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齊玄素有天人武夫體魄,也不怕吃壞了肚子,隻是委屈下嘴巴,於是除了醉蝦,他硬是把“清水白菜”、“二十四橋明月夜”、“珍珠翡翠白玉湯”全都吃了下去。淡的不放一點鹽,鹹的仿佛在吃鹽球,可謂是涇渭分明,其中滋味,一言難儘。
張月鹿倒是沒有食言,她在天師離席之後,齊玄素也進入尾聲的時候,與齊玄素分吃了剩下的蓮子糕。
齊玄素覺得他要好好考慮一下辟穀的事情了,不然還真消受不起這份“美人恩”。
萬幸,張月鹿平時很忙,不會有太多時間展示自己的手藝。如果非要一起進餐,齊玄素不介意親自動手,雖然談不上好吃,但起碼不難吃。
天師離席之後,出了偏廳,來到一處露台,背負雙手,眺望外麵的浩渺湖泊。
整個露台上隻有天師一人,天師似乎在思考什麼,周圍並沒有其他人侍奉。
既然天師沒有召喚兩人,那麼兩人也不好貿然到天師身邊,便結伴出了碧遊宮,在動身離開玉京之前,張月鹿領著齊玄素去看望下姚裴。
畢竟共事一場,姚裴又是身份特殊,齊玄素還是姚裴名義上的表叔,所以該儘的禮數和人情不能省。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姚裴也是為了掩護兩人才傷成這個樣子,兩人若是不聞不問,那就太過無情了。
因為紫霄宮內禁製極多,所以兩人不能橫穿湖泊,彆說飛行,甚至不能奔跑,隻能沿著湖堤慢行,往地師所在的玉虛宮行去。
這段路程並不算短,兩人趁此時機交流了關於誣告齊玄素始亂終棄的事情,現在齊玄素已經向張月鹿坦白,也不必藏藏掖掖,坦然說了他的想法,打算讓七娘來處理此事。
張月鹿本來想通過紫光社解決此事,既然齊玄素有自己的想法,她便不去過多乾涉,隻是將齊玄素的“金紫魚符”丟還給他。
沒錯,張月鹿一直沒把魚符還給齊玄素,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想背著齊玄素跟七娘聯係一下。
齊玄素沒有深究,誰讓他理虧呢,誰讓他騙了張月鹿呢。
齊玄素接過“金紫魚符”,打算離開紫霄宮之後再去聯係七娘。
很快,兩人來到了玉虛宮,地師最近並不在這裡,而是坐鎮金闕,主持鳳麟洲戰事的一應事宜,十分繁忙,地師也是早有準備,這次直接從萬壽重陽宮和無墟宮帶來了十個輔理,所以齊玄素無緣見到地師。不過這裡的一位女輔理告訴兩人,姚裴剛剛睡下,這一睡少說要十個時辰,所以不方便見客,她一定會把兩人的問候轉達給姚裴。
齊玄素知道姚裴沒有什麼大礙之後,便沒有強求要見姚裴一麵。他晚上就要跟隨天師動身離開玉京,也不可能等上十個時辰。
第(1/3)頁
第(2/3)頁
兩人告辭離開玉虛宮,按照原路返回碧遊宮。
一路上,齊玄素有些感慨:“姚素衣怎麼會被李長歌傷到如此程度?難道我們與李長歌之間的差距就這麼大嗎?”
張月鹿是見過姚裴的,了解的情況更多也更詳細,說道:“李長歌的確傷到了姚素衣,可還不至於傷到如此程度,在李長歌痛下殺手的時候,你就把姚素衣把救下來了。”
齊玄素趕忙撇清道:“不是我,是那位。”
因為身在紫霄宮,所以齊玄素不好直呼“紫光真君”,畢竟這是除了太陰真君之外唯一進入過玄都的古仙,有些敏感。
張月鹿道:“你也好,那位也罷,總之是把姚素衣救下來了,然後就是七娘接手,再是甲辰靈官接手,最後由薑大真人親自出手,幫姚素衣穩固傷勢,然後帶回玉京。她的傷勢,一多半都是反噬,以她如今的境界修為,還不足以駕馭大巫血脈,過度激發血脈,會造成‘虧空’。總而言之,雖然傷勢不是李長歌造成,但卻是李長歌逼出來的。我看李長歌還算是完好無損,無量階段也不過如此了,甚至可以說,尋常無量階段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齊玄素點頭道:“說的是啊。不過話說回來,兩人的家底之厚,也不是我們能比。”
張月鹿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否認。
國師賜下半仙物,地師也賜下半仙物,可天師沒有賜下半仙物。
誰也不知道張月鹿會不會羨慕,或者吃醋。
雖然說張月鹿是小宗出身,不是天師的親孫女,但姚裴同樣不是地師的親孫女,隻不過姚裴是姚家的大宗出身,相當於張家的張玉月。至於李長歌,這已經不是孫輩了,而是國師的兄弟,兩人的年紀相差如此之大,自然不可能是親兄弟,可李家在李長歌身上投注的人力、物力,一點也不少,甚至是三道之最。
再看張月鹿,雖然跟普通道門弟子相比,無疑是天上地下,但跟這兩個對手相比,難免不夠看,而且差距頗大。
如果齊玄素在張月鹿的位置上,肯定是大為不滿的,彆說什麼“給你是情分不給是本分”的屁話,這個位置代表的不僅僅是個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代表了整個正一道,把我推到道門三秀的位置上,卻不給我資源,讓我拿頭去跟另外兩人爭?若是我做了大掌教,受益最大的是我本人不假,可正一道的其他人不是也跟著雞犬升天?既然大家都有好處,那就彆說什麼本分情分。
在這種情況下,齊玄素少不得要發些牢騷。這當然是一種不成熟,不過也情有可原。
道門內部就是如此,為什麼一再強調不利於團結的話不要說、不利於團結事情的不要做?因為道門內部的確存在不團結的因素,從玄聖時代就埋下了伏筆,在幾代人之後,這個伏筆終於是爆發出來,所以這種所謂不成熟的舉動,在許多人看來,其實是合乎情理的。
不過張月鹿很顧大局,心中有怨氣,卻從未抱怨,也沒有說出一些不利於內部團結的話語,她還是比較忍讓的。至於她一度想去全真道,那都是私底下對齊玄素說的,從未公開來談論這件事,自然不會造成惡劣影響。
在這一點上,齊玄素很佩服張月鹿。
第(2/3)頁
第(3/3)頁
兩人回到碧遊宮的時候,天師已經準備要動身了,所以沒有見到天師,隻見到了兩位大真人府的輔理。
說白了,兩人其實就是天師的秘書。
不過兩位輔理的品級並不一樣,一位是三品幽逸道士,負責照料天師的生活起居,另一位是二品太乙道士,負責輔佐天師處理公務。若論地位,自然是二品太乙道士更高,事實上這是一位次席輔理,算是其他普通輔理的半個上司,不過若論與天師的親近程度,則是那位三品幽逸道士更高。
至於天師的頭號秘書,則是位列三十六位參知真人的上清宮掌宮真人,正因為這位秘書地位太高,所以許多時候不跟隨天師左右,而是坐鎮上清宮處理公務。
許多二品太乙道士見到這位三品幽逸道士,都要主動巴結。無他,因為後者靠近權力,不說彆的,誰想要求見天師,都要這位輔理安排時間,若是得罪了他,他隻要稍微做點小動作,便能讓人無功而返,而是要費很大力氣。
不過張月鹿不在此列,她如今被天師特許,屬於可以直接見到天師的極少數人,再加上疏不間親,以及張月鹿的前途無量,所以兩位輔理都對張月鹿十分客氣,並不敢以尋常人待之。
說白了,他們平時與天師相處的時間更多不假,卻不可能一輩子跟著天師。可張月鹿與天師的關係是不會變的,如今聽到張月鹿一口一個“阿翁”叫著,傻子也知道天師的意思,更何況這些最擅長揣摩上意的人精。
張月鹿不是個喜歡擺架子的人,她的不好相處無非是做事認真,不過兩位輔理與張月鹿並無太多公務的交集,所以雙方相處也算是和諧。
齊玄素沾了張月鹿的光,也被兩位輔理高看一眼。
姓顏的二品輔理隻是與兩人打了個招呼,便轉身離去。
那位名叫唐教華的三品幽逸道士微笑道:“大小姐,齊副堂主,老爺子已經登船了。老爺子交代了,讓我在這裡等大小姐和齊副堂主,然後一起去船上見他。”
既然是負責天師的生活起居,那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位輔理算是半個張家人,所以很多稱呼與其他人不同。他並不稱呼天師,而是稱呼老爺子。他也不管張家大宗怎麼看待張月鹿,隻在意天師的態度,在他這裡,張月鹿就是大小姐,其他人都要往後靠。
張月鹿微微點頭,道:“有勞唐叔叔了。”
唐教華對於“唐叔叔”這個稱呼十分滿意,一是說明張月鹿把他視作自己人,二是說明這位大小姐願意尊一尊他,他自然也會投桃報李,比如許多不利於張月鹿的言論就會被他擋在門外,根本傳不到天師的耳朵裡。
在唐教華的引領下,兩人登上了天師的座船。
/77/77379/29213541.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