼎的齊玄素和傳說中的張月鹿是吧?」齊玄素笑道,「話說回來,你早就定做了這身衣裳,現在才拿出來,是何居心?」
張月鹿道:「半年前就做好了,可我沒機會來玉京,便一直放在店裡。」
齊玄素話鋒一轉:「對了,東華真人提了一句,說是誣告的事情,你幫我解決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月鹿雲淡風輕道:「沒什麼大事,都是老套路了。傷不了你,關鍵是壞你的名聲,我和徐道友正在查,隻是查到昆侖道府後便有點查不下去,後來又要參加九堂聯席議事,便擱置了。」
齊玄素道:「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按照薑大真人說的,我的當務之急是劃清界線和檢舉揭發,現在想想……算了,不說了。」
張月鹿柔聲道:「心裡不好受是吧?可沒辦法,進了名利場,就得這樣。這裡沒有逍遙自在,也沒有快意恩仇,想要掌握權力就得割舍一些東西。」
齊玄素已經收斂了情緒:「我知道,我隻要做出選擇就不會後悔。」
這個時候,齊玄素忽然想起了二代大掌教的一句話:「道門道士是平等的,道門沒有皇帝,我是道門所有平等道士中的第一道士。」
第一道士、大掌教大真人、玄聖。
齊玄素不由歎息一聲:「所有平等道士中的第一道士。」
張月鹿不予置評:「沒什麼問題,我們就走吧。」
齊玄素一個人跑到玉京,沒有事前準備,所以一應事宜都由張月鹿安排。
出門後,已經有車等在這裡。如果是張月鹿在玄都的那個家,就不必這麼麻煩了,一牆之隔。
兩人坐上車,齊玄素和張月鹿相對而坐。
齊玄素並不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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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前
,齊玄素也許要緊張一下,畢竟是張月鹿的師姐妹,娘家人。可如今齊玄素已非吳下阿蒙,真就無所謂了。
齊玄素考慮的問題還是薑大真人和東華真人的提議,這關係到他能否更進一步,成為最年輕的參知真人。如果像陳書華那樣被限製使用,止步於婆羅洲道府首席副府主,他才三十歲,還有七十年的光陰,眼睜睜看著那些不如自己的人趕上自己,超過自己,並騎到自己的頭上,這可不好受。
幾十年後,李長歌之流已經登頂大掌教之位,他還是個首席副府主,不說紫霄宮,連金闕都進不去。說得難聽點,磕頭都進不去門,不能當麵磕頭,得在外麵的台階上磕頭,又是什麼滋味?
那他說不得也要去謀求「長生石」了,還得是沒有隱患的二代「長生石」。
到了慈航真人的宅邸之後,蕭月如已經等在門外,在張月鹿的諸多師姐妹中,這個蕭師妹是小師妹,算是最熟悉的,也是第一個喊姐夫的。
當然,彆人多半隻能喊妹夫。
「好些師姐都到了。」蕭月如迎上前來說道。
齊玄素道:「看來我們是來晚了,會不會太托大?」
「不晚不晚。」蕭月如道,「是彆人來得太早,你們剛剛好。」
在蕭月如的引領下,兩人步入慈航真人的宅邸。
既然是家宴,那就允許帶家屬,齊玄素是張月鹿的家屬,其他的女弟子們也帶了家屬,所以並非隻有齊玄素一個男道士。
不過不得不承認,齊玄素是最耀眼的。
這與齊玄素的長相無關,隻與權勢地位有關。
八代弟子中還沒有人能成為參知真人,最高也隻是真人而已,與齊玄素相當。哪怕是已經擔任掌宮真人的白英瓊,隻要沒去掉前麵那個「代」字,就不是參知真人,還剩下一步之遙,隻是不知道這一步要等多久。
說白英瓊,就見大師姐白英瓊帶著一群人從正堂走了出來。
她早早跟丈夫和離了,所以隻帶了女兒,讓女兒認識一下這些姨們。
說起來,白英瓊的女兒白曉瑾還與齊玄素有些淵源,當初就是齊玄素把她救出來的。.z.
白英瓊示意女兒:「曉瑾,快來見過你的救命恩人,當初可是齊真人親自把你救出虎口的。」
白曉瑾立刻乖巧上前行禮:「見過恩公。」
蕭月如糾正道:「曉瑾,得叫姨夫才對。」
齊玄素擺了擺手:「還早了點。」
蕭月如笑道:「新房都備好了,還早啊?」
有人打趣道:「誰不知道玄真公主府,可羨慕死我們了。」
齊玄素道:「我當然希望越早越好,隻是上麵的長輩們還要商量一下,這便由不得我了。」
齊玄素的話惹來了一陣笑聲:「所以齊真人是來找師父催婚的?」
「是要當麵質問才對。」齊玄素順著玩笑說道。
這種話並不怎麼好笑,不過因為齊玄素身份特殊,所以又引來了許多附和的笑聲,氣氛頓時變得熱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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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齊玄素費心思去熟絡關係、活躍氣氛,自然就有捧場的。對於上位者而言,人際往來、人情世故從來不是苦事。
什麼毛腳女婿,什麼考察考驗,亦或是什麼下馬威,都是不存在的。
沒那個資格。
莽撞的愣頭青可以理解為隨性灑脫,如果是不愛說話的,那就是沉穩持重。齊玄素這種主動開玩笑的就是平易近人了。
總有話說。
這是權力給予的特殊待遇,眾星捧月,習慣了這種特殊待遇,怎麼願意回到從前?
說笑間,幾人一起進了正堂
。
幾個年紀比較小的起哄問齊玄素有沒有帶點見麵禮。
白英瓊則出麵幫齊玄素說話:「去去去,天淵最是清廉,哪有閒錢給你們準備禮物。」
悄然之間,白英瓊已經換了好幾個稱呼,最終落在比較親近的「天淵」上麵,也就她有這個資格了,畢竟她如今的位置比齊玄素還要稍高一點。
從始至終,張月鹿都沒怎麼說話,由著齊玄素發揮。
這裡麵有資格考驗齊玄素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慈航真人。不過那就涉及到權力層麵了,與人情關係不太大,而且不是慈航真人一個人能說了算的。
正說話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天淵,許久不見了。」
齊玄素轉身望去,臉上已經有了笑容,並多了幾分謙恭:「石真人,你也來了。」
來人正是石冰雲,齊玄素的老上司。
石冰雲不客氣道:「慈航一脈的家宴,我不能來?」
齊玄素道:「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怎麼不見晉王殿下?」
「你小子。」石冰雲伸手指了下齊玄素,「他脫不開身,我也是借著議事的契機才過來的。」
包括白英瓊和張月鹿在內,紛紛行禮,口稱「師叔」。
看來慈航真人和石冰雲這對師姐妹已經解開了心結。
聯想到持盈公主來玉京,以及薑大真人點出的站隊問題,齊玄素心中越發明白,隨著鬥爭加劇,各家都開始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力量,每個人都要選擇站隊,哪怕是石冰雲和慈航真人的矛盾,在這種大勢麵前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石冰雲上下打量著齊玄素,笑眯眯道:「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這才幾年,你都是一府首席了,再過幾年,等你做了一府之主,說不定就是我的上司了。」
「石真人言重了。」齊玄素連連擺手道。
就在說話時,慈航真人這位正主終於露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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