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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帶著柳湖離開化生堂分堂之後,來到太平客棧住宿,因為齊玄素隻剩下一點零錢,所以柳湖主動付了房錢。
來到客房,齊玄素打開蘇晏送的那隻手提箱子,裡麵放了一瓶“長生酒”,一隻金紅色的“鐘”,一身疊得整整齊齊的漂亮女裝,一本珍藏版的《女劍仙》,還有一瓶酒。
這就是三千太平錢。
要說虧,真是不虧。
僅僅是“九陽離火罩(仿)”,怎麼也能值個七八千太平錢,無論怎麼算,齊玄素都是賺的,不過齊玄素總有一種虧了的感覺,主要是因為最後的一千太平錢,齊玄素覺得這一千太平錢的損失本能避免的,結果還是沒有把持住。
雖然總體上是賺的,但是賺的少了就像虧了。
相反,蘇晏無疑是虧了的,可在最後的一千太平錢找補回來,心情就變好許多,還送了隻箱子。
至於所謂的珍藏版《女劍仙》能賣三百太平錢,前提是能找到識貨的行家,什麼叫有價無市啊?
最後一個罐子,齊玄素挑了小半個時辰,最後開出一瓶酒,當時的失望心情可想而知,也懶得問了,直接拿東西走人。
直到此時,齊玄素才算好好端詳這瓶酒,僅從外表來看,高度與西洋的紅酒瓶差不多,不過紅酒瓶是個細長的“凸”字形,而這個酒瓶卻像是個被拉高的酒壇,比起普通的酒壇,更高,腰身也更細了,通體碧綠,並不透光。
可以說,僅從外表來看,這瓶酒並不起眼。
齊玄素又前後上下看了一遍,瓶身上除了一個浮雕的“酒”字之外再沒有任何字跡,瓶底和封口也沒有任何標誌,就像一瓶私酒,隨便找了個瓶子。
齊玄素又嗅了嗅,密封很好,沒有任何氣味可言。
這讓齊玄素有些無奈,早知道問一問蘇晏了,就算要賣,總得知道裡麵裝的到底是什麼,若是賣虧了,難受的還是自己。
齊玄素也不能打開嘗一嘗,因為這種密封手法頗為特殊,打開之後多半就封不上了,且不說一手和二手的區彆,僅僅是保存的問題就讓他頭疼。
他本來還想給張月鹿準備一件禮物,畢竟他騙了張月鹿,難免心虛,有些把握不住張月鹿得知他死而複生後的反應,若是她發怒生氣,固然不會因為禮物就放過他,好歹聊勝於無。
雖然已經有了衣服,但齊玄素覺得衣服這種東西,作為禮物,又是在男女之間,多少有些敏感特殊,最好是找一個合適恰當的時機再送。張月鹿曾經送過鬥篷不假,卻是有合適理由的,因為他剛好少一件鬥篷,當時天氣正冷,鬥篷是必備的禦寒衣物,合情合理,可齊玄素並不覺得張月鹿會缺衣服,這就不好貿然強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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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禮物,講究一個投其所好。
想到此處,齊玄素心中一動。
張月鹿的愛好不就是喝酒嗎。
齊玄素拿定主意,反正也沒錢了,就拿這瓶酒當禮物。
在這一點上,齊玄素算是被七娘帶偏了。
在大事上不含糊,七娘救齊玄素,一擲千金,沒有半點猶豫,齊玄素也敢豁出性命去救張月鹿。可在小事上又斤斤計較,七娘把齊玄素在清平會的每月例銀全部扣下,齊玄素給張月鹿送禮物就突出一個不走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齊玄素和七娘在為人做事上,像極了師徒母子。
接下來便是等天黑了,等到梧桐院開門營業。
不過又有一個問題,梧桐院是有門檻的,門檻是要太平錢的,可齊玄素偏偏沒有太平錢,隻有一些零錢,去個茶館還行,去大名鼎鼎的梧桐院就要讓人笑話了。
好在柳湖表示她身上有錢,去個梧桐院還是綽綽有餘。
齊玄素倒是不打腫臉充胖子,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待到天黑,兩人離開太平客棧,去往梧桐院。
此時的梧桐院再無半分冷清,車水馬龍,門庭若市,來往之人,非富即貴。
在此之前,齊玄素取下了自己的白狐臉麵具,用回本來麵目,然後把白狐臉麵具交給柳湖使用,柳湖再換了一身衣服,便成了個清秀少年。
兩人如此再去梧桐院,就不引人注目了。半大少年,在長輩的帶領下,來此地見見世麵,並不算什麼稀奇事。
這等最頂尖的行院,經常會舉辦一些詩會、文會,眾多風流雅士一邊喝酒,一邊吟詩作賦,切磋學問,其間又有當紅的女子點綴陪襯,算是上千年來的保留項目。
不過今天的梧桐院卻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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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竟是在舉辦一場武會。
因為梧桐院占地極廣,所以裡麵開辟有一個校場,彆說是比武,甚至可以跑馬。縱然渤海府比不得帝京那般寸土寸金,地價也絕難稱得上便宜,能在梧桐院開辟如此大的空地,不建房屋,可見李家的財大氣粗。
這場武會,由大花魁李青奴舉辦,勝出之人能單獨見到李青奴,至於能否共度良宵,李青奴說了不算,這要看李家的意思。
不管怎麼說,李青奴名聲在外,就算不能一親芳澤,隻是單獨見上一麵,也不算虧,算是賺足了麵子,日後有了向彆人吹噓的本錢。
這樣的武會自然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參加的,就算是觀戰,也要一百太平錢,抵得上一張飛舟的船票了。
齊玄素和柳湖進入梧桐院就已經每人花了一百太平錢,再去參加武會,又是每人一百太平錢,裡外裡便是四百太平錢,齊玄素自己的酬勞才一千太平錢,這筆賬怎麼算怎麼虧。
齊玄素大感躊躇,反倒是柳湖不大在意,直接拿出兩張大票交給那龜奴。
龜奴引著兩人來到校場,又給了兩人一塊通行的牌子,憑借此牌可以在中途隨意出入。
隻見此地青磚鋪地的部分大約百丈見方,周圍是一圈如茵草地,因為時值夏日,大多數人都是在草地上露天而坐,周圍掛滿了燈籠,將偌大個校場照得亮如白晝。
前排的位置已經坐滿了人,兩人在後排隨便找了個位置左下。
柳湖輕聲道:“魏叔叔,我們該不會要打擂台吧?”
齊玄素搖了搖頭:“不打擂台,這次武會既然是李青奴出麵舉辦的,那麼她總要露麵的,她是認識我的,我們隻要等她現身的時候前去相見就是了。”
說到這兒,齊玄素忽然想起什麼,束音成線道:“李青奴曾經說過,她的目標太大,不能親自護送你去遼東,而是會安排其他人手送你去遼東,這娘們舉辦武會該不會是在物色人選吧?這娘們靠譜不靠譜啊?”
柳湖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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