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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王是造化階段的境界修為,手持半仙物。
彆說此時隻有齊玄素和張月鹿,就是沒有李長歌的插手,再加上一個姚裴,也未必就是他的對手。
“石副府主和李府主都此時都在宮中,那麼周教憲何在?”遼王問道。
在他看來,隻有這位首席副府主才是他的對手,而不是這兩個還未成長起來的小輩。
他不否認兩人的前途遠大,可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不會是現在。
齊玄素答非所問道:“遼王殿下,你是五行山的主事人?”
“可以這麼說。”遼王看了眼齊玄素的“飛英白”,微微一笑,“皇帝陛下統禦萬民,十二章服上容不下半個汙點。關於此事,陛下隻想知道結果,不想知道具體的過程。那麼就需要一個人代替皇帝陛下知道這些過程,確保不會出什麼岔子,並且居中調度,統籌協調各方,我秉承陛下的意誌,來到五行山,行使應儘之職責。”
齊玄素接著道:“同理,一位光鮮的朝廷親王也不能有汙點,於是許多臟活便交給了手下的長史去做,是這樣嗎?”
遼王怔了一下,隨即笑道:“你說的是溫長史,他是跟隨我多年的老人了,我很珍惜這段情分,隻是人老之後,難免糊塗,會做一些錯事,我並不否認。”
齊玄素道:“殿下如此坦然,是覺得我們已經是必死之人了嗎?”
遼王道:“哪怕到了此時,我仍舊不敢下這樣的斷言,畢竟我的對手可是巍巍道門,東華真人距離大掌教隻有一步之遙,絕非等閒之輩,他派你們兩個小輩來此,定然有他的深意,我現在還是沒有想明白其中的深意到底是什麼。”
他頓了一下:“不過隻要再等半個時辰,這些都沒什麼所謂了。”
齊玄素的目光越過遼王,望向他背後的湖泊,以及坐在湖麵上的人。
如果不出意料,此人就是宣徽院的老祖宗,一位貨真價實的偽仙,負責鎮壓地氣。
遼王察覺到了齊玄素的目光,主動解釋道:“從始至終,隻需要一位偽仙鎮壓地氣就夠了,我故意放出迷霧,讓你們誤以為需要多位偽仙聯手鎮壓地氣,若是你們因此而大意,隻派少量人手,便會功虧一簣。不過如今看來,東華真人並沒有上當,仍舊安排了多位偽仙一起出手。這應該是上次朝廷邀請會集道門三道百餘位真人、大真人共同堪輿北龍的緣故,道門在這次堪輿中留下了足夠多的記錄,從而能夠從過往記錄中推斷出北龍的近況應是趨於平穩,隻需要一位偽仙就能夠鎮壓。”
遼王的思路清晰,昭示著他並非那種靠著家世血脈才能坐上高位的紈絝子弟,在嚴苛的考核體係之下,能夠一路成為親王的,不會是庸人。
張月鹿輕聲道:“他在拖延時間。”
遼王並不否認:“我無意與兩位為敵,我隻是行使自己的職責,若是兩位願意就此退去,我絕不阻攔,甚至以後在其他地方相見,我們還可以把酒言歡。當然,如果兩位一定要完成自己的使命,那麼我也不會劍下留情,各為其主,聽天由命。選擇的權力,在兩位的手中。”
齊玄素和張月鹿再次對視。
兩人陷入到兩難境地之中。
若是出手,兩人無論如何都不是遼王的對手。
若是不出手,坐視著“心猿”出世,功虧一簣。
那個神秘的“大指”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還沒有出現?
張月鹿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將“無相紙”化作紙劍,身後出現觀音法相。
與此同時,她又以心聲對齊玄素道:“我會儘力為你爭取一線機會,你將那個金屬圓盤丟入湖中,成或不成,就聽天由命吧。”
齊玄素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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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王伸手握住“應帝王”的劍柄,語氣平和道:“看來兩位已經作出了選擇。”
說罷,他緩緩拔出了腰間的“應帝王”。
拔劍出鞘之聲好似一聲悠長悠長的龍吟。
傳說“應帝王”就是以一條蛟龍的遺骸煉製鑄造而成。
張月鹿動了,法相與她本尊融為一體,化作法身,然後身後突顯千百清光,乍一看去,好像是一麵巨大的青玉屏風,又像是孔雀開屏。但是再一細看,其實是一柄柄以劍氣化作的長劍。
此乃“千劍觀音”。
然後張月鹿與遼王開始了一場快到極點的近身搏殺,兩者之間始終維持在三尺左右的距離,招招點到為止。
張月鹿手中紙劍一動,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就各自出現一柄紙劍,四劍之後複八劍,八劍之後複十六之劍,很快就疊放了數百柄一模一樣的紙劍,層層疊疊,好似一座巍峨劍山,而這座劍山還在不斷遞增擴大。
遼王不退反進,轟然撞在劍山之上,一劍劈山。
下一刻,遼王的身形直接穿過了這座由紙劍組成的劍山。
張月鹿猛然向後退去,同時無數紙劍四散激射。
一道呼嘯聲音驟然響起,遼王已經出現在張月鹿身後三尺。
倉促之間,張月鹿隻能轉身橫劍身前,勉強接下遼王的全力一劍,雙腳轟然陷入地麵之中,法身上遍布裂痕。
兩人的境界修為差距實在有些過於大了。哪怕張月鹿已經十分接近無量階段。
這還是遼王有意留手的情況下。
正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遼王的目標是確保“心猿”出世,而不是殺了張月鹿和齊玄素,齊玄素也就罷了,關鍵是張月鹿——他並不想跟天師結仇,被一位長生仙人記恨,而且還是位於權勢巔峰的長生仙人,實在太讓人提心吊膽了。
天師是天師,張家大宗是張家大宗。公事是公事,私仇是私仇。不能一概而論。不到萬不得已,遼王不想得罪天師。
就在張月鹿出手的同時,齊玄素也動了,朝著由地氣具象化而成的湖泊掠去。
遼王便要一劍將齊玄素攔腰斬斷,張月鹿自然不能讓遼王如願,正所謂“執火不焦指,其功在神速。尖釘入金石,聚力在一點。”她凝聚起全身真元,彙聚於手中一劍之上。
這一劍也是出自“慈航普度劍典”的絕學,名為“萬劫佛光”,乃是“慈航普度劍典”中的殺招,不出則以,一出之後,非死即傷,而這一劍也無甚其他變化,不管是刺向敵人的胸口也好,還是麵門也罷,招式平平,一成不變,其威力則是將自身實力發揮到十二成,使得敵人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隻見張月鹿這一劍遞出之後,憑空生出無數猶若實質的金色佛光,照亮了整個洞廳,甚至連遼王也被鍍上了一層金邊,繼而萬千佛光彙聚一點,凝於張月鹿掌中紙劍的劍尖之上。
此劍一出,金光璀璨,鋪天蓋地,立時成生死之勢。
隻是境界的巨大差距還是難以靠某種神通來彌補,張月鹿就算發揮出十二成的實力,至多也就是無量階段而已,而遼王是造化階段。
一個階段的差距,最起碼要三倍的人數彌補。如果是三個張月鹿,那還差不多。
遼王隻是簡單直白地一劍劈下,便破開了重重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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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力降十會。
“應帝王”與“無相紙”正麵相擊,因為各自主人的境界修為差距,“無相紙”直接被打回了原形。
張月鹿的法身崩碎,氣息紊亂,七竅血流,止不住地向後退去。
“這一劍換成石冰雲來用還差不多。”
遼王拋下一句話後,不再去管張月鹿,直接轉身朝著齊玄素出手。
於是齊玄素又體會到了當初麵對風伯時的那種無力感。
一道劍氣掠過他的小腿,什麼見神不壞,什麼金身境,什麼“青冥甲”,都如紙糊一般。
他直接與小腿分離開來,整個人向前撲倒在地。
不過齊玄素並不驚慌,也不恐懼,靠著雙手,仍舊向前飛速向前。
很近了,湖泊近在眼前。
在關鍵時刻,他從不缺乏向死而生的勇氣。
可惜,實力不因意誌發生變化。
下一刻,齊玄素隻覺得致命的撕裂疼痛從後頸位置傳來。
遼王已經來到齊玄素的身後,未曾持劍的左手五指深深刺入齊玄素的後頸之中,捏住了齊玄素的脊椎。
他不想殺張月鹿,因為張月鹿背後有天師。
可齊玄素隻是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可憐蟲,他就不必故意留手了。
遼王單手把齊玄素提起,沒有扭斷齊玄素的脖子,隻是截斷了齊玄素對身體的掌控,使齊玄素除了意識清醒之外,已經無法控製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哪怕有身神也不行。
“我給過你們機會的,你們真當我是個不敢殺人的好好先生嗎?”遼王如此問道。
話音未落,遼王已經將手中的齊玄素向上高高拋起,然後舉起了右手的“應帝王”,對準齊玄素的後心。
齊玄素抵達一拋的最高點後,開始自由下落,正對著“應帝王”的劍尖。
不過出乎遼王的意料之外,這一劍竟然沒能刺穿齊玄素的後心,入肉三分之後便停滯不前,劍尖似乎觸碰到了一塊極為堅硬的石頭,哪怕是以“應帝王”之利,也難以刺穿。
隻是如此一來,還是將齊玄素掛在了遼王高高舉起的劍尖上。
齊玄素動彈不得,四肢無力地垂落下來。
遼王輕聲道:“也許我該把你的腦袋砍下來,然後串在我的劍上。”
張月鹿此時因為七竅流血的緣故,眼不能見,耳不能聞,口不能言,卻莫名感到一股巨大的驚悸,幾乎忍不住要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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