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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玉虛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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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紅日躍出雲海,映透半邊天。隨著一聲清鳴,九百九十九隻白鶴結隊盤旋而上,與日同升,繼而圍繞玉京徘徊不去,鶴鳴不止,又有一道虹橋橫跨玉京上空。

這些白鶴都是道門精心培育的異種,不僅無懼玉虛峰上的嚴寒天氣,而且也不怕凜冽罡風,可以在昆侖之巔飛行自如,專門用於各種節日慶典。

巍巍昆侖,終年積雪。唯有玉京城中卻是四季如春,仿若青帝居處。

這等陣法,理論上並不算難,三教中任何一家都能做到。關鍵在於籠罩偌大一座玉京城,而且陣法時刻開啟,終年不休,這便是花費實實在在的太平錢了。在許多時候,財力等同於實力,實力等同於地位。毫無疑問,這是道門在向世人彰顯自己的天下共主地位。

初次來到玉京之人,無不要震撼於天上白玉京的宏偉。

今天是三教大會論道演武正式開始的日子。

其實儒門之人和佛門之人早在昨天就已經到了,下榻於上八坊的洞靈坊中,待到今日,紫府開啟,這才前往位於紫府的玉虛宮。

玉虛峰,玉虛宮,兩者隻有一字之差,許多人便誤以為玉虛宮乃是玉京的核心所在,其實不然。

這就好比俗稱“金鑾殿”的帝京奉天殿,許多人以為奉天殿是用於上朝的,其實奉天殿是用以各種典禮的場所,如皇帝登基、皇帝大婚、冊封皇後、元旦等等。

真正的核心決策場所在於天清宮,這裡是皇帝的寢宮兼書房所在,得名自太上道祖五千言:“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穀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二以為天下貞。”

皇帝號稱天子,帝王之位極尊,謂之唯一,就是天之唯一的意思,清氣上升謂之天,濁氣下降謂之地,是故天得一以清,為表示帝王是天地間唯一的、最尊貴的,他的居所故名為天清宮。

除此之外,又有地寧宮、神靈宮、穀盈宮、萬生宮、天貞宮等等。

同理,玉虛宮與玉虛峰同名,是為玉京規模最大的宮殿,不過也是用於各種典禮的場所,除了曆屆論道演武之會在此地舉行之外,就任大掌教、上元節、中元節、下元節的慶典也都在此地舉行,平常的時候基本不用。

至於玉京真正的核心,還是在於紫霄宮和金闕。若是遇到五代大掌教這般作風強勢的大掌教,那麼紫霄宮就是最為核心所在。若是遇到六代大掌教這般暗弱的大掌教,那麼金闕就是最為核心所在,總之都與玉虛宮無關。

慈航真人帶領著一眾弟子自天罡堂去往玉虛宮,一路上引得好些人側目。

除了慈航真人地位尊崇的緣故,還有一點原因,那就是慈航一脈向來以女子為尊,少有男子,就算偶有幾個男子,也大多是邊緣人物,這一行人皆是女子,自然成了一道靚麗風景。不少道門弟子都想著,若能娶到其中一位,便是得天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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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慈航一脈從來也不禁女子婚嫁,但想要娶到其中弟子卻並非易事,尤其是其中的傑出弟子,所嫁之人皆非等閒之輩。比如道門中興以來的第一代慈航真人,便嫁給了大玄的高祖皇帝,成為正宮皇後,是為太宗皇帝的生母,也是玄聖夫人的繼母。而第二代慈航真人則嫁給了正一道唯一的異姓天師顏飛卿,還有一代慈航真人做了掌教夫人。本代慈航真人未曾嫁人,可她本人就是有望大掌教的人選之一。

尋常道門弟子自然是望而卻步,根本不敢付諸於行,免得自討沒趣。

當然也有那不知深淺的愣頭青,比如正在萬象道宮上宮進修的齊玄素,他就不知道這些說法,還真就一頭撞上去了,至於最後是碰壁而歸,還是僥幸抱得美人歸,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慈航真人這道門檻未必就比澹台瓊低了,甚至更高,隻是慈航真人不會把這道門檻設在明處,更不會直接乾預,她總是喜歡給年輕人一些機會。

隻見慈航真人身後的一行女子雙手交疊於身前,不舉足曳踵,衣之齊如水之流,疾趨則欲發而手足毋移,儀態端莊,無一處不契合《禮記》中的規矩。

意思是就是,小步而快走,不明顯抬起腳,衣裙下擺像流水一樣在動卻又不是很明顯,走得再快而手肘也不動分毫,腳步是平直的。

美則美矣,就是難免累人。

不過在這裡麵有一個十分顯眼的異類,大袖飄飄,雙臂下垂,隨著行走而自如擺動,就突出一個自然,平時怎麼走路,現在也是怎麼走路,似乎是不屑於遵守這些繁文縟節。

打個不甚恰當的比方,就像一群天鵝之中混入了一隻蒼鷹,不能說蒼鷹難看,甚至比天鵝們更英武,就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有些儒門、佛門之人見此情景,不由好奇,便問負責引路的道門弟子此女是何身份。道門弟子則是見怪不怪,告知外來客人,這位就是我們道門中最年輕的副堂主、最年輕的三品幽逸道士張月鹿,如今的天罡堂小掌堂。

儒門、佛門之人這才恍然,原來是這位。

他們也算是久聞大名了,幾次道門大案,這位都參與其中,顯然是個手腕淩厲的人物,有本事的人都有傲氣,特立獨行也在情理之中。

其實張月鹿並非故意特立獨行,雖然她名義上屬於慈航一脈的弟子,但小時候一直都在雲錦山生活,那時候的慈航真人還是江南道府的掌府真人,因為各種事務經常前往大真人府,順帶教導張月鹿修煉“慈航普度劍典”,所以張月鹿甚至沒去過普陀島和江南道府。

待到張月鹿稍微年長之後,直接去了玉京,也許是有人不懷好意地故意安排,也許是陰差陽錯,她竟是去了太平道掌握的北辰堂中,慈航一脈的規矩沒學多少,李家人的手段倒是學了不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張月鹿在有些方麵倒像是一位李家的女子,畢竟李家不全是不擇手段之人,玄聖也是出身李家。

事實上,慈航真人最初選擇收張月鹿為徒,並非是視作衣缽傳人,更多是一種類似於“聯姻”的行為,同為正一道陣營,她收張家子弟為徒,以此加深雙方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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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後來張月鹿的表現遠超旁人,得了地師的青眼。

若是以前的時候,地師親自提拔一個其他派係的年輕弟子,難免要讓人覺得地師彆有用心,被提拔的年輕弟子的立場也變得可疑起來。

可如今正一道和全真道聯手乃是大勢所趨,地師的推波助瀾就顯得順理成章,張月鹿的身份陡然特殊起來,她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張家子弟,而是正一道和全真道合作的標杆,是個象征了,隻要正一道和全真道的聯盟一日不曾破裂,那麼張月鹿的特殊地位就一日不可動搖。

慈航真人本就十分喜歡這個弟子,改變主意,順水推舟地將其推到衣缽傳人的位置上,如此一來,倒逼張家那邊也開始考慮,是否要讓一個小宗出身的女子執掌門戶。

正因為慈航真人最開始並沒有把張月鹿當作傳人,所以張月鹿從始至終就沒經曆過慈航一脈的集體生活,根本不像一個慈航一脈的弟子。

張月鹿沒有其他師姐妹的類似經曆,自然與眾多師姐妹格格不入。這也是她去拜訪白英瓊時,兩人客套居多的原因所在——實在不熟。

不過慈航真人從不在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上與張月鹿計較,隻是順其自然。

如果能成為副掌教或者大掌教,彆說走,就是飛,那也不是問題。

說句不正確卻又現實的話,規矩隻為常人而設。

慈航真人目視前方,對落後自己一個身位的張月鹿說道:“雖說曆屆三教大會大多是由我道門取勝,但不意味著儒門和佛門就甘心做我道門的陪襯。他們不是道門的對手,便想在這種事情上勝過道門。”

慈航真人略微停頓,又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次論道,你要小心另外兩家借機攻擊我們道門的體製,畢竟大掌教之位空懸已久,三道相爭日漸激烈,這都是擺在明麵上的事情,根本沒辦法回避。若是在此等關節有所差池,被他們抓住了痛腳,不免又有人要說,道門要步當年儒門後塵雲雲。”

張月鹿皺眉不語。當年儒門自心學聖人離世之後,就再無能夠整合整個儒門的魁首人物,大祭酒、大宗師們各自為政,這才給了道門興起的難得機遇。如今道門的大掌教之位空懸已久,不管具體原因如何,從表象來看,卻是與當年儒門群龍無首的狀態頗為相似。若是有人拿這一點說事,道門可以反駁,卻不會有很好的效果。而最好的反駁就是儘快推舉出一位新的大掌教,再次凝聚道門人心。

說話之間,玉虛宮已經是遙遙在望。

除了慈航真人之外,東華真人、清微真人以及剛剛執掌祠祭堂的寧淩閣也都會出席這次的三教大會,隻是三位副掌教大真人未曾露麵,把舞台讓給了“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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