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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廷”作為天下間有數的隱秘結社,死了人,當然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在鹽澤的飛龍客棧,還有九瓦崗,“天廷”都死了人,不過卻是記在青鸞衛的頭上,青鸞衛自然不怕,因為他們背後是朝廷,必要時還可以出動黑衣人,所以青鸞衛才是貓,“天廷”是老鼠。
可對於普通江湖人來說,“天廷”就是一個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若是殺了“天廷”的人,隻怕是很難善了。
“天廷”對上青鸞衛,嘴上喊得凶,什麼不死不休,什麼血債血償,實際上卻沒有太多動作。不過對上這些普通江湖人,那就敢於落到實處了。
齊玄素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才會以“神龍火銃”打死甲子神,因為他的彈丸都是出自道門天機堂,而非黑市,有著道門的獨特印記,“天廷”事後追查起來,也會查到道門的頭上。
齊玄素收起自己的雙刀,迅速離開了此地。
他當然不想招惹“天廷”,可“天廷”之人二話不說就喊打喊殺,他若是境界修為稍弱幾分,死的就是他了,所以他不會留手,更不會去同情這些“天廷”之人。
齊玄素連夜回到客店,猶豫了一下, 還是忍痛取出一張大票交給客棧的掌櫃夫婦,讓他們儘早逃命去,不要留在此地,否則要大禍臨頭。
道理很簡單,遍地的白鹽是必然直指那些鹽梟,而齊玄素與鹽梟是打過照麵的,順著這條線,很容易就追查到他落腳的客店,以隱秘結社的行事風格,這對客棧夫婦的下場未必很好。所以齊玄素才會拿出一百太平錢讓兩人逃命。
平心而論,這家客店並非開在城裡,房子不值錢,就算打包賣出去,至多也就是一百太平錢左右。如果齊玄素空口白話,掌櫃夫婦多半要懷疑齊玄素有什麼圖謀,可齊玄素拿出了貨真價實的太平錢,又把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兩人不信也信了,隻是略微商量,便收拾好細軟,趁著夜色跑路了。
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客棧又不會長腳跑了,等風頭過去再回來是一樣的,說不定還能白賺一百太平錢。
齊玄素也繼續上路,隻是平白損失了一百太平錢讓他心情十分沮喪,再也不想做什麼好人了。
那可是一百太平錢,換成現銀之後,好幾十斤呢。
不過齊玄素轉念一想,如果不是自己生出了馬無夜草不肥的惡念,去跟著那夥鹽梟,也不會生出這些事端,正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此地已經是雍州邊界,所以齊玄素很快便離開雍州,進入涼州境內。
有一點讓齊玄素覺得很意外,過去的時候,“天廷”一直在嶺南、江南一帶活動,如今似乎是有開拓地盤的意思,竟然是把手伸到了西北等地。萬幸距離“天廷”的總壇較遠,“天廷”在此地的實力較為薄弱,應該不會有什麼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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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許多時候,既怕“萬一”,也怕“應該”。
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天廷”要在西北開拓地盤,自然要有個領頭之人,也就是類似於封疆大吏的角色,總掌一方。而這個人正是在九瓦崗組織了“殺鷹屠犬大會”的風伯,他本想借此機會,整合各種散兵遊勇,同時與其他紮根於此的隱秘結社交好,結果沒想到直接被青鸞衛聯合黑衣人打賞了一發“鳳眼甲六”,不僅所謂的“殺鷹屠犬大會”毀於一旦,他帶來的人手也死傷慘重,還有兩名好手丁醜神、甲申神在半路就被青鸞衛截殺了,可謂是出師不利。
為了補充人手,“天廷”各處分壇才盯上了本地的鹽梟、強盜之流,強迫他們入社。
結果噩耗傳來,人手沒補充多少,分壇壇主甲子神又被人打死。
風伯的惱怒可想而知。
就這麼返回總壇,是要被重重責罰的。
風伯親自查看了屍首,又詢問了幸存之人,再通過追查鹽幫,找到了齊玄素落腳的客棧,卻發現客棧已經人去樓空,惱怒之下,“天廷”直接將客棧付之一炬。
不過風伯也大概推測出事情的經過。
按照幸存之人的說法,甲子神在動手之前喊了一聲“黑衣人”,而彈丸的碎片又是出自道門的天機堂。
道門和朝廷在火器這方麵交流頻繁,並不是什麼秘密。
無論哪種情況,都說明殺人之人不是普通的江湖人物,要麼是道門之人,要麼是朝廷之人。
一個難題擺在了風伯的麵前。
要報複嗎?
不是說不能招惹道門,而是當下的道門顯然還餘怒未消,這個時候去貿然招惹道門,恐怕不是明智之舉,用俗話來說,就是燒餅糊了不看火候,有自己往銃口上撞的意思。
青鸞衛那邊,得了黑衣人的協助,正是底氣足膽氣粗的時候,同樣不好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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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風伯也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再這樣下去,人心就徹底散了,開壇的事情也就沒戲了。
這便陷入兩難之中。
兩難若能兩顧,那是最好。如果實在顧不過來,便隻能兩害相較取其輕。
風伯思來想去,決定自己親自去追殺此人,其餘人不動。
道理很簡單,連番打擊之後,士氣低落,應該以休整為主。而且如今風聲很緊,打動人馬行動很容易引起道門或者朝廷的注意,然後落入被圍剿的境地之中,倒不如他獨自行動,不易被人察覺。
至於如何尋找此人,風伯也有手段,他在甲子神的身上找到了些許不屬於甲子神的血跡。
甲子神畢竟是玉虛階段的武夫,就算齊玄素遠勝於他,也不能毫發無損地將其打死,隻是因為血肉衍生的緣故,些許小傷,轉瞬愈合,等同沒有受傷。
這些許血跡,便是尋人的關鍵。
道門有厭勝之術、含沙射影之術,隻要取得他人的指甲、發絲等物,便可以此為媒介製成草人,傷草人如同傷人,或是借以草人將中術之人的三魂七魄通通拜走。
風伯要用的法術與此二者有異曲同工之妙,他以些許血跡為引,運轉神通,然後閉上雙眼。
驀然間,風伯的眼前呈現出一副模糊圖景:一人披著鬥篷,正騎馬奔馳在寬闊官道上,身後一溜揚塵。
路旁的一塊界碑一閃而逝,上書“涼州”兩個大字。
與之同時,風伯生出幾分冥冥之中的感應,已經是確定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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