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拜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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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軒倒沒有隱瞞他老子顧二柱,隻是說的含糊,並沒有指明他想說的小頭和大頭又是什麼。

他媳婦分兩成份子給高府大少夫人還分內外帳一事,乃是屬於他兩口子的私事,不提也罷。

但也足夠顧二柱聽出言外之意,老兒媳不傻,老兒子更不蠢,不聲不吭的於很多事情上早已成算在心。

這樣就好,怕就怕老兒子讀書讀傻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等事情出來了,傻眼了。

到了那個時候,他兩口子不在世了,那真要鬨笑話了。

還好,兒子比老子強多了。

“爹要哪天糊塗了,記得點醒爹。

在爹跟前,少整那一套子不言父之過。

爹早年就老覺得你爺爺是我老子,我不順著他還能是兒子。

從小到大,爹敢說事事順你爺奶,也就不聽他們的娶了你娘,等你娘進門生了你大哥的那一年。

有一回你娘和爹說你爺爺瞅著大郎把你哥打哭還樂嗬上了。

爹心裡還尋思著孩子才多大點,力氣能有多大。

被你爺奶說中了,你娘生了兒子是不一樣了。

不是腰杆子直了,是想過自己的小日子撇開公公婆婆了。”

想到往事,顧二柱自嘲而笑,“那會兒壓根沒多想到在你娘心裡,大侄子也隻是爹的大侄子罷了。

爹賺的銀子,她當兒媳婦的管不了,隻能上交供你大伯讀書,可她的兒子,她見不得你爺爺偏心眼。

如今回想,你娘許是從那回瞅出爹壓根沒往心裡去,就走到哪都帶上你哥,等你生下來又教你哥護你。

可你娘錯了嗎?

於她而言,你們兄妹三人才是她命根子,誰能怪得了她有意不讓你們和大郎他們走近?

隻能說是爹的錯,錯在太順著你爺奶,到頭來,不說沒東西留給你們兩兄弟,還把你們給耽誤了——”

“爹!”顧文軒不讚同打斷,“你已經是世上最好的父親了。再說下去,兒子要跪下來哭給你聽了。”

“……”顧二柱白了眼老兒子,搖頭背手往前走,“拜師禮當真不用準備多少,要不要再添些?”

這話題轉的,他爹害羞了,顧文軒偷樂,“不用,備禮不必太富貴,他那樣青貴的人是不肯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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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周府。

顧文軒原以為考完了,接下來是主考官和屬官批閱的活兒。

也就是說,包括同知錢大人在內的府衙官員來不了,今日拜師到場觀禮的應該不多,沒想到還是大有人來。

其中就有一位六旬左右,須發皆白,麵容清瘦,穿著一身深藍色長袍,用一根木簪束發的老者。

一位中年人個子不高,發間也有白發,倒是顯得富態,坐著時肚子上就隱隱勒出一個橢圓形的小肚子。

還有一位生的高高壯壯,國字臉,看起來就很武將之風的中年人,以及曾經見過兩次的高府三老爺。

經引見,顧文軒方知老者就是徑山書院的山長,也是周煥的師伯。

而富態中年人和很武將之風的中年人則是周煥師兄。

保城雖少了曆史上大名鼎鼎的古蓮書院,卻在城外有了一處名氣不小的徑山書院。

如同古代很多書院遠離鬨市一樣的,因為很多儒家士大夫們都喜歡置身於寧靜閒適的大自然之中。

徑山書院也是依山而建。

整個書院前低後高,層層疊進,青山環繞,樹木遮掩,據說已有百年曆史。

顧文軒記憶裡就有幸經過書院門前的一排長長階梯,見到階梯的儘頭是書院大門,大門前閒人莫入。

而富態中年人和很武將之風的中年人也如顧文軒所猜測一般,一位是棄文從伍的鎮撫使,還有一位是山長自稱不成器的長子。

他們此次到來,除了見證周煥收徒,還來道賀周煥和周四順結成兄弟,後者是連周四順本人都不知的事情。

在正廳行了拜師禮之後,顧文軒和大江還要去後院拜見師母。

到了後院,聽周夫人提到原本想收周半夏為女,連一直在後院陪同幾位夫人的周半夏才知她爹如今成了她師父的二弟。

原因,很簡單,還是占了一個周姓的便利。

周煥覺得沒必要多此一舉,就一個侄女,和閨女有何不同。

反而是以侄女的名義能避開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又擔心高府看輕侄女,故而直接和周四順結為兄弟。

在場的高三夫人看懂了這一層意思沒有,周半夏不知,但錢夫人,從錢夫人抱著她笑了來看,是悟了。

確實如此,錢夫人都幫周半夏有這麼一位叔父而喜不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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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高三夫人在場,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直到宴席散了,要告辭離開的時候,借著周半夏送她出來時輕聲提醒了一句,師同父,已無兩樣。

周半夏猜錢夫人這話的意思是提點她如今已是最好的安排。

女子以娘家為靠山,收她為女,還不如是她兩個弟弟名正言順地多了一位叔父。

且,除了大江已經拜了叔父為師以外,連小河都不用她苦心籌謀了。

給一直以來私底下指點她的錢夫人行了謝禮。

周半夏再笑笑點頭以示知曉的同時,心想人家又不欠她的。

剛這麼想,待客人都走了,又是好一個長者賜不可辭,周夫人這位嬸娘又想把她師父的東西塞給她了。

“……那些東西,你不要,先放著好了,可你師父的嫁妝,你師父有遺言在先。聽話,收下留給孩子。”

周夫人說的嫁妝是周家平反後,朝廷發還回來的她師父母親的嫁妝,那位可是曾經掌管內務府的嫡長女。

嫁妝可多了去。

可彆說她師父一生無所出,周家還是有人的。

於情於理,繼承人都輪不到她,必然是回歸周家的。

再則,什麼她師父有遺言在先。

她還能不知全屬虛構。

她師父留下的書信裡麵就根本沒提到有關於嫁妝什麼的半個字。

她師父那人自己都是極為傲嬌的人,要不然好好的一位千金小姐怎麼會小小年紀就偷摸著拜師學繡活?

可不就是非常有自信不靠身世,不靠嫁妝,她自己都能有朝一日傲視男子,隻不過造化弄人罷了。

她當弟子的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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