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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方婉娘慶幸出聲,周半夏也是暗幸不已,將表現機會讓給方婉娘去稟報顧老太可以開飯。
她嗎?
婆婆說了。
不稀罕啥能乾名聲。
倒是真真辛苦了大嫂一早起來燒火。
人情欠大了。
難怪軒子敢斷言大嫂可當宗婦。
馬珊也覺得她好。
若說之前還心想著就這麼一個小叔子,憑公爹和婆婆拿她當親閨女的,她都會讓著點這個弟媳婦。
隻要彆過頭,哪怕不想讓人笑話都忍了。但這幾天接觸,再經過今早相處下來,實打實的,安心九成。
“配得上六郎。不嬌氣,眼裡有活,做事麻利,說話好聽,厚道,不挑事,就是有點大手大腳,不是三丫錯。”
我剛進門還尋思著你家在村子裡也算數得上,咋吃的還不如我家長工呢。“看她兩手就知道日子過得不錯。”
“我一個當大伯子的盯著弟媳婦兩手乾嗎?”
“你不覺得三丫長得好。”
“比不上我媳婦兒。”
馬珊哈哈大笑。
小長鎖咯咯直笑。
顧二郎好笑地擼了把兒子腦袋,“六郎老實,弟妹不是村子裡長大容易吃虧,咱家裡還要靠你多看著點才行。”
“這還用得了說。”爺們不似女子,堂屋開飯了,才輪到她們女眷在灶房裡吃上,馬珊推了下顧二郎。
催他趕緊先去堂屋。
免得顧老太喊開飯了,見他慢吞吞的心裡不舒坦。
雖說今早是新媳婦做飯,以老太太的精明,一準不會亂發脾氣,忍也會忍一天,但還是快點去堂屋的好。
“六郎呢?”
顧二郎出房間,走到父母房門還不見顧文軒人影。
“來了。”
趁著今早空閒,顧文軒將之前從周家帶回來的幾本書給翻了一遍,再理了理思路賺什麼快錢,風險最小。
聽到外麵動靜,方知天色大亮,將書本紙張收起,活動了一下四肢,出來時就見顧二柱和顧二郎在等他。
“交給你了。”
顧二柱放下話,先一人去堂屋。
“弟啊。”
顧文軒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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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要哄的。”
果然。
“你想啊,換你一個人在你嶽家一早劈柴,你媳婦不給你倒杯水,還躲屋裡不出來,你心裡舒坦不?”
不是。
今早我要敢邁進灶房半步,我媳婦兒能用刀劈我信不?可惜,這話不能說出口,顧文軒搖頭。
顧二郎欣慰而笑。
他就說麼,他弟不笨。
剛娶媳婦,一時疏忽了。
“要想人家死心塌地,光心裡實誠不行,還得要多說好聽的。兩口子處著沒啥不好說出口,不丟臉。
像我娘明理,就是性子有點急。還有嫂子實誠,就是不夠心細,外人,我信不過,家裡頭還得靠你。
沒人不想聽好話,像‘你今兒咋瞅著又俊了’,‘我媳婦就是誰都比不上’,這些話也要時常多誇上兩句。
還有平日裡遇上隻要年紀沒超過四十的婦人,寧願失禮也不能多搭理,你瞅咱爹就不跟老娘們多扯半句。”
要不是開飯了,顧文軒相信他哥還能教他更多的為夫之道。
長兄如此,是福氣。
今日的朝食,難得有兩道葷菜。
老太太居然一早舍得拿雞蛋出來了。
至於誰燒的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還真吃不出來,但看刀工,顧文軒便知周半夏肯定沒少忙。
“四郎、六郎,你們今天不能歇著了。”
用完朝食,不出意料的,顧文軒便聽到顧老太提醒,“我等會兒就和我哥一起去鎮上。”
顧老太還不知這個孫子打算去鎮上茶館坐坐,上書鋪轉轉,還以為他成親懂事了,知道去鎮上找活乾了。
如今已是深秋,寒冬馬上就要來臨。鎮上多的是人家想抓緊時間找人修整屋頂,比平日裡更好找活乾。
為此,顧老太還特意挑了兩個大的菜團子給兩個剛成親的孫子,連顧老爺子給她使眼色都沒發現。
灶房那邊,劉氏見小田氏逮著方婉娘扯個沒完,有意不想四郎家的洗碗,便站起身喊周半夏走了。
“二弟妹——”
劉氏避重就輕地問道,“要不咱換一換,今天我來,你輪到明天?你奶有規定每房輪流做飯燒菜。
俗話說的好,‘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今天輪到你大伯娘她們,不能跟她們搶活乾,知道不?”
學到了。
還能這樣子。
周半夏乖巧點頭。
劉氏拍了拍兒媳的手,到東廂房,接過大孫子讓兩個兒媳各回各房,自己也抱孫子去找孫子爺爺。
“累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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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半夏接過杯子,“有大嫂燒火,累不著,主要還是東西用不慣,不熟悉。行了,你快忙你的去吧。”
“那我去鎮上了,等過兩天趕集了再帶你去。我可能要快天黑才回來,隻管睡,沒事少出房間跟誰上山啊。”
囉嗦!
放下杯子,周半夏遞給他一個錢袋子,立馬推他出去。
看!
你大哥已經在外等你了。
鎮上茶館。
說書的停了。
茶客開始了。
人聲鼎沸。
顧文軒沒想錯。
茶館確實是各種消息的薈萃中心。
在通信設施不發達,信息堵塞的古代,茶館因時常聚集各方麵人物,自然而然地成了信息交流中心。
無論是年邁的,還是年少的茶客,話匣子一打開,喝著蓋碗茶,談古論今,天南地北的,什麼話題都有。
從茶館出來,上鎮上唯一一家書鋪找了找可有有關地理誌書籍,再到家不是快天黑,而是已經過了老顧家飯點。
“今天都忙了啥?”
異口同聲的。
“你先說。”
她?
這一天下來,誰一喊她,婆婆和大嫂生怕她臉皮薄不好意思拒絕,吃虧了,恨不得把她藏在屋裡彆出去。
再說家裡女眷眾多,彆說她還有婆婆大嫂護著,誰忙不過來也輪不到吩咐她一個拍在第六的侄媳婦乾活。
既然大伯母和兩位嬸子不開口,三位堂嫂就更不用說了。她一個隔房的弟媳婦,更輪不到她們使喚。
頂多就是像大郎媳婦一樣,東扯一句,西扯一下的,逮著空子抱著哭鬨的孩子,想試探她好不好說話唄。
誰不是長孫。
小長鎖不是?
慣的她!
顧文軒聽得直笑。
白擔心了。
“你呢,收獲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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