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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很快就將這些活過來的盔甲再次砍成了散落一地的狀態,這些鬼兵也好,曾經的神國護衛也罷,果真如張月鹿所說,沒有神智可言,附近的鬼兵已經被齊玄素清除乾淨,遠處的鬼兵卻沒有半點反應,可謂是友軍有難不動如山。
“接下來再往哪走?”齊玄素望向張月鹿和小殷。
張月鹿也取出一個羅盤,不過明顯要比齊玄素的羅盤更好一些,最起碼是寶物起步。齊玄素很確定,張月鹿以前沒有這種東西,可見家族的支持還是立竿見影。
張月鹿低頭望著羅盤,親自帶路。
很快,三人來到了城池的中心位置,在這裡有一座佛寺,占地廣闊。
不過這座佛寺十分突兀,不像是原本就建在這裡,倒像是從天而落,不分青紅皂白地將原本建在此地的建築壓得粉碎,鳩占鵲巢,與周圍格格不入。
此時的佛寺染上了一層黑色,不複輝煌莊嚴,與整個洞天一樣,透著幾分破敗和腐朽。
在佛寺的周圍還有許多肉眼可見的裂縫,縱橫交錯,大約一人寬,長的有十幾丈,短的也有一丈左右。
到了此地,齊玄素也能感知到氣息的流動,正通過這些縫隙向外麵溢出。
由此看來,這座佛寺就是整個洞天的核心所在。
如果這裡果真是伊奘諾尊的五處封印之一,那麼佛寺的存在也說得通了,畢竟是佛門幫助三貴子擊敗了伊奘諾尊,由佛門構建封印的核心關鍵也在情理之中。
佛寺並無禁製,可以自由出入。
三人進入佛寺,直接來到大雄寶殿。
大雄寶殿乃是一座寺廟的核心所在,僧眾在此朝暮集中修持,一般殿堂為三開間,大雄寶殿則為九五開間,象征如同帝王的“九五之尊”。不過當齊玄素和張月鹿來到殿前時,空空蕩蕩,隻有滿地狼藉。
在踏進大雄寶殿的那一刹那,齊玄素忽然覺得眼前有無數浮光掠影,周圍空間開始變化扭曲,使人如墜雲山霧海,耳畔似乎有佛唱梵文響起,不過又有鋪天蓋地的陰氣彌漫,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齊玄素皺了皺眉頭,以武夫血氣破去種種幻象。
張月鹿開口道:“這裡是封印的核心所在,小心。”
說話間,張月鹿畫了一道“分陰戟”,大殿內的陰氣濃度有所降低,不再產生各種幻象。
一般而言,大雄寶殿隻能供奉佛祖,而供奉佛祖又有一、三、五、七不同。一是指殿內隻有一尊佛,分為坐佛、立佛和臥佛。三是指殿內供奉三尊佛,分為三身佛、橫三世佛、豎三世佛。五是東、南、西、北、中五方佛,七則是過去七佛,又稱原始七佛。
此時大雄寶殿中供奉的是一尊佛,也就是世人所說的佛祖,隻是此時佛像已經遍布裂痕,還有黑色的血液自裂縫中不斷滲出,使得佛像不僅沒有寶相莊嚴,反而是陰森可怖。
張月鹿的臉色有些凝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座佛像就是封印的關鍵,不過被陰氣日積月累地侵蝕之後,已經搖搖欲墜。就算我們沒有來到此地,封印被破壞也是遲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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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問道:“具體原因就是什麼?”
張月鹿解釋道:“內外的影響是相互的,使伊勢異變的罪魁禍首是從這裡逸散出去的陰氣不假,可伊勢因為幾次戰事產生的巨大陰氣同樣加速了此處封印的崩潰,而封印破壞產生的影響又會反過來加重伊勢的亂象,如此不斷循環,局麵隻會不斷惡化。”
齊玄素問道:“現在怎麼辦?毀去這尊佛像嗎?”
張月鹿收起羅盤,換成一張陣圖:“我可以嘗試破解一下。如果這個封印處於完好狀態,以我如今的境界修為,自然是奈何不得。不過此處封印現在已經是搖搖欲墜,我倒是不妨一試。”
齊玄素看著張月鹿的陣圖:“你哪來這麼多寶貝?我以前都沒見你用過。上次從你的須彌物裡拿藥,也沒見過這東西。”
張月鹿言簡意賅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天師直接給了我一隻‘乾坤袋’,這些新物件都是放在‘乾坤袋’裡,我原本的須彌物隻用來放日常所用之物。”
齊玄素不由感歎道:“上次見天師他老人家,天師說什麼玄武殿裡沒有合適的半仙物,隻能拿自己的佩劍代替,合著這個窮是裝給我看的。”
張月鹿白了他一眼,不予置評。
齊玄素又道:“不過道門三秀倒是名副其實了,得之不易的家族支持。”
張月鹿不跟他廢話,一抖手中的陣圖,隻見陣圖自行飛起,化作一道光幕。
此圖名為“二十八星圖”,乃是一種由神通衍生而來的寶物,打個不甚恰當的比方,如果把陣法封印看作是鎖,那麼“二十八星圖”就是輔助開鎖的工具,不過與普通寶物相較,這類寶物有著使用次數的限製,所以其威力也比能夠重複使用的寶物更大。
張月鹿在麵前的星圖上指指點點。
所謂“二十八星圖”即二十八宿,“張月鹿”這個名字就是出自二十八宿之一,還有亢金龍、危月燕、角木蛟等等。道門中人以星宿為名也是老傳統了。
隨著張月鹿撥動陣圖上對應的星辰,東、南、西、北各七宿化為九野九天。
首先是中央鈞天:角宿、亢宿、氐宿。
彌漫於佛殿之中的剩餘陰氣開始迅速衰減,佛像上的裂紋迅速蔓延,幾乎連成一片。
然後是東方蒼天:房宿、心宿、尾宿,以及東北變天:箕宿、鬥宿、牛宿。
大雄寶殿開始劇烈顫動,佛像周身黑氣翻滾不休,仿佛烈火灼燒汙穢,氣息飄搖不定。
最後是北方玄天:女宿、虛宿、危宿、室宿,西北幽天:壁宿、奎宿、婁宿,西方顥天:胃宿、昴宿、畢宿,西南朱天:觜宿、參宿、井宿,南方炎天:鬼宿、柳宿、星宿,東南陽天:張宿、翼宿、軫宿。”
星圖上的所有星辰連成一線,完全點亮了這張星圖。
張月鹿伸手一按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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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蒼龍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南方朱雀七宿、北方玄武七宿,同時一亮。繼而猶如實質的星光化作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向四周擴散開來,從大雄寶殿一直蔓延到整個佛寺。
最後殘存的些許陰氣如冰雪消融,轉眼間便化為烏有。
整個佛寺開始劇烈震動起來,地麵上有無數溝壑裂開,向四方蔓延,殿閣塌陷,牆壁傾倒,路徑撕裂。
這座佛寺以大雄寶殿為核心,所有佛殿樓閣都被刻下了各種佛文禁製,使這座佛寺成為一個陣眼,再與神國碎片相連,由此成為整個洞天封印的根本所在。
張月鹿說道:“想要徹底破陣,還需要一段時間,也許會驚動這座城裡的某些東西。”
齊玄素向外麵望去,整座城池本就被黑暗籠罩,好似深夜,此時在黑暗之中又彌漫了無數散不開的濃鬱霧氣,就算是齊玄素這等身懷修為之人,也望之不穿,看之不透,倒真像是尋常之人行走夜路。
正如張月鹿所說,在黑暗之中已經出現了許多漆黑的影子,同時伴隨著甲胄碰撞的響聲,正是先前糾纏的鬼兵。
齊玄素道:“如果這些東西真是曾經的神國護衛,那麼我們打開佛門留下的封印,他們應該支持才對,怎麼會阻止呢?”
張月鹿道:“我說過,他們早已在漫長的歲月裡被磨滅了所有的靈性,在神國賦予的軀殼隨著神國破滅之後,他們已經沒有半點神智可言,隻會憑借僅剩的本能驅逐所有的入侵者,想來這也是佛門放任他們繼續留在此地的原因之一。雖然這會給後續的修繕洞天造成麻煩,但修繕洞天的又不是佛門,而是伊勢神宮的分內職責。”
“天淵,我要維持‘二十八星圖’破陣,大概需要半個時辰時間,你幫我護法,不要讓這些東西乾擾我。”
話音還未落下,就聽外麵響起無數低低嘶吼之聲,然後在黑霧中亮起無數紅色光點,就好似是無數猩紅雙眼眸正死死盯著三人。
齊玄素點了點頭,讓小殷守在大雄寶殿內部,清理漏網之魚,他本人則緩步走出大雄寶殿,再次拔出了“清淨菩提”。
眾多鬼兵立時從四麵八方殺來,不過無一是齊玄素的一合之敵,“清淨菩提”刀鋒上彌散著佛門的氣息。凡是觸碰到這些氣息的鬼兵,立時凝固不動,隻能任人宰割。
就在這時,一個類似大名打扮的武將出現了,雖然同樣是沒有神智可言,但還有指揮作戰的本能。
它一揮手中的團扇,原本各自為戰的鬼兵們組成軍陣,朝著齊玄素湧來。
齊玄素一人一刀,以一線之勢生生鑿開了無數鬼兵組成的陣列,“清淨菩提”的刀身上金光暴漲,留下一道長長的金色軌跡,凡是位於在這道軌跡之上的鬼兵全部四分五裂。
不過因為張月鹿弄出的動靜太大,似乎是把所有的鬼兵都吸引了過來,不管怎麼殺,還是有密密麻麻的鬼兵朝佛寺彙聚而來,乍一看去,仿佛是黑色的大潮上下起伏,讓人望而生畏。
齊玄素沒有絲毫猶豫,隻身衝入重重鬼兵之中,以一種尋常武夫難以比擬的速度瘋狂劈砍,直接進入“魔刀”全開的狀態。
齊玄素所過之處,無數鬼兵重新崩解成盔甲零件,掉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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