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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軒一點都不帶心虛的迎接媳婦的目光,瞅瞅我實誠的眼神,真沒蒙你,在縣學確實忍忍就過去了。
周半夏不是很相信。
有名的頭號逃學慣犯,能老實得了,能一直待在縣學半個月連回相距不到一盞茶工夫的宅子都不回?
這還是他顧文軒?
什麼再不合群不大好,統統都是借口。
還真當她不知這半個月以來,護衛隊就最少有五人不在後山訓練。
周半夏似笑非笑地睨了顧文軒一眼,搖晃著雙手抱著的木匣子,“這裡麵是什麼東西?”
“戶冊,就是戶貼,你娘家的戶貼。”
難怪這個木盒子很眼熟,可不就是她爹用來裝戶帖田契文書的盒子,“這麼快我娘就幫你偷出來了?”
“哪呀,找的小河。”說著,顧文軒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小家夥今晚要挨揍了,我讓知明帶紙條過去,他還信了。”
聽到這話,周半夏趕緊先喊麥黃進來,詢問在自己午休時可有她幼弟上門找她,或是派書童來遞話?
果然,小河之前派書童來了,還是麥黃親自接見的書童,也是麥黃親口證實她有提到近期要用到戶帖。
她就說嘛,她周半夏花心思教出來的弟弟能是個小笨蛋,大江都不如小河機靈。
待麥黃退下,周半夏朝顧文軒揚下巴得意一笑,“小河彆的不說,《大梁律》是背的滾瓜爛熟了。”
顧文軒失笑,心想你都起來了,麥黃要不事先在我回來之時已經稟報,還能等到你傳喚了再向你回稟。
何況戶貼還是挺重要的,上麵就準確登記籍貫、戶主名、戶口數、男子丁口、婦女口、與戶主關係,以及資產等等。
像商鋪過戶,即使縣衙戶房有熟人,無須戶主親自在場,卻少不了戶帖需要更新更換。
當然,這種情況也不是絕對的,如他媳婦遺傳她師父的那一筆不菲嫁妝,就根本無須他媳婦親自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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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是因為先有禦旨,先生在收回祖產之時就直接將周師父其母名下的嫁妝劃到他媳婦這個侄女名下。
之後,給他媳婦置換商鋪莊子的時候,官家女眷不好拋頭露麵,由提前被任命為陪嫁管事的常青拿著他先生的名刺就可以了。
這也是先生為何一再的,連他此趟去周家村也不忘讓他謹記一旦歸還常青叔一家人賣身契還要事先備報的緣故。
與是否忠心耿耿無關,是擔心常青叔一旦不在律法範疇內的陪嫁管事,再由他出麵置產於情於理都不妥。
他也因此讓先生幫忙將人選改成顧大華,畢竟接下來顧大華出門的多,也不怕顧大華敢拋妻棄子帶銀票跑了。
想到這兒,顧文軒言歸正傳,“由於來年顧大華要代表你巡視各地莊子,我讓先生幫忙改成他出麵上衙門過戶了。”
此事,顧文軒上一趟回來就有提到,所以周半夏並不意外,聞言點了點頭以示知曉,下意識轉頭瞥了眼窗戶。
再側耳聽了聽外麵動靜,確定無第三個人能聽到她兩口子說悄悄話,“他媳婦內管家當的也不錯。
顧大昌家的,家興已經是你書童,不好權力太大,蘭姨就有意慢慢讓顧大華的接管她手上一部分工作。
我看這樣挺好,這個孩子——”周半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管是男是女,到時就調顧大華兒女伺候。
剛好他們家孩子年幼,一來年幼更好調教,二來在他們眼裡,能在我們孩子身邊伺候也是體麵差事。
就是除了他們二家以外,還需要再挑兩三家出來,最好是從有兒子在護衛隊當差的人家裡麵挑選。
顧大力到底人口單薄了,即使年底成親也就一家三口,等他孩子出來還沒得很,這個問題就交給你了。”
顧文軒欣然應下,稍作遲疑,想想還是先不提目前為止已經被他列為備選人選裡麵的幾戶人家了。
如今什麼事情都沒有讓媳婦兒順順當當生下孩子更為重要,還是能少讓她動腦子勞心勞力,儘量避免了。
剛好也到了用下午茶的時候,他更不想提起了,大不了等孩子生下來再負荊請罪好了,還是先說些不用她動腦子的吧。
“你爹那裡,我已經之前已經和他說好了,儘管他沒有答應,但我該說的都說了,鋪子還是過戶你爹名下的好。”
說著,顧文軒趕緊往周半夏手裡塞一把銀湯勺,“他要找你要戶冊,你就說不知道好了,我會和小河對好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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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小事,占不了我多少時間,我會安排好。啊,張嘴,先喝口湯。還有給縣學夫子的年禮,我這回也打聽好了。
包括有人情來往的同窗,我連禮單都擬好了交給蘭姨,她會和找咱娘核計,你插手倒顯得不放心咱娘處事能力。
再咬一口包子,聞著老香了,啊,張嘴,好媳婦兒,真乖!聽我的,接下來的年禮,咱就不插手了——”
你想嗆死我?
周半夏忍笑夾起了一個包子塞進他嘴裡,“知道的,大頭年禮已經送出去,剩下的照著擬好的禮單就行了。
再說,我巴不得娘接手,哪還會上趕著插手,要是連回禮都幫我打理了,更好,我隻管吃喝,多省心。”
“對極了!”顧文軒口齒不清地含糊點讚,咽下嘴中食物,“吃你的,涼了不好。一二……我這回最多八天就在家了。
還是一在家,年前再也不用去縣學,能在家陪你最少待到明年正月十五,有啥事等我在家處理都來得及。
咱如今呢,把孩子養好,等生下來就不生了。不管男女,好好培養,繼承人也有了,我也不參加會試了。”
話彆說的這麼滿,你會自己打自己臉的!周半夏頗為好笑地睨了他一眼,繼續喝她的粥,吃她的小籠包。
但不得不說,有顧文軒在家,她是輕鬆了很多。
有他在家,最起碼幾個丫鬟不會寸步不離她左右,連夜間都有人在外間守夜。
就連意料中她爹肯定會來找她要回戶帖一事,天黑來了也被他這個當姑爺的在前院找借口給哄住了。
她爹還當她不知為何大晚上到來,還說今晚正想早點睡,突然聽到她大喊——爹,快來,咱們家房契田契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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