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無法撤銷,沒錯就是他5k)
第247章 無法撤銷,沒錯就是他5k)
溫言看著手中的鬼骨,整個阿飄都燒的消散了,最後還剩下了一張嘴,還真是嘴硬。
十七顆透明的牙齒裡,有各種畫麵,從一個女人洗尿布,到騎著自行車,載著一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小孩,行走在冬日的大街上。
再到簡簡單單的一日三餐,照顧冬夏冷暖,看起來都很普通。
隻是看到這些普通卻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畫麵,溫言長歎一聲。
來自於魯婧母親對魯婧的愛,已經被奪走大半了,這速度可真是快,要是再晚個幾天時間,恐怕就會被完全奪走。
此刻看著這一顆顆牙齒,能在他的火焰之下,完好無損,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將被奪走的東西還回去。
他拿著鬼骨,來到魯婧旁邊,將鬼骨湊到魯婧旁邊,觸碰到魯婧了,也依然沒什麼反應。
溫言看了看跟在後麵的童姒。
“你能看出來什麼嗎?”
童姒化出重瞳,看著那一顆顆半透明的牙齒,搖了搖頭。
“已經固定死了,這不是普通的金銀,被奪走了還回來就行。
奪走了就是奪走了,哪怕剛才那個阿飄已經死了,也還不回去了。”
溫言又看向蒙安,蒙安也搖了搖頭。
“雖然這看起來像是一個個被固化的夢境,實際上還真不是。
這是一刀刀不會立刻致死的刀傷,但最後人失血過多而死的時候,不能說前麵的一刀刀沒用。
這是一種不可撤銷的傷害,並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奪取。”
溫言拿著鬼骨,長歎一聲。
“一不小心把他給燒死了,應該稍微留點手。
我現在是有點理解,為什麼傳說中,很多正道人士,抓到惡鬼,都不殺。
我看故事裡,還在宣傳這是慈悲,這是在教化。
我看啊,那就是直接殺了不解恨。
就得鎮壓在山頂光照最好的地方,天天去逼逼叨,誦經超度個幾十年。
鈍刀子割肉,割個幾十年,再給淨化掉了。
還能落得個慈悲為懷的好名聲,被人稱頌。
故事裡一直都有答案,可惜,我理解的晚了。”
溫言滿心遺憾,後悔自己怎麼就沒多看點書,多學點東西。
要是能早點的理解其中深意,也不至於現在覺得有點後悔。
童姒站在旁邊,眼神都變得清澈了起來,微微低著頭,裝作沒聽到。
他被溫言的解讀給嚇的渾身發緊,是真敢說啊,真不怕這話傳出去,被某些人聽到。
蒙安一臉懵逼,那些故事是這麼理解的嗎?
嘶,不能想了,越想這種邪惡的東西就越是往腦子裡鑽。
溫言拿著鬼骨,心裡總有一種煩躁感,這就是已經造成的傷害,沒有辦法挽回了,也還不回去了。
若隻是能看到傷在身體上的刀口,他還不會這樣,可這種傷害,卻可以被他直接拿在手裡,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就在這時,一隻有著大大尾巴的鬆鼠,連蹦帶跳的來到二樓。
“蒙醫生,烈陽部的人出現在附近了。”
大鬆鼠躲在門口,看到溫言,眼裡都浮現出一點畏懼。
溫言的陽氣爆發實在是太過於猛烈,前台妹子雖然沒什麼陰煞之氣在身,可被衝擊到之後,還是沒法維持幻化了,隻能化出原形。
蒙安看了看溫言,自覺自己知道了一個超級大秘密,那這種情況,肯定得幫溫言遮掩一下,不能讓彆人都知道溫言就是拓跋武神。
他給了溫言一個你懂得的眼神,立刻隨手拿了一件白大褂穿在身上。
“我去應付他們,你們不用擔心。”
溫言看了看趴在門口,探出腦袋,眼神裡還有些畏懼的大鬆鼠,聽聲音,應該就是之前的前台妹子,他招了招手。
“不好意思,波及到伱了,你這受傷了嗎?”
“沒……沒事,沒關係的……一會兒就好了……”
溫言伸出手,點了過去,那大鬆鼠渾身一僵,動也不敢動,緊跟著,就見一縷陽氣加持到其身上。
大鬆鼠瞪大著眼睛,連忙向著遠處奔走,趕緊回到了一個房間裡,化作了人形,重新穿上了衣服。
一樓的沙發上,蒙安已經落下了卷閘門,坐在那裡等著了。
等到了感覺到有人靠近了之後,蒙安想了想,揉了揉自己的臉,他的臉上便開始浮現出短短的黑白色絨毛,腦袋也化出了一部分本相的特征。
聽到外麵有人敲門,他在窗邊向著外麵看了一眼,跟烈陽部的人,有過接觸的熟麵孔,他拉起了卷閘門,帶著一部分本相,先發製人。
“發生什麼事了?有什麼東西在城內作亂嗎?竟然都驚動了拓跋武神。”
“沒事,我們隻是例行巡邏,你這裡沒事吧?”
“我這沒什麼事,正在給一個患者治療,被逼出了本相,幸好患者睡著了,不然被看到了,又是個麻煩。”
“沒事就行,今天就關上門吧,有什麼情況,可以直接聯係我。”
來人是蒙安的客人,之前打過交道,隨意問了兩句,看到蒙安被波及的樣子,就沒多問了。
畢竟,他們的任務又不是來緝凶的,而是在方圓十幾裡範圍內找一找,看看是什麼東西被拓跋武神剿滅了,他們給幫著處理下後續。
至於幫忙乾架這種事,他們壓根就沒想過。
也就是看那恐怖陽氣,爆發起來之後,很快就收斂,他們覺得事情已經解決了,才敢這麼放鬆。
門外的幾個人,很快就走了,蒙安重新落下卷閘門,還給上了鎖。
重新來到樓上,看著還在沉睡的魯婧,而溫言手握鬼骨,坐在一旁拿著手機沉思。
溫言查了一下這個魯婧最近一些天的記錄,她應該是前幾天回家的時候,在路上被大嘴阿飄盯上的。
溫言以自己的權限,察看了一下通話記錄,她之前跟她母親,是每天晚上都會有一次通話的。
每一次都是十幾分鐘到半個小時不等。
而大前天,通話記錄顯示,不到一分鐘,前天和昨天,都隻是有好幾次未接通的記錄,後麵還有不到一分鐘的回撥記錄。
溫言大概都可以想象到,本來就是在失眠,睡著了就做噩夢,這種時候,連母親都不接電話了,她心裡壓力更大。
溫言看著那一顆顆牙齒裡的畫麵,很普通,但他小時候,也的確最羨慕這種普通。
他已經沒法撤銷被奪走的東西了,但是溫言心裡不太想看到,本來和和美美的母女倆,一個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開始變得冷淡,一個隨著時間流逝,漸漸的生出彆的情緒。
他看著病床上的魯婧,想要直接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對方,又覺得這樣可能不太好,把一個普通人給卷入到這種世界裡。
但是不說吧,他心裡不舒服。
他坐在旁邊,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他出現在迷霧裡,來到了魯婧的夢境裡。
這裡支離破碎,整個城市,都像是化作了一塊塊碎片。
魯婧蜷縮成一團,蹲在一塊懸在半空中的碎片裡,那是一個房間的一角,她正麵對著牆壁,像是在躲避。
溫言飄了過來,換上了尚未消失的演繹法。
他一伸手,身上的衣服,便化作火焰顏色的寬衣大袖,麵容也化作了慈眉善目,頭戴羽冠的樣子,腦後甚至還有兩圈圓光,如同大日在徐徐照耀。
他腳踏碎片,一步一步走來,伸出一隻手,拍在了魯婧的腦袋上。
“一切都過去了,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擔心了。
你心中的夢魘,已經消失不見。”
暖暖的大日光輝,照耀而下。
溫言加持在自己身上的暴烈大日,他本身還維持著爆氣狀態,不說對托夢有沒有用,起碼對溫言自身是有用的。
而且,他的托夢,沒法直接傷害到彆人,但是也毫不影響他用嘴炮輸出。
這是在蔡黑子那經過驗證的。
暖暖的陽光落下,這裡破碎的世界,開始緩緩的回落。
蜷縮在牆角,將臉埋在膝蓋裡的魯婧緩緩的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著溫言。
“神仙?妖怪?”
“我是誰不重要,我隻是有些話,需要告訴你。”
溫言的聲音裡,就仿佛加持著烈陽的暖意,徐徐吹來,不燥不刺眼。
“你遇到了一個惡鬼,他偷走了你母親對你的愛。
雖然那惡鬼已經死了,但他造成的傷害,卻已經沒有辦法撤回了。
你懂我在說什麼嗎?”
魯婧有些茫然的眼睛裡,忽然亮起一道光,就像是燃起了希望。
“不是我媽煩我了?”
“不是,怎麼會呢,她已經熬過了最繁瑣最困難的日子,把你送進了大學。
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忽然開始煩你了?
最多也就是等你放假回家,三天之後,才會在嘴上煩你兩句。
你母親對你的愛,一直都沒有變過的,隻不過現在有一大半都被偷走了。
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她其實沒有變。
隻是有人從你這裡偷走了東西,最終表現出來,受到改變的是她而已。”
“那我媽還能恢複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是想讓你知道真相,之後的事情,你要怎麼做,你心裡怎麼想,那就隻能看你自己了。”
魯婧的表情,從吃驚,到堅定,漸漸開始有了轉變。
這裡破碎的世界,開始重組,天空中飄著的大量碎片,開始重新組成一個城市。
溫言笑了笑,心滿意足了。
夢境世界裡就這點好,做夢的人,不會對一件事生出本能的懷疑,看到牛在天上飛,夢到自己在天上飛,都會覺得這是正常的。
隻有等到醒來的時候,回想起這一切的時候,才會反應過來,那是假的。
“已經造成的傷害無法挽回,卻可以嘗試著去彌補,而這件事,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到你了,隻要靠你自己。
你的母親,可能已經不記得,或者不在乎你小時候發生的事情了。
但我希望你能記得。”
“她隻是病了,對嗎?”魯婧的眼中帶著一絲期待。
“你隻需要記著,她對你的愛,並沒有減少就行了。”
溫言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夢境裡。
他睜開眼睛,站起身,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魯婧的腦袋上,為其加持了陽氣。
“願你能堅定的走下去,願大日的光輝,為你照耀前路。”
該做的都做了,溫言已經沒轍了。
按照烈陽部的規矩,他的確是不能如此輕易的告訴魯婧事情真相的,幸好他不是烈陽部的人,他覺得魯婧有權利知道,他也覺得自己應該告訴她,那他就說了。
蒙安站在一旁,眼神裡都帶著點尊敬。
眼看溫言轉身,似乎想要問什麼,蒙安立刻道。
“放心吧,這比當麵告訴她的效果還要好,就算她以後會忘記具體的話,她也不會忘記自己內心的感覺,以及要做的事情。”
“意思是,夢境裡真的可以左右人的想法嗎?”
“直接左右是不可能的,夢境是靈魂世界的延伸,沒有人能在不傷害的情況下,直接作出什麼更改,但若是順著對方的心意,的確可以在內心裡對一些想法,作出加強暗示。”
聽到這話,溫言暗暗鬆了口氣。
這就代表著,他說的話,的確是契合魯婧本心的,所以那裡破碎的世界,才會開始重塑。
挺好的,至少自己救的人,絕對不是一個白眼狼。
溫言從蒙安這拿了一個布袋子,將鬼骨裝上,最後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魯婧,帶上童姒,轉身離開。
開上車,路上還看到了烈陽部的人,對方發現是溫言之後,就遠遠的打了個招呼,也沒攔下溫言問什麼。
幾分鐘之後,他的電話響起,風遙打來電話。
“問你個事,拓跋武神出手,是乾掉了什麼東西?你知道嗎?”
“嗯?”溫言一愣,一時沒明白風遙這話是什麼意思。
“呃,你正好在附近,竟然都沒去看看嗎?”
溫言念頭一轉,立刻瞪大了眼睛。
好家夥,不會是把我當成拓跋武神了吧?
他當時以暴烈大日加持自身,怒火上湧,再加上自身本身的陽氣也在爆發,心意與心火交融,所有的一切,都達成了前所未有的統一。
那一瞬間的爆發,的確遠超他平日裡的陽氣強度。
但這種強度,跟拓跋武神動輒覆蓋幾十裡地的陽氣相比,也是沒什麼可比性吧?
念頭飛速轉動,溫言麵色一正,立刻道。
“我當時正在忙著處理那個魯婧,她的情況有點嚴重,我沒來得及去看看外麵發生什麼事了。
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估計有什麼東西招惹到拓跋武神,幾秒鐘就被蒸發了。
要是有問題,肯定早跟烈陽部聯係了。”
“說的也是,可惜了……”風遙歎了口氣,還是有些遺憾,不能跟拓跋武神接觸一下,聊一聊,要是能隨便聊兩句,他的工作又會好做一大截子。
“那個女大學生沒事了吧?”
“沒事了,隻是麻煩了點而已,問題不大,已經解決了。”
掛了電話,溫言再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日期,心說,張學文的嘴恐怕都快笑歪了吧?
張學文要是不請他吃一個月大餐,恐怕都得良心不安!
上次就看張學文其實挺擔心日期的事情,這次好了,無意之中,一下子先給張學文當了次救場的大爹。
溫言看了看時間,開著車向著城外而去,準備回家吃飯。
……
到了下午,魯婧終於迷迷糊糊的醒來,她感覺好像隻是剛睡著了幾分鐘,怎麼一睜眼,一個白天的時間都快過去了。
她從病床上下來,整個人的精氣神似乎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恢複,她覺得這個診所裡的醫生,有沒有本事另說,至少這個地方就特彆棒,那張病床都特彆舒服。
走出病房,前台小妹看到她,立刻露出笑容。
“你醒啦?要喝點水嗎?”前台小妹接了一杯水,遞給魯婧。
“謝謝……”魯婧喝著水,腦海中就莫名浮現出一些東西,就像是剛剛睡醒的時候,還能記起來夢的一部分。
片刻之後,她跟蒙醫生告彆,走出了診所,才急急忙忙拿出手機,打給自己的室友,室友驕傲的告訴她,今天點名,但是室友從彆的班拉來個朋友幫她點名了,不用擔心被記一筆。
另外,有個男生,悄悄送來倆洗乾淨的內褲,問她要不要。
魯婧大窘,趕緊說不要,她拿著手機,準備叫車回學校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收起了手機,步行來到了地鐵站,乘坐了一個多小時地鐵,回到了家裡。
家裡麵空空蕩蕩,她的母親也不在家,她在家裡坐了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開始在冰箱裡翻東西。
半個多小時之後,大門打開,一個中年女人進來,看到廚房裡手握菜刀,認真一下一下切菜的魯婧,微微一怔。
“今天放假了?”
“恩,放假了,想家裡的飯了。”
魯婧母親脫掉外套,看著魯婧的動作,越看越不順眼,最後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起開起開,笨死了。”
魯婧母親將魯婧推到一邊,洗了手之後,手握菜刀,切菜乾脆利落,拍個蒜都是拍一下,隨手撿走蒜皮,再剁幾下,幾秒鐘就給準備好了炒菜用的蒜子。
魯婧站在一邊,乾笑一聲,她剛才剝兩顆蒜都剝了半天。
“還笑呢,笨死了,你這麼笨手笨腳的,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我不嫁人了,等畢業以後就一直陪著媽。”
她母親翻了個白眼,嘴角卻還是露出了一點微笑。
“嘴上說的好聽,你以後指不定就跟對門家的孩子一樣,找個外地的,嫁到外地享福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