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螺旋刺劍撕裂空氣,卻在白夜側身之間,貼著白夜的耳畔劃過,那鋒芒蕩起的層層漣漪,僅將白夜的數縷發絲斬落。
眼見突襲刺殺落空,短發女當即擺出防禦姿態,刺劍回撩,並屈腿護在腹部。
“咚”
下一瞬,白夜的直踹轟然而至,正中其小腿腿骨。
氣爆擴散,短發女如炮彈般極速後退,落地時已到了十米開外,左腿肌肉微顫,似是有些使不上力氣。
再一抬眼,就見白夜的手握在刀柄上,鋒利的氣息,讓短發女的臉色驟變。
“刃刀道?青鬼”
斬龍閃發出清脆的錚鳴,那青藍色刀芒瞬時劃破長空,直逼短發女的脖頸而去,意圖斬首。
“鏗”
短發女瞳孔金芒微動,一輪金色圓盾剛具現就被斬飛了出去,那女人也借此淩空一躍,躲了開去。
“簌簌”
短發女身形晃動,瞬時就從原地消失,無數金色能量構建的槍刃刀劍,淩空攢射而下。
站在船舷附近的王長樂,時刻關注著在巷道內激戰的兩人,自然也看到了圍聚在黑焰外的海盜們。
這些嗜血而慕強的家夥,剛從驚慌中恢複,就又被精彩戰鬥所吸引,不時發出呐喊聲,連帶著港口負責巡查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去。
“鏗”
巷道裡,白夜以靈活走位躲過元素武器的攢射,又再次與短發女廝殺在一處後。
王長樂就知道自己等待的契機到了,他雖驚歎於白夜的強大,也很好奇那女人能否逼出白夜更多實力,可手下速度並不慢。
借著那層層激蕩的金鐵之聲,在將數名留守船員震暈後,一連捏碎了所有的‘拉萊耶霧化瓶’。
“呋”
海風拂麵而過,濃鬱的灰褐色霧氣,眨眼間就將大半個個港口籠罩。
也就在這一瞬,白夜手中長刀自其脖頸前方橫斬而過,不僅迫的短發女連連後退,體內的青鋼影能量也趁勢攀附上了螺旋刺劍。
“啪啦”
一聲脆響,螺旋刺劍崩碎成金色殘渣,短發女當即麵色崩潰的呆立當場,那扭曲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哈哈哈,黎元素,滅法者的克星。導師,你”
麵對白夜的逼近,跪坐在地的短發女毫無反應,口中卻陡然發出歇斯底裡的狂笑。
那種幾近崩壞的瘋狂,仿佛她所信仰的世界觀都崩塌了般。
“欻”
黑炎沸騰,陡然出現在短發女前方,將短發女和白夜隔開。
身穿黑金法袍的男施法者,眼目低垂,緩步從後方走出,並站到了白夜的對立麵。
黑金男渾身燃起熊熊黑色火焰,那炙熱的高溫,讓短發女當即收神後撤,白夜也停下了腳步,臉上帶著少有的冷色。
眼前這分庭抗禮的一幕,頓時將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過去。
“嗤”
王長樂卻在這時收回視線,屈指一彈,數道能量月刃劃破夜空,轉瞬間就將數根固定錨索切斷。
在船隻搖晃間,他雙手一合,綠芒綻放,多重施法觸發,數以千計的藻係森林守衛,從海底浮出。
“嘩啦啦”
波濤蕩漾間,一條條粗壯的藤蔓海蛇鑽出海麵,拖拽推動著黑帆海盜船,迅速向外海區域偏移。
僅僅數秒的時間,港口內的海盜船,就隻剩下白夜骷髏戰船,及其附近的左右兩艘了。
倒不是王長樂不想趁機偷船,隻是是藤蔓海蛇剛靠近白夜的骷髏戰船,就被船體竄出的藤條給‘吞噬’了。
連點水花都沒翻出,就沒了蹤影。
察覺到骷髏戰船詭異的他,眉頭微皺,為了不引起,那坐在甲板上的一貓一牛的注意,也就選擇了放棄。
王長樂望了眼遠處還處於對峙中兩人,當即操控著十一艘海盜船,趁著夜色和迷霧的遮掩,全速轉移。
直到數分鐘後,島嶼港口在無光夜色中,漸漸變得模糊不清,他才給歐珀發去了集合的消息。
“呼”
沒一會,狂風陡然呼嘯而過,漆黑海域上風浪大作,那翻卷的波濤,讓海盜船都在上下顛簸。
即使相隔數海裡,王長樂也能感受到從那激蕩的狂風中,所傳來的殺意。
“轟隆”
他放眼望去,頓時發現高空四方烏雲湧動,正極速向著環瘠島彙聚,宛如風暴中心。
下一刻,兩道黑色雷霆驟然落下,衝破迷霧,也照亮夜色中的海域。
“嗡”
王長樂正準備鼓蕩風元素,楊帆加速啟航,瞳孔陡然一縮。
空間波動出現,他一側頭就看到了,那滿臉怨懟之色的短發女,和渾身燃起黑色火焰的黑金男。
近距離感知到黑色火焰,所帶來威脅的王長樂,頓時明白為何強如白夜,也會停下腳步了。
這黑金男身上的黑色火焰,並不是尋常的火焰,有著灼燒靈魂的能力,而靈魂一旦受損將會極為麻煩。
“休,你竟直接劈我”
這兩人一前一後,從左翼海盜船的船長室走出,那短發女渾身電光閃爍,傷勢不輕,腦中還在想著戰敗的事。
休對此也沒辯駁,隻是在收起黑色火焰後,饒有興致望向滿臉警惕的王長樂,語調隨意道。
“不介意的話,搭個順風船。”
“不介意,不介意,不過順風船就不必了,這船就送兩位了,祝兩位好運。”
王長樂意念微動,下方拖拉的藤蟒,當即就將那艘海盜船從艦隊中分離了出去。
環瘠島上的戰鬥讓他已經充分見識過兩人的戰力了,那個狄琳自己還沒問題,但這位靈魂係施法者,太難纏了。
若非必要,王長樂並不想與這兩人發生衝突,或者說這麼早就對上。。
他現在的目標,是找到紅胡子海盜團並加入,以保證尋覓到關於‘恐怖島’的消息。
在這裡開戰必將損毀海盜船,這些戰船是他的籌碼,也是他避戰的原因所在。
“那就謝了,這海圖,算是報酬。”
休靠著桅杆,望著陡然轉向改道,並與自己漸行漸遠的船隊,說罷抬手一點,手中的海圖就在空間波動中消失。
這一幕,則正好落入環首四顧的狄琳眼中。
“休,你竟然資敵,是不是有病?”
“被滅法者踹傻了?純生命係施法者,都認不出來了?”
休神色慵懶,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意外之喜。
“純生命係,你是說那個吟遊族流傳很久遠的傳說?”
狄琳猛地抬頭,望向遠處幾乎不可見的船隊,她剛想起身,就感到身體一麻,半跪在地。
“不清楚,不過那些老家夥應該會知道。”
休麵色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很是佛係的躺在了長椅上。
“所以你是怕這鳥人,隕落在第三輪,才”
狄琳恍然道,她這才發現這些權鬥派的心是真的臟。
“隕落倒也不至於隻是點微不足道的善意。”
休聞言搖了搖頭,轉身就向著船長室走去,若非那空間殘餘的能量波動,他也發現不了還有人在窺視。
這鳥人能趁亂偷船,又能當機立斷舍船,他有預感在第四輪或第五輪,絕對能看到這家夥。
“對了,狄琳,來之前,我聽說風王大人和瑟菲莉雅大人都會來觀戰,來檢驗滅法克星。”
休摸了摸臉上的雨水,打著哈欠就向船長室走去。
“嘁,狗屁的滅法克星,導師,你騙得狄琳好苦啊”
與此同時,未知海域上。
滿風加持的船隊,正在幽幽前行。
“嚄。”
小家夥蹦噠著小短腿,穿過濕漉漉的甲板,剛推開船長室的門,就將自己甩到王長樂懷中,手裡還捧著份包裹。
“這麼快整理好了呀?真厲害。”
昏暗的珠光下,王長樂望著手中統計的船隻物資,粗略翻了下,就將歐珀放到了肩頭。
這十艘海盜船上,除卻些許藏匿起來的數枚金幣和些許銀幣外,最值錢的就是兩張簡易的海圖。
隻是這兩張相比休送來的海圖而言,並未進行過多的標注地標,有的隻是各大王國的方位。
不過王長樂還是將兩張海圖,平鋪到了休那張豪華版的海圖前,加以佐證,皺眉望向角落裡不斷傳來吮吸聲的黑影。
“你這邊怎麼樣了,黑蹄。”
“老大,這些人的記憶裡沒有太多這片海域之外的信息,距離最近的是汐城。”
正以觸手貫穿守備船員腦核的黑蹄,說著兩口就將船員吞入腹中。
“好,那就先去‘南丁格爾’的汐城。”
其實精神入侵的活,本該是由王長樂來處理,隻不過他現在既要協調森林守衛進行航線調整,又要分析海圖信息,還要統籌物資,實是在分不出多餘的精力。
他望著休送來的海圖中,那距離自身海域方位近500海裡的位置,當即就點了點頭。
以船隊現在的航海速度,加上風力的全加持,原本需要5天的時間,如今最多三天就能抵達陸地區域。
到時候王長樂隻要再在港口城市內,找到相關黑色產業和人員,他就能搭上紅胡子海盜團了。
不過,讓王長樂始終無法理解的是,休為何會送自己珍貴的海圖。
“嘩啦啦”
思索無果後,他意念微動,船隊就逆著飛舞的血鴉,向著設定的目標區域而去。
王長樂則扯出黑蹄的觸手,展開呈床榻就躺了下來,柔軟的觸感,讓他很快就睡了過去。
可能是時間過晚的原因,也可能是葫蘆潛艇聲呐光屏起效的關係,反正這一路上,他幾乎沒遇到什麼海盜的襲擊。
第三天傍晚,王長樂是在一陣鳥雀歡鳴聲中吵醒的,他當即起床,抓起迷迷糊糊的歐珀,就推門而出。
站在船舷附近的王長樂,睡眼惺忪的揉著眉心,碼頭上熱鬨而喧囂的人聲,就隨著徬晚的風傳入耳中。
一抬眼,那碼頭內外熱鬨的景象,瞬時就映入眼簾。
赤著上身的腳夫,在碼頭前停靠,站街的野鴛賣力的吆喝,蹲坐在碼頭圍欄上的海盜,逡巡的眼神則在行商身上來回打轉。
王長樂在讓黑蹄負責守船後,帶著歐珀就一躍而下,微風拂麵,頓時困意全無,向著碼頭外圍行去。
不多時,一名拿著厚實航海法典的碼頭官員,追上,並攔住了他的去路。
“抱歉,這位先生,您需要出示‘南丁格爾’公國所頒布的”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這汐城,你了解多少。”
碼頭官員話還未說完,視線交錯間,王長樂就順勢完成了精神操控,他伸手接過對方放在寬口袋的錢幣,淺笑道。
“當然,汐城大小事我都知道了,您想要是買些小東西可以去找‘西格瑪’,情報和軍火找‘老布力’,至於其他方麵,都可以吩咐我去辦。”
碼頭官員情緒激蕩,麵色一變,臉上再也沒有了高官的矜持,轉而都是虔誠和乖順道。
“嗯,那你知道,紅胡子海盜團的據點在哪麼?”
王長樂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這家夥口中的小東西,大多是些海上的‘違禁品’,他不感興趣。
不過碼頭官員和違禁品?商人都明目張膽的廝混到了一起,可見這‘南丁格爾’的水有多混。
當然,水越混對王長樂就越有利,能在‘南丁格爾’公國如此販賣,背後定然有強大的海盜團支持。
“先生,若想尋找紅胡子海盜團,可以先去後巷茉莉酒館,一般情況下,老羅根沒晚都會去那喝上一杯,找幾個相熟的野鴛鴦作陪。”
碼頭官員晃動起那肥碩的頭顱,說著將口袋裡的最後一枚金幣,也放入了王長樂手中。
“那我若是想要購買秘遺物呢?”
王長樂掂量著手裡,近百枚金幣,似笑非笑道。
金幣於他而言算不得籌碼,但秘遺物必然是,若能以金幣換取,自然超值。
“小型秘遺物可以找西格瑪定製,不過價格極貴,也可以找老羅根,他曾是紅胡子海盜團團的一員,擁有進入海盜團內部的渠道。”
啪的一聲,碼頭官員合上航海法典,指著在晚霞的印澈下,遠處所透出的一抹光亮。
“是麼,那我們就先去茉莉酒館吧。”