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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識人辨人，自會知人，如何用人，如何管人就不是難事了，也就到了所謂的“知人善任，人儘其才。”
但要說到知人善任，人儘其才這一點，又要扯太遠了，顧文軒隻好將話題又給扯回重中之重的一點——人脈。
能在徑山書院進學，結交出來的人脈就不是跟在他身邊學習能相提並論的，那可是真正的師長和同窗。
說了一大通有的沒的，顧文軒不知立哥兒聽進去了多少，但時辰真不早了，白府的馬車就已經到來。
再則，立哥兒到底不是大江。
要是大江的話，他當三姐夫的隻要說一聲，讀書好不行，還要人麵廣，吃得開，大江早懂何意了。
尤其小河，小屁孩鬼精鬼精的，慣會順梯子往上爬，不會寫策論，還會寫一篇經義文四處派發。
什麼師尊了，先生了，夫子了，師伯師叔，還有大哥他們了，生怕誰忘了還有他這麼一個小人精似的。
看著立哥兒上了白家的馬車，馬車漸漸遠去，顧文軒一時之間還想到最小的小舅子此時在家會如何賣乖了。
剛想到小舅子今日見著他三哥來了會怎麼個表現法，還不等顧文軒轉身回去，另一個小舅子倒是出現了。
怪事，就你一個人帶書童回來？
“掌燈了，學苑不許考生停留。”大江見他三姐夫還朝他來的方向瞅一眼，趕緊加快腳步走到近處給答案。
說完，眼見知明要離開，他便轉頭瞥了眼身後的書童，示意對方跟知明一起去縣學等周長平和顧文鈺出來。
要他說，他這麼大的人了，離得又近，之前回來的時候書童根本沒必要先陪他回來再倒回去接人。
可惜三姐再三有令在先，不管是他，還是三姐夫，身邊不能離開人，哪怕天塌下來，最少要有一個書童跟著。
“讓知墨一起去，好看點，不至於顯得我不懂人情世故，考完就跑了。”
顧文軒見狀欣慰點頭，以示知曉的同時拉了他一下，往裡走，“你出來的時候，裡麵考生還多不多？”
“蠟燭亮著的有不少，應該有大半的人還沒出來。我待的那個考場就誰交卷出去，跟著蠟燭就被滅了。
之前瞅著反正學苑不能停留，不知他們何時出來，明兒還要早起，還不如先回來。起先好像不是家裡馬車？”
不怪大江這麼問，他從縣學那一邊步行回來的時候，就見大門口外麵停著的一輛馬車往相反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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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家裡馬車的話，一般來說是不會停在大門外，習慣了從側門進出。
“確實不是，是白舉人白府的馬車，立哥兒他大舅來接他回村，我已經托哥兒帶信回去，免得家裡擔心。”
不是怕三姐擔心？
“門檻。”
我又不會笑話你，還有意拿門檻岔開話題了。大江忍笑，故意將一隻腳給抬得高高的邁過門檻。
這孩子，本來還不想問你今兒考得如何，想讓你趕緊去泡澡！顧文軒睨了他一眼，“沒考崩了？”
“嘿嘿……”大江搖頭，“今兒應該還行，還過得去。接下來還有兩天要是還順手的話，廩生應該能保住了。”
不錯，還學他口氣說話了！顧文軒忍俊不禁的拍了下他肩膀，“走快點，可不能把你凍著，不然你三姐饒不了我。”
“哪能！誰不知我三姐大點聲說話都不會，再好不過的性子了，還啥啥都聽你的，最是溫柔嫻淑了。”
這話說的，顧文軒發現自己居然無言以對了。
他能說他媳婦兒不溫柔不嫻淑，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
“難道，你覺得不是？”
“哪能！”顧文軒學著小舅子的口氣，借了他兩字，“我媳婦兒還有不好的？倒是你，要瞪大眼挑媳婦了，大江。”
“我不急，大丈夫隻患功名不立，何患無妻？反正早了又不能開枝散葉，等滿十八了，再尋思這些都不晚。
如今啥都比不上學業要緊，能不能給小河帶個好頭就瞅我這個當哥的了，有些事兒能強求，有些事兒卻爭不來的。
有先生，有三姐和你，固然能讓我成了所謂的香餑餑，但世間哪有高攀了，還無需回報付出的好事。
彆說不是自身門當戶對的聯姻，即使是原先門當戶對的姻親，有的是人心難填，我爹就吃了這個大虧。
就這樣的人家，他們上村李家李家有誰強我爹，隻不過賣閨女賣虧了，本想細水長流，不曾想我爹不受寵。
那時我娘才出嫁多長日子，他們就不做人了。貪圖一時得到，必會留下隱禍，如今就甩都甩不開他們，”
說的好，可惜沒獎勵，你還再一次錯過一個得知真相的機會了，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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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軒暗樂的同時，不得不承認這孩子思想又成熟了，還知道從親爹那兒汲取教訓，對婚姻已有了初步認識。
不錯！
還不到十五歲。
能有主見就很不錯了！
這孩子是長大了，難得可貴的是還知道要當好哥，帶好頭給小河當榜樣，沒白疼這個小舅子！
“快泡藥澡。”顧文軒提醒了一聲，心情好的還不忘哄哄小舅子，“除了學業以外，身子骨也頂頂要緊。
等你能跑三圈兒都不帶氣喘咻咻，你姐夫我說話算話，往後一準不落下你一個人偷跑去先生那兒。
就是回頭你想乾啥，怕你姐不答應，你姐夫我都站你這頭幫你說好話。乖，進去吧，水快要涼了。”
三姐夫，我不是三姐，我也不是小河，你這樣子很嚇人的好不好？被顧文軒推著往前走的周餘江不由大笑。
“還笑？”傻小子一個，還沒怎麼哄就這麼開心了，“快點，早點泡好澡，早點吃了再翻一下書。
照今兒卷子來看，明兒的考題搞不好還出的很偏，尤其是律法幾道題，類似那種模棱兩可的考題應該不會少。”
一聽到這兒，大江當即停下腳步，不走了，還立馬轉身，急不可待地問道：“姐夫，那策論問政呢？”
想聽聽？
小樣兒，治不了你！
顧文軒極力忍笑：“先去泡澡，再等吃飽了，想問什麼都行，亥時之前的時辰都是你的，過時不候。”
“……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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