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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率先走出太平客棧分號,直接吩咐道:“準備動手,你帶人把北城的丐幫直接端掉,不要放走一個,然後著手整理高明隱的有關罪證。這個案子拖得太久了,該結束了。”
“喏。”王崇年應了一聲。
齊玄素問道:“我要出城一趟,讓你打聽的地方打聽好了嗎?”
王崇年送上一份圖紙:“打聽好了。”
齊玄素接過圖紙:“很好。”
齊玄素示意王崇年等人先行離開,他本人則是打開那份圖紙,大體瀏覽了一遍,將上麵的路線記在心中。
過了片刻,高明隱也下樓了,見齊玄素孤身站在樓外,又是滿臉謙恭的笑容:“齊法師,慢走。”
齊玄素笑了笑:“高老爺,讓你的人準備動手吧,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我要是躲在玉皇宮裡不出來,你還能強闖進去不成?”
齊玄素一點不奇怪高明隱敢殺他,畢竟高明隱背後也是有靠山的,隻要高明隱做得乾淨利落,不留什麼把柄,沒有證據,那麼他背後的大人物就能名正言順地庇護他,這裡畢竟是帝京,不是玉京,帝京道府隻是帝京眾多勢力之一,談不上隻手遮天。
東華真人和慈航真人當然是好大的權勢,可是他們距離帝京太遠,一個根基在江南,一個根基在西北,鞭長莫及,若無證據或者其他名正言順的理由,也不能直接把手伸到帝京。換成是近水樓台的清微真人還差不多,可惜齊玄素與清微真人沒什麼交情,說不定還有些仇怨。
在高明隱看來,把齊玄素引出玉皇宮,能夠和談是最好,不能和談也是最好的刺殺機會,可謂是一舉兩得。
正因如此,經驗老道王崇年第一反應就是鴻門夜宴。
齊玄素對此也有意料,所以他才會對高明隱說,這個機會是他賞給高明隱的,如果他拒絕了這次見麵,那麼高明隱不僅是狠話無處可說,就連殊死一搏的機會都不會有,隻能考慮如何壯士斷腕了。
齊玄素之所以要來見高明隱,是因為他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在逼高明隱主動出手,算是引蛇出洞。
至於危險,自然是有一些,不過對於齊玄素而言,還算不得凶險,一則這裡是帝京城,二則齊玄素有足夠自信,尤其是接連勝過齊劍元和趙福安之後,齊玄素對自己的實力大概有數,放在逍遙階段的天人中也算是佼佼者,畢竟謫仙人和半仙物終究是少數。
若是高明隱不上當,烏龜當到底,或者真就認罪伏法了,至多是元氣大傷,卻未必會丟了性命,說不定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就好似一棵大樹被攔腰斬斷,樹根還在,這就是齊玄素所說的體麵。
若是高明隱忍不住殊死一搏,那就給了齊玄素將高明隱置於死地的機會,相當於把整棵大樹直接連根拔起,這便是不體麵。
至於什麼禍不及家人,在這種事情上是沒有這個說法的。總不能高明隱發達的時候,跟著享受富貴,作威作福,等到高明隱案發的時候,便正義割席,說自己是無辜的。好處全要,責任一點也不擔,沒有這樣的好事。
從來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齊玄素的態度自然讓高明隱生出好大的疑慮,臉上表情不由一僵,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此時已經沒有其他退路,所以隻是應了一聲後,便轉身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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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好生東南坊到玄上北坊,這段路程會格外凶險,內城畢竟不是皇城,對於天人來說,還談不上守備森嚴,有的是動手機會。
不過齊玄素沒有返回玄上北坊的意思,而是轉身向南城方向走去。
此時天色剛剛擦黑,遠沒到宵禁的時候。
除了三元節等特殊節日之外,帝京一般施行“宵禁”製度。規定一更三點敲響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點敲響晨鐘後才開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五十下,在一更夜禁後、五更開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四十下。疾病、生育、死喪可以通行。
一夜等分為五更,用西洋人的小時來算,一更是十九點到二十一點,二更是二十一點到二十三點,以此類推,五更就是淩晨三點到五點。
每一更又被分為五個點,一點合西洋人的二十四分鐘,一更三點也就是晚上二十點十二分。五更三點則是淩晨四點十二分。
夜夜宵禁對於普通百姓生活來說妨礙並不很大,可是對於有些行當來說,就是個大問題。比如娼妓晚上出去參加堂會,回家時就要有麻煩。另外賭坊也是法律嚴禁的,所以賭徒為避人耳目,大多是在晚上聚賭。常常在賭到夜深人靜之時,輸光了的賭徒隻好回家。可是城裡宵禁,不準通行。賭徒們隻好繞道,趟臭水塘子,或者越荒野地。即使這樣還會被巡夜的更夫或者是帶人巡邏的黑衣人攔下盤問,難免會露餡。
齊玄素看了眼懷表,此時是西洋人時間十九點半,距離宵禁還有一段時間,宵禁開始之後,就會有更夫和五城兵馬司的黑衣人上街巡邏。
對於齊玄素來說,足夠了。
齊玄素走得不緊不慢,僅僅是比普通人徒步而行稍微快上一些,所以當他來到好生東南坊與南城交界的城門處時,已經臨近宵禁,雖然城門還未關閉,但已經不見行人。
不過此地也不見守門兵丁,隻站了一人。
此人一身粗布麻衣,臉上應是戴著類似於“白狐臉”的麵具,遮擋了本來相貌,背負雙手,氣態淵渟嶽峙。
一位貨真價實的天人。
齊玄素停下腳步。
與此同時,在他身後又出現一名女子,頭戴素有“淺露”之稱的帷帽,同樣遮住相貌,一身素衣。
也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天人。
兩位天人同時出現在此地,還一前一後把齊玄素堵住,自然不是巧合。
齊玄素沒有半點慌張,好整以暇道:“這可是大買賣,兩位沒少賺吧?如果不是為了前途考慮,我都想接一單這樣的生意。”
齊玄素這話說得真心誠意,他當初從中州龍門府一路跑到直隸渤海府,才賺了一千太平錢,這兩人這趟買賣最少能拿五萬太平錢以上。
不過話說回來,在帝京動手,擔著天大的風險,這個數目也不能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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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男子朗聲笑道:“不愧是最近大名鼎鼎的齊法師,僅憑這份氣定神閒的養氣功夫,就勝過原來那些酒囊飯袋無數,隻是不知道齊法師此時是強作鎮定呢?還是底氣十足呢?”
齊玄素一揚手,取出橫刀:“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話音未落,齊玄素已經扭身朝著身後的帷帽女子急掠而去。
他身兼四大傳承,可以清晰感知眼前男子氣血旺盛到“周身似流火”的程度,是個武夫,而身後的女子氣血枯敗虛弱,又沒有真氣流轉,則是方士。
哪怕是天人方士,也極為忌憚與其他傳承之人近戰,尤其是畏懼武夫的近身。可一旦被方士拉開距離,則很容易被活活耗死。
若是齊玄素被那名武夫正麵纏住,又有一個方士遠程牽製襲擾,齊玄素便會落到下風之中,所以齊玄素直接選擇嘗試近身女子方士。
其實在帝京動手,齊玄素也受限製,因為他不能肆無忌憚地使用“魔刀”,若是徹底失控,大開殺戒,那他這輩子算是毀了,要麼自裁謝罪,要麼一輩子做個窮凶極惡的隱秘結社妖人。
淺嘗輒止的“魔刀”終究是差點意思。
眨眼之間,齊玄素已經來到了那女子方士的身前三丈處,不過這位女子方士也丟出一個紙人,朝著這個紙人一點:“力士安在?”
紙人上綻放出道道金光,繼而平地起風,就見紙人化作一尊武將,麵如紅玉,須似皂絨,身高一丈,身披金甲,纏繞飄帶,身後懸有一輪金色日環,耀噴霞光。
這正是太平道的“黃巾力士”,當年太平道起事,號稱“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人人以黃巾裹頭,故而得“黃巾力士”之名。
齊玄素一刀劈下,這名“黃巾力士”雙錘一架,雖然勉強擋下了這一刀,但周身一震,甲胄金光頓時黯淡許多。
多則三刀,少則兩刀,齊玄素就能將這尊“黃巾力士”毀去,隻是那位武夫並不給齊玄素這個機會,猛然一蹬,腳下青石地麵砰然碎裂,身形驟然加速追上齊玄素,一拳砸向齊玄素的後腦。
齊玄素憑借“魔刀”直覺省去反應的時間,恰到好處地一側身,剛好躲過了這一拳。
幾乎就在同時,齊玄素左手已經取出了“畫龍手銃”,銃口斜斜朝上,連開兩銃。
近距離正麵中銃,還是“龍睛乙一”,哪怕是天人武夫,在巨大衝擊力的作用下也直接升天,雙腳離地少說三丈有餘。
處於淺層“魔刀”狀態的齊玄素又間不容發地躲過了女子方士招引的天雷,身旁地麵一片焦黑。
如果齊玄素隻是個天人階段的散人,哪怕修煉了“魔刀”,直覺能跟得上,體魄也跟不上,不過齊玄素此時有天人武夫的體魄,縱然沒有身神,遜色於完整武夫,但真氣加持之後,也足以讓齊玄素的身體與“魔刀”的直覺形成完美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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