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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拿著風伯的羽扇輕搖,感慨道:“收獲頗豐呐。”
齊玄素問出了自己的疑問:“七娘,原來你姓姚?”
“怎麼,你想跟著改個姓叫姚玄素?”七娘乜了他一眼,“倒也不是不行,還挺好聽的。”
齊玄素連忙擺手道:“姓齊挺好的。”
雖然七娘如同親娘一般,但師父也是如同親父一般,總要講究個先來後到,誰讓他先遇到了師父呢?
齊玄素又問道:“七娘,你什麼時候成了七寶坊的姚坊主?”
七娘倒也不藏著掖著:“我不是什麼時候成了七寶坊的坊主,在我們相識之前,我就已經是七寶坊的坊主了。”
齊玄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七娘繼續說道:“至於我為什麼不告訴你,主要還是怕你敗家。”
“我敗家?”齊玄素小聲嘟囔道,“那也有得敗才行,就這麼點太平錢,去看李青奴跳舞都不夠,還敗家呢。”
七娘裝傻充愣:“你想看李青奴跳舞?好說,隻要你的張姑娘沒意見,我可以讓青奴單獨給你一個人跳,花舞、劍舞、胡旋舞、十六天魔舞、霓裳羽衣舞、四方菩薩舞、五方獅子舞,讓你一氣看個夠。”
齊玄素乾咳一聲:“我就是打個比方。”
七娘促狹道:“不必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
齊玄素隻得轉開話題:“七娘,你和吳光璧交手,沒事吧?”
“區區吳光璧,豈能與吾相抗衡哉。”七娘一揮手中羽扇,大有揮斥方遒之意。
齊玄素有些分不清七娘到底是胡吹大氣,還是確有依仗,又問道::“七娘,不僅你和吳光璧出手爭搶‘玄玉’,李天瀾也想要,顯然這是個好東西,可我融合了這塊‘玄玉’之後,怎麼沒能躋身天人?”
七娘對此早有預料,耐心解釋道:“一般而言,‘玄玉’並不存在枯竭的說法,可這塊‘玄玉’是例外,畢竟是一位神仙降臨人間,所以直接使得這塊‘玄玉’將近枯竭。好消息是,‘玄玉’可以自行汲取天地元氣緩慢恢複。壞消息是,這塊‘玄玉’大概需要三十年的時間才能完全恢複。”
齊玄素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李長歌可等不了三十年,李家人肯定有辦法縮短這個時間,否則他們不會爭奪這塊‘玄玉’。”
七娘讚許地看了齊玄素一眼,說道:“這塊‘玄玉’對應巫祝傳承,所以辦法就是用香火願力代替天地元氣,加速‘玄玉’的恢複。至於所需要的香火願力數量,大約相當於一個三品靈官。”
齊玄素有些喪氣道:“道門嚴格管製香火願力,以李家的勢力,弄些香火願力是輕而易舉,對我而言,卻是千難萬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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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對於齊玄素一向是半放養,所以隻是拍了拍齊玄素的肩膀:“你不是馬上就要升四品祭酒道士了嗎?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齊玄素眼神一亮。
去年這個時候,齊玄素還是個沒有任何職務的七品道士,如今卻是馬上晉升四品祭酒道士,一時間沒能轉變思維。
誠如七娘所說,齊玄素馬上就是高品道士了,雖然無法與李家相比,但也不是布衣白身,香火願力也沒那麼難弄。
七娘接著說道:“其實這塊‘玄玉’也有好處,最起碼幫你打通了天人大關,不知多少人被卡在天人的門檻上,怎麼也邁不過那一步,對於這些人而言,他們麵前的門是關著的,不知前路何方。可對於如今的你而言,天人的大門已經開啟,不存在門檻和瓶頸,張月鹿也不過如此。就算你沒有足夠的香火願力,隻要慢慢修煉,用個幾年的時間,也能順利躋身天人。”
齊玄素鬆了口氣:“如此就好。”
七娘把羽扇收好,打算告辭離開。
齊玄素一把扯住七娘的袖子。
七娘扭頭看了他一眼:“舍不得為娘?多大的人了。”
說話間,七娘又抖了抖袖子,想要把齊玄素甩開。
齊玄素緊抓不放,厚著臉皮道:“七娘,既然你是七寶坊的姚坊主,那我以後去黑市買東西,能不能報你的名號?”
“不能。”七娘一口回絕,“就算你報了我的名號,我也是絕不會認的,我勸你死了這條心。”
齊玄素仍舊不死心,又道:“那你能不能跟底下的人打個招呼,以後我去黑市的時候,給我個折扣,我不要半價,八折就行。”
“想得美。”七娘一袖子把齊玄素甩開,“就算你是我的親兒子,也得明算賬,一個子也彆想少給。”
齊玄素了解七娘就像七娘了解他一樣,主動退了一步:“七娘,隻要你給我一個折扣,我把省下的錢孝敬你一半,這總可以了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七娘立時心動了,也不好再去拒絕,隻得說了實話:“七寶坊名下的大小黑市足有上千個之多,若是我到了某個黑市,發一句話,下一道臨時的命令,並不難。可如果想要讓所有的黑市都給予折扣,那就必須下一道正式的命令,七寶坊實行輪值製度,隻有輪值坊主才有權力下達這種命令。”
齊玄素問道:“多久輪值一次?”
七娘伸出三根手指:“三年一次。”
齊玄素的心立時涼了一半,七位坊主,三年一次,一輪下來就是二十一年,不過他還是不死心,問道:“七娘,你上次做輪值坊主是什麼時候?”
七娘微微一笑:“我救你的那一年,剛好卸任輪值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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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的心算是徹底涼了,想要等到七娘再次成為輪值坊主,還要十幾年的時間。到了那時候,張月鹿估計都已經是二品太乙道士,說不定還有望成為排名靠後的參知真人,他最少也是個三品幽逸道士,做個二品太乙道士也不是不可能,哪裡還在乎這點折扣。
齊玄素故意歎息一聲:“罷了罷了,無非是我再勒一勒褲腰帶,再清苦一點。”
七娘完全不為所動。
齊玄素也不裝了,轉而道:“七娘,咱們不談七寶坊,說一說清平會吧。以你的身份地位,絕不可能是普通的乙等成員,你在清平會的權力一定很大吧?”
“你想乾什麼?”七娘斜了他一眼。
齊玄素小心翼翼說道:“先前那些清平會的差事,都是你一言而定吧?其實根本沒有什麼上麵派下來的任務。”
七娘似笑非笑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齊玄素道:“如果是,那我能不能脫離清平會?其實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情,總不能也要會主許可吧?”
七娘臉色驟然一變,怒道:“好啊,果然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齊玄素愕然道:“這話是怎麼說的?”
七娘道:“你千方百計擺脫清平會的身份,不就是因為張月鹿嗎?害怕被她窺破這個身份,跟你翻臉,那你怎麼就忘了這個身份是我給你的,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這話說得很重,齊玄素不敢再嬉皮笑臉,趕忙起身,乖乖站著。這要換成儒門當家的時代,他得跪著。
七娘摘掉墨鏡,假意拭淚道:“你千方百計討好張月鹿,為了她,連性命不要了,那你想過沒有,你這條命是我給的,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今天不要我給你的清平會身份,那等你日後發達了,是不是要把那顆副心挖出來,跟我這個隱秘結社的妖人徹底劃清界限?然後你就可以清清白白地做你的道門真人,迎娶你的張家千金,隻當從不認識我這麼一個人。”
齊玄素臉色漲得通紅,結結巴巴道:“我、我從沒這麼想過。”
七娘重新戴上墨鏡,起身欲走:“想過也好,沒想過也罷,就這樣吧。”
齊玄素趕忙抓住七娘的袖子:“我真沒如此想過,我以後再也不提這一茬了。”
七娘背對著齊玄素,嘴角勾起一個弧度,語氣卻還是十分沉重:“看你的表現。”
齊玄素看不到七娘的表情,滿心慚愧,開始認真反思自身。
七娘收獲滿滿地離開此地,哼著小曲:“小子,跟我鬥,你還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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